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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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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一阵惊天动地的摇晃,似乎在下一秒这整个秦皇陵都要尽数坍塌。
坛主雷炎不禁眉头大皱,等地面重新归于平静后,立即气急败坏地命令道:“还不快去找!!都在这里愣着干什么!!”
丹田发声、中气之足,若是等雷炎退休了不当坛主了估计还可以凭借这一天赋去唱歌京东大鼓什么的。
当然现在雷炎自然是没有这个心情。
雷炎在明月珠面前,不停地踱来踱去,直转成了一个陀螺:“我就不信!这煮熟的鸭子还能飞了!!”
一旁的巽芳,也就是素锦,木然坐着,眼神望着丹炉,也是心乱如麻。
“……若是真的再也找不到少恭了怎么办?会不会是他不要我了……”
一会儿又想道:“不会的……如果是他不在意巽芳公主他就不会来的。他既然来了,那就还是在乎我的。”
这样一想,又不免开心了起来。然而转念一想,上扬的唇角复又垂了下来。
“这秦始皇陵机关密布,危机重重,我们青玉坛也只不过开辟出这么小小的一角,他落入秦陵深处,不知……”
心下几个回转反复,最终只落到了一个想法上。
素锦心下怆然:“若是他死了,我就也留在这里吧,也好陪着他。”
又复想道:“不过到时候在黄泉路上,若他看到我不再是巽芳的容貌,会不会讨厌我?”
“……也罢,就算讨厌我,我也会一直远远地跟着他,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注视着他的背影了,不是早应该就习惯了么。”
想到此处,素锦不禁心中一片痛楚,几欲落下泪来。
而另一边,素锦一心念叨的少恭正抓着陵越的腰带,单手提着,从半空中飘然落下。
尽管提着个人不怎么雅观,但是若是让人瞧见了,如此仙人之姿,恐怕会误会这是白衣神仙下凡来了。
只是这神仙所处的情形不怎么乐观。
少恭脚下便是奔涌的水银江河,波涛汹涌,足有几十丈宽。
可是刚刚也见到了,这水银怕是也是那种具有极强腐蚀性的。若是一个人掉进去,估计顷刻间也就尸骨无存了。
只见少恭单手一抬,一股强大的威压,竟然以排山倒海之势将这奔腾的水银河从中间分开,自河底开辟出了一条道路。
这是何等的力量!少恭竟然隐藏了如此的实力?!
少恭携着陵越翩然落到河中央的那条道路上。
两侧的水银壁立千仞、破涛汹涌,反倒一时间衬得在河底中间道路行走的那个人影十分的渺小,成了一个移动的黑点。
不知为何,竟然会让人有种天地苍茫的感觉。
少恭身处其中,两旁有风吹过,颇为阴冷,风声中掺杂着呜咽的哭声。
怕是那些殉葬的人不甘心的哭泣声吧。
少恭一路听着这些幽咽鬼哭,却并未为此动容一二。
呵,所谓天道,不过如此。什么“损有余而补不足”,不过是上位者的一念之差,数万生灵皆葬身于此。这时怎不见那口口声声为了天下苍生的天道前来搭救他们?!可笑世人还依旧祭天拜地,笃信什么天道轮回。不过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笑话罢了。
四周的阴风似是感应到了少恭心中所想,顿时狂风尖啸大作,呜咽之声更盛。
狂风之中的少恭衣袂翻飞,隐隐中竟透着一股君临天下的气势。
只见少恭一手架着陵越,另一手单手结印,周身光芒大盛。周围呼啸着的风声中齐齐发出一阵凄厉的叫声,闻之大恸。
哭声平息,这狂风也就散了。
……与其千百年地被禁锢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终日盘旋哭号,如此,也算有个结束了。
话说这水银河海奔涌有十数里,蓦地一转弯,陡然变得开阔起来,奔涌的水银便泄入那更为广阔的河床中,原本暴怒咆哮着的滚滚水银顿时变得平缓起来。
秦始皇陵以水银为江海,此等壮阔景观没想到今日竟能有缘一见。
而这河中央的道路便随着河流的转弯通到了岸上。
这地下本应该是暗无天日的,更何况是这有毒的水银河边,但是不知为何,这岸边竟然生着一棵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树。
树冠向穹顶伸展,满树开着不知名的白色小花,白色花瓣簌簌落了一地,远远望去,竟然有一种宁静的美感。
少恭扶着陵越在这树下躺下,抬手搭在陵越手腕之上。
……还好,只是过度使用周身真元灵力,休息一下也就好了。
一股细密温和的灵力自手腕流入陵越的经脉中,灵力甫一入体,便好似春天的细雨般缓缓滋润着陵越受伤的经脉。
陵越眼睫微动,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中似是带着几分迷茫。、
“大师兄醒了?”入眼便是少恭那温和的笑容。
“……这是?”
“我们刚刚从上面掉了下来,师兄不记得了么?”。
“少恭你没有伤到吧?!”刚刚还按着额头的陵越立即一把抓住少恭的手,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劳大师兄挂心,我没事。”
上下细细查看了少恭一番,确认少恭真的无恙后,陵越才松了一口气。
“若是你有什么,让我怎么给屠苏交代。”
听闻这话,不禁让人哑然失笑,这倒是哪个让陵越替少恭交代了?!
不知突然想起了什么,陵越四下查看后自脚边拾起一块瓦片,并指如刀,在瓦片上刻入一串符咒。
“少恭把它带在身上吧,”陵越将这块瓦片递给少恭,“我是修道之人,对于祛灾除邪的符咒还是知道些的,这古墓中阴气重,你带在身上吧。”
少恭接过瓦片,目光落到上面的符咒上,面色变了几变,最后落到一个郑重的谦和上。
“少恭虽然道法不精,但是对于符咒一途还是有所耳闻的。道家符咒十分精深,其中有祛灾除邪效用的符咒没有一千也有几百,只是……”少恭话锋一转,“……不知大师兄这嫁衣符,是怎么个去邪法?”
嫁衣符,顾名思义,即为为他人做嫁衣裳,所持符咒之人所受的一切伤害将全部转移到写符咒的人身上。基本上知道这个符咒的人不多,会写这符咒的人就更少了,曾经这符咒还险些失传,不过想想也是,谁愿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替死鬼啊?何况这咒非自愿不能生效,谁会这么心甘情愿地当冤大头啊?
也就是说少恭要是带着这个符咒,狭路相逢被雷炎炎揍了一顿——当然这是不可能的——然后这些伤就会原封不动地跑到陵越身上,结果就是少恭依旧完好无损,但是第二天陵越就得顶着熊猫眼出门。
大师兄一向稳重,可今天老是走神也就罢了,还不知道那根筋搭错了居然想了这么个法子。
……难道是摔傻了?
陵越被少恭戳穿,便看向一边,干咳了几下。
少恭见陵越尴尬,便不再多说,只是将手中瓦片重新放回陵越手中:“大师兄的好意少恭心领了,只是这符咒太过贵重,还是请大师兄仔细收好罢。”
这倒是实话,这符咒自然是贵重,把这个符咒交出去可不是等于把自己的命主动交出去了么?所以在为数不多的关于此符咒的记载中,使用这个符咒的几人……
………全是情侣。
……………
…………………
……………………大概陵越今天真的一不小心把脑子给摔傻了吧。嗯,一定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