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恭，家长组]心魔》阿姨洗铁路咿嘻嘻嘻

7、第 7 章

　　若说送这符咒是存了轻浮之心，这就太冤枉陵越了。

　　陵越从拜入紫胤真人门下起，几乎没有一日是空闲着度过的。最初是日日习剑练剑；后来师尊又领了屠苏进门，师尊常年闭关，陵越更是当爹又当妈；后来再稍大些，便是帮着函素真人处理门派中的事务，每日的安排排得满满的，所以也没有闲心去八卦什么有关修道的奇闻轶事之类，对于这个符咒带出的几个凄婉爱情故事什么的，更是一无所知。

　　从一进秦始皇陵开始，陵越心中就隐隐感到不安。一路上，莫名地多了许多即视感一样的感觉，比如说，千觞会在外面引开那些青玉坛弟子，然后千觞真的就被安排在外面打掩护作用。在面对元勿的时，陵越就知道元勿企图按下开关，将少恭和他们一行人隔开。

　　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陵越并未将这些告知大家，只是隐隐有一种想法不断在脑海中盘旋：

　　少恭会在这里遇到什么，自此之后，大家之前如何嬉戏欢笑，都终将成为镜中花水中月，便再也回不去了。

　　所以必须要阻止这一切。

　　可是少恭会遇到的是什么呢？是危险吗？

　　还是少恭……会死在这里？

　　陵越不敢想。如果少恭不在了，那么屠苏、如沁、兰生乃至千觞………

　　总之无论如何，都要保证少恭能够平安走出这秦始皇陵。而现在陵越真元耗尽，若再发生什么，却是再没有能力保护少恭。

　　……只要少恭无恙，只要大家都能好好的。

　　陵越鼻子一酸，不知为何竟有股悲凉之意袭上心头，差点红了眼眶。

　　心绪动荡之下，陵越便写了这个符咒。

　　只是没料到出师未捷身先死，一眼就被少恭看破了。

　　现下陵越真元处于耗尽的状态，不便接着前行。于是二人只能先在这棵树下歇息一阵子。

　　少恭在四周布了结界。好在这树的花瓣落了一地，满满地铺满了树下，这样直接席地而坐，倒不觉得很凉。

　　陵越在一旁打坐入定，少恭倚着树坐着，数着眼前纷纷飘落的花瓣，不知不觉，渐渐地陷入了睡梦之中。

　　……那好像是少恭第一次渡魂到牲畜身上。

　　太子长琴的仙灵只有一半，无法与常人般转世投胎，为了活下去，只能去寻找相契的躯体，然后夺舍。

　　但是并不是每次都能顺利找到人类的躯壳的。这次的长琴，只能渡魂到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白兔身上。

　　或是真的母子连心吧，那只母兔或许真的感到了这只不再是她的孩子，便将长琴所栖身的那只兔子，蹬出了窝外。

　　小小的兔子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当长琴本以为他也许就会这么冻死，然后只能接着去找下一具合适的躯壳的时候，却落到了一个温暖的手心。

　　那是一个孩子，从衣着打扮来看，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

　　那孩子小小的手就这么托着一只同样小小的兔子。

　　“你娘亲不要你了吗？”孩子问道。

　　小兔子自然不会说话，只是睁着黑亮亮的眼睛看着他，像一汪水一样。

　　“那跟我回家吧，你的娘亲虽然不要你了，但是还有我娘亲呢。”

　　孩子的家只是家普通的农户，家中一共4个孩子，这个孩子排行最小。

　　小孩子养动物能养成什么样？

　　因为这还只是只小奶兔，还不能够吃青草，孩子便将自己的米粥分出来一份，喂给小兔子。

　　然后长琴便遭到了严重的腹泻。[注1]

　　病痛将昔日的仙人折磨得死去活来，在半昏迷半清醒的时候，长琴听到了孩子哭着的乞求。

　　“……不要死……呜呜呜……求求你了不要死啊……”

　　抽泣得上气不接下气。

　　孩子的哭声嘶力竭，折让本打算就此换一个躯壳的长琴到底最后还是心软了，留了下来。

　　在孩子的几日泪水中，兔子活了下来。孩子高兴的抱着兔子直跳。

　　孩子非常疼兔子，几乎日日抱着兔子，算是与兔子同吃同睡了。这家人疼爱幼子，也就由着他。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这个躯壳并非十分适合，在这个躯壳内无法运转法术，只能做一只普通的兔子。这样一来，便无法帮孩子的家境改善一二了。

　　不过这样也就没有了亲人的背叛，没有了被视作怪物的惊恐眼神。所以在这段时日里，长琴过的十分开心。

　　而孩子也很开心，这是他小小的朋友，会听他讲一些烦恼，而且还会在他不高兴的时候，碰碰他、安慰他。

　　就这样，兔子和孩子都慢慢地在长大。

　　直到又是一年年底。

　　孩子的父母决定把兔子杀掉，把兔肉和兔皮送到集市上卖，好换一些过年置办年货的散钱。

　　有什么奇怪的呢？人类杀死家畜，本就是天经地义。

　　孩子在知道了父母的决定后，将兔子抱到自家后院门口。

　　“你快跑吧！要不我爹就会把你杀了的！”孩子稚嫩的声音中掺杂哽咽，既焦急、又不舍。

　　但是已经太晚了。

　　就在长琴舔了舔孩子的手，转身离开的时候，一只大手捉住了他。

　　“爹！！！”孩子惊叫。

　　农夫一巴掌把孩子掀翻在地，声音暴怒:“都叫你娘给惯的！你知道你差点就把过年的酒钱给放走了不？！”

　　“哎呦小兔崽子！你敢咬我！！”

　　长琴见孩子挨打，情急之下，一口咬上农夫的手指。

　　“爹！我求求你！你放了他吧！你要喝酒我去砍柴！我用柴卖钱！”孩子抱着农夫大腿，哭成了一个泪人。

　　“放屁！你胳膊还没柴火棍粗呢！砍哪门子柴！”农夫既生气，又心疼，“孩儿他妈！快把他弄走！”

　　在撕心裂肺的哭号声中，孩子被关在了屋里。屋上了锁，孩子将门砸得哐啷哐啷响。

　　“听说现在人家大户人家都要的是那种活着剥下来的兔皮，听说那样质地好，能多卖不少钱呢！”

　　“……哎呀孩儿他爹，这会不会太造孽了些？”

　　“那些都是虚的！”农夫大手一挥，“只有拿到手的钱是真的你懂不？要不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

　　兔子被按在条凳上，自下巴被划开了一个口子，死命地在挣扎。

　　…………

　　都说兔子没有声带，所以兔子应该不会叫，但是孩子永远忘不了兔子的叫声是什么样子的。

　　兔子的叫声是气流摩擦喉咙的声音，不是疼极了是发不出那种叫声的。

　　那种像婴孩啼哭般凄厉的叫声。

　　血慢慢地从条凳上流下来，淌了一地，沾湿了孩子的鞋。

　　长琴见的孩子最后一眼，便是孩子从窗户里翻出来，磕破了头。

　　然后血雾在眼前弥漫开来，便什么都看不到了，只能听见孩子嚎啕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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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兔子是不可以进食含淀粉太多的东西的，因为兔子盲肠肠，小肠短，淀粉什么的不消化会造成腹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