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雪之影》柔风弄影

25、第 25 章

　　花香醉人，柳枝飘逸。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下，他却是无比哀怨地看了眼远处护卫的赵释龙，长长地叹了口气。

　　“师傅，您还记得吗……”年轻得完全不像司空相破母亲的月霓裳，打扮得如同仙女下凡一般，美艳动人，姿容秀丽，带着一点成熟的风韵，周身萦绕着醉人的体香，一袭紫衣立在桃花下，深情款款地望着他，害得他抖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他还记得吗？他怎么会记得嘛！那个人又不是他！

　　每天，他都要陪着这位月妃娘娘发疯一次。再这样下去，他也要疯了……可惜，就是他疯了，他也得陪着人家的母亲一起疯！

　　不要以为他真的笨到无可救药，以他看清宫剧的经验来看，这位月妃娘娘根本活不到现在，先皇登基的时候，她就应该为那位太上皇帝殉葬了。

　　司空相破让母亲活了下来，实力一定强悍得无法想象！而且也可以看得出来，司空相破有多么在乎这个母亲。

　　而他，这个倒霉蛋，居然假扮某人母妃的师傅，调戏人家！现在月霓裳清醒过来，不再记得还好，一旦她哪天清醒过来，想起自己所做的荒唐事，羞愤之下，不要了他的小命才怪！

　　可是他却是骑虎难下，月妃似乎认定了他，而每当司空相破那略显无助的表情，望上月妃的时候，更让他看得心里难过，连抱怨的勇气都没有。怪不得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因为他们一旦流起泪来，会让人看得心里闷坏掉！这就叫做厚积薄发！不流则已，一流惊人！

　　唉，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独自一个人流泪到天亮～

　　你无怨无悔的爱着那个人，我为什么要与你一起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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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啦，小凌儿，不要唱了，娘娘已经离开喽～”赵释龙走到他身边，好笑地看着一脸怨妇样的他。

　　“完了，我死定了。我还有好多事没做……不行，我一定要参观一下著名的地方，来了一次，什么也没做就死，真是太过分了！”

　　赵释龙看着某人悲愤的模样，“刷”的一声，收起铁骨扇在手，一脸笑意。真是的，小凌儿那副可爱的迷糊样子，让他都不忍心将真相告诉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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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好像很不对劲哎～”他躲在门口，轻轻地推了推赵释龙，小声地说。今天早上，司空相破就一副人家欠了他五百万似的，脸黑得与包黑炭有一拼。手中的文书，也几乎被他的手给攥成一团废纸。当然了，每天早上，他都是脸黑得很，不过，今天格外严重！

　　“因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嘛～毕竟功高盖主，人家想用碧阳公主套笼你的人，你若不领情，证明你有谋反之心，领了这份情，那种矫揉造作，恃宠而娇的女子，哼，娶了进门，怕也是祸害。况且，你真的甘愿撇下心上之人？”赵释龙铁骨扇轻摇，笑眯眯地道，完全是说给屋内的某人听的。

　　而忆雪却毫无自觉，依旧以他非常小的声音实际上听起来与大声所造成的效果没什么两样的音量偷偷议论着上司的八卦。

　　“啊？真的？”他觉得不可思议，司空相破会有喜欢的人吗？是每天都要跑过来报到的公主？咦，那公主不是司空相破的侄女？完全搞不清状况的他，十分迷糊地将两者的态度对调。

　　“那岂不是□□？公主是他的侄女哎！”他瞪着大大的眼睛不解地望着赵释龙，水色的眸子里满是惊讶，然后下一刻，一只手指十分精准地点上了他的额头。

　　“大笨蛋，皇室自是与民间不同。皇室血脉不准轻易外流，近亲联姻自是正常。”

　　他没听清回答，被赵释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好像两人从来没有这般热络吧？话说起来，两人的关系其实挺怪的，说是朋友，他只是个下人，两人地位天上地下；说是上下级，呃，他似乎根本没把赵释龙当成上级尊敬过……汗……他还活着，真是幸运。爱胡思乱想的他也很幸运地，又将自己的思绪拐到了别处。

　　回过神，却见赵释龙看着自己的手指，正发着呆。

　　“你怎么啦？指头上又没有花。”疑惑地看着赵释龙一眼，转而盯上他正看的手指。

　　“没什么。”赵释龙一笑，收起手指。

　　下一刻，司空相破走出了书房，淡淡地扫了他们两个一眼，开口：“走。”一身的火药味，令他赶紧给这个惹不起的上司让路。赵释龙见状也超识相地跟在别人的后面。

　　他松了一口气，打算去看踏雪。

　　“还愣着做什么？”顶头上司冷冷的声音飘进耳朵里，他不敢相信地看着司空相破，迟疑地指了指自己，他、也、得、去？

　　司空相破一挑眉。他立马吓得灰溜溜地拐到了主子的后面。可怜巴巴地看着赵释龙：他根本是个拖累，带着他，万一哪里惹到了司空相破，他一定小命不保啦。

　　结果，姓赵的在某人背后毫无义气地冲他做了个鬼脸……

　　姓赵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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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持低调，保持低调～

　　他才想起来，这里是安阳城，也就是武昭的京城。凌家的人也会在，碰到了，他该怎么反应？呃，做缩头乌龟好了……但愿不会遇上熟人。

　　“……什么云……”他好奇地抬头看着头上的匾额，艰难地读上面的字。

　　“紫云楼啦笨蛋！”

　　赵释龙的扇子轻轻叩了一下他的头。

　　“不准打头！会笨的！”可怜的他终于明白叶家小鬼的感受了，为什么，除了小鬼头之外，所有人都比他高！

　　“没关系，小凌儿是不需要担心此类问题的。”赵释龙轻笑着一晃脑袋，走了进去。

　　那家伙居然说他笨，讨厌！狠狠瞪了一眼赵释龙的背影，跟着他上了二楼。

　　果然碰上熟人了……

　　进入雅间，跟着赵释龙，两人分站在司空相破的身后，他眼观鼻，鼻观心，盯着司空相破的背，仔细研究。而他的那个所谓的大哥凌浩然，则一脸古怪地盯着他。

　　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喝掉！讨厌，就当他是路人甲不好么？他如愿地离开凌府，他们应该烧高香庆祝吧。哼！

　　桌上除却司空相破和凌浩然，还有两人：一个坐在那慢条斯里，动作优雅地品着美酒，另一个则站在其后，一脸冰霜，抱着一柄长剑，警惕地观察四周。

　　“没想到，皇上也有兴趣来此。”司空相破漫不经心地握起酒杯。

　　一石惊起千层浪！他猛地抬起头，看了眼对面那人，然后心头一惊迅速低下。惨了！一时激动，竟然做出这么过激的动作……不过，那人的样子很像在哪里见过……这就是胡老爹嘴里败德乱理的皇上啊，长得也蛮帅的，没有电视剧里那么恐怖，不过，好浪漫，居然敢做敢当，江山，美人，同享。

　　“呵呵。”皇上玩味地看了他一眼，笑道，“难得皇叔有此雅兴，朕自然也想凑个热闹。”

　　于是，他们就开始聊了起来，开始他还是全神贯注地去听，毕竟这些人里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可是听来听去，总结出四个字：都是废话。地位越高的人，说的话，越是拐弯抹角，说了一百句废话，都是为了引出那最后一句，所谓的“抛砖引玉”。不过，这砖也未免太多了些。

　　索性便不听了，想了想，怪不得，那些领导都喜欢开会……老师也喜欢教训学生……莫非都衷情于唐僧碎碎念一样的快感？

　　“母妃与雪姨情同姐妹，私下里，指腹为婚，并不奇怪。况且，那日交换的玉佩也在。”司空相破淡淡地开口道。

　　“三弟玩劣，性情乖张，恐怕有损皇叔英名。”凌浩然面无表情地道，抬眼，看了看司空相破身后的他，神色复杂。

　　他有点奇怪，凌浩然的三弟？那不就是他么？他们为什么要谈论起他？

　　有点心虚地往下听着，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凌尚书如此说来，还是念着与小三的交情。”司空相破也不再拐弯抹角。

　　小三？三井寿？

　　“十七年前，本王与先皇三击掌，立誓，此生今世，永守皇家基业，只要保得母妃安享此生。本王发誓，只要皇家不负本王，本王绝无二心！”一口气将杯中酒仰天而尽，酒杯重重叩在桌上。

　　皇上敛起玩笑之色，朗声长笑：“好，皇叔如此坦荡，朕也满饮此杯！”说罢，一口气饮尽。

　　这算是达成了某种协议？不太像哎，而且，之前提他做什么？

　　“凌尚书，江山，美人，小三只能选一样。效仿当今皇上，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临行之前，司空相破冷冷地扔下这么一句。

　　他很窃喜地发现，他的那位大哥瞬间变得铁青的脸。吃鳖喽～

　　“忆雪，你站住。”凌浩然眼明手快地抓住了他。

　　惨了，被抓包。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还不赶快回府。”

　　听听看吧，他是很想与这个兄长和平相处，可惜人家开口便是高姿态的责备，一副好像他是在无理取闹一样，他不是很如他们所愿的不在他们眼皮底下搞鬼了么？这家伙这副样子，又算怎么回事？一定是怕丢了他们凌家的脸吧，可惜，他才不在乎凌家丢脸与否。

　　在他看来，凌忆雪即使做了天大的错事，他也要抵死维护，谁叫他现在就是凌忆雪了呢？如果自己还不心疼自己，还会有谁在乎凌忆雪的死活？

　　“凌大人，您认错人了。”气愤之下，他对上凌浩然的眼睛，道。

　　“你！”凌浩然气得跳脚。

　　他冲凌浩然做了鬼脸，一级、一级地蹦到了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