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友人帐同人]狐戒物语》安生瑾莫桑

16、第16章 心中的永恒

　　接下来的几天到周末，我都窝在爷爷的书房里，期间还去仓库翻找出好多古籍，一个人就在那琢磨书里记录的内容，按照小透的说法是，我差不多走火入魔了。
　　名取周一来找过我几次，都是商量鬼脸婆婆的事，我就让他给我点时间，他似乎猜到我要做什么，提醒我说不要拖得太久，毕竟任务是有时间限制的，违约了可不好。
　　我就开始好奇到底是谁找他委任的，神神秘秘的，我还一度认为不是人类，也许是妖魔鬼怪呢？以看似正义的理由排除自己的同类也不是没有道理，总之这样的除妖任务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胜任的。
　　星期六的天气格外好，已经是初冬了，大太阳把万物照得暖乎乎的，我坐在书房的窗边看书，抬头看着刺眼的阳光，想着自己做的这个决定对不对，突然一张脸就覆盖了我的视线，吓得我差点把手中的书砸过去。
　　“只一，干什么啊？吓死我了！”
　　“哦，我只是来看看你啊。”
　　我没再搭理他，继续低头看书，只一就坐到我对面望着窗外，我看了几页无意看了看他，突然意识到他一直穿着那身长长的仙仙的白袍，记得小时候记忆力的他也是这样的穿着，难道没有衣服换吗？
　　察觉到我的目光，只一眼睛瞟向我：“干什么？”
　　“没，没什么，我只是很好奇你一直穿着这件长袍，那么久不换不会变臭么？”
　　——这个问题问出来，我自己都觉得好笑。
　　果然他笑了，叹了口气说：“我没有固定的人类形态，怎么可能穿人类的衣服？难不成你让别人看见衣服裤子飘来飘去吗？”
　　“说的也是啊……那，那妖怪也总有衣服换吧？”
　　“你的问题还真多，妖怪和人类不一样，妖怪都有自身的体香，或者是恶臭，当然那是恶性妖怪才会持有的味道，我们这类高贵的妖怪，都是不同的香味。”
　　“有个词真的很适合你。”
　　“什么词？”
　　“臭美！”
　　“喂，别老跟我吵好不好，这个怪问题可是你问出来的，我回答你了吧，你就这样挤兑我。”
　　“那是你每次都臭美，臭美！”
　　“行了，懒得和你争。”
　　只一闭上眼睛不再说话，阳光洒在他的面容上，柔柔的刘海，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长长的睫毛——这简直就是小说里所谓的男神吧？我越看越心神不定，这哪是妖怪啊，明明就是个妖孽！
　　“又看我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我吓了一跳。
　　“感觉得到，你又想问什么？”只一仍是没睁眼，似乎对我的十万个问题已经麻木了。
　　“我在想，你要是个人就好了……”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只一立马睁开了眼睛看着我，一瞬间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我俩就像石像一样望着对方。
　　只一嘴角露出一丝奇怪的微笑，竟然又闭上了眼睛，他就那么一直保持着微笑，看得我莫名其妙，本以为他会像以往一样甩我个白眼说我傻啊有问题什么的，怎么今天这么安静，反常得诡异，我只得低头看书掩饰自己的不安，可哪还看得进去啊，心里七上八下的，我不知道只一会怎样想我刚才说的那句话，认为我傻都行，可是——
　　那真的是我的心里话。
　　一刹那，心里好难过。

　　这天放学后找了个借口让小透先回家了，自己到附近商店买了包棒棒糖，然后走到了堤岸边，一眼看到鬼脸婆婆坐在老地方，佝偻的背影显得格外沧桑。我走过去挨着它坐下，它似乎早察觉我的到来，叹了口气说：“孩子你知道吗，每次我看着夕阳，总感觉现在的时光太美好了，要是永远能这样安安静静地看夕阳该多幸福啊！”
　　我很想说些什么，话到嘴巴又咽了下去，默默地递给鬼脸婆婆一个棒棒糖，它接过去含在了嘴里，满脸的欣慰，更是如释重负般微笑着。
　　“孩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知道你想做什么，我很庆幸能认识你，虽然我犯了错误，但是没有继续错下去，在你眼里我是个善良的妖怪，那我就做一个善良的妖怪，然后我发现被你夸赞的那种感觉真的很自豪啊，真的很自豪。”
　　我压抑着悲痛，口中的棒棒糖咬的嘎吱嘎吱响，千言万语想说此时却哑口无言，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夕阳，慢慢地消失在地平线。
　　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周围陷入了黑暗，鬼脸婆婆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我连忙担心地拍着它的背问它怎么了，它咳着咳着突然抬起头，面目狰狞地冲着我发出一声怪叫，我毫无防备吓得松开手大叫了一声，继而就听见它哈哈大笑。
　　“哈哈哈，还是觉得这样吓你好玩。”
　　我不觉得好笑，也没生气，只是很难过地看着它狰狞着面容大笑，我明白鬼脸婆婆在用这样的方式掩饰自己的悲伤，它很清楚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也清楚它看不到明天的夕阳了。
　　笑声止住了，鬼脸婆婆恢复了正常的面容，轻轻地说：“来吧，孩子。”
　　我也站了起来，看着它慈爱的微笑，忍着泪水难过地说：“对不起，鬼脸婆婆……”
　　“傻孩子别难过了，还能最后吓一吓你，我已经满足啦，快点啦，我可不想死在你那些朋友手上。”
　　我点点头，伸出手在空气中画出一个星形符，念出一串咒语，符咒突然发出剧烈的光芒直冲半空，在鬼脸婆婆的上方形成一张星形网，我最后一眼看了看鬼脸婆婆，被光芒照耀着的它正含着棒棒糖对我慈爱的笑着，我颤抖着声音念出“收——”，符咒倾泻而下，撞击到地面的瞬间像是什么破碎了一般，迸发出无数光球，驱散了四周的黑暗，明亮而又温暖。
　　“再见了，人类的孩子。”
　　那些光球像是萤火虫一般随风飘至高高的夜空，似乎融入了繁星中，渐渐的周围又恢复了黑暗与宁静，只有夜风吹动草丛发出呼呼的声音，若不是看到前面空地上一根棒棒糖的小棍子散发出微光，似乎开始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直到最后一点光亮消失殆尽，我才哽咽着对满空繁星说：“再见了，鬼脸婆婆。”
　　我继续坐下来吹着和风吃着棒棒糖，吃完几根了听见身后的动静，我知道是只一找过来了，回头一看发现夏目，猫老师和名取周一竟然也来了，他们都穿着粗气着急地看着我，我扬了扬手中剩下的棒棒糖问：“吃不吃棒棒糖？”
　　只一以为我傻了，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肩满脸严肃的说：“没事了没事了，想开点。”
　　我哭笑不得地推开了他说：“什么跟什么啊，我本来就没事！”
　　只一仍是不放心，忧心忡忡地打量着我，估计还是认为我受刺激过头变神经了。
　　名取周一倒是放心地吐了一口气走了过来，拿起一根棒棒糖含在嘴里，抬头望着夜空感慨地说：“今晚的夜空很美啊！”
　　“嗯。”我回应了一声。
　　夏目和猫老师也过来了，都没在说什么，似乎已经知道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夏目还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头，似乎是安慰又是在鼓励我。
　　我的心竟然没有一点波澜，安静无比，从未有过的踏实感，有时候对于那些妖怪来说，消除它们也许是一种解脱，更是一种成全。尽管这个世界有很多很多不同种类的妖怪，但相信它们的内心都有着一丝善良，如最初的感动一般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