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世界》梅若水

33、送新衣且表心意

　　“怎么会没用？你不是一直说，你们很好吗？是谁先提出分手的？你告诉我，是不是弘欺负你了？是他移情别恋了？还是……”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姨妈您就别逼我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您、您问娘好了……”
　　芮说罢哭着跑出去了。
　　“哎——芮！”钱唐没能叫住她，转向钱太太问：“姐！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妹妹！我当是什么事儿把你急成这个样子！这事儿说来话长，你也不必急，我慢慢的告诉你。”她说着取出一封信来。
　　钱唐迫不及待的抢过去，看罢更是气愤，“啪”的一声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姐！您是真糊涂了，还是假糊涂了？这种事情您怎么也能相信呢？在衙门里工作的是些什么人？不过是个巡街的，或是个捕快罢了！能有多大的权力？又能有多少钱？这哪比的上弘呢？他可是沈家的长孙啊！将来的大权还不都到他的手里？沈家是缺少点儿权力，可人家钱是不少的啊！就是那些地方长官们还要看老太爷的脸色行事呢！你可倒好，弘还没有怨言呢，你到先把人家给甩了！咱们芮怎么着也跟他有几年的交情了，最重要的是，两个人都是互相愿意的！信上说的这个人见还没见过一面呢，更不用说是成为夫妻了！这么大的事儿您也不同我商量一下，您……做事而也太草率了！”
　　“我有什么办法？”钱太太也急了，“今天我还收到大哥的一封信呢，催我们快点儿上京。再说，要芮到那府里做大少奶奶我还不乐意呢！规矩多不说，那人多口杂的，上次我只不过是同她们打了几圈牌，你看看那几房太太说的那话！夹枪带棒的！芮要过去还不受尽了委屈？”
　　钱唐快要被她气疯了，“芮是芮，你是你，芮嫁过去做的是大少奶奶，能和你去打牌一样么？姐！你真是糊涂死了！你就不能把眼光看得远一点儿？光在这些小事儿上斤斤计较是什么本事？”
　　钱太太被她的话说的也急了，“敢情妹妹翅膀硬了，倒可以回过头来教训我了？孩子是我自己的，我爱怎么办就怎么办！”
　　“你……你真是蛮不讲理……”钱唐气得无话可说。
　　眼看两人就要吵翻脸了，芮在外面听着，赶紧跑进来劝道：“娘！姨母！你们两个就不要再吵了！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办就是了！我、我没有任何怨言的……”
　　钱唐听此话更急了，“你看看我这个不争气的侄女！我快要被你气死了,你难道就不能有一点儿自己的看法么？你就不肯拿出一点儿勇气来追求自己的幸福？你难道就真的不爱弘么？”
　　“我爱……我当然爱……娘有她自己的打算啊！我能怎么办呢？”芮丢下一句话又跑开了。
　　“好！我看你们真的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了！若真要上京就去好了！她又不是我的女儿，我管这种闲事儿干什么？我有什么义务来帮你们拉红线？我能得到什么好处？你们自己都不着急，我在这儿急有什么用！姐，我最后忠告你一句话，在沈府还未向督军下定礼之前，你还有挽回的余地，若你真的还要坚持你的观点，那等你们上京以后就会发现自己是上了当受了骗的，可别再回来找我了！”说罢气呼呼的离开了。

　　在伊凡的书房里，几房的侍女都赶了过来，偏是新情姗姗来迟……
　　当她来到书房，伊凡很是高兴，激动的上前去说：“好了，你们总算是都到齐了，今天……”
　　“不对，三少爷！”子叶打断了他。
　　“怎么了？还缺谁么？”伊凡问。
　　“姨太太房里的春茶还没来呢！”
　　话音刚落，便听得门外一声，“我来啦！”
　　随着话音，春茶进了屋，伊凡还不忘训斥她几句。
　　“春茶做了姨太太身边的人倒摆起谱来了。连我的召唤竟也不按时到了？”
　　“哪里敢，三少爷，只是刚才姨太太要我做活，忙了一点儿而已，我听到您的召唤急着把事儿做完便赶了过来。怎么样？这次三少爷又要赏我们些什么呀？”
　　“臭丫头，这真让你给猜着了，这不年底马上就要到了么，我特意让裁缝为你们每个人缝制了一套新棉衣。琳儿，拿出来给大家。”
　　琳儿应着把一件件崭新的棉衣递给了他们。
　　杏儿一见忍不住上前去摸了，“这样颜色真漂亮，说是淡粉吧，却好像有一些透明。”
　　春茶也惊叹，“是呀！你看这上面的花还真是一针一线缝上去的呢！”
　　众丫鬟都像端着宝贝似得捧着手中的衣服，小心翼翼的，抑制不住的兴奋和喜悦洋溢在每个人脸上。
　　新情手撑着这件新衣服，竟落下泪来。
　　伊凡一直得意的微笑着的脸突然僵了下来，失声问：“情儿！你又怎么了？”
　　众丫头看他这般模样都乐了，伊凡大窘，“有什么好笑的，少爷送你们衣服是要你们来取笑我的吗？”
　　众人这才止住笑，伊凡摆摆手，“你们都回去吧！对了，这事儿千万别跟那些小姐们说，否则我又惨了。下次就再也不买东西给你们了，听到了吗？”
　　众丫头兴奋异常，有说有笑的应着离开了。
　　“情儿！你等一下！”伊凡突然把她叫住了，众丫头都愣住了，回头不解的望他，新情也大窘，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们都走吧！没你们什么事儿了!”伊凡催促众丫头离开。大家也都明白的很，不便久留，议论纷纷的离开了。
　　新情尴尬至极，转身也欲随众人一块儿走。
　　“情儿！”伊凡见她欲走，又唤了她一声，
　　新情愣了一下，站住了，不解的望着他。
　　“琳儿，你先下去吧！有事儿我再叫你！”伊凡回头朝站在自己身后的侍女琳儿说。
　　“是。”琳儿应着离开了。临走时还不放心的看了新情一眼，新情安慰似的朝她微微一笑，似乎是在说：“我没事儿，你放心好了。”
　　琳儿轻轻的掩上门，离开了。
　　伊凡轻声问：“你又怎么了？天天这样落泪，不怕把眼睛哭坏了吗？自打你离开我，到太太身边做事儿起，我就再没见你笑过。反倒是天天泪眼汪汪的，我这事儿又做错了吗？你为什么总要伤心呢？”
　　新情沉默了一下，开口道：“少爷的心我都懂，你就是为了情儿才这样做的，这样破费，情儿只是太感动了，怎么还会伤心呢？”
　　“你看看你，伤心的时候哭，开心的时候也哭，难道你就不会笑么？看你天天沉着脸的，我也很难过呀！来……别哭了，笑一个给我看看……”
　　新情感动至极，擦干了眼泪，勉强的挤出一个笑脸来，伊凡一下子被她逗乐了，“算了算了，人不开心的时候勉强笑出来的时候比哭还难看！我不勉强你，你等一下，我还有件东西要送给你！”说着便到里间屋里去取。
　　新情好奇的在外面等着，不一会儿，伊凡又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彩盒子出来。递到她面前说：“给！送你的！”
　　新情好奇的接过来反复的看，“这是什么东西啊？”
　　伊凡神秘的笑笑，“不用问我，回去打开看看便知道了，需要特别说明的是，这个不是我送的，小姑姑知道我们两个很要好，特地买过来送给你的，要我转交给你。当然，我还是要送你的，不过，还不是现在，日后我自会再找你的。”
　　新情闻言大为感动，深深的道了万福，柔声的说：“替我谢谢九小姐，我~”
　　伊凡紧张的听着，以为她还要在说些什么，可新情吞吐了半天，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头也不回的突然跑掉了。
　　伊凡先是惊了一下，随后竟又开心的笑了，满意的搓搓手在书房里踱来踱去，像是完成一件多重要的事似的，突然，他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蓦的停了下来，“对了，我怎么把琳儿给忘了？”说罢他拿起最后一套衣服来到隔壁，敲敲门说：“琳儿姐姐，我可以进来么？”
　　此时琳儿正在屋子里发呆，听到敲门声大惊失色，又听到是伊凡的声音，赶紧跑过来开门，门开后只见伊凡正双手捧着一件衣服，夸张地、又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口，开玩笑似的说：“刚才小生一时糊涂，竟把琳儿姐姐给忘了。现在，我负‘衣’来请罪了，该时亡羊补牢，为时不晚的吧？”
　　琳儿受宠若惊，慌忙从他手中接过衣服来说：“三少爷，这怎么敢当？我只是一个丫头……”
　　“你，不请我进去坐坐么？”伊凡笑着打断他，问道。口气里毫无责备之意，反而是充满了温柔。
　　“三少爷快请进！”琳儿神情未定，请他进来。
　　“别，在我面前不兴说这种话，你在我身边这么多日子了，这点儿还不明白么？都知道我是不习惯使唤丫头的，可我照样还是要占着这个名额，为什么呢？就是为了在我闷的时候可以有个说话、聊天的人，若没有旁人的时候，你尽管叫我慧好了，或者叫我沈伊凡也可以啊！不要总是丫头少爷的叫着，我最烦它了！”说罢他还站在那里并不离开，琳儿有些奇怪了，问：“少爷,您为什么还不走呢？还有别的事儿么？”
　　伊凡又从兜里掏出一串项链，兴奋的说：“瞧！这是特意送给你的，他们几个都没有的。”
　　“为什么呢？”琳儿心下激动的很，可还是故意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