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难书旧事》药师粉

39、红衣不问来处

　　一句“虚伪者”，让旁听的人骤然升起几多心思。
　　书红血不由微微沉思，目光一转看向慕少艾。
　　有礼过来相见，看似同为上香者的黑发蓝衫书生平如蘅手持绘有兰草之玉骨折扇，衣物华丽而不俗，此时眼神也正目不转睛地注视书红血。
　　慕少艾叹道：“哎呀呀，此事若是兄台不提，险些便是忘记。当年翳流之战过后，诸人回归忠烈府，时有小人作祟说红衣你乃是南武林数百年一门惨案之元凶，后来已是证实你并非是那明书寒……”
　　其实当年是被忠烈王笏政给强行压下来的，但既然已是表明红衣原名并非“明书寒”，虽无证据慕少艾也乐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嗯。”书红血点点头。
　　这种比起没有反应更没有反应的反应，让平如蘅不禁侧目，手抚扇骨若有所思。
　　“今日得红衣少侠匾上正名，昔日谣言已是不攻自破，想必忠烈王泉下有知也该欣慰。”平如蘅温文含笑之声音再度传来：“在下还有要事，不便久留，今日再遇故人，已是感怀有幸，再会了。”
　　说罢平如蘅对慕少艾一点头示意，转身便走，离开此处祭祀灵堂。
　　见人已消失不见，慕少艾之眼眸却平添一丝忧思，回头再望书红血眼底依旧一派自然，乐呵呵悠悠然地转动手中烟管：“呼呼，见你若有所思之模样，真是难得难得。”
　　“这个人原来也是匾上提名者。”书红血正色道，抬头看着屋梁上悬挂的匾，上面的名字越来越多，迟早一日会被写满吧。
　　“平如蘅是当初同伴之一，只是你那时随吾深入魔窟，与他甚少见面罢了。”
　　慕少艾平静地道。
　　“这样么。”
　　书红血再度转身，目光直接看向慕少艾。
　　“哎呀呀。”慕少艾意有所指一声叹：“这世上疑难杂症这样多，也非是人人能觉，可惜啊世人总是讳疾忌医，导致后患无穷……”
　　“嗯。”书红血道。
　　“吾说你啊你，过去的事记不得也就罢了，非得比之曾经更要沉默几分，实在是让吾有些不习惯。”慕少艾摇摇头，道：“罢了，待会吾寻管家要些纸笔，费些气力替你绘一张路观图。”
　　“是你如今躲藏的地点吗？”书红血眼眨也不眨。
　　“呼呼，吾是怕你再去落下孤灯和羽仔发生冲突啊~~~”
　　“为何会有敌意？”
　　种不在状态中的“往事何其多”和“茫然见故人”让书红血颇为不适应，想起落下孤灯一行，什么都没问就和亭中拉琴的白衣刀者干了一架，更是觉得委屈。
　　羽人非獍……书红血认识啊！
　　不但认识……那人被慕少艾拖着过来琼华宴的时候，曾经还满脸天真地拽着人衣角要过糖吃呢（小时候）。
　　怎么一转眼年纪大了反倒翻脸不认人了？！就是因为知道落下孤灯的孤僻叔叔和满不见人影的药师怪伽是朋友，书红血才眼巴巴根据印象跑去落下孤灯抛媚眼啊。
　　她没想过打架！真的！
　　“嗯咳咳。”
　　慕少艾轻咳两声，目光瞅了书红血两眼：“这个问题么，若是吾啊，当年人缠了两个月比试刀剑，也会见人便抓狂……”
　　书红血嘴角猛地一抽：“啊？”
　　“当初和翳流交战之时，羽仔本不愿来，多亏你决意留在落下孤灯不走，哎呀呀，说起这件事，药师吾真是由心感激。”慕少艾面无异色，看似正经道：“后来攻入翳流总坛，你可是捉住时机同羽仔定了一场孤枝，其后结果么~~需要老人家吾替你回顾一下么~~”
　　“……”那时候真有那么熊？
　　书红血果断道：“麦！免！”
　　不说还好，一说起来肩胛骨就隐隐作痛，显而易见那时伤的不清。不过战场之上强拉人定孤枝……这这这，这得多熊才能做得出来，她没觉得自己年轻时候记忆还未完全恢复时有那么好战好杀好……‘好’熊啊。
　　书红血决定以后要离得落下孤灯远远的。
　　不过才三年时间，修行路上一转眼，怎么就发生这么多事。连同还不知道忘在哪儿的记忆，让书红血脑壳隐隐作痛，千万别告诉她，还有其他麻烦的人。
　　“唉。”站在忠烈府正门外，忧郁地看了眼头顶阳光，书红血深深叹了口气。
　　接下来要做什么。
　　去寻乐不知兄弟两人接回小娃儿，上天坛找花姬认错并且叫奶奶吗？
　　临别之际，慕少艾赠送路观图一张，不明止血复元药丸一瓶，似是已是预料到书红血接下来的一路上，决计少不了于人厮杀。
　　该说是，药师他老人家很是乌鸦嘴吗？

　　离开忠烈府后，不过路途耽搁仅仅一日，夕阳暮辉之下，书红血前进脚步一停，便觉四周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出来。”多年江湖路，使得人早已心性沉稳，寻回记忆后，再无无忧无虑之少年意气。
　　书红血缓缓背起左手，神情不动，剑不出鞘已有寒意凛凛……剑，是修复后的古剑隐风。
　　距离不知岁月的求学年代，已是数百之年。
　　阳光底下，再见记忆深处那学海无涯之儒官服饰，让人不觉有种岁月轮回华首暮光之感，书红血冷眼觑向拦路四人。
　　“正礼律，守一贯德仁。”“龙图章，开百朝儒显。”“董狐笔，书千代丹心。”“太史典，录万世褒贬。”
　　四道声音，四个方向，四人宽袖飘扬头戴纱冠，手持四种儒家圣物，正是笏、笔、册、印。
　　学海无涯啊……
　　学海无涯悠久岁月，书红血同礼部执令以及众儒官打交道的次数要远远超过其余学子。
　　眼前拦路儒官四人，手持四样圣物，正是礼部执令掌管学子奖惩之四位辅佐，向来负责缉押犯错之学子，虽是武功一般，却胜在四样圣物所加持之绝妙阵法，非是常人能够抵挡。
　　当然一般的儒门学子，也不会犯蠢去抵抗罢了。
　　诗号定，伴随四人徐徐落地四面包围之身影，天际有华光降临，隐约凝结为无上篇章。未等四人开口，但闻一声尖锐剑鸣：“剑，魔流！”
　　曾被学海无涯一路追杀万里，无论来人意图为何，又怎会有放任对方凝结成阵势之机会。果不其然，四名儒官虽未预料遭逢变故，却已是戒备书红血之出手。
　　“你——”其中一位之儒官惊怒而喝道。
　　“放肆！”剩余三位不约而同齐齐抛出手中圣物，便见光华绽放，阵势凝成！
　　但闻一声脆响，一道利光，几乎无法见得具体人影。
　　书红血长剑已是在手，无人看清何时出鞘，眉间一竖，剑招已出，魔流剑之绝技魔气森然，杀意横然，直面这一招之儒官竟是面现慌张，心神为之所慑忍不住向后倒退一步。
　　一丝间隙，红衣身影已是脱出不见。
　　远远留下一句：“剑出留血，你们找错人了。”欲盖弥彰。
　　剑扬起一蓬鲜血，留言呛声之红衣女子赫然已是凛然扬长而去，仅仅背影略有那么慌张……嗯，大概是慌张。
　　“典少监！”“啊，少监！”
　　阵势一散，气势已歇，圣物回归主人之手，只有其中一方书册啪嗒掉落在凝固不动之人影脚下。学海无涯礼部儒官典少监神情定格，目光发直，便在其余三人焦急围上之时，胸前猛地绽开一朵血花。
　　噗，血光飞溅。
　　人晃了晃，典少监慢慢抬手，惊疑不定地摸了摸受伤的肩胛：“我，我还未死？”
　　那边，其余三名儒官面面相觑一眼，两人喝到：“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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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远地，已经逃得远远的，书红血脚下一刻不曾停歇，神情冷酷地抬手……摸了一把冷汗：奶奶的，她就知道在忠烈府出现过的那名儒生有问题啊啊啊！
　　（求千万别有太史侯出场，卧槽，救命~~）

作者有话说

　　我是回来自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