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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幕 ...

  •   〖第十七幕〗
      维尔利特的卧室,点着一根短短的蜡烛,发出昏暗的烛光。维尔利特坐在蜡烛前,握着白色的羽毛笔,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在他的日记本上写着什么。夏延站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的注视着他小小的背影。
      “夏延,你先出去,我有点小小的事情需要处理一下。”维尔利特吸吸鼻子,泪水大颗大颗落在日记本上,濡湿了一小片。
      “是,少爷。”夏延看了一眼窗外,离开卧室,刻意将门关好。
      “子爵大人,您打算在窗外站多长时间?”维尔利特没有抬头,仍然专注于写他的日记。伯恩斯懒得再躲藏了,他打开窗户跳了进来。
      “你的眼罩要怎么办?”伯恩斯摇摇手中黑色的眼罩“你难道不需要它来继续隐藏你见不得人的秘密么?”
      “对于您,敬爱的子爵大人,当然不需要隐藏什么。”维尔利特背对着伯恩斯站了起来“您还记得那个梦么,子爵大人?”
      伯恩斯当然清楚的记得,梦中的维尔利特那样怨毒的表情以及悲痛的大声哭喊让人永生难忘。他皱皱眉头:“果然和你有关系。”
      “那可不关我的事呀!”维尔利特微微侧过身来,右边的身子则完全的陷入黑暗当中“我的血液,牢牢的记得每一次的痛楚,永生都磨灭不掉。子爵大人,您知道么,即便是现在的某些夜晚,我依然会被那种深入骨髓的愤恨搅的不得安宁,连睡一个好觉都是奢望,求神宽恕。”
      维尔利特把身子整个转了过来,面对着伯恩斯,甜甜的笑着。可伯恩斯只要一看到他的右眼,就止不住的干呕起来。黑色的粘稠液体顺着维尔利特有些婴儿肥的脸蛋往下流淌着,他奇怪的沾起一些,疑惑的问:“这是什么?”
      他把沾了液体的手指放进口中,轻轻的含着,露出迷醉的表情:“不愧是小维,我最令人骄傲的儿子。”
      伯恩斯平复下呼吸,但是那句话还是进入了他的耳朵里:“你在说些什么奇怪的话?”
      “奇怪么?你不是笨蛋啊,还是可以理解我的话的。”维尔利特笑的愈发开心“你也觉得我不像小维么?”
      “你说……什么?”伯恩斯诧异的看着面前的维尔利特,他像是脱衣服般,将外面那层小孩子的外表脱下,从里面钻出来的,是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子,斗篷有着大大的兜帽,遮挡住他的面孔,并不能够清楚的看到他是有多么的俊美,只能看到他嘴角那一抹悲天悯人的笑容。他的个子比伯恩斯还要高大,很难想象他究竟是怎样把自己塞进那副皮囊里面。伯恩斯张大嘴巴:“您是……安普拉非利的神明,您是圣.维尔利特大人!”
      “父亲大人,您真是无趣!”维尔利特的声音从厚厚的日记本里面传出来,伯恩斯开始后悔,他宁愿自己没有来过这间卧室。维尔利特一直拿在手中的日记本正在不断的往外冒着鲜红的血液,而他小小的身子正试图从里面爬出来。他依旧是可爱与干净的,鲜红的血液倒与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维你真是个小笨蛋啊!”男子发出清朗慈祥的笑声,他轻而易举的将维尔利特从日记本里面抱出来。
      “子爵大人,由我来为您做一个简短的介绍吧。”维尔利特抬起满是黑色粘稠液体的小脸,跑到伯恩斯身边,拉住他冰凉的手:“这是我的父亲,想必您是知道他的,因为我刚刚听到您准确无比的叫出了他的名字。还需要我再次说明么?”
      伯恩斯甩开他的手:“好恶心!你给我走开,你这个怪物!”
      “您怎么这样说呀?您刚才还叫他是神明,而我是他的儿子,您怎么可以说我是怪物呢?”维尔利特撒着娇“您真是太不公平了,子爵大人!”
      “小维怎么又开始笨起来了呢?”男子拉过维尔利特“小心一会子爵大人吸干了你的血!”
      “啊,啊,好可怕啊!”维尔利特抱紧男子,对着伯恩斯眨眨眼睛“但是,子爵大人您是不会那么狠心的,对不对呀?”
      “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伯恩斯就快要崩溃了,维尔利特这样伪善的人,怎么可能是神明的孩子呢?他即使已经化作吸血鬼,但是对于圣.维尔利特他还是有着一定了解的。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维尔利特,他接近零到底是要干什么!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您吧。”维尔利特走近,抬起头来,对着他甜甜的笑着“我可不喜欢夫人有太多的人来迷恋她,只要有我一个人就够了。”
      伯恩斯平静下来,他绝对不可以把零交给这样的怪物:“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愿您不要后悔。”维尔利特继续抬着头对他笑着,那么美好的笑容出现在这样一张肮脏的脸上,就像是把两个性格长相完全不相同的人缝合到一起一样的不协调。
      “但愿不会后悔的人是你。”伯恩斯狠狠地用话语反击着。这个小恶魔,脾气性格一变再变,还不知道他到底要对零做什么,怎么可以放心让他和零在一起?尽管伯恩斯明确的知道无论自己怎么劝说零,她都是不会放弃维尔利特的,但是要他不管她,他绝对是做不到的。他宁愿守护在她身边,被她憎恶,也不要离开,直到赶走那个伪善的维尔利特。
      两个人就这样的对视着,门忽然被敲响,门外传来零的声音:“你在么,小维?我可以进来么?”
      “我在,夫人,您随时可以进来。”维尔利特对着门的方向回答着,而男子几乎是一瞬间,就幻化为一阵黑雾,消失不见。这就是神明么?伯恩斯不禁有些惊愣。
      “你还没有睡么,小维?”零温柔的关好门,一看见伯恩斯,尴尬便浮现在她的脸上“你怎么在这里,伯恩斯?”
      “是呀,过来还东西。”伯恩斯晃晃手中的眼罩,零一下子严肃起来:“那么就请你快些还给我!”
      零快速走过去想要拿回眼罩,伯恩斯却抬起手来,偏偏又不放到她的手中。维尔利特用手捂着右眼,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姐姐,我还是想要劝你一句,你一定要看仔细,你宠爱着的维尔利特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怪物!”伯恩斯也是无意的,他和零只要一谈起这个话题口气就不好了起来,手不小心碰到了维尔利特,他没有站稳,一下子摔在地上,还好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没有摔痛,但是他捂着右眼的手也因此放了下来。零赶忙蹲下扶起他。
      “小维,你的眼睛……”零惊讶的捧着维尔利特的脸蛋。
      “怎么会……”伯恩斯不敢置信的看着维尔利特“他是用了什么鬼把戏,才会……”
      “够了,伯恩斯,我什么也不想要听。”零怒气冲冲的望着伯恩斯“我真是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和小维过意不去!他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你想要怎样啊,伯恩斯!无聊的话语请你以后不要再对我说了,把眼罩放下你可以离开了!”
      “你真是……我从来没有发现你这样的不讲情理!”伯恩斯受伤极了,他一心都是为了她好啊!她怎么就不理解呢?他大喊着:“好,我知道了!我明白了!我以后什么都不会再说了,零.格雷维尔!”
      说完,他愤怒的摔门离开。
      “夫人,是我让您和子爵大人吵架了么?”维尔利特小心翼翼的问着,那一双晶莹的蓝色眼睛,含情脉脉的凝望着零。
      没错,是一双。被藏起来的右眼,是一只完好的眼睛,它大白于天下,它告昭全世界,维尔利特是一个纯洁无暇的孩子。摘掉眼罩的他,的确如同天使一般,但是那只右眼,却要比左眼隐隐的多了一份不自然。
      “不关你的事情,小维。”零努力的将刚才的不愉快忘掉“你摘掉眼罩真是太好了,我一直以为,你的右眼是瞎的。”
      “抱歉,夫人,让您担心了,那只是我和所有人开的一个玩笑。”维尔利特拿过眼罩,戴在右眼,对着零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我一直梦想着当一个海盗,所以一直都是戴着眼罩的。”
      “你真是吓坏我了。”零吻吻他的额头“你拥有一双蓝色的眼睛,真是漂亮,不过你应该睡觉了,晚安,亲爱的小维。”
      “晚安,夫人。”维尔利特笑着爬上床,吹熄了蜡烛。
      一切都回到了平静,走廊里却响起一个女孩子埋怨的声音:“您也未免太疼爱哥哥了!”
      男子笑着回答她:“因为我欠了小维太多。况且,那样神圣干净的孩子,谁不喜欢他呢?你说呢,艾米?我相信,你会渐渐爱上这个一半天使一半恶魔的维尔利特的。”
      走廊里又回复了一片平静,维尔利特的卧室却重新点燃了蜡烛。他坐在梳妆镜前,对着镜子解下眼罩,轻柔的把食指和拇指探进右眼里面,取出一颗如玻璃般的蓝色珠子。顿时,黑色的粘稠液体奔涌流下。他轻松地伸个懒腰,将珠子扔到一边。它滚动着,在白色的桌子上留下难看的污渍。
      那天被多兰西咬伤后布雷德医生给他的,还真是派上用场了。镜子里面那个神圣的男孩子,温柔的笑着,尽管他的右眼正不断的涌出黑色粘稠的液体。
      “我来帮你吧。”一双娇嫩的手搭上维尔利特的肩膀,他转过头去,是一个有着一头黑发的妙龄少女,她的容颜十分妖艳,如倾国倾城的莎乐美,那双灰色的眸子,闪动着勾人魂魄的光芒。
      “哥哥~”她比他要高很多,弯下腰时,头发都缠绕在他身上“那是什么味道呀,好像血哦~”
      她沾了一些他面孔上的液体放进口中:“果然是呢,哥哥,这是神明的处罚么?”
      维尔利特不理睬她,把手指探进右眼里面,全然不顾痛苦。
      “哥哥你真是太过分了!都不理人家!”她嘟嘟嘴巴,半启红唇,吻上维尔利特小小的耳朵。
      “滚开。”维尔利特的脸上是难得的冰冷。
      “怎么那么凶嘛!”少女用手背蹭着他的下巴。
      “你是谁啊?”维尔利特站在椅子上,才勉强比她高一些。
      “我是你的妹妹啊!”她张开双臂,拥住他,将头颅埋在他小小的胸膛里“真是让人寒心啊,你都不记得我了,我是Amy Verlit。”
      “不认识。”他推开她,忽的对她溢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快帮我看看眼睛里面怎么了,很长时间没有伪装过两只眼睛,有点不太适应。”
      “能帮上你是我的荣幸。”她欣喜的捧着他的脸蛋,注视着他空洞的右眼。他右眼的眼球,是被人整个挖走的,漆黑的眼眶内,不停的涌出黑色的粘稠液体,那只不过是鲜红的血液时间长了,才变成令人厌恶的黑色。这样的维尔利特,就像是失去右眼的小木偶,肮脏又不堪,完全与那些美好的词汇联系不上。他的确是应该求神宽恕的。
      肮脏的维尔利特,求神宽恕。
      King Devil Verlit。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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