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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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约摸是四月的一个星期三，下着朦朦的雨，下午两节作为社团课凑数的志愿者盖聂与卫庄奔波于孤儿院与养老院身心俱疲。
盖聂临走时和院长打招呼，抬起头忽瞅见门口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错觉），一闪神的功夫又被成堆孩子们埋没了，他抖抖眉毛没说话。手上方才被一个叫孟星魂的小鬼咬的牙印又开始痛起来。
啊，真的，但愿是错觉。
鬼谷子最近老是晚回家，今天也不例外。
可是他今天回来手上还牵着一个，倒是有点意外了。
卫庄欢迎师父回家的方式是一个平抛的电视遥控器：“哪来的小鬼老头子你终于把你十五年前偷情的种子带回家了吗哦闹我得告诉师哥去！”
“闭嘴！”鬼谷子的胡子被气流吹得一鼓一鼓，“不许玷污为师的清白！为师到底是为了谁！想当年那七房小妾千娇百媚何等风流本座……”
都说高手手至高处，万物皆可为杀气，遥控器以暗器的形式再度放起，被盖聂潇洒地单手接住。
“请师父莫再cos东方教主，”盖聂望向门口惴惴站着的小孩，拧着的眉头松了松，“还有，这是第五个遥控器了。”说罢把电视关了，几荤几素色香味俱全端到桌上。
他没怎么过问，就显出平淡的态度，莫名让人安心。
“吃饭吧。”
鬼谷子倒是挠挠头，自己解释道：“聂儿你看我们不是还得有传人么你们俩这样我得找人给我养老不是？”
卫庄挖了口炖蛋，不咸不淡：“别为正太控找借口。”
“胡说为师只是喜欢可爱的小男孩而已才不是正太控！”虽然没区别。
“好了，”盖聂为没见过面的男孩添了一碗饭，“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男孩接过道了声谢谢，半晌歪着头怯怯对卫庄说了句：“上校你别欺负这个爷爷了好不好？”
“啥？你喊谁？”
小孩大约四五岁的样子，天真无邪：“你不是肯德基上校？或者圣诞老人吗？头发那么白？”
“……”
咣当！
“去你丫圣诞老人！没见过少年白吗！没看过武侠剧吗！这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不是十块钱洗剪吹你这小子！”
盖聂按住他砸碗的手：“冷静小庄大家刚刚绝对都没有笑你不必自惭形秽。”
“……我求求你别安慰我了师哥我知道忍笑忍到面部抽筋也不容易啊啊啊我一定要杀了这小子！”
“我不准！”鬼谷子长袖一扬，“这孩子可是为师买粉色加长护舒宝附送的！比你这打酱油捡来的金贵得多！”
“金贵个屁！你究竟为什么要买护舒宝啊！”
“糟糕，竟然被你看穿了，为师的徒儿果然眼力不俗，”鬼谷子舔舔唇，懊恼地拍了一下男孩的头，“小子，告诉他们你是怎么来的。”
“垃圾桶里……啊不，是养鸭场，也不对，是买彩票？才不是，哦我想起来了，”男孩倒背如流，表情极其认真，“吾乃来自先秦的穿越人士，诸君好。”
“口胡你这笨小子，”鬼谷子又砸了下他的脑袋，“剧本也不背好你当他们都傻子么！”
“我还石头里蹦出来的呢！找几个认真点的理由至少把口径统一了啊师父！”
在盘子里的毛豆以一种不固定的频率上下震动起舞就要飞出前盖聂重重放下碗，贯彻了内力的嗓音不响却足以慑人：“安静——吃饭——”
然后就真的安静吃饭了。颇有老师训斥幼稚园小朋友的风度。←俨然是一家之主的威严
“我说，聂儿这叫什么招？明明我还没教过他内力的使用？”
“这叫气场，其实我也有，要不要也开一个吓吓你。”卫庄自豪地扬扬眉。
“算了，”鬼谷子有些丧气，“难得为师编出如此天衣无缝的借口来你们就不能稍稍理解一下老人心么嘤嘤。”
这缝几乎大的堪比你的脑洞了师父，“抱歉，只是这孩子，究竟从何方来？”
“你的画外音我听到了啊去引号是没用的这已经是上几节的梗了……”鬼谷子默然叹一口气，“还不是你们都不好玩了就知道你侬我侬为师一个人尚未脱团太寂寞嘛，就想买点护舒宝，谁知道呢……”
“师父别跑题，这和护那什么没关系，”盖聂头疼地揉揉眉，“所以您最近早出晚归都在忙这事么，您到底怎么想？若是往后还要出游这孩子要怎么办？”
“诶你怎么知道那个很贴身防漏吸水三合一的不用担心，这孩子多好玩啊哈哈雄霸有三个弟子我怎么能输呢哈哈哈？”
↑这是多深的执念你为什么要跟雄霸比啊。
盖聂再次感到以自己凡人之躯与师尊相安无事生活那么多年应该能感动中国。
那天之后鬼谷子也真的转了性似的，不再到处游玩，安定下来玩（？）四五岁的小孩。
忘了说了，这小孩有一双灵动的褐色眼眸，极富生机。俩师兄弟原本不赞成，后来倒也觉得新鲜——一个孩子啊，不出意外他们这辈子都不能有了。
关于名分的问题，着实吵了很久，自称叫荆天明的小孩最终还是倔强得直呼卫庄大名（他实在不愿相信亲切可爱的肯德基爷爷变成如此凶悍模样），而年仅十六七岁的盖聂，幸运（？）地得了大叔的称号。
有天他们家的专属食客荆轲又来蹭饭，看到这孩子第一眼就又喜又爱，在得知他名字后更两眼发亮。
“孩子哟！”他拉住荆天明抓着烧鸡翅的手，热切地呼道，“不认识亲亲爹地了吗！”
荆天明慢吞吞把肉咽下去，用眼神示意：你谁啊？
“妈妈说我小时候有个同父异母失散多年的亲儿子穿越到秦朝去了我这辈子的宿命就是要去寻找他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你必然是我的孩子！”
且不论同父异母的儿子是什么，荆天明满目的这人神经病在盖聂体贴地解释中获得解析：
“天明荆卿他只是《五岁当福晋》《六岁当皇后》《九岁县太爷》之类的荼毒智商的东西看多了思考方向颇为不同寻常真的不是妄想症后期你且顺着他吧。”
荆天明啃完翅膀，盖聂便帮他擦干净爪子边打圆场，标准的贤妻良母。
荆天明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只是被大叔哄得一愣一愣，这个家里最靠谱的不过就是盖聂了，于是荆天明耸耸肩，眨眨眼，纯真地看向荆轲手上没动过的翅膀（盖聂说吃多不好所以一天只能吃五个左右），荆轲立马会意地把手中最后的鸡翅让给了儿子。
荆天明满足地笑了，对着香碰碰地烧鸡温柔地喊了声：“老爹。”
荆轲热泪盈眶：“阿聂你看我说的果然没错那些小学生果然就是穿越了你别拦我！”
“给你条丝袜快去去去！”卫庄优雅地吧唧吧唧啃完鸡腿擦擦手一把楼上盖聂的腰，收回前面的话，他非常希望着孩子暂时滚蛋——鬼谷子充当玩伴的话，盖聂就完全是把屎把尿的单亲家长，荆天明对他的依赖性与雏鸟情节颇相类似，因此卫庄的夙愿如今尚未了，那个叫什么的——做一次。
他用没擦过的油腻腻的嘴巴从盖聂耳边划过，盖聂往他脸上贴了张餐巾纸隔绝了油光潋滟的啵啵：“脏。”
严重抗议！什么待遇！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