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 ...
-
学校比较奇葩，在开学摸底考后犹如一剂强行针打进苟延残喘学生的背部，让他们撑起千疮百孔的身躯呕出最后一口血……不，就是个运动会而已，作者你够了。
在疯狂的一轮提灯夜战与考试后座位体育委员的盗跖脸上没多少血色：“酷——爱——报名啊啊啊！”
显然没多少响应，大家还是各做各的，身为班干部的应该都能理解这种尴尬。
卫庄吸吸鼻子，看了眼前面的盖聂，盖聂还是岿然不动，一笔一划抄下黑板上的新鲜事后划出重点递给他。
“师哥啊，”卫庄的声音带点鼻音，他的感冒从过年开始没有好，断断续续的鼻涕不断，而盖聂俨然成了他的移动抽纸机，最后干脆在椅子下面放了一包两百抽造福全人类。
他刚想说师哥你真贤惠，又是一个喷嚏欲出不出，盖聂头也不抬递纸给他，卫庄红红的鼻头和眼眶让他丧失了平日里的不可一世显得有点可怜，嗯，就像只白毛的宠物狗，很想去摸摸看。
盖聂偷偷地为自己的脑补萌了一下。
“要报项目的快报名今天截止我求求你们了TAT！”
“嘿，”白凤搓了搓手，笑得很漂亮，“体委你自己报呗。”
“混·蛋！”双手一砸桌子，声声泣血，“我知道我跑得快但我已经报了一百米两百米四乘两百米接力一千米还有三万米你们猜我还有命回来吗回来吗来吗吗！！”
“好吧，”白凤转动手中的羽毛笔，“我代表我家的白凤凰表示会替你收尸的安心去吧。”
“TAT蓉姑娘救命TAT”
“咔”羽毛笔断了，刚才还幸灾乐祸的人皮笑肉不笑，“好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勉强报个三万米吧。”
“你？行么？”盗跖撇撇嘴，这小子看上去文文弱弱，跑得快是真，耐力就不一定了。
到底哪个看上去更没体力？白凤还是笑笑，“那就看着，我就怕你被抬回去，丢我们班的脸。”
“切，谁怕谁啊，我可不会等你的！”
这种局面一直持续到报名的最后，体委和一个一向不热衷体育竞赛的同学几乎承包了所有带跑的项目，多么乐于奉献和牺牲的精神，不免让人猜测他们是想擦枪走火私奔到月球。
然而由于全班同学的不积极，一转眼报名已经成为了义务活动，老班一施压，逼得一个个懒得出蛆的家伙动弹起来。
卫庄又打了几个喷嚏，把脸埋在双臂里，他刚刚想趁乱在盖聂脸色啵一下，却被那家伙用会传染避开了，各种被嫌弃的感觉让他十分沮丧。
该死的感冒，他已经有将近两个月没那个什么了，该死的师哥哼哼哼哼。
“盖聂你报啥子？”
“随便吧。”
“哦，那我给你填啦，就铁人三项加一千米怎么样，别的我也不勉强了哈哈？”
切，这种累死人的项目，就知道欺负师哥老好人，我瞪我瞪我瞪我瞪！
卫庄的眼睛都快脱眶了，盖聂和盗跖毫无察觉，盖聂淡然如斯地点了点头，让他觉得自己像个白痴。
“唔……”感冒真是太难受了，眼睛涩得睁不开。
“那卫庄你……？”
“我感冒。”闷闷不乐三个字。
“哦，那我最后给你安排个轻松点的吧。”
随便啦……卫庄不由想起去年篮球赛时他与师哥肩背相抵配合默契灌篮三分篮板球一个不漏杀遍全场勇夺冠军的天神之姿，如今却被这小小感冒撂倒，可不是世事难料么。
“阿聂哈哈，你又参加铁人三项啊？我本来也想报，可惜他们说我会像去年一样穿着鞋子和内裤去游泳不让我去……”
轲·自黑帝·荆，nice！
“没事，我没有笑，是的荆卿，”盖聂一本正经点点头，“那你最后报了什么？”
“嘿嘿我觉得也是个不错的项目哦，小高说挺适合我的，广播操比赛哦！我们班就两个名额，厉害吧！”
这个傻叉= =，卫庄正想放弃偷听这场没营养的对话沉入梦乡。
“全班就我和卫庄一块呢，哈哈哈！”
⊙_⊙
！！！
***
运动会那一天如许多同学期许的那样到来了，啊，又是一个万里无云的日子，同学们带着兴高采烈的心情怀着为班级争光的使命感勇敢地踏上了……绝路。
没错就是绝路。
卫庄的脸色难看地能滴出水。
平时他因为是地头蛇的缘故，校服从来压箱底，他最喜欢一袭黑衣，帅得跟□□老大似的，而今天，他被青葱的天蓝色包裹得像一颗洋葱——我说，想出绿裤子蓝上衣这种运动服的校领导你真的不是在报复社会么？
上衣被工整地缩在裤子里，还是盖聂亲手打理的，盖聂理完后满意地点点头，卫庄没错过师哥眼角一抹笑意：“不错。”
不错你个大头鬼啊！！
卫庄难以直视镜子里的自己，这浑如健美操队服的校服穿在他身上有点紧，这样就连几块腹肌也露出来了，奈何挫得吓人。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下午做心理工作，出来的时候高昂地抬起头：我们是五月的花海，用青春拥抱时代，我们是初升的太阳，用生命点燃未来！
他感到全身都充满了正能量，十分想在党的领导下朝着旗帜一般红的夕阳撒开蹄子奔跑——才怪。
卫庄又打了喷嚏，他的头垂得很低，但没办法掩盖自己张扬的白发。
好丢脸丢脸爆了丢脸惨了丢脸死了好丢丢丢丢丢丢手帕……
以至于最后师哥放开他的手把他推到那个旷大的祭坛的时候他如被祭献的牺牲一般失落——特么这可是被全校围观啊啊啊啊啊！
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
万众瞩目，围观一排人做广播操。
盖聂走前握住他的手，手心还留余温，卫庄努力想着我不是我我不是我，听着悠扬的乐声响起，翩然起舞。
“第三套全国中小学生广播体操：舞动青春，现在开始。预备——”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喂，看那个白发的家伙，不是有名的地头蛇么？”
谁啊？谁是地头蛇！该死，他到底为什么要在这里承受嘲笑？
“三二三四五六七八，四二三四五六七八……”
“嘘……别说了，小心被他听到，哈哈，你看他的动作，好僵好搞笑。”
已经听到了啊喂！老纸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认真做□□有意见啊！
实在已经够丢人了，谁料此时，来自校园频道随时播报学生寄语的广播响起，生生让卫庄顿了一个八拍。
“这里是来自XXX的荆轲同学的留言：哈啰大家好，我是高一X班的荆轲，也就是正在参赛的三号选手，在我身侧的这位白发怪，是流沙的boss卫庄，请大家为我们加油，哈哈哈。”
很好。
手背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我要咬死你。
幸好很快，人们的注意力被荆轲出跳的表演所吸引而忽略了作为绿草陪衬的卫庄。
不断有人意识到这并非平凡的广播体操——这个人，是用生命在做操啊！
荆轲的每一节运动，都拥有着不同的丝带儿，时而如天仙下凡窈窕委婉，时而抖动翘臀妖娇可爱，时而醉卧沙场金戈铁马，时而如醉汉耍拳潇洒不羁，时而如喷气式直升机扶摇直上……
最后一节跳跃运动告罄，荆轲以猛虎落地的姿势从五尺高的空中急旋而下，脚步一打滑，坐在地上比出个“耶”字，两行白牙亮瞎了多少人的眼。
而两眼发黑的卫庄感到自己的感冒又加重了，因为他似乎听见了广播里高渐离愤怒的琴声：“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小庄，你还好吧。”
“不太好……”卫庄刚想来个回归的拥抱，盖聂又拍了拍他的肩止住。
“好了，我也该去比赛了。”
“哦。”卫庄拉起盖聂的校服擦鼻涕，被盖聂用手肘顶了一下，塞给他一包餐巾纸。
“快把衣服换了吧，小心着凉。”
“好。”卫庄答应着，心里在犹豫究竟是换衣服还是看盖聂比赛。在面子和盖聂里挣扎了许久，最后他打算看完师哥的比赛再说——破罐子破摔。
第一个点在泳池，盖聂换上泳裤，身材很漂亮，在水中扑腾着露出小腿，卫庄心底就痒痒的，暗骂自己一声这紧身裤可什么都遮不住。
盖聂游了四个来回，浮出水面，他游的不算很快，可也算前头的了，他胜在稳重，不紧不慢，气也不喘很急，这正是耐力项目需要的。
盖聂从泳池爬出来看到卫庄一愣，但他没多说话，又急匆匆换上鞋出去跑步，三月天还不太热，偏偏卫庄这个重感冒患者看见师哥直挺挺光裸裸的脊背心猿意马大脑发热。
他想今天晚上自己一定要，嗯，做一次。
这个念头一起就不住蹭蹭蹭往上攀。
等盖聂跑完再踏上自行车，他已经是前三甲了，卫庄想，不出意外最先骑回来的会是他的师哥。师哥从不让他失望。
毫无悬念。
冲破终点线的时候盖聂的长发在风里一飞一飞，犹如海飞丝和飘柔广告里的效果。卫庄看得发痴，还有那不知是汗珠还是带出的水珠的晶莹。
盖聂下场时被众人拥堵如欢送一个披荆斩棘的英雄，而他只是奔着那个青碧色的洋葱大白菜，眼底有抹不开的笑意，得了冠军都没那样欣喜似的。
“小庄。”
“师哥。”卫庄抱着臂笑了笑，虽然这一身装备未能显示他的狷狂霸气。
拥抱也就很快的一下，半湿的t恤下肌肤透过单薄的衣料相碰，让两人都微微发抖。
“今天晚上，”卫庄说得很快也很小声，“做一次。”
这或许是我表达爱你的方式？虽然粗鲁了点？
盖聂黝黑的眸光闪了闪，目光少见地带丝调侃，仿佛在问，你行么？
卫庄恼了，感冒不代表不神勇，“哼，你等着瞧。”
盖聂耸耸肩，那时还略显单薄的肩膀在宽大的t恤下显得很……总之卫庄迫不及待地想就地把他给办了。
但还没等他挥挥拳头反驳回去，连续三个喷嚏打到他手脚无力神色恹恹。
我讨厌感冒TAT
接下来的赛事，在盗跖与白凤猛跑三万米万众起哄中落幕，用力过猛的他们俩终是谁都没倒下，不过互相搀扶着爬（？）过了终点。
是夜月色分明，盖聂洗漱完靠在床头拖着下巴看了会儿书就觉得困，身旁的卫庄已经手握着电视机遥控器呼呼大睡，盖聂按了按眉心，将灯光调暗了些，随即起身把要洗的衣服都塞入洗衣机。
轻手轻脚地回来后他找出学生会拍的运动会光碟，些许狡黠与幸福的微光在莹莹的屏幕光下无处匿形。
噗，绿色的小庄做操的样子，真逗。
他悄悄顺了顺卫庄的毛，像对待小狗一样，嗯，我绝不是在嘲笑小庄。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