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火乱丹集》今昔深林

7、第七章 豪宅故友

　　黑衣少女还未张口大呼危险，那坐在中央的张公子早已抢先一步到角落，只是轻轻一挥袖，剑便被挡落掉地。听到响动，绿衣少女才回过头来，又大又圆的眼睛射出利箭般的光芒，站起身冷冷道：“你们两个要打架出去打，不要打扰我等人。”这位少女一张圆圆的小脸，两只葡萄般的大眼，小鼻子小嘴，生的俏皮可爱，讲话的声调却是高傲冷淡，不屑一顾。
　　少年忙趁机拉过黑衣少女，陪笑道：“是是，让姑娘受惊了，我们这就走。”
　　说罢便将黑衣少女拽了出去。
　　绿衣少女瞟了张公子一眼，撇嘴道：“我可不会感谢你的，谁也没叫你救我。”
　　张公子忙道：“是是，姑娘只要没受伤就好。姑娘看样子不是本地人，方才如此混乱都不曾移步，可是为了等人？”
　　绿衣少女厌烦之情溢于言表，正欲开口之际，门外走来一个黑衣少年，道：“晓润，看我买了什么给你？”一看发现里面空旷而凌乱，不由得吓了一跳。
　　绿衣少女看到黑衣少年后，顿时喜上眉梢，就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连忙飞奔过去，抱着他的手臂撒娇道：“我要看我要看，给我买了什么？”
　　黑衣少年微笑道：“我看你的簪子已经用了很长时间，就给你买了个新的，不过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绿衣少女看到他手上那根普普通通的头饰，如同看着一样珍宝，笑道：“那好，你现在就帮我戴上。”她笑得纯洁无暇，完全想象不到她刚刚还冷若冰霜。
　　黑衣少年看了看张公子，犹豫了一会，还是微笑着帮她插上。很难说这根簪子是锦上添花，只能说女孩是因为高兴，所以才变得更漂亮。
　　黑衣少年看向张公子道：“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听说原委后，黑衣少年叹道：“舍妹初到中原不懂礼节，若有得罪公子之处，沈某代她赔罪，在下沈风涯，舍妹夏晓润，愿闻公子大名。”
　　张公子微微一笑，不认得他的人，倒还真是只有关外来的，他也不在意，笑道：“在下张玉傥，这两天来看丁老爷藏宝的人太多，不知你们可找到住所？”
　　沈风涯苦笑道：“正是没有，我去的太迟了，我倒是不要紧，只是女孩子总要睡好一点的地方。”
　　张玉傥一听来了精神，忙道：“小弟的别院就在附近，不知沈兄和夏姑娘可愿赏脸住上几晚？”
　　夏晓润不出声，只是回头看沈风涯。沈风涯笑道：”那我们就叨扰了，等到看完丁大人的藏宝展览后，我们就离开。“
　　张玉傥叹道：”看样子，不知道能不能按时呢。“
　　沈风涯奇道：”此话怎讲。“
　　张玉傥道：”方才大闹的正是丁大人的千金，丁大人爱女心切，丁小姐又顽皮得很，她多半是偷了藏宝展上的东西，这样的家务事，自然没人会过问。“
　　夏晓润道：‘哦，所以才没人敢拦她。看来中原的人，都是这么胆小怕事。”
　　张玉傥苦笑道：’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看到前来阻拦她的人以后，大家都不愿插手。“
　　沈风涯奇道：‘这人难道也大有来头？”
　　张玉傥道：“此人正是唐门年纪最小的九少爷唐斌。”
　　夏晓润打断他们道：“你们要说话等到了他家再说行不行，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沈风涯看来对她的无礼毫无办法，只得道：“张兄千万莫要和她一般见识。”
　　张玉傥笑道：“夏姑娘说的很对，确实这里不适宜聊天。两人稍等片刻，我去招两顶软轿。”

　　小五今天在赛江南蹲点，那儿有许多他可望而不可及的美食。没过多久他就有了新发现，是一个面生却一见就印象深刻的黑衣少年。少年面庞清秀，看起来活泼而爽朗，此刻正在好奇地四处张望着。小五非常熟悉这种看似专心致志实则心不在焉的眼神，和他一样，这名黑衣少年也在观察这里的环境。但不同的是，黑衣少年无论对谁，都是抿嘴微笑，看人的眼神，总是包含某种温和的善意，加上他偶尔出现的可爱笑容，令走过的女性都不约而同地面飞红霞，含笑垂头。
　　小五不禁暗地白了他一眼，但当他的友好笑意朝向自己这边时，自己竟然也别过了头，虽然心里想，不过是一个男人罢了。
　　不久，小五看到丁小姐和唐九少爷双双冲了进去，觉得应该有好戏看，便和众人一起围在赛江南外头，刚好和黑衣少年打了个照面，却又有了新发现。黑衣少年目不转睛地看着里面，但似乎是看着一楼中央的地方。小五当然认得坐在那的白衣公子，他就是自己的金主。他看着那黑衣少年的脸，在看到张公子的一瞬间，他的眼神仿佛从温煦的春风一下变成夹杂的冰粒的雪风，正阴沉而缓慢地审视着张玉傥，如同一个幽灵。
　　但丁小姐和唐少爷出去不久后，小五居然看到这两人和一个长得如瓷娃娃般精致可爱的姑娘一同出来，上了两顶轿子。当然他用自己最快的动作藏了起来，张公子曾经告诉他，两人的眼神绝不能打照面，否则交易立刻终止。既然自己感兴趣的人和金主一起走了，那自己也没有跟踪的必要了。

　　沈风涯看到一扇普普通通的木门，但随着张玉傥走进去后，他敢保证，见到了毕生难见的景象。还没进房的花岗岩地面上，居然镶嵌这不少大颗而晶莹亮紫的矿石。不远处的假山下是一片面积非常可观的露天温泉，房屋的梁柱缠绕着纯金打造的蛟龙，屋宇更是无法描述的金碧辉煌，处处显示着主人的好财和露财。屋内更是镶嵌着各色硕大的宝石，让两个在荒瘠贫壤中长大的客人看的目瞪口呆。
　　张玉傥竭力让自己看起来很谦虚：“在下有许多朋友，与其中有几个做宝石生意的甚有交情。”话虽如此，这间别院装修的风格却都是一致的虚荣，眼神过处都像看到一个将所有家当都挂在身上的贵妇一般，很难令人相信这是多人赠予之物的拼凑品。
　　而这个贪财又好色的少年，有着和内在完全不一样的淡如水墨，雅如水莲的一张脸，这张白净得如同刚破开的藕一般的脸上，永远是一种得意而狂放的神情，似乎总是在等待别人的赞叹。
　　沈风涯又逛又聊，方才的客气劲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拉着夏晓润左看右看。而这位大小姐却似乎对普通女孩子所喜爱的奇珍异石没有兴趣，直称旅途困倦，先行睡去。
　　沈风涯道：“张兄如此年轻就家财万贯，当真令人羡慕。”
　　张玉傥道：“所谓得财容易守财难，所以我这间别院警卫森严，堪比唐家堡。”
　　沈风涯笑道：“是那位唐九少爷的唐家堡？”
　　张玉傥道：“唐门擅使毒与暗器，以至居住也是以家族为集团，很少与外界接触。那里的守卫堪比皇宫，唐门中人在外人的眼中也是凶残而神秘的。”
　　沈风涯道：“看来武林当真比我想象得要残酷的多。”
　　张玉傥道：“武林中同样也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只是面临着武林争斗，多少都变了味。”
　　走过回廊的转角，沈风涯和一个匆匆忙忙的身影撞了个正着，身上也被来人拿的水壶里的水溅了个透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