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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哑巴舞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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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傥俊秀的脸皱成了一块面团,怒道:“都教你多少次了,怎么还这样不懂规矩。”撞到沈风涯的女孩子垂着头,手足无措地望着地面,一言不发。
沈风涯忙道:“不要紧的,姑娘没受到惊吓吧。”
张玉傥叹了口气道:“刚开始看她长得漂亮又会跳舞,没有亲人,便好心收留她,没想到眼笨手拙,还是个哑巴,成天就会找麻烦。”
沈风涯笑道:“竟然还有你不喜欢的姑娘。”
张玉傥哼道:“不管我软磨硬泡,每次看见我都跟见鬼一样,没有一点意思。沈兄要是喜欢,让她伺候你便是。”
沈风涯忙摆手道:“你可不要害我,我只是听你说她会跳舞,有点感兴趣罢了。”
张玉傥笑道:“我还没问你喜不喜欢你自己倒先说了,看来你当真是很有兴趣。”
沈风涯看起来有些僵硬:“就算我喜欢也没有用,我的养父,也就是晓润的爹,的确是让我们订下婚事,不过我一直都拿她当妹妹看,只是说不出口,说不定等她以后有了心上人,这婚事自然就不了了之了。”
张玉傥哼道:“异想天开,看她的样子,要是你敢背叛她,她说不定会杀了你的。趁她不在,先玩一把,包你看完她跳舞后,一定会喜欢她的。”那位早已站在两人面前多时,吓得不敢抬头的少女听到要看她跳舞,浑身突然抖了一下,连忙跑开了。
张玉傥嫌弃地看了她的背影一眼道:“她这是要去换衣服,我们到大厅坐一会吧。”
坐了一会,配乐响起,不会说话的女孩穿着舞衣登场。张玉傥看得津津有味,但沈风涯却没有任何文艺和欣赏方面的才能,但他还是仔仔细细地看完了整场舞,不过不是欣赏舞姿,而是看她的脸。她长得非常特别,一张精致得如同一幅山水画的脸,和一双浓墨重彩的眼睛。这个形容词沈风涯很熟悉,但是他已经不太想回忆那个时期的事。
连阳城是紫阳城的近邻,来的路上,他鬼使神差地带着夏晓润来到白云山。他特地爬到山顶,却发现空空如也,仿佛之前发生的都是他的臆想。当然之前发生的都是真的,除了他住到夏送秋家不久后内力突然见长之外,他还看似不经意地踩了踩他特别有印象的一块地方,这块地方曾经矗立着暴风雪中依然纹丝不动的铁栏杆。果然不出他所料,虽然这块地看起来平整无异,下面却略微松动了一些。他是个对自己的判断和观察力很有自信的人,他也从来没怀疑过自己的猜测。那个女孩,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拔起了铁栏杆,真的逃了出去。
而眼前这一似曾相识的女孩,却让他觉得有些匪夷所思。那样聪明,武功又高的女孩,怎么会在张玉傥家里当舞女?他只能告诉自己,这不过是有相似神韵的两个女子罢了,或许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女孩子,才会对她们产生同一种描述。
张玉傥看舞完后见沈风涯眼睛还是一动不动,暗想:“看来我说的没错了。”便道:“赶紧叫小宛出来,这小子看了她以后都不会动了,这还了得。小宛,小宛,快出来。”
不知道喊了几声后,小宛方才跑来,连舞衣也没来得及换,跑得全身丁咣响,如同一只怯生生的小羊,畏畏缩缩地看着张玉傥。同样是浓妆艳抹,小宛却没有其他女子那种娇媚劲,看着就不一样。
张玉傥白了她一眼道:“你看我干什么,快去招呼你的沈大爷。”
沈风涯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一转头看到小宛,似乎又有些呆住了。沈风涯平日看女人的眼神已经叫人受不了,如今小宛被这样欲语还休的眼神盯着,已是满脸通红,楚楚可怜的大眼睛,已经有些噙泪。
张玉傥对女人向来直截了当,哪受得了他们这般相视无话,忙道:“你怎么不说话啊,小宛是哑巴又不是聋子。”
沈风涯却微笑着看着小宛道:“我没有什么要说的。”
小宛每次看到张玉傥,都会被他对身边女人那淫猥的眼神和放荡的动作吓得惟躲不及,头一次看到这样包含欣赏和温情的眼神,心里早就小鹿乱撞,头也不自觉低了下来。
张玉傥看到此景叹道:“我可不像你们浪费时间,小宛,好生伺候沈公子。”说罢已搂着另一名女子,谈笑风生走向自己的卧室,当然,嘴和手都没闲着。
小宛当然知道所谓的伺候是什么意思,在带沈风涯到他的卧房后,她战战兢兢地看了沈风涯许久,终于抖抖索索地将手移到沈风涯的胸前。
沈风涯见状微微一笑,拿开了小宛的手道:“不用了,你回去睡吧。我会和你的主人解释的。”
小宛听到这话,顿时开心起来,向沈风涯点点头,便一路小跑出了门。这样单纯可爱的女孩子,却在沈风涯心里生出了另一种印象。
沈风涯刚躺下,就听到隔壁张玉傥的房内传来女人不规律的嬉笑声,不久就变成了缓慢而细腻的呻吟,还夹杂着男子及其细微的笑声。张玉傥定是以为沈风涯这头也有女人在,便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这样放荡的声音,男人听到必定是睡不安稳的。没想到沈风涯却纹丝不动,稳稳地躺在床上,边听还边从喉头里发出一声简短而轻蔑的笑声。他一向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自信,即使他变得白净文弱,和八年前在白云山上见到的他相去甚远,但那种第一眼仿佛就开始从他人身上搜寻什么的贪婪的眼神却丝毫未变。在他看来,当初所有的部署都收到了效果。
不久,声音安静了下来,想来已经进入梦乡。而沈风涯在这长达八年的时间里,很少让自己舒服地睡着过。应该说,他不允许自己过着舒服的生活。他总是未雨绸缪,想着许多事情,而本来就反应灵敏的他,经过长年的锻炼,如今更变得像老鼠一样敏锐。他习惯于掩藏自己,在打听到夏松秋从身份到为人都是个寄居的好去处之后,他就找到夏送秋的好友贺老二,上演了一出他自己都觉得很满意的戏码。为了在夏家安全的隐匿直到沈谦的事逐渐被世人淡忘,他对夏松秋言听计从,对他任性的女儿百依百顺,为了得到夏松秋义无反顾的保护,他没有拒绝夏晓润对他的感情,最后更是顺利成为了夏松秋的养子。在完全没有人怀疑他身份的情况下,他却又悄无声息地回到了中原,而且随行的还是个四处惹事,武功三流的女人,怎么会有人怀疑他呢。
沈风涯闭上眼睛,像是准备要睡觉,过了一个时辰,他又突然起床,慢慢地坐起来,如同一块柔软的丝绸,悄无声息地飘出门外。他想见识一下,究竟何谓能和唐家堡匹敌的警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