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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柳下花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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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夏晓润看小宛服侍沈风涯吃早饭,又听张玉傥说了以后,反常地没有大发雷霆,只是脸色平静道:“沈大哥不需要人服侍,他在地上也能睡。既然张公子一番好意,就让她跟着我吧。”
张玉傥倒是并不在乎小宛的去向,就像将捡来的衣服送人一样爽快。他只对两种女人不感兴趣,一种是像小宛这样正经八百的女孩子,一种是像夏晓润这样带着毒刺的玫瑰,他从来不曾因为一件事有难度而变得更有兴趣完成,他只是一个单纯的享受派。
夏晓润见小宛如同温顺乖巧,好逗又好玩,喜欢得不得了,两个人就像好朋友一样,直道:“就让小宛跟着我,我带她回家。”
张玉傥连连点头:“全凭夏姑娘喜欢。”
沈风涯忍不住道:“你也不问问人家愿不愿意。”
夏晓润道:“她现在是我的人,你有什么可心疼的。”转头却又拉起小宛的手,微笑道:“那你愿不愿意呀。”
小宛跟着张玉傥的时间并不长,只觉得比起一个调笑女子的张玉傥,眼前这个虽然有点小姐脾气,但却率直爽朗的漂亮姑娘显然要好的多,便很高兴地点点头。
没想到,夏晓润瞬间收起了如花的笑靥,嗖地伸出右手,托起小宛的下巴,使她直视自己冷冰冰的眼睛,幽幽道:“你以后就呆在我身边,哪里也不要去,尤其是不要理沈大哥,他身边的女人只能是我一个,你要记清楚了,千万不能出错。”
张玉傥再一次见识到了夏晓润的本事,暗笑沈风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本来一个女人就已经甩不掉了,现在又多了一个。
趁小宛又惊又怕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夏晓润却又笑得跟朵花一样:“你只要听我的话,我保证我的都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而且你已经答应了,张公子也不会再要你,你不跟着我,跟着谁呢。”看到夏晓润得意洋洋地宣示自己的所有权,小宛低下她楚楚可怜的大眼睛,抿着嘴点了点头,或许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只有言听计从的命了。
张玉傥拍手道:“对了,丁小姐偷走的东西已由唐斌还回来了,展览如期举行,明天我们四个便去看看。”
沈风涯道:“你居然不带女人,真是少见。”
张玉傥叹道:“丁大人脾气古怪,最见不得别人笑嘻嘻,我带桃李芬芳去岂非讨骂。”
沈风涯笑道:“你真起了四个好名字。”
真正的有钱人不会追求名贵与华丽,而是在稀有和品味中取胜,这点在丁毫府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房子如同人一样,只有见多识广有涵养的人,才能细细参透。
张玉傥独自走在前面,夏晓润走在中间,突然挽起沈风涯道:“沈大哥,你不是常说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吗,这里常年有这样好的景色,我们以后要是也能住在这种地方多好呀。”
沈风涯笑道:“我怎么不记得说过这样的话。”
夏晓润轻轻牵起他的手,双眼也溢满柔波:“沈大哥对我说的每个字,我都记得。你刚来我家那年秋天,还不太爱说话,可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以后有什么好看的,我就带你去看,这样不就好景常在了吗。”
沈风涯道:“这话由女孩子来说真不太合适。”话毕眼中也带着温柔的笑意。小宛艳羡看着这一对柔情蜜意的恋人,单纯的眼中满是羡慕和憧憬。
四人走进展厅,里面果真陈列着件件非凡稀有,价值连城的宝贝,每件前都有不少武林行家细细评鉴,驻足忘返,以至旁边用来招待宾客休息的地方人们是寥寥无几。突听张玉傥用一向给足对方面子的声音道:“见到这样珍贵的宝贝,却没有见到这宝贝的主人,看来丁大人露一面,要比这些宝贝加起来还要贵重的多。”言毕,便有一位青衣老人走来笑道:“你这小子嘴巴越来越甜了,要是每天能听你说一句话,我活到百岁应当不成问题。”老人长须飘逸,沉稳又不失贵气,想必是丁毫了。
张玉傥笑道:“丁大人让我见到如此宝贝,我也一样延年益寿。到时便能常伴左右,让您笑口常开。”说罢又介绍了沈风涯等人。
张玉傥问道:“丁小姐似乎不在,不知前日拿走的东西可是藏宝之一?”
丁毫道:“提起这事我就有气,那个唐九少爷虽然归还了嘉嘉拿走的淋翠凤凰,却说她不肯回家,一定要和这个臭小子待在一起。”
张玉傥道:“既然丁小姐芳心已许,丁大人何必还招上门女婿呢。”原来这些展厅里的宝贝,都是暗恋这位丁家千金的富家子弟所送的厚礼。丁毫本要借这次展览,在宾客面前现场定亲,这位小姐自然不肯依父亲的话,所以就弄了个离家出走,顺便对展览搞了个小破坏以泄愤。
丁毫道:“我与唐家人素无来往,并且听说他们为人奸险,我又怎能将女儿嫁给这样的人。若是你来提亲,我倒是一口答应。”
张玉傥连连摆手苦笑道:“我还年轻,不想这样早成家。”若是真娶了这位丁小姐,自己的桃李芬芳,还有春夏秋冬,梅兰竹菊要往哪里摆,他想想就冒冷汗。
告别丁毫,沈风涯和张玉傥来到花厅休息,夏晓润带着小宛继续呆在展厅,此时花厅这里已经坐了六个人。其中一个老眼昏花,看起来走路都很费劲的老头看到张玉傥道:“又来了些小年轻。”旁边一个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体型硕大,挺着肚子的中年人声如洪钟答道:“你怎么连张玉傥都不认得了,你既中了唐门暗器柳下花音后,已不剩几天命,何以为了几件宝贝又要累着自己。”说话人乃武林中闻名以怪力见长的铁狮许辟疆。
老头哼道:“与其躺在床上等死,倒不如看看吃吃,岂不好些。”
张玉傥惊讶道:“原来是丐帮的张帮主,什么暗器如此强劲,居然变作这样?”
张世恒哼道:“我早就不是帮主了,没想到那贺氏兄弟这么卑鄙,找了唐门的人做帮手,为将我从帮主之位赶下来暗中偷袭我,就成了这幅狼狈姿态。”
另一道衣装束,小眼蓄须的男子缓缓道:“这名字起的如此风雅,效果却如此不可思议。”几人仿佛都顾及张世恒昔日威风,都没有对如今他这幅老态龙钟的模样多加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