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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转机 ...

  •   白衣委地,漫漫铺展在清泠泠的白玉石面,有柔和的微光透进大殿,落在墨白的侧颊上和半面青丝,模糊了纤长的睫毛和单薄的展开的发丝。

      突然那平和安静得宛如雕像的五官像经历了极大变故一般骤然大变,一双墨蓝瞳眸蓦地迎着一片白光莹莹张开,纤长的睫毛不受控制地颤抖,眉宇蹙起暗沉的阴影,伴着隐隐急促的呼吸。

      一场梦下来,整个人大汗淋漓得像从水里捞上来一样,墨白坐在冰棱一样的床沿,前额被湿漉漉的墨黑刘海掩盖,直至眼睫上方,一张脸背着光影藏在一种阴暗的气息中。

      空气中弥漫渗透着隐约的颓废和悲哀。

      明明是青天白日艳阳高照,心里却一派阴暗虚空寒意入骨……

      墨白瞪着空无一物的长空,突然眼眶就酸涩起来,有种酸涩情绪肆虐在胸腔。

      墨白眨眨眼,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措手不及,有些疲累的大脑混混沌沌的好似模糊了些什么,可却沉重得无法清明运转。皱着眉,墨白起身缓缓伸手探向清冷的白光,看着殿外静默着不动,许久,眨眨保持着目不转睛状态的双眼,墨白身上的气息猛然一敛,锋芒刹那凌厉。

      "蘭薏。”不重不轻地斜斜挑眉看向殿门,姿态一反从前的温文无害,变得清冷持重起来,单薄的身影影印在一片清辉中。无端地虚渺起来。

      “父神?”微微上挑轻颤的语调显得有些孩子气的脆弱,蘭薏有些呆滞地偏了偏头,随即有些微妙地乖乖垂手立在一边,用一副乖巧的姿态避过墨白微冷的打量视线。

      墨白,没有看他太久,此刻他莫名烦躁的心情几乎要淹没他的理智。

      “蘭薏,你……”拢了拢袍袖,墨白眼神微转,“我许久未见凌天主子,是出了什么事么?”

      蘭薏眨眨眼,略显无辜地抬起眼眸,样子有些带着无辜的慌张:“父神……”模样欲言又止,踌躇不前。

      墨白直视过来,扬起精致的下巴,淡漠地盯着蘭薏的眸子:“怎么,有我不可以知道的么?”手指紧了紧,死死交错的力道似乎要将双手捏断,只是面上清冷依旧。

      蘭薏手无足措地躲避着,掩饰地移开视线:“父神,我、我、只是,不,是朱雀殿下……我……”

      “带我去见凌天主子。”

      “父神!”对上墨白冰棱一样的视线,蘭薏默默低下了头,只是眼中却明明灭灭地闪烁着妖异的光彩。

      墨白平和下神情,但依旧冷清,越过蘭薏径自朝大敞开的殿门走出。

      那长长一片的绿色林地蜿蜒了满眼,紫红色的花藤蔓了一地,零星有些素白或鹅黄的色彩参杂其中,群山巍峨层层环绕,环顾可见的天空中云丝丝缕缕的样子连绵不绝藕断丝连。一切,陌生而熟悉。

      不过,那些都是过去了。

      现如今,现如今……墨白的身形猛地一顿,刚刚神经好似一瞬间地鸣叫,像要崩断一样,难受的厉害。

      寒玉高台上,雪白的赤足轻敲在寒玉瓷砖,若影若现在盈盈白烟之中,衣袂翻飞在举手投足间。蘭薏拢袖站在台下,静静看着墨白有些不稳地朝高台中央跌撞而去,一直平静的唇角抿起一条细细弧线,轻佻而而狡黠,直到高台上只剩下弥漫的云烟,他才轻飘飘开口:“我也只能做到这里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蓝珞。呵呵,哥哥……”他眯着眼,笑得有些嘲讽又淡漠,眨眼间却有细碎的光华弥漫在烟雾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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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你会迟些时候动手。”

      蘭薏轻笑:“不知道你到底在轮回里面看到了什么,居然这么想。不过我们的预言者如此反常地关心我们、”轻转视线,入目的是一张半掩在雪白长发间的冷清脸孔,平凡干净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势,“是为了什么呢?”

      等着空气里凝滞的气氛愈加浓郁,蘭薏享受一般眯起眼来:“让我猜猜,是主子、还是,父神?”

      “蘭薏!”冰棱一般的语气,带着凛冽的气息呼啸而去。

      “戚——”蘭薏毫不顾忌地嗤鼻,玩世不恭的神色显出无比倨傲的态度来,“别拿你那一套装腔作势的模样来,我不是你随随便便可以糊弄过去的!”

      蘭薏几步走到白发男子身前,俯身看着因为一直静坐在地而扬起的那张脸孔,神色带上些恶劣:“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比如说……殷、子、雅。”看着男子刹那更加苍白的脸孔,蘭薏有些轻傲,“他一直恨着你们,如果这件事让他知道……”

      墨白头脑昏沉中只觉周身呼啸着飒飒的长风,刮得身上未曾包裹在衣服里的肌肤生疼生疼,而且时而有些许窒息的错觉在喉咙弥漫而过。

      慢慢地待这般情境终于适应,墨白睁开一片清冷的眸子,环顾周身,看见一片模糊逝去的景象,正在他微拢眼眉之际,眼前呼地落入一片满目疮痍的色彩,而四周却是一片绚烂,唯独他落入的地方……

      一片繁盛的领域里难得一见的荒凉地界,四处满目疮痍的黄沙,只有偶尔的残风击撞在耳际,苍凉的有些落寞。

      就在墨白少有地泛起那丝缕连绵轻愁之际,呼地,炫丽的色彩缤纷地倾入他落脚的地界,不过片刻,百花争妍松柏常青,只是,虚伪地让他觉着些许腻味。

      墨白眼眸轻转,刹那光华粼粼,在一瞬迸发幽幽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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