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之碧卡德雷(GL）》墨钧

6、第五章 双月神殿•破裂的封印

　　“……我说……这里面也没什么可怕的嘛……”
　　小心翼翼走了大概十分钟，杰雷说道。一路走来可说是畅通无阻，没有行尸，没有魔兽，塔内运行的机制让里面显得十分明亮，再加上一尘不染的路面，很难想象这是大黑暗时期留下的废墟。
　　“……我的神术也没有削弱……”帕蒂亚看着自己的手掌，皱起眉头。和杰雷轻松的心情相反，帕蒂亚显得格外谨慎。很有可能里面的东西已经完全苏醒。
　　“先别想那么多。”玛修自然也知道帕蒂亚的想法，拍拍她的肩膀，向她笑了一下“实在不行，我们也可以逃跑啊。”
　　“……也对呢，没必要把生命浪费在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老怪物身上。”
　　“……这可不是光之祭祀说的话吧……”
　　被玛修一打混，凝重的气氛立刻轻松不少，毕竟五人都是年轻人，很容易就调节自己的情绪，兴致勃勃的往塔里深入。
　　约莫十分钟后，第一批受害人的尸体出现在五人面前。洛亚尖叫一声，就躲在了杰雷的后面，探个脑袋眼泪汪汪的看着杰雷摆弄那几具尸体。
　　“看样子死了很多年了，上面的纹章是……圣殿骑士团的……”说到这里，杰雷的声音沉了下来，同伴们的脸色也不好看。圣殿骑士团创立于大黑暗时代，可说是集合了当时大陆上最强者的骑士团，率领着人类完成了许多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现在大陆上的最古老的三个王国的缔造者均是当时骑士团的人。这样的人死在这里，可以想见潜伏在神殿深处那怪物的可怕了。
　　“……看来已经不是我们能够完成的任务了。”史列兰看着同伴们“撤退吧。”
　　话音刚落，大门传来卡卡的声音，一阵慌乱过后，玛修苦笑着说：“看来我们早就被盯上了。”
　　“不错”沉重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大厅里回荡起来，在洛亚的惊叫声中，原本已经是尸体的骑士团成员缓缓站了起来，干枯的皮肤紧贴着骨头，从那半腐烂的嘴唇里传来嘶哑的声音“我是追随双月的骑士艾文•麦迪，在此遵循双月的指引，消灭入侵者。”
　　“……亡灵……堕落骑士……”帕蒂亚缓缓说道。
　　“没办法了，战斗吧！”杰雷握紧了剑柄，向亡者砍去。但前圣殿骑士只用一只手就格挡住了杰雷的攻击，他那浑浊的眼睛扫了一眼五人，低低的笑起来：“没想到竟然有当容器的资格的人在，实在是个不小的收获。”
　　容器……？帕蒂亚极快的回过神来，一把抓住了玛修，大声叫着：“它的主人还没找到寄宿的身体！那家伙还没完全复活！你们先顶着，我和玛修去封印！”
　　与对手的差距原本击碎了杰雷的信心，但听到帕蒂亚的话，他又回复了斗志：“只要把你的主人封印了，你也就是一堆骨头而已！受死吧！”
　　对于入侵者的分头行动，亡灵骑士并没有多做犹豫，反倒切α似鹄矗骸耙埠茫蔷腿梦铱纯春笫赖慕７ò桑∽樱　?

　　穿过一道道门，帕蒂亚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玛修抿抿唇，一把抱起帕蒂亚继续向前跑。对她们而言，时间就是同伴们的生命，一点都耽误不得。
　　“玛修，前面！”
　　那是一扇银色的大门，一推开房门，就嗅到一股奇异的香味，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开阔明亮,建筑者巧妙地将天光聚集成一束,从蓝底金边的穹顶倾泻下来,照在大厅的正中央的双月女神像身上。象牙雕制出富有肌肤光泽的身体，白银被打造得极薄,模仿出丝绸的纹理,贴在身体上，似乎风一吹就会飘动起来。双月的双子背靠背站在一起，左边那位有着柔顺的黑发，月亮石雕刻的百合花冠戴在她头上。美丽的黑瞳如今紧紧的闭着，神色安详，这是银月的女神，代表着黑暗，死亡与安静的弗安娜。而在右边，与弗安娜手臂相环的女神，则睁开了深红色的双瞳，和银月的女神及其相似的脸蛋上是愤怒，是高傲，是威严。荆棘的月光藤从手臂缠绕着一直蜿蜒到脚踝，这是暗月的莫莫安，代表着潜能，混乱与愤怒。
　　“死亡并不只有安宁，愤怒的亡灵在此起誓……”
　　手指轻轻抚过布满灰尘的古代铭文，玛修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双子神。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这都可以算绝世的艺术品，雕刻者的虔诚似乎溶进了神像里，让人仅仅是看着，也忍不住生出想要膜拜的感觉来。
　　“玛修，你来看。”
　　帕蒂亚的叫唤让玛修回过神来，她转过头，帕蒂亚蹲在一个看似祭坛的地方，那祭坛上放了一个小小的黄金盒子，盒子上方有个小凹孔，被撕毁的光明教会封条还留了一角在上面。玛修从怀里掏出旅行者给她的那个小巧的石头，将它放进凹孔里，大小正合适。
　　“是封印石没错。”
　　“已经破了。”
　　“嗯……”
　　如此回答着，帕蒂亚皱起了眉头，陷入沉思中。神术并不是玛修擅长的领域，她只能在一边看着，帮不了什么忙。渐渐的，她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拔出剑，将帕蒂亚护在了身后：“气氛有些不对，小心些。”
　　帕蒂亚回过神来，黑暗的气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悄地包围住了两人。作为普通人的玛修可能还不觉得，但身位圣光的祭祀，帕蒂亚只觉得潜伏在暗处散发着让人恶心的黑暗，似乎是一个凶猛的野兽，牢牢地盯着了两人。
　　“咯哒，咯哒……”从两人来时的方向，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大厅里格外的刺耳。玛修握进了剑，看着厅门，浅浅的吸了口气。几十个摇摇晃晃的干尸拖沓着身体，渐渐出现在两人面前，有些人，看着很眼熟，是他们来的时候看到的，安贝村的村人。
　　“那东西复活了？”
　　“不，还没，那只是用来拖延时间的东西” 帕蒂亚回答着，快速在胸前划动着圣灵文字，闪烁着金色光芒的光明术笼罩在干尸的头顶上，刺耳的哀号声立刻响起来。
　　“等等，那些人，有的还没有完全死去。他们只是被控制了！”玛修拉着了帕蒂亚挥动的手，眼中透出无奈和悲痛来。
　　帕蒂亚看了玛修一眼，说道：“就算不杀他们，他们也活不了了。听着，那东西找的是容器，如果待会我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象我刚才对付那些东西一样，杀了我！”
　　“你……”玛修看了看帕蒂亚，抿紧唇，握住了帕蒂亚的手“我会保护你的。”
　　红色的斗气汇集在剑尖跳动着，旋转跳跃的身影与其说在战斗，还不如说在进行一场华丽的舞蹈。没有杀风狼时的疯狂，她只是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冷静而理智的进行着每一次的切割，这样的人，反而更让人觉得害怕。
　　“容器……”
　　尽管玛修小心翼翼的和帕蒂亚保持着距离，但那些干尸似乎是有着意识一样，让两人分开的越来越远。所以当那声低语响起的时候，玛修回过头，帕蒂亚的上方笼罩了深沉的黑暗。
　　“帕蒂亚！”
　　玛修顾不得其他，转身一个起跃，和帕蒂亚一起被黑暗吞噬了。

　　红色的天空，还有红色土地……玛修站在荒芜的大地上看着四周。残破的旗帜插在土地上，指向天空。远远的响起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号叫声，骨龙拍打着白骨双翼在天空盘旋，向大地喷吐出深绿的毒息。骷髅士兵缓慢地行走，让鲜血淌过脚底。这里似乎是亡者的世界，没有一个活人。
　　远远的地方传来人声，玛修顾不得血污，奔跑起来，让鲜血漫过脚背，粘连得让她想要呕吐。
　　“蒂娜斯！你这背叛者！你想要对我的眷族做什么！”
　　那是愤怒的声音，黑发被风吹起来，挡住了女人的面孔，只有她的叫声回荡在整个平原上。
　　“回去吧，这里不该是你和你的眷族呆的地方。”
　　身后突然传来低低的叹息，玛修回过头，金色头发的女神悲悯地看着她，不……是透过她看着身后的那个人。
　　“回去吧……”
　　被风撩开的发在风中轻轻的飘荡，雪白额头下金色的眼眸带着深沉的悲伤，那双眼和脸，和记忆中另一人重合在了一起。
　　“帕蒂亚！”玛修叫了一声。四周的景色似乎被她的声音惊扰了，轻轻地晃动着，像水的波纹，一层一层的扩散着，摇动着，渐渐变成了另一副景色。
　　“听说了吗？大主教带回来的那个孩子，听说将来会做为光明女神降临的容器的。”
　　明亮的光芒照耀在鲜花繁荣的花园里，穿着华丽长袍的祭祀们在一旁低低地说着，眼睛悄悄的望向花园深处那个沉默的孩子。
　　“小声些，她正看着你呢。”
　　“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一个瓶子罢了。那双眼睛，跟野生动物一样，让人看了真不舒服……”
　　说话声渐渐远去了。孩子看着自己的双手：“爷爷说神需要我，原来，只是需要我的身体吗？没有人，会要帕蒂亚的吗……”在她身后，黑暗正悄悄的潜进她的身体。
　　“不是的……”玛修轻声说，可是孩子似乎并没有听见。她走过去轻轻的抱着孩子“我需要帕蒂亚你啊，所以，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就算所有的人都不要你，可是我还是要你的。”
　　“真奇怪……我为什么会哭呢……没有人需要我，这不是我早就知道的事吗……可是，为什么，就是想要哭呢……”孩子渐渐的变幻着身体，帕蒂亚低低的说着，眼泪滴落下来，却是十分的温暖的。
　　黑暗发出了一声尖哨，帕蒂亚一顿，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拼命抵抗着黑暗的入侵。
　　“你想要身体的话，我的给你吧！”玛修大声说着。一瞬间，所有的景色都消失了，只有永恒的黑暗……

　　帕蒂亚睁开眼睛，行尸已经全部消失了，大厅回复了原本的安静，安静得有些可怕，原本骚动着的黑暗气息如今已经完全寻找到不到踪迹，让她有些无端的害怕。
　　“玛修！”那个发誓说要保护她的人看不见了，帕蒂亚叫道，心中有些空空的感觉。
　　“你……在叫我吗……？”身后传来了轻柔的回答，却没有人类应有的气息。
　　帕蒂亚一惊，急急回过头来。玛修正微笑着看着自己，眼睛就如同那个遇到风狼的夜晚，透出妖异的红色。被那双眼睛看到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发抖起来，总觉得是被某高高在上的事物看着，带着毫无感情的冷漠。
　　“你……是谁……”
　　“呵呵，你说我是谁呢？”玛修回答着，摊开了手掌，带着满意的神情看着自己的双手，伸长双臂，微笑起来“我已经很久没这么做过了，真的很久很久了……”
　　“你是那个被封印的怪物！”
　　帕蒂亚叫了起来，手一挥，神圣之光刚一发出，立刻被消散在空气中，手臂也随之被玛修握住。
　　“你是那家伙的信仰者？”红色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带着危险的颜色，她看了帕蒂亚一会，又笑了起来“原来你也是容器……而且……哈哈，没想到那家伙居然沦落到要寄宿在如此污浊的东西里！真有趣，好，我不杀你。”
　　她松开了帕蒂亚，带着悠闲的步子慢慢的向大厅外走去。

　　地图上突然冒出不详的红光，男人一下子站了起来：“怎么可能！那家伙……竟然找到了身体！！”
　　“父亲，现在怎么办？”
　　少年问，秀丽的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来。
　　“不用太担心……就算它找到了身体，但是它现在还不算是完全复活，封印点一共有五个，它一定会去找它其他部分的……”男人的话音还没落，地图上又再次冒出了红光，照的男人脸通红“怎么会……竟然连另一个封印点也……洛因，快，立刻通知他们，守住其他三个封印点，无论任何代价！”
　　“是！”少年回答道，急忙冲了出去。
　　“啪！”男人恨恨的把手掌落在地图上，牢牢的盯着地图上的几个小点“绝对……绝对不能让它复活！否则的话……玛修……玛修就……”

　　“容器”，从诸神时代所流传下来的词汇，指的是接受某种超越物质界面的巨大能量，成为其降临物质界的器具。最后一次是大黑暗末期，作为光之女神蒂娜斯降临的器具，打败了黑暗一族的同盟联军，从而结束了贯穿千年的大黑暗时期。
　　————《神学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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