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太后》司徒水镜

9、高傲乐离

　　“姐姐，吾今日听闻汝让司徒大人放了这鲁国的盗贼，这是为何？”鱼姬声音温柔如糯，美目看着童谣，流转着绝色。
　　童谣看着她唇畔的笑意，微微垂了垂眼，抬首一笑道：“妹妹猜猜吾这是为何？”
　　鱼姬没有想到童谣把问题丢给了她，微微思量，捏巾一笑：“妹妹愚钝，怎会知姐姐的用意。”
　　童谣微微弯起了唇，“那妹妹可有想若那般大臣般责我乱国。”
　　鱼姬道：“妹妹不敢，只不过鲁国现在外忧内患，陈，赵两国在外虎视眈眈，姐姐这般……”她低转着美目，一副欲言怕止。
　　一阵轻笑，只听童谣声音带着一些道不明的意味道“在我看来妹妹可一点不愚钝。”
　　鱼姬抬首看着童谣，童谣迎着她的目光，半晌，鱼姬把目光微微移开，童谣才垂目低转敛去其中清朗的锋芒。
　　鱼姬微微地侧了侧身，行礼道：“姐姐，今日妹妹来此只为看看姐姐身体有无大碍，现见姐姐气色方好便也放心了，就此告退。”
　　童谣刚想说你退下吧，那鱼姬倒自己很自觉地站起身来，看了一眼童谣身侧始终垂目没有看她一眼的子衿，手腕拂动袖口的那刹，带着一种阴险的冷意，便在来时的四个宫娥的簇拥下，留下一个高傲的背影给童谣。
　　童谣因为饿了继续从事拨龙眼大业，看着那鱼姬的背影若有所思，待她走后，她才吞了那个龙眼吐在盘子里，将目光放到一旁的子衿身上，正张唇，便听到一声，‘乐离大人到’，童谣便保持这个姿势转头。
　　乐离？这个名字很熟悉……当童谣迅速搜索一番后，便想到今日在市集上那辆豪华马车，当下眼皮跳了跳，那个储君！
　　未见其人，先听一阵清越的铃铛声铛铛在风中传来，如玉珠敲击玉盘般掉落着优美的音律，当门外那片送走了鱼姬的金光，再次轻笼着一片红锦拂过的时候，有几缕黑丝飘过，让人遐想连篇着一种动人心魄。
　　当褪去了那层金光，童谣见到来人，不由地张目结舌了起来，这个男人，不，这个妖孽！墨长的发盘结几缕在头顶用红锦束起，如远山墨色的眉，狭长妖腥的目，目侧有点青红的恰到好处的美痣，高挺秀直的眉，薄如蚕翼的唇，微勾着一些漫不经心，清傲着一种似乎与生俱来自负，修长秀挺的身材，一身红色精绣的纹袍将他那身形衬着媚骨风流，明明穿着衣服却有一种让人去拨了的冲动。
　　童谣吸了吸鼻子，总觉得有种脑充血的感觉，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一种光是看一个穿了衣服的男人，竟然这般刺激她那并不是很多的女性荷尔蒙的意识。
　　那红衣妖孽见童谣鼻下冒出一点红腥的鼻血，按着鼻下一副不可理解以及自我鄙视的样子，当下抿着红唇，勾起一个惊心动魄的弧度，踏步朝她走去，每走一步，他腰间的玉结铃铛便发出悦耳的音乐。
　　他没有下跪，便有他身旁的侍从自动地给他铺好席子，他在一旁优散地坐下，狭长的目促狭地看了一眼鼻血越流越多的童谣，便低笑着把玩着手中的玉箫起来。
　　在一旁的子衿看着急忙止血却越流越多的童谣，终于看不下去了，从怀里掏出一块锦帕，递给她，小声道：“唾！原以为汝醒来好一些，想不到还这般风流。”
　　童谣接过他的锦帕，颇为哀怨地看了一眼子衿，这能怪她吗？谁要那个乐离长成那个样子，当下童谣心生恐怖，觉得自己来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这地方的男男女女怎么一个长得比一个好的天理难容，还让不让人混了！
　　止住鼻血，童谣看向自己心中已经把他当做储君的妖孽道：“不知乐离大人找吾来为何事？”童谣的语气很温柔，目光很狗腿，前后鱼姬和乐离简直两个态度。
　　身侧子衿为她这份掐媚的样子，掐了她一把，童谣低呼一声，踹了子衿一脚，子衿捏了捏青案，绝色容颜黑了黑，回踹了她一脚，却依旧挂着他无懈可击的笑容。
　　乐离见两人这般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心里一阵冷哼，传闻这鲁太后风骨媚流果然不假，刚刚看见自己还那般失态，和这男宠又这般不知避闲，原本以为她有大才，心中有些好感，现下一下子全部消失了，只觉有些厌恶，不懂自己这般莽撞不若以往打听之后再行事是为何？！
　　他的态度开始有些敷衍，手心敲着玉箫道：“乐离只来想问，放走囚徒去迎击城外大军可是太后之意？”
　　童谣停止了怒瞪子衿的目光，转向乐离，继续一脸掐媚地摆手道：“误会误会，那都是将军和司徒大人的注意，吾一介女流，怎会知这般，现鲁国用兵紧缺，百姓也没有什么战斗力，既然背水一战，不如由我出面担保祁和司徒大人，让他们放心用那些盗贼去搏一搏，大善。”
　　乐离点了点头，想来她这般妇人也想不出此等妙计，低头又咀嚼她的‘背水一战’，细细一想觉得和他以前念的兵书竟有异曲同工之妙，又对她能够说出此言心生好奇道：“这背水一战太后又是从何听来？”
　　童谣愣了一下，看他看着自己从刚刚微微鄙夷的目光，越转向淡淡的欣赏，当下猜想这句很寻常的话，在他听来可能想到什么高深的地方去了，于是回道：“这也是我偶然听将军说的。”
　　那乐离当下起身，那一身红色锦缎也跟着拖地而起，随着身上的铃铛发出铛铛悦耳的声音，居高凌傲地俯瞰着童谣，童谣不由地仰头看他，微微抽了抽眼角，总觉得自己在这妖孽的眼中成了一个随时可以踩死的蚂蚁那般，无足轻重。
　　“那么乐离便告辞了。”转身，他走的那般随意，好像这是他家一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而且童谣感觉自己好像欠了他一大笔钱，心里一阵腹诽，丫丫的你不是储君，老娘把你卖去花楼，坐柳迎风去，看你还嚣张。
　　这么一想童谣心情好许多，朝着他那颀傲的身影摆了摆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渍，送走了这尊神，不由轻松弯起了嘴角。
　　却听旁边传来一声凉凉的冷哼，子衿那酸味十足的嘲讽响起：“哼，子衿还以为汝有多了不起，怒吼将军，大骂群卿，畏却鱼姬，噫，遇到这乐离，不过尔罢。”
　　童谣听他这般冷嘲热讽倒也不在意，端起一旁的浆水灌了一口，砸吧着嘴，看着不知何时闲散地撑着头半敞衣裳的子衿道：“汝不懂，待人接物目光要具有战略性和长远性，遇弱则强，遇强则弱，遇虚则实，夹着尾巴低调，才是生存和生财之道哪。”
　　子衿思量着她的话语，咋一听有些难懂和媚俗，可是细想又觉得有一番歪理，看着眼前变幻多端的童谣，不解……这妇人还是以前他认识那个没有脑子的女人吗？心中微微生疑。
　　却见她抱着浆水喝的那么美滋滋的样子，又觉得自己口唇干燥了起来，子衿便起身夺过她那碗美浆优雅地端着，咕咕喝完了，朝童谣舔了舔丰润的唇，明眸一笑，洗净铅华般道：“此浆甚善。”
　　童谣银牙碎声，咯咯交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