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如果只是青春期叛逆的话是不是只要视而不见就可以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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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学校正门出来的少年的身影，立刻抓住了此时在第三号停车位上的广本轿车里的男人的眼球，要等的人终于出现了。季天明叹了口气，足足等了他五十分钟，计划好的关于城南那块地皮竞标的会议也只能让秘书推迟到今晚九点半举行，这个会议很重要，所以季天明并不打算推迟到明天举行。
但是，对于这个养子--夏季，季天明从决定领养他的那天起就一直很纵容这个孩子，虽然现在夏季已经是一个18岁的少年，而且上个星期刚刚参加了学校举行的成人典礼，但是在季天明的眼里，夏季是那个男人留给他的唯一念想，无论夏季长到多大，他仍然是一个孩子，从某个暧昧不清的角度上来说，季天明把夏季看做自己和夏志明共同的孩子。
四十而不惑，男人虽然清楚自己是一个即将奔四十的人，可是仍然无法抹灭掉一些年轻时候的东西，尽管那个东西对季天明来说是很久以前曾今拥有的---初恋。有人说，初恋更多的是一个过程，这绝对不是多愁善感，作为有类似经历的季天明来说，他和夏志明的那段感情和很多初恋一样，有一个美好的开始却没有一个美好的结局，正如世人所注意到的，他们是两个男人，所以初恋的结束不仅仅只是一般性的结束消亡，它的结局带着毁灭性的硝烟的味道。
此时，季天明看见夏季正从正门旁边的侧门出来。当初会选择来这所学校念书和夏季的生父有一定的关系，因为夏志明曾今就是这所学校的老师，但是最终因为两个人的恋情曝光，夏志明被校方辞退了。如果只是因为同性恋情的曝光而被迫辞退这种理由显然站不住脚，但是恋情的当事人季天明是学生这件事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学校知道，所以这件事就变成了男教师不顾职业道德猥亵未成年，以这样恶劣低下的胡编乱造的理由将人辞退。
但是季天明并不是这所学校的学生，两个人从相遇到相知相爱纯属巧合，他们的相爱并不是校方所说的那样。更重要的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夏志明的男友是季天明这件事的内情当时知道的也只有圈内的人，也就是说校方只知道自己学校里的老师和学生闹出了同性恋丑闻，却不知道与之有关系的人是谁？所以季天明没有遭到牵连。
但是，当时这件事又莫名其妙地被人强压下去，自己也突然被父亲送出国。从两人的恋情曝光到夏志明被辞退再到事情被压制下去，整个过程的幕后黑手竟然是自己的父亲---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夏志明被迫辞退教师工作毋庸置疑也是父亲授意校方干的，半年后季天明才从姐姐那里得到实情，之后男人直到24岁才肯回国，收养夏季也是一年后的事情。
因为当年那件丑闻曝光后，夏志明就消失了，等季天明回国去找他的时候，家里人告诉他，夏志明在儿子不到十岁的时候就抑郁自杀了。失去父亲的家庭，一个女人很难维持下去，实在忍受不了了就自己跟人跑了，后来小夏就像一个烂包袱一样一边由几个亲戚轮流照顾一边又被人推来推去。季天明后来找了一个理由把夏季领养走了，手续方面也是受到官方的认可才能将孩子领养的，当然亲戚方面因为可以摆脱掉一个负担而爽快的答应季天明收养小夏，从某种程度上也促进了这件事的达成。
当时自己也才25岁，结果平白无故的带了一个7岁的儿子，怎么看都不受女人喜欢吧？当然也有因为只瞧上季天明长相而无视这个大龄儿子的女人主动示好的，不过季天明对女人实在没什么兴趣，所以渐渐也没女人再找他了。不过如今自己事业有成，倒贴的女人也随着事业的蒸蒸日上而一批一批的跟着上。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季天明，早就褪去年轻时候的一本正经，就算自己不喜欢女人，可是逢场作戏这种事情已经变成了自己的习惯，和女人们的花边新闻一直都是小报记者的热爱。
更有甚者，居然有人说夏季正是季天明年轻时候太风流了而生下的私生子。按照这种说法，那么季天明18岁的时候就有儿子了，这可太好笑了。不管人情上季天明有多虚情假意，可是在面对夏季的时候，男人好像又回到了青涩的学生时代，每每看到夏季，季天明就会想起夏志明。随着年龄的增长，夏季长得越来越像他父亲了。
不过对于这个夏志明的亲生儿子，季天明并没有感到自己的爱情遭到情人的背叛，相反，究其事情的根源，自己才是那个真正伤害了志明的人。当年事情一曝光，自己稀里糊涂地被父亲送出国，只因父亲一句：你和那个男人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接下来的事你不要管了，我会送你出国。自己那时候居然会同意出国，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年轻不敢担待，等到回过神来，才发现一切都已经晚了。志明自杀了。
自己突然离开后，夏志明是怎么一个人面对那么多压力的呢？被学校辞退后，他又靠什么生活的呢？听说当时那件事还被一些报社挖去做新闻，志明会抑郁自杀是不是和这有关系？甚至可以这么认为，当我抛弃了他的时候，志明......季天明后来常常思考这些问题，可是没有人能告诉他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与志明之间存在的联系就只剩下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孩子--夏季。那个男人留给自己唯一的念想，这算不算志明对自己的报复呢？季天明苦笑了一下，得知当年丑闻背后的事情以后，自己就和父亲断了联系，现在处于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这么多年过去了，对于父亲当年在处理自己恋情上的做法，季天明早就不去计较了，之所以不主动再去和父亲联系，是因为只要看见父亲那张脸，季天明就会觉得：啊，其实我才是害死志明的凶手。如今，倒不是说和父亲彻底没了联系，大姐那边到现在都还一直在劝自己放下当年的那件事。而且父亲会那么做的原因也不单单是为了维护季家的门楣尊严，老人也是不想让儿子在未成年前就背负任何可能性的负面危害，毕竟，同性恋情不是一个可以光天化日的东西。
本不打算回国的自己，后来还是在24岁的时候被大姐说动回国。当然，这并不是表示可以就此原谅父亲的那些做法，对于那些已经犯下的无可挽回的错误，是不允许被原谅的。季天明不会允许自己去原谅，原谅父亲，原谅自己，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这些都不被允许。
夏季--就是自己的救赎，永远得不到夏志明原谅的救赎。
季天明深深吸了一口过滤嘴香烟后将还剩下半截的香烟掐灭扔出窗外，然后打开车门，迎接自己的“救赎”。这个“救赎”小时候还会季叔季叔的叫自己，可是自从十六岁的那次表白以后，夏季再也没有叫过自己季叔。但是表白以后又没有确切的发生什么事情，倒是自己有意识地与他保持距离。如果不是一些特殊情况像今天这样要求自己来接他的话，季天明尽量不想和夏季表现的过于亲昵，害怕又做出一些让他误会的举动。
想起夏季十岁之前，自己还和他一起睡觉一起吃饭一起洗澡来着的，结果越长大越搞不清这个小鬼成天想什么心思。难道这就是代沟？季天明这时候才真正意识到，与18岁的夏季相比，36岁的自己确实老了。一个月后等夏季考上大学，自己就彻底放手不再管他，季天明认为是年轻人的话就总得要让他好好意识到自己已经是成年人这个事实了，虽然很溺爱他可是该放手的时候就该放手，而且趁此时机，脱离自己的夏季在未来会接触到更多的人，那么十六岁的表白一定可以被他当做是年轻的自己不懂事时的妄言。
这么一想，季天明顿时觉得因为一个可能连当事人自己也搞不清状况的表白而从此刻意保持距离的自己也真够蠢的，怎么看都是自我意识过剩吧？所以趁这他即将被放归自然之前，与这只养了18年的鸟儿好好度过二人时光吧？夏季的未来的人生之路，不管有没有自己，季天明认为自己无论如何都要为志明好好将夏季保护下去。
如此一来，季天明将两年前的那次表白从自己的脑海中彻底抹去。心头一直压着的石头竟然被这么利索的踢开，不得不说，季天明是一个做事非常果断的人。男人从车上一步跨出，张开双臂抱住迎面走来的夏季，爽朗的声音响起，真不像一个36岁的老男人会发出的年轻嗓音。
“儿子终于放学啦！”明明就放学很久了，季天明对此当然知道，只不过既然已经决定放下年轻人的表白，那么自己就应该做回那个和蔼可亲的夏季老爸，两年前的表白到现在才干净利落的放下，果然在感情这方面自己还是一如从前的不擅长啊。
不，绝对不是因为这是年轻人的表白而让人苦恼这么久，年轻人的表白对季天明来说多了去了，自己会这么苦恼，只是因为这个年轻人实在是太特殊了。他不仅仅只是作为一个自己养了18年的养子而像季天明这个养父表白，夏季是作为自己曾经的恋人也是此生唯一的真爱的恋人的儿子而养大的孩子，这样一个年轻人的表白才让季天明苦恼了快两年的时间。
不过，多说无益，既然放下了那么就坦坦荡荡的放下吧，都快四十岁的男人了，怎么可能还继续为了这点小事烦恼下去。
被季天明抱在怀里的夏季心突然悸动了一下，但是男人一句“儿子终于放学啦”像一盆盛满了处于临界点的冰水混合物，从头到脚把夏季连同前一秒还悸动的心脏一起给浇清醒了。
儿子？
不，我不是你儿子。
“你以为我会叫你爸爸吗？”在男人怀抱里的夏季紧紧贴在季天明的胸膛上，那里传来的是他的“砰砰”的心跳声，声音并不规律。
没想到夏季会这么说，不过季天明并不打算就这样轻易被一个小鬼激怒，男人将夏季圈得更紧了，“你就是我的儿子啊”说完勾住这个不听老爸话的儿子的脖子，连推带拽的将人塞进轿车后座位。
“我是夏志明的儿子，我是季天明的儿子，我有两个爹，还是说你们是像夫妻一样的存在？呵呵，所以我才能成为你们两个人的儿子”夏季没有反抗这个明显是季天明刻意安排的座位。明明以前都会让自己坐在副驾驶座的，他在逃避自己吗？
季天明狠狠地将后车左门摔上后，自己也利落地钻进车子，一句话也没说，直截了当地发动广本黑色轿车，精确地将车倒出车位，在此刻无人经过的车道上一个急转弯将车头从前掉后，发动机的突突声响立刻化作一匹脱缰野马的嘶鸣。连这辆黑色的野马也因为感觉到主人的怒气而叫嚣的更加肆意妄为。
“如果你不愿意叫我季叔，那么就干脆不要跟我说话”
驶在繁忙的交通要道上，车子前后左右夹击，到处都是不耐烦的司机们鸣喇叭催促他人的声音，在缓慢前进的燥热中，广本轿车的车厢内气压却非常的低。造成这个情况的原因与其说是因为车厢内空调温度打得太低不如说冷冰冰的压抑气氛导致这样的局面。
许久不说话的季天明一张口就是这么决绝的话，其本人也意识到话说得严重了。真是的，一个快四十的男人跟一个毛还没长齐了的小孩计较什么啊，冷静下来，季天明，这可不像那个叱咤建筑业多年的你会干的事儿。不能冲动，一定要冷静，不能被夏季激怒。男人如此暗示自己。
尽管如此告诫自己不要冲动，但是被夏季的那番话激怒也是难以控制的，季天明将自己不和气的语气尽量放缓放低，结果脸上的表情却仍然非常凝重。
“梦宇，你下个月就要高考了，上次成人典礼的时候听你班主任说你虽然身在这样的学校但是以你的实力考到首都大学也没有问题。”
梦宇是夏季本来的名字，即使夏季单方面坚持要改自己的名字，季天明仍然还是叫他的真名，因为这是志明取的名字所以怎么可以被人随便改掉。男人将话题转向一个大人应该和孩子谈的方面，必须让他时刻明白自己的立场，被一个小鬼轻易牵着鼻子走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坐在后座位中间位置的夏季没有回应季天明，男人抬眼看了看车窗正中间安置的后视镜，从镜子里一眼就能看见夏季也正盯着后视镜看。虽然从物理角度来讲，两人并没有直接进行对视，却给了季天明一个夏季正盯着自己看的错觉。男人立刻撇开视线，接着说道：“其实我想直接把你送出国，就算你不参加高考也没关系，国外的教育比国内在很多方面都要进步许多，梦宇在那里也能学到更多的东西。如果学习工商管理学的话回来后也能帮我做事，当然你有自己的想法也可以，我在这方面不会过多干涉。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做就好了。”
说完话以后又是一段短暂的沉默，虽然很想知道夏季此刻脸上的表情，但是却害怕看见刚才那样的视线。季天明即使没有直接去看后视镜，也能感觉到夏季的视线正盯着自己看。这让他很不舒服，那种视线，带着如此强烈的情感的视线让人根本就无法直视，季天明在遇到麻烦事儿后就会习惯性的从车前的收纳盒中拿起一盒高级香烟，挑出一根迅速点燃，打火机擦了三次才点起火，只因手不自然的抖动了两下。
这个时间，正处于上班族和学生党一齐出动的高峰期，加上又是周五，来往的人流量更加巨大，被堵在高架桥上已经过去一刻钟了，季天明的车子只前行了一个车身的距离。
被养子冷暴力对待的男人，脑子里还要盘算今天晚上的会议，又要担心照这样的交通状况能否赶上会议都是一个问题。如果幸运的话，送夏季回家以后就直接回公司，一起吃饭的事看来今天就免了，公司那边毕竟自己坐着季氏建筑的第一把交椅，就让人先等着吧。回头打个电话让秘书再发一个临时通知，想起来这个周末还要陪几个同行的老总打高尔夫，明天晚上又有一个业界人士参加的慈善晚会。
这么多的事儿堆在脑海里，夏季那点鸡毛蒜皮的青春期叛逆在季天明眼里可真就不能把它当个事儿看。可是为什么自己还要这么烦躁呢？男人打开驾驶座位的车窗，将吸了一口的香烟又随意掐灭扔了出去，右手突然猛按了两下车前喇叭。
可是在繁忙拥挤的交通堵塞中，满眼望去都是司机们的烦躁和喇叭的叫嚣。季天明的苦楚、焦躁除了他自己知道外又有谁能洞悉？坐在后座位上的夏季嘴角扯起一丝苦闷的笑容。
“你是不是很想让我离你远点儿？去外地上学或者出国，这两样都可以只要我离你远点就行。如果我跟你说我毕业以后就不念大学了，我要直接去你公司上班，你答不答应？”
“啊？”季天明听见夏季说了这么一番话，惊愕地转头盯着夏季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我一点都不喜欢现在的这个学校，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才不要去那个学校念书。我知道你为什么坚持要我去那个学校念书，我都知道！”夏季说到这里语气明显激动了些，脸色立刻一变，瞬间阴郁下来。“你和爸爸的事我都知道！”兀自又低声说了一句。
季天明瞪大眼睛瞧着面前这个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男孩，他都知道？知道什么？他可从来没跟夏季说过任何有关自己和夏志明的事情，如果他知道的话，那么能告诉他这件事的人只有一个人了--夏志明。可是对当时还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志明又能说什么呢？
但是，小孩子的记忆力是惊人的，很多人后来的一些行为习惯、处事方式经过实际考证都和本人幼年时期受到的外界影响有关。不是有人说，小孩三岁就能预见他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吗。可见当时得了精神性抑郁症的夏志明曾今对自己这个唯一的亲生骨肉，袒露过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在本人看来，因为说话的对象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才诉说的吧，所以志明说起来的时候肯定肆无忌惮，结果没想到会给夏季的今天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你一定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吧？不用那么卖力地学习也可以的，我到时候会送你去英国念书。在那里参加一些相关性的入学考试，看看能不能在那里念大学，不行的话你想回来帮我也好。”季天明试图把话题转移，这是男人们的通病，不过一般人会认为只有男人在遭遇女人麻烦时才会采用这样的“鸵鸟政策”--对说话人的话充耳不闻。不过实际上，男人们对这种感性方面的东西，通常都试图回避，尤其是像季天明这个年纪的男人，不可能再像年轻时候那样活力十足的非得跟人讨论出一个甲乙丙丁来，能无视的话就无视吧。都这个年纪了，情啊爱啊的，只有夏季这样的小鬼才会较真。
“你每次来接我的时候，那个眼神绝对不是因为是我才有的吧？你一定把我当成了我爸，从同一个的校门走出来的人，父子两个人到底有多像呢？年轻时候的爸爸是不是和我非常像？什么儿子像妈妈这样的话也不一定放在任何儿子身上都适用。”夏季的语气明显给人压抑的感觉，看来极力压制自己的也不只有季天明一个人。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不用解释了。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我会把你包括今天在内的以往当做是你正处于青春叛逆期的任性，你也应该多少克制一下吧？不要再继续这样任性下去了，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我宠你也是因为那个人的关系，把你当做是那个人对自己的惩罚，但是我也会好好爱护你，我想替他做一个好父亲”季天明下意识的又去抓烟盒，可是香烟盒里已经空空如也，男人生气地将盒子揉成一团丢出窗外。
一个大男人还要说这么肉麻的要死的话，自己今天疯了不成。想起来，夏季十六岁的时候也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是父亲的情人”这样的话，当时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比起那句话，少年的表白才真正是对自己产生了巨大的冲击力。不过到现在为止，夏季在季天明眼里仍然是一个孩子，最多就是一个正处于人生迷茫期的孩子。再过些时间，这种扭曲的情感一定可以得到纠正，自己在这方面也应该给以养子正确的指导。
在现在的季天明眼里，情爱早就随着夏志明的死而彻底从男人的生命中被剥去了，如今能够装作没事人活着，也是因为男人给自己留下的这个唯一的儿子才活着的啊，这么说虽然明明不正确，可是谁又能说他一定是错的呢？
“你从来都没有把我当做一个完整的人来看，我就像夏志明的影子一样！在你眼里我被当做爸爸的替身！如果是替身的话，为什么不要我呢？是不是因为正是替身的缘故所以更加厌恶而不想要我？！”夏季突然整个身子僵直起来，两只手疯狂地抓着从肩头一直束缚到侧腰上的安全带，大声冲着季天明吼叫。仿佛这个腰带是一条将人引去地狱的毒蛇，身子僵直着而手正不停地抠挠安全带，指甲也因此过于用力而发白。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我才来没有这么想过，你就是你啊，夏梦宇就是夏梦宇，夏志明的儿子，我的养子，只是这样的啊”季天明被夏季这番冲动表现弄得手足无措，自觉话题没法谈下去了，想想还是赶紧先让人冷静下来比较好。
不知道是因为被人当做替身而愤怒还是因为自己目前这样的窘状而感到羞愤，夏季的眼眶红了一圈，就像乌云逼仄的天空，少年或许立刻就会泪如雨下。夏季抬手狠狠蹂躏了一番眼圈，止住了泪水，他将整个脸瞥向窗外，但是从右侧脸上很快落下一行泪水，眼泪终究还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夏季又立马抬手重重地毫不犹豫地抽了自己一耳光，这一耳光让季天明感觉是抽在自己的心头，男人着实心疼了一把。
车厢内立刻安静下来。堵塞的交通在交警的指导下开始慢慢得到疏通，季天明驾着车子缓缓驶向归家的方向--一片富人住宅区，由独栋别墅组成的私家花园。
“喂，今天的会议取消了，摆到明天早上九点吧，记得让他们去四号会议室，你去通知一下相关部门的经理、科长，迟到一分钟这个月的奖金告诉他们别想了。”季天明挂了电话，叹了一口气，将视线重新转向面前拥堵的路况。
“夏季”季天明第一次叫出少年一心想让男人叫出的名字，“你父亲那时候跟你说的话还记得吗？”
夏季将视线重新移到男人身上，思考了片刻，淡淡地说：“季天明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没用的男人。”
“噗”季天明听到夏季的话后哈哈大笑起来，从恋人死后这么多年都没有落下一滴眼泪，可是就在刚才，男人的眼睛不知道是哪里坏了，竟然掉下一滴眼泪来。
“你爸爸也是我见过的——最妖孽的男人！哪有人民教师会那样子的嘛，明明比我大那么多，结果骗起男人来比女人还会耍心思。”季天明一边无声地流着眼泪，一边说着不知道是说给眼前的人听的话还是说给天上那个人听的话。
“那你现在还爱他吗？”夏季尽管知道这个问题蠢到不行，但是这个情况下会这么问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在爱情里不管男女，他们在面对所爱之人追忆旧时情人的时候总会习惯性的问上一句：你现在还爱着他（她）吗？
“爱！”季天明自豪的大声喊道，而且是旁若无人的这么喊出这个爱字来。突然，男人加快车速，一只手把住车子的方向盘，一只手伸出窗外感受风的存在。
36岁的男人突然一下子变成了十几岁的少年，迎着风奔跑，因为风里有恋人飘荡在其中的声影。“我爱你”男人大声向着天空告白，很久以前他就想像现在这样子，在这样的白天在这样的人潮暗涌中，对着所有的人，对着世界上所有的一切，告诉他们，他爱他！
男人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会像一个小孩子，任性、以自我为中心、骄傲、狂妄但是也胆怯也不安也失望。季天明将车子开得越来越快，像追赶过去的时间一样冲向此时无人的高速公路上。（离开城市中心开上一条高速公路可以到达季家所在的那片高级住宅区。）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如果只是青春期叛逆的话是不是只要视而不见就可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