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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那个时候特别想要长大,因为我讨要幼稚到可笑的自己 ...

  •   季天明说:对于他这样的小商人,陪酒赔笑陪睡都是可以做的事情,因为有时候人比利益要廉价的很多。但是他不是一个爱钱的男人,他只是在做一件看上去像一个大人该做的事情罢了。
      端着一杯只倒有杯子容量三分之一的葡萄酒的高脚杯,夏季倚在宴会大厅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注视着离他搁着两桌远的季天明如是想到。杯中白葡萄酒的醇香味道似有似无地抚弄人的鼻息,色泽金黄的液体妖异着令人遐想的身姿,在这样不起眼的角落里却选择了如此华丽的酒,看来挑选它的主人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吧。
      夏季的视线始终停放在季天明身上,使得此时被一只误闯花丛的艳丽无比的蝴蝶盯上了也未曾察觉。
      “真是一个不错的男人呢。”一个甜得让人觉得腻味的女声在耳畔想起。
      夏季端起酒杯品尝了一口杯中的醇厚质感,酸度适中的葡萄酒正适合宴会之前的开胃品。与酒香比起来,身边女人身上的香水味更让人沉醉,慈善晚宴上用这种蛊惑人心的香水味真的可以吗?
      呵,本就不是什么为了做善事而举办的宴会,今晚不过是一场让有钱人聚集在一起互相猜忌并谋取对方利益的聚餐而已,夏季这么想到。
      将身子向后退了两步与女人保持一个礼貌的距离,尽管一开始是这个女人主动贴上身的,夏季一脸商业性的优雅微笑伴着柔和的声线,亲切地颔首“李小姐。”夏季这种文质彬彬儒雅高贵的气质完全是模仿那个男人的,跟着季天明出席宴会的次数每年大概有四五次,所以很早就习惯了在这样的场合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也知道在这种宴会上会出现什么样的人。跟在季天明的身边,夏季也认识不少权贵人士,当然就男人自己看来,未成年的夏季并不适合出席这样的活动,就算如今他已成年可是出席成人之间的活动这种行为也不够妥当。
      过早地涉足名利场对个人而言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夏季他自己能辨别出哪些是对的哪些是错的吗?说来可笑,在这里明明只有一样东西才是最正确的——钱。季天明对此事犹豫不决,不过夏季仍然坚持想要季天明带他出席这样的场所,所以男人也是听之任之。
      是为了证明什么呢?季氏的太子?不是的,夏季想要证明的是自己作为一个成年人的事实。如果曾经自己还是一个小孩子的话,那么对如今成年的夏季来说,可以正大光明地站在季天明的身边,不作为儿子而是作为夏季本人这个存在而站在男人的身边。这就是夏季想要证明的,并一直以来都试图证明的东西。
      但是,季天明能够理解这些吗?男人在与人谈笑风生中,眼神四下寻找夏季的身影。朝左边那个略显阴暗的角落里望去,少年修长挺拔的身姿和他举杯时优雅英气的动作都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季天明,这个男孩现在可以被视为男人了,他长大了,和他生父一样,是一个妖孽般的存在。
      季天明看见夏季正向面前这个妖冶的如同一朵夜来香的女人施礼,这个女人是危险的快乐。
      李若桃,三木集团副总裁的千金,虽然只是一个副总裁的女儿,但是实际上目前在三木集团内部掌权的正是副总。父亲身居高位却被自己的儿子架空权利,这就是家族企业的弊端之一,像极了封建时期,帝王之家喜欢的嫡长子继承制度,总以为依靠血脉相承的方式就可以保持对企业自上而下的绝对控制力,但是就结果来看这种方式常常引起高管阶层人士的互相猜忌。因为在这种企业中,担任重大职权的人大都是在这个家族里有着密切亲属关系的人,看似最可靠的血缘往往却又最容易发生背叛行为。对此,男人深有感触。
      “谢谢夸奖。”夏季对女人刚才的那句赞扬报以感谢,不过感谢之辞却没什么感谢之情,本来女人的夸奖就很难当真,尤其是这种狐狸一样的女人。
      “哎?我是感叹你的父亲哦,那么多社会名流企业老板中,想要一眼找到季老板只要跟着你的视线走就行了”李若桃笑得别有用意。
      一身长款黑色开衩旗袍,从后背过于腰际在盘旋于胸前的一只巨大的金色的凤凰缠绕腰身,在曼妙身姿的凹凸之下,傲视一切的丹鸟似乎立刻就能飞天而起。短袖旗袍的开衩部位显露出来的细腻如汉白玉般的肌肤,让李若桃从脚下开始就会让男人有想要臣服在他裙下的欲望。在装饰繁杂却精妙的旗袍的包裹下,这个女人其本身就是一只不可一世的丹鸟。
      尽管身高与夏季相仿,可是这个女人似乎有着无形的身高以至于让人感觉她随时都在俯视别人一样。夏季没有被这番嘲弄羞辱到,相反他面露喜色,从身边走过的侍从手里端起一杯盛有红色葡萄酒的酒杯递给李若桃。
      女人将双手握住的银灰色镶钻坤包一只手握住,另一只手端庄地接过酒杯,摆出一脸得意的笑容。真是一个坏女人,不过又不得不承认她的美貌让她的坏心眼看上去更像是处女的调皮。
      “这个我当然知道了。”夏季仍然语气温和,不过他更想用欢悦的语气说话。把酒杯送给女人后,夏季将视线重新放回季天明身上,此时与正看着这边的季天明四目相对。
      夏季有短暂的慌神,他再次抿了一口白葡萄酒,将视线撇开,面部表情却变得异常温柔,“父亲他的确是一个不错的男人,所以我这是在代替他像您表示感谢。”
      夏季和季天明的养父养子的关系并没有刻意宣扬出去,不过这也是在商业圈里的一个公开的秘密。
      李若桃挑起像骄傲的孔雀似的一只眉毛,凤眼微闭仔细打量起夏季来。身高不算特别高的夏季,体格却很结实所以给他量身定做的西服穿在身上也衬得很有味道。这种味道不是久经社会的大男人的那种成熟也不是不谙世事的小男生的那种帅气,夏季现在给人的感觉是一种花未全开月未圆的微妙和谐感,但是这份和谐之中却蕴藏着美丽事物即将怒放的胜景。
      “果然你不是季老板的儿子,你身上有女人的那种妖孽气息哦,恩,这么说你还不够准确,因为你是男人啊,说你像女人很不礼貌,”李若桃伸出两只手指玩弄起夏季束得规规矩矩的宝蓝色条纹领带,灵巧的手指很快将领带扯松口。“这样才对嘛,你明明那么讨厌被束缚。”
      夏季身体微颤,立刻向这位三木集团副总的千金回以逢场作戏的微笑,将酒杯随手放在身边的条桌上后,重新将被扯松的领带系好。“李小姐这样会让晚辈很困扰,领带还是系得规规矩矩的好,况且您也不希望看到季老板的儿子是一个看上去就给人自由散漫的人吧?”
      李若桃没料到夏季会作出这样的反应,但是这个三十岁的女人依然保持着自己独有的高傲,“哦,那是当然啦,我可是很喜欢季老板的哦。不过没想到他将季家的少爷培养的如此自制,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还以为他只在乎自己的生意有没有谈妥呢。对于刚涉足房地产的季氏来说,他应该将注意力更多的集中在商场上而不是......不过,两方面做的都出色的话才更让人喜爱呢。”女人将葡萄酒杯放入游走在客人之间的侍从的托盘中。
      “马上要开始今晚的慈善晚宴的致辞了,你不要跟我一起到前面去吗?你父亲可是要发言的哦,不想领略一下他的风采吗?”李若桃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态。
      “谢谢您的好意,我站在这里就可以了。”夏季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瞟刚才季天明站的地方,现在那里只有别的商人和一些低调的官员挽着漂亮的女人,围拢在一起交流着独有深意的谈话。看来季天明已经到前台去做发言准备了,看不见季天明的夏季有些许的失望。
      “适当的克制叫做自制力,克制过头了可是固步自封哦”千金小姐明显想要挑拨什么似的对夏季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夏季笑了笑,“您快些前去吧,我父亲也希望能看见您在台下对他的支持,如果能得到三木集团的千金小姐的支持,那可真是比得上这里任何企业家们的力量。”少年无意和这个女人作过多交涉,随意说了两句漂亮的话。
      作为一开始只从事景观设计、整体规划、各类星级酒店、高级别墅、会所及餐饮娱乐空间等商业空间的室内装饰设计的季氏来说,多年摸爬滚打才有了今天这样的局面,而三木集团下面也有相关的设计公司,所以两家多年来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
      只不过近年来国内房地产事业一路走红,累积多年的人力、物力和钩织属于自己的人际关系网络的季氏也想从中获得一杯羹。而主要从事房地产生意的三木集团由于本身的家族企业体制所带来的弊端,导致这几年来集团内部纷争不断,其实力也不比当年。所以早期还会把季氏当做合作伙伴的三木房产如今也像这座城市的其他房地产商一样,将季氏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不过因为设计方面的突出表现而在国内小有名气的季氏又向来口碑不错,所以想要与三木他们竞争的实力也是有的。
      季天明这个男人喜欢把生意做大,他喜欢挑战,喜欢让自己与众人为敌,并在与众人为敌中获得胜利。因为他想要摆脱少年时期的懦弱,并且随着年龄的成长,他的确不再是那个当年抛弃了恋人的混蛋了,然而这样真的就可以了吗?36岁的季天明现在站在讲台上发言,台下都是他的敌人或者是将要被他利用起来打败敌人的工具。男人的视线扫过每一个角落,每一张人脸,每一份贪恋,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夏季身上。
      两人搁着比刚才还要远的距离相望着,季天明低沉磁性的声音通过镶嵌在天花板四周凹槽里的广播传递到宴会大厅的各个角落。作为最后一个发言的商人,季天明用词简洁,很快就结束了发言,这场慈善晚宴只不过是商家和官员交换利益的糖纸,他所要做的就是尽快剥开糖纸,将内部包裹的甜食分食给每个有权有势的人。
      季天明和夏季以这么远的距离谁也看不清谁,但是谁都比谁更近的还要看清对方。季天明如此勇敢地向敌人挑战,在夏季面前,更进一步说是在夏志明面前证明:曾今那个没用的小鬼现在已经是一个独挑大梁的男人了。只不过夏志明已经不在了,被当做夏志明的夏季成了这一切唯一的见证人。
      男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副嘲讽自己的笑容,失去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回来的希望。
      发言完毕以后在场的宾客都会去四楼的宴会大厅用餐,期间还包括进行一些慈善拍卖和观赏主办方举办的演艺活动,到场的除了商业人士和相关联的政府官员外也会有社会名流和演艺圈的人。
      季氏建筑虽然在国内小有名气,但是说到底它也不过是私人企业,与那些中外合资企业或者国有控股企业相比,其生存环境也并不能说是后枕无忧。季天明热衷于和这些有钱有势的人打交道,陪他们打球吃饭进夜店也不过是为了从中获得利益罢了。像每个商人会做的那样,季天明与人合作或者与人联手打击别的企业,毕竟季氏不是建筑业的龙头老大,就创业以来也不过11个年头,与这座城市的一些建筑公司相比它还年轻。依照当下市场发展态势,季氏涉足房地产的时间更是短暂,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然而这话并不适合激烈的市场竞争。由于土地是国家所有,想要炒作一块地皮,没有官方人士的帮忙是举步维艰的,所以作为私企的季氏近年来一直热衷与官方人士打交道。
      当然如果季天明找他老爹帮忙的话,这一切都很好办,不过男人少年时期的恋情悲剧造成与其父亲长久以来的隔阂,到如今也不过冷冷淡淡而已。况且季天明这个男人是典型的个人英雄主义者,从决定创办自己的设计公司到将利益熏染的双手伸向房地产业,季天明总是按照自己的处事方式行动。他骄傲而又坚定地行走在自己所认定的道路上,尽管他期望如果夏志明还活着的话,他能给予他所有的幸福,这个世界上能用钱摆平的事情有很多,如果他那时候有能力的话,怎么可能让人随意玩弄自己的人生,抹灭他们爱情的刽子手如今想去一一算账早就没有意义了。
      所以,现在只有依靠自己的力量爬向更高的地方,才具有意义。然后将这一切交给夏季,为了某种可有可无的意义,为了证明什么似的将一切交给夏志明的儿子。不过,季天明并非一定要让夏季继承自己的事业,如果少年有自己的梦想的话,那么他也会无条件支持,他会把他所获得的财富化作夏季梦想的跳板。如果是夏季想要做的事情,那么男人就会把它视作是夏志明想要做的事情,所以只要无条件的支持就好了。
      那天当着夏季的面在高速公路上袒露一切的告白,已经明白无误的告诉夏季,季天明到现在都没法忘记自己曾经的恋人。尽管这个做法对夏季很残忍,但这就是事实,从夏季7岁那年把人接回来起,季天明就将这个男孩当做自己的儿子来养大,所以自己怎么可能会将自己的儿子视作恋人呢?男人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与夏季相处。
      此刻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个男孩心里所想的他不想知道,他与别人把酒言欢的时候所感受到的视线也要忽视。因为这只是青春期的懵懂和叛逆,是转瞬即逝的花火。
      晚宴结束后,季天明邀约了几个同行和与房地产有关的政府部门官员去高级会所“闲聊”,所以男人决定先吩咐司机将夏季送走后再去陪客。
      走向银苑宾馆一楼大厅的休息区,晚宴当中夏季就突然离席来到这里休息,季天明有些担心他身体是不是不适,本来学业繁忙的夏季是不适合参加这种聚会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如此坚持跟自己出席这样的无聊会餐。
      “梦宇?”自昨天那种闹剧之后,季天明仍然叫夏季的原名。
      今天,男人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搭配了一条印花银灰色绸制领带,浅蓝色衬衣服帖于身型,西服是休闲款式所以整体上来看并不死板但是却给人稳重成熟的感觉,或许本身的气质所衬托的吧,服装看起来不够华丽却也让人不由得将目光专注在这个男人身上。
      季天明走到夏季坐着的单张牛皮质沙发边上时,少年并没有注意到身边有人出现。男人走进一瞧才发现,一手支着脑袋的夏季,衬衣的领口被松开了两粒纽扣,领带也松松垮垮的耷拉着,少年面颊殷红,靠近之后鼻息喘喘,紧锁的眉头和紧闭的双眸告诉男人他现在身体非常的难受。
      男人神色变得非常担忧,赶忙伸手触碰了一下少年的额头,温度着实高的吓人。是突然性的高烧吗?之前也没有看出他身体有什么不适,不过一直忙着公司的事务疏于对这个儿子的观察也是难免的。
      “什么时候就觉得不舒服呢?”季天明的声音里隐约传来埋怨和责怪,但是担忧也是显而易见的。
      随着男人伸手触摸额头时带来的冰凉手感也抚慰了焦躁的心灵,夏季一下子抬手捂住男人按压在自己额头上的那只大手,凉凉的真的很舒服啊,夏季浑浑噩噩地发出这样感慨。脸颊因为高烧的缘故正红的滴血,双眼由于意识的薄弱而迷蒙无知,从上往下看去,夏季现在这个病弱的样子让季天明不仅心疼而且从内心深处燃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交往的时候也有遇到志明感冒发起高烧的情况,季天明那时还只是一个少年,照顾比自己大上好几岁的志明却是绰绰有余。生病时候的志明也是像夏季这样一幅病弱的神情呢,季天明一瞬间有了一种错觉,此刻在自己眼下的是一直如影随行的思念。
      “你的眼神变了啊”夏季抬眼注视着季天明,他意识到男人面对自己这样的状况最先想到一定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人。
      “恩?”
      “你眼神变了,每当我的脸和爸爸的脸重合的时候,你的眼神就会改变。你很容易就被人看透,面无表情其实也无所谓,因为眼神是最诚实的。”夏季仍然没有放开握住季天明抚在自己额头上的那只大手,他更加用力的握紧男人的手,想试图唤醒意识混淆的季天明。
      到底是谁在犯迷糊啊?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对对方发出这样的概叹。
      “我们先赶紧回家吧?”季天明有些慌张,他将自己的手硬生生地从夏季的手下抽回后,从西装裤的口袋里掏出手机,给自己的私人助理去了电话。“喂,是我。”
      “季总?”
      “你马上让开发部门的陈总来银苑宾馆一趟,我这里有事抽不开身,你让他来替我陪陪徐经理他们,叮嘱他好好招待客人。”
      “是,那您还有别的事要吩咐的吗?”
      “礼拜一早上十点开一个会。还有今天早上我让市场部的李经理这个周末做的调查你再提醒他一下,让他礼拜一开会前将调查报告交给我看。”
      “是。”
      “关于明天的行程你帮我推掉,估计明天我也腾不出时间......目前就是这样,你赶紧让陈总过来......好了就这样了。”季天明挂了电话后,又给司机打了电话。
      晚宴结束之后,有些人还滞留在宴会大厅,还有的人现在都聚集在一楼宾馆大厅内。刚才已经给助理打了电话,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还留在四楼大厅的助理做就行了。眼前的夏季病的太严重,不过自那次事件以后他就再也不肯去医院看病,为此季天明还请了家庭医生。
      季天明不禁皱起眉头,自己虽然很想将人送去医院可是去了医院又能怎样呢?不过是诊断开药或者挂水,这孩子非常害怕打针。
      夏季会害怕打针都是因为自己的失误,那个时候创业不久,自己忙于公司的事务。虽然雇了保姆照看他,结果自己因为忙于各种生意谈判而常常迟迟不回家,将夏季几乎彻底托给了保姆照顾。十岁的样子,夏季也是像今天这样突然发起了高烧,正巧那天晚上陪一个重要的客户吃饭所以不得已又再次将夏季交给了外人。
      陪客人吃完饭后又去了夜总会,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的事了。没想到回家以后想去看看夏季身体怎么样了,却竟然遭到他的拒绝。后来听保姆说,给夏季打针的那个护士还只是一个实习生,扎针的技术非常不成熟。夏季手臂上被扎了好几次依然不顺利,其中一次那个护士在同一个针眼里,来回戳了几次,针都没有拔出来直接在静脉里重新扎针.....虽然最后终于扎好针,但是孩子已经哭不出声来了。那个时候夏季才十岁,这件事给他留下的阴影就是以后再也没有去过医院。
      后来季天明将那个保姆辞掉了,又通过认识的人去找院方的负责人将那晚给夏季注射药剂的实习护士也要求院方将其给辞退,那个护士因为和某个主治医生有过密的交情所以这事花了季天明不少钱,不过对那些伤害夏季的人,男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当然,造成这样糟糕情况的自己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所以男人之后才会这样说一不二地宠溺夏季。且不说这种行为给夏季带来怎样不好的影响,季天明那时候所能想到的就是自己以后一定要好好守候他,直到他长大成人之前,不要让志明的孩子再因为自己的过失而遭受本不该遭受的伤害。
      “梦宇?”男人用手推了推面首通红的夏季。
      夏季嘴唇微张,湿润的带着温热的气息从口腔呼出。季天明做出了一个连他自己在内和在场所有人都吃惊的举动,他弯下腰部将双手操到夏季的颈部和膝盖下方,稍稍用力就将夏季抱起来。在病中苦苦挣扎的夏季也没料到男人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周围不时传来嘶嘶的笑声,有不知两人关系的好事者更是低声谈论那些有的没的,当然知道两人关系的人会感慨父子两人的关系竟然会那么好。
      季天明抱着夏季从自动让开的人墙间走过,根本连正眼也不瞧上那些叽叽喳喳的人群,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男人脸上始终挂着一幅深感歉意的微笑。不做任何解释也不需要解释,一个虚假的笑容就能解决问题。
      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LS600hL停在宾馆正门前,从车上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是季天明的另一个私人助理,主要负责男人的生活起居。虽然与之前通电话的那个助理负责的事项不同,但是这个也不是从事像保姆这样职业的人所做的事务,季天明与别人邀约去哪里打球哪里吃饭哪里玩乐都是由这个助理负责。这些只是表面工作,西装男真正要做的是帮助季天明用一些特殊方式打探与之交往的客户的秘密,从而利用这些秘密促成与客户之间的合作或者生意。当然,这些行为本身并不触及法律或者说是利用法律上存在的不完善而做的一些模棱两可的事情。因为这个助理毕业于某知名学府的法律系的学生,所以可见他有相当过硬的基本功。当然他也对自己本国的法律尤其是有关商业方面的法律有着想打程度的熟悉。
      季天明会挖到这样厉害的角色,除了他自身能力对西装男的吸引外也多少因为两个人还是大学同学的关系。能在那所大学就读的中国学生很少,所以季天明能够认识到的华人也不多,能在那所大学交到的朋友也从侧面看出这个朋友一定是有过人的特长。
      “郭洋”季天明简单的和男人打了声招呼,就将夏季抱进高级轿车内。因为众目睽睽之下被男人这样抱着走出宾馆,夏季一直将脸埋在男人的胸膛内,熟不知这样更让人觉得难堪。
      郭洋与季天明互相看了一眼对方后,阖上轿车后门。季天明让坐在驾驶座上的郭洋将轿车的车窗开出一条缝隙来,好让车内空气流通起来但又不至于让冷风蛮横无理地闯进来。
      “车开稳一点,梦宇他发高烧了。”季天明叮嘱了一句正在开车的郭洋。
      “联系医生了吗?”郭洋和季天明虽然是上下属的关系不过准确地来说他们更像合作伙伴的关系,所以男人说话的语气才不会像一般职员那样毕恭毕敬的。季天明也不会在意这种小事,当初将人挖到自己麾下时也不是将他当普通职员使用的,而是作为搭档与之一起前进的人。
      季天明了解郭洋身上的特质,不喜欢与人沟通却学了必须与人沟通的法律专业,资料收集的能力非常强并且能够一眼抓到事情的本质,还有利用对方身上细微泄露出的秘密攻击对方的软肋等等。寡言少语的郭洋如果在民国时期一定会成为出色的特工而不是一个巧舌如簧的律师。
      “已经打过电话了。”季天明应了一句。
      郭洋就不再继续追问了,也没有将今天刚刚得到的,关于和季氏竞争那块地皮的三家之一的三木副总的情报告诉季天明,而是直接将车平稳且高速的驶向通往季家宅邸的高速公路上。
      车内一片寂静,窗外夏日的繁星在城郊的广阔天空中闪烁着令人安心的光辉。梵高笔下的星空想必就是因为某夜看到与之同样精彩的夜空才画出了那样的旷世佳作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那个时候特别想要长大,因为我讨要幼稚到可笑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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