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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九章 粉晶(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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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的身体状况喜欢跟着情绪走,就像现在她的悲愤带来的,就是立刻发起的高烧。君轶本想着带她去医院,偏偏副驾驶座上的女子仿佛知道他的意图一般死都不要去,君轶只好带着会下榻的酒店。
病得稀里糊涂的女子跟考拉一样吊在他身上不放,她额头滚烫的温度让君轶实在是揪心,只好一面架着她上房间一面打了电话叫医生过来。
虽然已经做了了快十年的情侣了,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依然分开睡,这一次也一样,总统套房中双人间,登记的时候让前台的服务小姐分外奇怪地看着他们贴在一起的嘴唇什么都写不去。
医生带着团队来,效率和效力都很高——量体温、听诊、打针……医生护士忙得团团转,君轶被隔离在外,坐在客厅了呆呆注视着天花板,心里有些焦急又有些无奈。
负责接待安妮的分公司公关部经理战战兢兢地问君轶:“安妮小姐她怎么样了?”听说这一位可是艾伦总裁比亲女儿还疼的养女,要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出了什么差错那可怎么办?经理仿佛看到辞职信在向自己招手。
君轶没有理会他,而是起身往房间走,走到门口看了看。正好赶上里面医务人员诊治完毕出来,他连忙迎上去问情况。
医生说:“其实也就是发烧而已,,现在烧是已经逐渐退下去了,等她醒来呢就给她补充营养吃些药就可以了。只不过她这个发烧和她的情绪有关,我们建议等她情绪好的时候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做一些心理治疗。”
君轶一面听一面点头,经理送医务人员出去,小心翼翼地探头问:“这个,劳伦斯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对经理摇了摇头,经理这才放心下来,鉴于注意到君轶看着安妮那一副温柔怜惜的表情,他识趣地退场。
待到整个房间都安静下来之后,君轶才搬了个凳子坐到安妮床前,把明亮的大灯关掉,只就着昏暗朦胧的壁灯,打量着床上陷入沉睡状态的女子。
看得出来,即使是在睡梦中,她也睡得不沉稳,微微蹙着的眉头昭示着她的心中的不安。可是依然不能否认的是,即使是病弱着,她依旧美丽着,甚至比以往她桀骜活力的美更沉静,沉静下来的,如同沉入海底蚌壳中的珍珠,圆融而让人忍不住赞叹。
君轶握着她的手,枕着床边昏昏欲睡。他忽然想到,安妮的母亲应该个很美丽很有魅力的女子,像一杯醇酒,色泽丰艳而且诱人——那安妮以后也会变成那样醇酒般的女子吗?
君轶醒过来的的时候床上已经没有人了,而自己的身上也披着衣服,手被被子压着,所有虽然浑身酸痛的好在没感冒。起身活动了筋骨,这才看到床头贴着的便利贴。他揭下来看,专属安妮的字迹表述着:我去公司了,你继续睡吧,记得要接我电话!
他笑了笑,忽然想到什么,掏出手机给恋人的号码发过去条短信:你吃药了没有?
正在听部门经理做财政报告的安妮感受到手机的震动,偷偷地掏出来在桌子底下看,然后回复:我好了!
君轶皱了下眉,敲打道:你肯定没吃药!
安妮咬牙回复:说了我好了!不用吃!
君轶很快地回复:不行!中午我送药过去给你!
安妮怒目圆瞪手机,还没接着回复,只感觉的斜上角有两道寒霜般的眼神直直刺向自己,她只好收好手机,轻咳两声,大方地迎上那两道目光,一手拿资料一手推眼镜,“说道哪里了?”
报告完毕之后安妮再翻开手机,竟然没有看到君轶的下一条短信,不过鉴于事情太忙,她没来得及计较,只纳闷了一会会就抛到脑后去了——反正中午他是要来的。
可令安妮没有想到的是,直到中午,甚至是过了中午快下午了,君轶也没有来,非但没有来,连电话短息也没有一个,她自己打过去,竟然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抓不到任何对方的消息安妮开始呼吸乱想,什么抢劫劫持遭恐怖分子袭击啊都想过了,最后她想到一个致命的方面——他会不会是背着我和别的女人约会去了!
一般这种讯息一旦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便挥之不去,一直一个下午直到下班,安妮没有停止过关于这方面的想象。如此一来造成的结果是——其他人都觉得安大小姐和早上判若两人,而且很危险,最好不要接近。事实上安妮自己也快爆炸了。
下了班,公司里除了少数加班的人其余的都走光了,偌大的公司里甚至听清楚脚步声的回音。
安妮握紧拳头搁在额头前,攥紧的双手和紧抿着的唇无一不显示着她的心情低压。脚步声渐渐近了,然后在某个地方停住,她舔了舔干燥的唇瓣,就是不睁开眼睛。
又过了一会儿,门被推开,来人慢慢走进来。
一步,两步,三步……她欢乐地在心底默数着,直到那声音一直绕过她的身后。
她依旧没有睁开双眼,而是自己站起身反过来抱住来人,吻上来人,鼻翼间充满着淡淡的古龙水的香气,她觉得有些诧异——什么时候劳伦斯也会用香水了吗?这样的诧异只一闪而过,很快被久别重逢一样的喜悦冲淡。
她甚至没有控制好方向,首先到了来人的鼻梁,之后慢慢向下移才吻上他的唇。她吻得很小心,就像用舌尖在细细地擦拭一件稀世珍宝一般。
对方却远远没有她那么有耐心,而是反客为主地咬住她的唇,在她有些微愣的时候舌头趁机滑进去,攻城略地地席卷她的口腔。
这一次的接吻过于炽热,安妮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很快陷入身体传来的快感里,来不及想。
“哐当”的一声巨响传来,惊吓到了缠绵亲吻的两人,安妮清醒了几分,感觉到手掌摁着的对方的身体隐隐的僵硬。她迷茫地转过头,错愕地瞪大了双眼,接着,她转回头看向方才与自己亲密接触的男子,几乎瞪得连眼珠子都快掉下来。
站在门口的高挑男子没有说话,蹲下身把地上摔地四分五裂的水杯碎片收拾了一下,准备离开。
“劳伦斯!”安妮朝他离去的方向大喊了一声,随即狠狠瞪了面前舔着嘴唇得意洋洋似悠悠然然的某人一眼,一巴掌都来不及打上去便向外跑。
某人也没有追出去,只是慢慢走到落地窗前,透过大落地窗透明的玻璃块注视着女追男的偶像剧,还恶劣地笑着喃喃:“妮可•诺斯,安妮,有意思。”
因为电梯的关系安妮没有能在公司楼下截住君轶,等她下来的时候君轶已经开车走了,她只好取了暂时是自己的车追上去。直到酒店楼下她才追上君轶。
“劳伦斯你站住!”她拉住君轶的手,也不管自己身处着的是酒店大厅,面前对着的是满满一间电梯间的客人,她大喊道,“你听我说清楚!你不要跑!”
君轶顿了下脚步,反手拉住安妮,赶在电梯门关上之前上了电梯。一路上,安妮迫于外界的关系没有说话,而其他人迫于他们的关系也没有说话。
等到他们到达楼层,众人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关上房门,君轶背对着她,僵直着脊背和话语。
安妮这时注意到他的手上已是鲜血淋漓,不由大叫:“你受伤了!是被玻璃刮破的吧!快快,快找医药箱来!”
君轶甩开她的手,第一次铁青着脸对她说:“你够了!你要跟我说什么?你要是再不说我就走了!”
安妮愣了一下,连忙抓住他的手,看了看,将手上的那两根手指含在嘴里,带着泪意雾蒙蒙的双眼凝视着君轶,看得君轶招架不住,心都软了。
“好吧……”君轶妥协地让安妮给自己包扎,虽然安妮的包扎技术很烂,差点把凝固的血小板给挤破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给我介绍一下你刚才在和谁在干什么?!”
安妮张了张嘴。
君轶补充道:“不要告诉我你们在近距离交流身体体温。”那是他们还都在上中学的时候,有一次他们在礼堂幕布后面接吻,大幕拉开,几乎参加那天晚上晚会的所有工作人员、老师和演员同学都看到了他们的“表演”。当面对老师责问的时候,安妮光明正大地回答“老师,我们再近距离交流身体体温”。
安妮皱了皱鼻子,说道:“我说的你一定不相信,可是这是真的!”
君轶“嗯”了一声,示意她说下去。
她再一次道:“真的我说了你不要不相信!”
君轶把手冲她手中抽回来,板着脸说:“只要你说!”
安妮眼睛一亮——君轶说的是“只要你说”而不是“你再不说我就走了”,她老老实实回答:“因为我把他当成你了,我以为你要给我一个惊喜的。”把事情的始始末末都说得明明白白,完了还埋怨道,“谁让你一天都没有音讯,害我都出现幻觉了!”
君轶被她给气乐了,摇着头道:“这难道还怪我?”
安妮嗔怒道:“当然得怪你!”
君轶突然站起身,把安妮吓了一跳。安妮喊道:“你去哪?我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你不是说相信我的嘛!”
君轶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忽然转过身,第一次以极其热情地方式给了安妮一个大大的拥抱。安妮在她的怀抱里几乎透不过气来,之后君轶真真正正攫取了她的氧气。
炽热而热切的交缠亲吻,安妮觉得自己都快被火烧化了。她软到在君轶身上,半合着的眼眸带着未散的情/欲,微张的嘴唇轻柔柔地说:“有一件事,我只会和你做的。”
君轶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下意识地要将她推开。
然而,安妮贴着他的耳垂轻轻啃咬,腾出来的两只手紧紧搂住他,丝毫不放松。耳畔,还有她仿佛海妖一般魅惑的声音:“劳伦斯,你今天你能不能再大胆一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