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显然是密谋了许久了,君轶显然也是逃避了许久。这一次也是一样,一个死命地扒对方的衣服一个死命地系扣子。
“诶呀呀!你干嘛不松手!”安妮气红眼睛,撞翻了君轶身后的椅子,扑将上去,一面问一面把君轶的裤子拉下来。
君轶挣了挣,见挣脱不了,只好去抓安妮的咸猪手,没奈何地说:“妮可,你别这样。”
“那我要怎么样?”安妮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扒得更凶,一排衬衫上的扣子都被她扯散,顿时飞琼碎玉乱蹦,她一口咬上君轶的肩头,恶狠狠地道,“别说我们都还小!从十五岁到现在快二十五岁,你要等到什么时候?难道你不喜欢我?不喜欢跟我做?!”
君轶哪里敢说个“不”字,“怎么会?我只是……”
“只是什么?”安妮压着他,一边在他身上乱啃一边忙里偷闲地问,“是什么?我说了我这辈子都是你的,你还在顾虑什么!”
君轶张了张唇:“我妈她……我爸过世以后她就惦着我,还有姑姑她也——”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安妮一直都知道,君妈妈不喜欢自己,大概是从自己和君轶刚刚确定恋人关系就开始了,但凡是自己去君家,即使是在君家那个贫民窟一样窄小的房子里,君妈妈一样能在她面前摆出女王的傲慢气势。“那关你姑姑什么事?你姑姑还能插手管你吗?”
君轶摸了摸她的头,一闭眼,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安妮愣愣地看着头顶上方近在咫尺的俊秀脸容,感受着他被自己扒开的衣下勃勃英气,她觉得嗓子都干了,全身的血都沸腾了。她攀上他的肩。
君轶抚上她的脸,低声说:“妮可,如果我不能和你结婚呢?”
安妮乱摸的手顿了一下,她的眼睛露出迷茫:“怎么会不能和我结婚?”
君轶的眸子像星星一样闪亮,还有点寒冷。
“妮可……”
“滴滴滴……”他的话还没说完,散落在地上的手机便响了起来。君轶很快反应过来,起身去拿了电话,回房间换衣服。
因为他们两人不在一个房间,安妮也只得看着他的背影淹没在门后。她摸着胸口,皱起眉——刚才君轶的那句话让她心有余悸。
迅速把被弄乱的场面收拾了一下,君轶已经出来了,他换了一身得体的简单西装,竖条纹的立领衬衫配简单裁剪的深蓝色西裤,手肘上搭着外套,头发还是凌乱着,他一面和安妮说话一面抓了整理,似乎有什么事很急。
“妮可,我有点事出去一下,你记得吃药。”
安妮站起身,应了一声,然后又坐下来。望着门口的方向,她觉得不只是手边空落落的,连心都是乱乱的。
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也没有太多的时间想这些问题,因为她也十分忙碌,出来一趟不简单,她不能空手就回去吧?可是一想到这次出差任务的目标,那个陈旸她不禁心中发憷。
刚刚那是一场什么样的误会啊!以后还怎么见人啊!安妮简直为自己那种行径快懊恼死。
酒吧昏暗的灯光里,摇着半杯法国干邑的某富家公子得意洋洋地对同伴说:“诶,我跟你说,那个诺斯家族的妮可是真有意思。”
对方嘴角挂着一抹邪笑,“听说人家可是有男朋友的,你胡思乱想什么。”
“看你那样也会计较这个?”陈旸喝了一口,笑道,“再说了,她的男朋友不是奉命要去向你家妹妹求婚的吗?那小子不错,模样气质学历都挺好,不如你就玉成这桩好事?也帮帮我。”
对方嗤笑:“你泡妞关我什么事?我妹妹可不是吃素的,我说让她找谁就找谁?你当时种马配对呢——就算我搞定她男朋友了,你能搞定她吗?”
陈旸指着同伴笑了一声,将手中的杯子往桌上一放,豪气干云地说:“你等着看。”
还表决心了。对方摇了摇头,手中的杯子和桌上的碰了一下,“行了,我等着看。”
安妮呼吸乱想了一晚上都没睡好,一大早起来便觉得头晕得厉害,可是一大早就接到陈氏的邀约,她也只得打起精神来。
见到陈旸时安妮头晕脑胀的,还没反应过来是谁。助手知晓她的身体状况,便将合同递了过去,陈旸朝自己的秘书努了努嘴,和老板一样长身玉立风流倜傥的秘书不情不愿地代他迎战。
陈旸似乎并没有把昨天的事情放在心上,但看着安妮的眼神依旧别有深意。喝了杯热水,安妮终于清醒了一点,定定看了看面前的人,她抿着嘴笑了好一会儿,看得陈旸也跟着愣了大半天。
安妮说:“陈总昨夜玩得可好?”
陈旸皱了皱眉,安妮索性撑着手肘往前移了移,另一只手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塞进陈旸的颈窝和衣领之间。
陈旸用纸巾一抹,果然在接近后颈的地方抹下嫣红,他不由得有些尴尬。安妮哼哼笑了两声,别过头去接着晕头转向。
陈旸为了挽回面子,只得说:“妮可小姐,我有一个秘密是你很想知道,你要听吗?”
安妮瞥了他一眼:我想不想知道你怎么知道?
陈旸微笑:“当然是有关你最重视的那个人。”
最重视……安妮晕眩的眸光清泠了一些,她终于开口,“你想说什么?”
陈旸指了一下自己的秘书,凑近安妮,“启明是我爸最放心的人,只要是他同意的合同我就要签,如果你的助理能搞定启明就OK了。”
安妮不屑地别过头去。
陈旸笑道:“不如现在我带你去找他?”
这一回安妮终于有反应,“你知道他在哪里?”
“当然,而且,你要是不早去他可就再也回不来了。”
“什么意思?”
陈旸轻声说:“叶夫人想撮合他和盛风集团的大小姐陆贝俪,贝俪可是个行动派,一旦她看上的,立马就被肢解了。你去得晚了,恐怕连他的骨头都捞不回来了。”
回想起过往,安妮慢慢说:“他不会被肢解的。”我都肢解不了谁能肢解得了1
陈旸挑了挑眉,坐回位子去,不再说话。
安妮扶着额头,越是想要镇定却越是镇定不下来,陈旸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在她脑子里乱串,直跳地她心都乱了。
她这边混乱得很,反观助理那边倒是很顺利,别看这个助理其貌不扬,但无论是学识能力阅历都十分厉害,真正很好地解释了“人不可貌相”这句话。
那,应该没问题吧。安妮轻咳一声,看了对面好整以暇的某人一眼。对方会意地起身,跟代替自己的秘书欧阳启明说了两句话,含着笑意走向她。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不为什么,觉得有趣。”
安妮看了他一眼,突然说:“难道你喜欢陆小姐?”
陈旸差点被她这句惊人之语给吓得撞到电梯门——他会喜欢陆贝俪?那个个性古怪清冷跟个从西方传说里跑出来的亡灵法师一样陆贝俪?别开玩笑了,他又不是巫尸!
盛风集团总经理办公室里,陆家千金表情寡淡,眼神意味深长地问坐在自己面前的男子:“你为什么要拒绝和我在一起。”她对这个男人不感兴趣,只是方才他一进来就跟自己摊牌说他们不可能抢了自己的台词有点伤自尊,所有要要个说法。
君轶俊秀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如初阳阳光一般熹微而温暖。“陆小姐应该知道,本来今天我们坐在这里,无论是你我都并非出于自愿”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出于自愿?我要是说我喜欢你愿意和你结婚呢。”
“不会,”君轶坚定而自信,“陆小姐一定是有喜欢的人,为了喜欢的人,会勉强自己,但如果是为了不喜欢的我,你不会勉强自己。”
陆贝俪的眸光一闪,随即露出一个魅惑的笑,发丝未垂,掩住她眸中的深意。她站起身对君轶倾身伸出手,她的手并没有和君轶相握,而是摁在君轶的肩上,压制住了他的行动。
陆贝俪长而微卷的发丝挡住了他们的脸。
君轶对她突如其来的亲近感到惊讶,可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门扉轻响的声音便打断了他们的交流,他明显感到有一股气势气贯长虹般向这边冲来。
他回头,立即起身,瞳孔里映着的是来人惨白的面容。
可是,依旧是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安妮仅仅才抓住了他的手——冰凉的手指和滚烫的手心让他一惊。
“妮可!”他急忙接住双眼一闭就晕过去的女子,抱着她绵软的身躯,他简直觉得心都要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