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补考主救世》贝比仲

54、福祉，承诺

　　梅林从来不曾真正离开这个世界。

　　虽然邓布利多倒下的时候他未曾出现。

　　玛莉的咽喉被撕穿的时候他也未出现。

　　但在我的力量完全失控导致空间崩溃再度开始的时候，他出现了。

　　然后，我们被迫一起面对他。

　　玛莉用最后的力气无声呼唤他的名字，“……梅林……”接着她便倒地不起，像是死了。

　　邓布利多只是“及时”睁眼看，他什么也没说，他被吓到了，震惊得浑身颤抖，然后突然地也倒地不起。

　　我看着米尔迪老师，杀意渐消，感觉却越发慌乱起来，我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了解了多少，或者根本是很早就知道我的秘密。

　　米尔迪老师出现在我面前，面上仍带着亲切的笑，眼中也是满满笑意，然而我却不敢相信。

　　他笑着对我伸出手，指尖划过咽喉。

　　我感到恐惧与绝望，但我没有闪避，因我知道无处可逃。

　　我未想过会这样快遭到报复，我似乎很快就要承受玛莉才受过的一切。

　　米尔迪老师抓住我的肩膀，重重地捏我颈侧的某个软处，我感到一阵酸麻，电击般贯=穿身体，顿时浑身无力。

　　而这时他说，“静下来，好孩子，控制你的力量，别毁了这里。”

　　我立刻又警觉起来，我不要守护世界，我不要面对毁灭。

　　米尔迪老师腾出右手盖在我狂乱的眼眸上，在我陷入黑暗时，他说，“静一静，然后再看，你不舍得毁了这一切……”

　　他的手指冰冷，动作轻柔，并不像要处死我，反而让我激烈的情绪稍微安定。

　　透过他的指缝，我只看到一片晦暗不清的景象。

　　只有倒下的玛莉和邓布利多异常突出，随时提醒我在比自己强大的力量面前，想要继续存活是多么卑微的一件事。

　　我又不安起来，我无法信任米尔迪老师，他怎么能突然降临在这个世界。

　　“用心看，看溃散的空间，你的力量破坏了它的稳定。”米尔迪老师像是能看懂我的想法，又说，“这个世界承受不住太强的力量，所以静下来，让你的力量静下来，就像你之前做过的，让崩溃停止。”

　　米尔迪老师的声音带着镇定的力量，我渐渐想到这也算是一种表态，他和其他人不同，他是有能力中止崩溃的，既然他让我亲自来了结这件事，就说明他并不愿意用力量压制我。

　　我努力控制情绪，然而效果不佳。

　　米尔迪老师又说，“想一想你背后的家人，你们的房子，你在乎他们，因为一起度过的美好日子……”

　　我大概真是个格兰芬多，一边怀疑这种高呼爱与诚的手段是不是太老套了，一边就像中邪似的感动得心里一阵阵发软。

　　米尔迪老师再轻轻捏我的肩头两下，我便彻底稳定了力量，或者说再也硬不起心肠来拼死一搏了。

　　我甚至泪流满面地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米尔迪老师，既有羞愧，也有说不出的懊悔，更怕会从米尔迪老师那里听到补考结束的最后宣判。

　　“别介意我突然出现。”米尔迪老师果然看得透我的想法，“我无意影响你的补考，就把这当做是一次私人探视，如何？”

　　“私人……探视？”我确定在乌苏拉给的补考手册上没见过类似规定。

　　米尔迪老师面上滑过一丝不自在，轻声抱怨了一句有人总是在奇怪的地方过目不忘。

　　于是，我再也紧张不起来，米尔迪老师虽然在各方面都有点怪，但他以前从来不会和我说笑话。

　　“我可不可以大胆猜测，你出现在这里是和巫师们有关？”

　　米尔迪老师没回答我的提问，转而收拾起被空间崩溃破坏得乱七八糟的现场。首先，他相当自然地提出邓布利多交给他处理，然后挥挥手就把白巫师从眼前变没了。

　　我来不及反对，因为接着他就动手处理玛莉了。

　　玛莉没有死，有龙族强悍的恢复力和米尔迪老师的救治，很快就会继续活蹦乱跳。

　　我不知这算不算是好消息，我厌烦她不讨喜地自行其事，更讨厌为了矫正她花费时间和精力。

　　米尔迪老师趁着我恍惚的一点工夫把玛莉也变没了，然后才表示他会让玛莉变得识时务一些。

　　“请你待公主宽容些，因为她一直是个不甚幸福的孩子。”

　　血肉模糊和不甚美观的东西都消失了，我的心情却什么改变，我不喜欢米尔迪老师温柔对玛莉的样子，生硬地说反正合不来，不如早点拆伙，他可以提前送玛莉回去。

　　“都说公主是不幸福的。”米尔迪老师拍拍我的肩，“她回去也没有容身之地啦。”

　　“就算她的姐姐和叔叔要杀死她，今时不同往日，她这样强硬又厉害，怎么会对付不了呢？”

　　“把敌人都杀掉也未必有容身之所呢。”

　　然后米尔迪老师又不肯继续关于玛莉的话题了，他略做羞涩状，提起补考开始前的托付。

　　我发誓自己有时刻牢记米尔迪老师的请托，他要我照顾当年追随者的后裔，我至少是很认真对待此事的。

　　和阿布拉克萨斯的接触瞒不了米尔迪老师，我也不想瞒，我已经和马尔福交好，并且承诺过会看顾活着的马尔福。

　　“这不够。”米尔迪老师罕见直白地做出评价，“我不希望你被马尔福局限了视界。”

　　我不懂他所指的视界是什么，如果是对巫师的了解，我已经拿到博金的记忆做为补充。

　　米尔迪老师沉吟，然后仿佛下定某种决心，收起笑脸说我选择看顾的巫师太少。

　　我狡辩，“并不少啊，只要保住马尔福，他们就有办法拯救其他追随者的后裔，不对吗？”

　　米尔迪老师不喜欢我这种取巧的回答，然而他不能说自己当年留下通道的做法不对，只好说我会这样回答就表明我已经被马尔福局限了视界。

　　“我不会像公主一样逼你选择拯救世界，但是你该明白，只有世界继续存在，才有机会更多了解它的存在。”

　　“为什么要了解呢？”

　　“利亚的使命，如果不了解又怎么能长久守护呢？”

　　我不敢说话，我怕会忍不住说出我不想守护世界，我不想把身家性命和某个世界捆绑在一起，特别是哪里也不缺少像邓布利多和玛莉这样自以为是的人类。

　　米尔迪老师又说，“我是真心希望你能给予他们一些特别的看顾。”

　　他说得语重心长，而我满脑子浆糊，不知道他口中的特别看顾到底是按字面上理解加以照顾，还是该反过来理解为不要手下留情。

　　“我希望他们能在这个世界活得好好的。”米尔迪老师看出我迷惑，只好解释，“我是指那些巫师，我希望他们好好的。”

　　我感觉更迷糊了，我没有想要巫师们不能好好活着，如果不是他们不休不止地纠缠过来，我甚至分不出他们和普通人类有什么不同。再说，即使我真的打算做什么，有米尔迪老师在看着，还有他留给马尔福的通道，巫师们未必不能成为存活到最后的物种。

　　“我仍然坚持得到一个正式的承诺。”米尔迪老师有点不自在地转开视线，“在马尔福处于无法承担责任的时候。”

　　这与阿布拉克萨斯的暗示不谋而合，马尔福现在没有力量开启通道，但我并不因为得到一个马尔福的坦诚而喜悦，我忍不住吃惊得看向米尔迪老师，我从来不知道他对巫师们有这样深刻的感情，这里甚至不是他受命守护的世界啊，那些巫师也不过是曾经追随过他的那些人的后裔，经历了千年以上时光，即使是马尔福，血缘也已经淡得几乎可以不计。

　　米尔迪老师顶住了我怪异的眼神，他要求我给一个确定的承诺。

　　我做不到，最初的惊讶褪去，我满脑子都是阴谋论，一些非常矛盾的事实突然间变得无法漠视。

　　命运安排我刚出生就面临奥罗围攻，但玛莉却一直坚持我该救世。

　　有像威尔和莫德那样一对不喜欢巫师的父母，但两个姐姐却是最坚决的想要成为巫师。

　　生活在普通人的约克城，但总有贸然闯入的巫师提醒我世界不只属于普通人。

　　有熟知未来安定的南希也有指引毁灭的蠢猫汤盆子，他们却在我察觉之前纠缠在一起无法分开。

　　……玛莉做了很多，米尔迪老师毫无疑问也做了很多。

　　我无法不怀疑，“是你要玛莉这样做！”

　　米尔迪老师的表情有那么一丝狼狈，然而很快就恢复笑容，他对我轻轻点头。

　　“从一开始，你就是要我拯救这个世界，为了那些巫师？”我感觉遭到背叛，有一点心痛，也许他的算计比我知道的更早，我从来不是个勤奋的好学生，而他也不是认真严厉的好老师，“可真是伟大的光辉的不可逾越的梅林啊。”

　　“不，不是拯救。”米尔迪老师继续笑着，那笑容看起来多么讽刺，“我确实有一些私心，我希望你能让巫师们存活的世界得以延续，但我可以保证，我不想让你做出困难的决定，只要你愿意打开视界，你终究会了解……这真的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

　　“你还是要我出力，按照你的意愿做事，不管你用怎样的表达，这才是事实。”我不想跟他说话，如果不是无法战胜他，我想打烂他可恶的笑脸。“你利用我，还有玛莉。”

　　米尔迪老师笃定地说我以后会更了解巫师，到那时候，我便会明白他不曾勉强我。

　　我只知道甩不掉玛莉了，因为她正是米尔迪老师想尽办法要利用我的一部分手段。

　　我没有那么厌烦玛莉了，甚至还产生了一点同情。

　　也许以后我会对她宽大点……

　　梅林从来不曾离开，他仍然时刻关注着巫师们的生活。

　　所以，米尔迪老师无视我的厌烦，他逼着我要求一个肯定的承诺。

　　不管是为了千年前一起冒险的情谊，还是为了千年来不变的敬奉尊崇，或者是不可告人的缘故，米尔迪老师对巫师们的关照是很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