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只是补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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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上坐下，从床上醒来。彻夜“长谈”真不是普通的累人。
何飞学大字趴在床上，和藏青色床单被褥揉在一块儿。一抬手，响个不停的闹钟飞出老远。
“喂，起床。”屋主言简意骇，行动果断。直接在大懒鬼背上拧了一把，效果胜闹钟百倍。纵使他呲牙咧嘴地跳起来，一想起昨天两人商谈的结果又只好乖乖地去洗澡。
真是。合住条约包含得异常全面，从早睡早起好好学习到洗衣洗袜勤做锻炼——让他怀疑他们到底是情侣还是父子关系。丧权辱国。
条约的主导方却怡然自得。程泉瑞早已洗完晨澡，吃过早餐，整理好衣物，正在餐桌旁慢条斯理的看当天报纸。偶尔，倾听哗哗水声，笑意更浓。
飞学速战速决，赤条条跑出浴室，从衣柜里随便拣了件T恤。住校时总觉万事不顺，一旦不住校了又问题多多，第一体会即是早上时间变少了。
“瑞，最近很忙吗？”他小狗般左右摇晃头发，试图甩干。一面提着书包乱塞一气，一面冲向餐桌。“我们要考商务英语了哎，帮我补习一下好不好。”
“不好。”程泉瑞抬头，笑容习惯性随之扩大。
忽地，生生僵住。
幸而飞学没在意，正满口塞着早餐一脸“早知道”的表情。哽得实在厉害了，才拿水杯一小点一小点噎下去。扭头，看见一张报纸横在中间。遮住了视线，挡住了脸。
唉，以后上班也要找个工作时间灵活的好。这时间了，还在看报休闲。
哀叹一声，还是认命地准备出门。
“我走了。”
“飞学！”泉瑞侧头叫他，“我有件运动T恤很适合你，要不要试一下？”
“真的？我要迟到了，回来再说。”大学生已经做好百米冲刺的准备，哪顾得上什么衣服。
“等一下！”瑞略略皱眉，声音有些没底气，“……换一件吧？”
有问题。飞学低头看身上，极简洁的无袖大圆领镶边淡蓝T恤，左胸有个小小LOGO，其它再无特别。缓缓抬眼瞧他，却被他的眼神避开了。
“这件……不是我的。”
不是他的，便是别人的。怪不得吞吞吐吐，不干不脆。这并非说明他花心，而是说明他太留连于某段过去。飞学心里太清楚。
“那么，是他的？”
“是。”回答毫不拖泥带水，瑞望着他，仿若时间静止已万年。
“呀呀呀，早说嘛，耽误我时间。”飞学嘟嘟哝哝，书包一扔就冲向卧室，脱衣速度胜过街边扒蛇皮的小贩。再出来时，手里又抓了件衣服，上半身却仍是赤裸着。
“我今天铁定要栽在四大名捕的课上了，死定了！再见！！”
门“砰”一声关上，离去若过境的风。
程泉瑞也似被台风尾扫到，看着门怔怔出神。半晌，仍是坐下来，看报纸。报上说，今日处暑节气，降雨量由少转多。
他出门时，未带雨具。
傍晚时分，果然飘起小雨。也不张扬，只迎面濡湿行人的衣裳和面庞。
某大排档里，何青慧正在请何飞学吃晚餐。一碗凉粉，一碗凉面，一碟小菜，一盘卤味拼盘，两碗粥。此时皆已见底。
弟弟意犹未尽：“姐，下次也请我吃次好的嘛。”
姐姐冷语轻言：“那什么时候回请我看看？”
尚依赖于partime-job的大二生只好叹口气，低头把粥碗舔了个干净。
“嗯，还好。”何青慧支肘撑在桌面上，微微的笑，“不管心理怎么不舒服，饭量倒是不减。看来也难受不到哪里去。”
“不是难受……只是有些不确定。”他耸肩，烦闷又重新回到脸上，“世上的东西，还真是强求不来。”
“或许吧，飞学，”她温柔地笑，“这世上，许多东西是强求不来的。但很多宝贝，不强求永远都得不到。”
“可我觉得，这不太一样。”感情的事，和其它是一样的么？当真付出便有回报？
“我只知道，”何青慧望着他，字字清晰，“到目前为止，我们两人所得到的所有幸福都不是别人给的——全是靠自己。无论如何，不要听天由命吧。”
何飞学自然是听得明白姐姐的话。自出孤儿院到如今自立，姐弟俩经历多少风雨。每得一星半点儿的幸福，都要自己莫大的努力。畏畏缩缩，听天由命，他们便都不能成为今天的自己。
他笑笑，提起书包向她告别：“知道。谢谢。那么我先走了，姐。”
青慧一语双关：“你自己小心些。”
小心？
何尝不小心。自彼时认定他，便一直都屏住呼吸。明知过去某人的痕迹一直抹不去，却装做没看见、不明白，小心翼翼。
飞学站在程泉瑞的公寓楼下，仰头望天，雨势已悄悄变大了。
开门，发现泉瑞居然在家。
“……瑞哥，你的工作现在改成看报纸了么？从我走时看到现在？”他嬉皮笑脸，一身湿淋淋的就直接往泉瑞身上蹭，“这样，怎么养我啊？”
这等没志气的话，自然换来鄙夷神色。
“不是说要补习么？怎么不回来吃晚饭？”
“……对不起……我姐请我。”
“别说对不起，”程泉瑞拍拍被弄湿的衬衫，预备起身，“既然吃过了，那准备开始补习吧。”
可何飞学把他按下，就势一手拉着他，一手把着他的肩，表情瞬间变成武侠片结尾难兄难弟情深意重的模样：“弟兄有难，瑞哥果然不会不帮！！不过……”
他故做神秘地靠近，气息全吐在泉瑞耳畔：“你为什么又同意要帮我补习功课呢？”
“哦……”泉瑞抖着一身鸡皮疙瘩，轻皱眉头，只想脱身，懒得废话，“没什么理由。”
“可我听说，”何飞学再度把脸靠近，嘴唇有意无意扫过他的耳朵，“人类的大部分行为都和□□相关哎！”
程泉瑞微微吸了口气，有些气喘，推人的力道却不见小，嘴里的话更是平淡：
“这个……我没什么研究，估计这个题目，考试中出到的机率也很小……”
“啊，你很没劲哎！”大学生挑逗不成，开始怪叫。
雨夜，补习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只是补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