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物质至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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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叔叔，我没带钥匙，婆婆去社区了……”打开门，陆婆婆家七岁的小孙女怯生生倚在门口，像个小瓷娃娃。
“快进来吧，坐下看会儿动画片。”瑞尽力表现得亲和自然，让她放松进屋。
天知道这孩子将会遇到多少危险。轻易地敲开有两个成年男人居住的房间，并要求进屋，却一点戒备心都没有。若是遇上歹人……难以想象。
“小昭，你每天都这个时候回家么？”瑞替她削苹果，看她很快就适应的样子反而皱起了眉头。
“是啊，我还常常忘了带钥匙哎~”小昭不以为意，“前几次叔叔你也不在，我就到巷子口去等婆婆的。”
因为做社会工作的缘故，他时常出差。却没想到，对面的小姑娘竟因此常常在外游荡。
就算小区里再安全，若一个七岁的孩子自个儿闲逛，就算真遇上什么危险他人也无从得知。何况是这么极易信任他人的小姑娘！可惜，陆婆婆家似乎并无其它人可以照料她了。
“叔叔你和阿姨同居了吗？”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童语，差点儿让泉瑞跳起来。
“没，没有……谁说的？”
“我婆婆啊！说连阿姨的弟弟都过来了，你们肯定要结婚了哎~”
“……不是这样的……哥哥只是过来玩几天。”他想找个借口，比如说飞学要考试啊，或是请人来搬东西啊……可低头看看这个瓷娃娃，知道什么借口在她都是“不懂”二字。干脆不提。
小昭专心致志啃苹果，不理会他说了些什么。对面传来铁门开合的声音，她急急起身去开门。脚还没迈出去，便脆生生地叫：“婆婆，我在这儿。”
泉瑞也跟出去，预备给陆婆婆提个醒，注意小昭的安全。却叫婆婆一句话给生生憋了回来：“谢谢你们小俩口儿照顾小昭啊！”
“呵，呵，不是……”看着对面铁门关上，他无奈摇头。
回屋，飞学正抱着参考资料蹲在地上吃吃的笑。“陆婆婆也真热心，若你结婚不请她着实说不过去。”
“热心得过了头，只怕迟早会知道。”“嗯？”
现代社会民风开化，可对于男人之间的爱情却没多少宽容的余地。愿意把房子租给同志的，少之又少。泉瑞却不甚担心。他所购的房子才装修好，只需要找时间收拾东西搬过去。
“嗯嗯嗯，这样就算正式成家了。每个月还得给月供，水电气物管什么的。”何飞学把开会侃价搭讪的英语扔到一边，开始很严肃的思考。
“你不用管。这些东西都是登记在我名下的。”
飞学低头。两个同居的男人，若发生不可预见之事，相互之间极难共享财产。除非某人离世，留下遗嘱。所以瑞不想飞学为登记在他名下的财产付出一星半点儿，其实是在为他好。
可这种时候的泉瑞，也着实理智得可怕了些。
“啊啊，以后要和你吵架，岂不是很容易就被扫地出门？”他似是发现新大陆，嗖地跳起来。
“那你可以考虑先买好房子准备着。”
“……”谁都想买房。现在的房价还真不是盖的，听说上海已经有十四万一平米的电梯公寓了——那难道真的是给人住的？怪不得中午时，姐姐会说那么一句话：
上帝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
上帝欲使人疯狂，必先使人买房。
程泉瑞看他绞尽脑汁，忍不住伸手拍他脑袋。“不要胡思乱想。早些睡罢，明日我亦要去你们学校。”
“双宿双栖么？”
一个白眼砸过来：“要去找你们学校社工系教授，谈合作的事。。”
“啊，无聊。”
“中午一起吃饭？”
“哦。”何飞学拾起资料，极认命地回房去复习。一到考试期间，早睡就只是痴心妄想而已。
翌日，二人一同出门，临到校门却分走两路。
程泉瑞第一次到这个学校。他提着公文包，沿长长的林荫道走向社工系教学楼。道旁有青青草坪，大学生们三三两两，青春得意。深呼吸，清新中竟带丝丝凉意，沁人肺腑。
三年前，自己的学校也如此这般。
走在校园道上的，也不仅是自己……
叹口气，往事随风。
二十分钟后，他已经坐在社工系会议室了，正向系辅导员介绍请教授开展社会调查的合作项目。
社会工作专业在中国开展的时间并不长，能开展专业性社会调查的大概也只有这些名牌大学的社会工作系了。只要请一名教授牵头，几名老师负责，就可以由学生们开展工作。学校方可获得难能宝贵的实践经验，而他所在的福利机构也可以获得较为准确的数据。随后双方再进一步开展专项合作，定是双赢的结果。学校没理由不同意。
校方果然很积极，除了派出专职教授和本专业学生，还把学校青年志愿者服务队的负责人也叫了过来。
“请稍等片刻，张老师好像已经到了。”刘姓辅导员起身倒水，极是亲和。
“谢谢。学校这么配合，让我们很感激。”
“公益事业么，是社工系应该做的。我们学校一直以来都很重视，所以……”
会议室的门被无声推开，进来一名青年教师。泉瑞抬头，微微发怔，耳边的声音也听不太清了。
来人身穿整洁的浅色短袖衬衣和长裤，线条柔和精致的面庞却显出男性的坚毅。他反手轻关上门，走过来，极富礼貌地笑。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校青年志愿者的负责人，张致维老师。”
程泉瑞恍然大悟般，伸手：“你好。”
他亦伸手，仍是笑：“你好。”
双手交握，轻触又散开。
会谈转入正轨，大家坐下，开始讨论意向性合作的框架协议。一切顺利。
真是再顺利不过了。连自己也不曾想到，原来所有问题可以这般迎刃而解。这位负责人真是踏实能干。
一如三年前般积极稳健。
那些风雨交加雷鸣电闪，全数都被他带了过去。
如今重逢，只消两句话。
你好吗？
你好。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物质至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