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里森敢死队同人]错与误》阎摩

6、第 6 章

　　春寒尚未散尽的黎明，戏子轻手轻脚地关上了房门，走向码头边那艘等待起航的轮船。

　　关上的房门后，一双明澈的蓝绿色眼睛睁了开来。

　　加里森轻轻摸摸脸颊，还能感受得到戏子嘴唇像羽毛一样轻轻拂过的感觉。平静的心此刻跳得有些过分，幸福的味道原来也会让心脏无法承受呢。

　　这样淡淡的甜蜜感觉，这样就够了。

　　十年来一个人面对命运的巨轮，没有希冀过别人伸出支持的手，却意外地得到了十年后这几个月温馨的时光。

　　于是放任对方留在身边，不去拒绝他无微不至的温柔，或许这样可以给他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吧。

　　但为什么满足的心中还有一丝泛着苦味的酸涩呢？

　　是在担心那个表面上举重若轻骨子里却被这份感情束缚得无法回转的人吗？

　　你付出了这么多，我又能为你做点什么？

　　加里森从床上坐起身子，日出前乳白色的微光已经从窗子里射了进来，他觉得自己的精神格外充沛。

　　站起来的时候几乎已经没有了习惯的轻微眩晕，体力重新灌注回了久病耗虚的四肢里面。

　　今天的食欲也恢复一些，他甚至能够喝下大半杯的牛奶。

　　走到很久没去的画室里面——室外是尚未消退的春寒，自己答应了戏子在这种时候不要出去，那就在这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在支好的画板上换上新的纸，拿起炭笔，加里森聚精会神地落下笔去。

　　握笔的手比平常更有力量，充沛的感情给了他泉涌的灵感，纸笔轻触的沙沙声中，一幅素描的人像慢慢成形。

　　加里森停下手来，端详着画面上那张熟悉的脸——戏子的脸。那脸上的每一条纹路、每一个阴影、每一寸棱角……早就谙熟于心，但再细致的笔触也描绘不完你总是温柔微笑的眼睛里蕴含的深深情愫。这已经是自己能够为他留下的最后一件东西了。

　　加里森早就对自己身体的情况了如指掌，这段时间的恢复只不过是表面上的假象而已，生命燃成灰烬之前所焕发出最后的光亮反而更加耀眼。

　　戏子一直的努力他全都看在眼里，所以这一次当戏子提出希望的时候他没有忍心拒绝，或许让他带着梦想上路总比留在自己身边看生命之火熄灭的过程要好得多。

　　感觉到力量正迅速地从身体中流失——竟然这么快吗——他遗憾地想，同时也庆幸戏子不会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将完成的素描从画板上取下来，坐倒在身后的长椅上，留恋的目光顺着画上那张面庞的每一笔线条细细地描绘，恍惚间又见到当年那双机智的眼睛——从警觉、疏离、观察、信任、到后来的海样深情……

　　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加里森眯上眼睛，静谧的房间里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脏微弱的跳动——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静寂无声……

　　与此同时，奔腾的密西西比河正承载着一个满怀希望的男人，一路北行，向着圣路易斯而去……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