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
这一次虚脱所带来的病情加重一直延续了整个冬季，加里森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由于呼吸困难，他睡眠的时候已经不能平卧，戏子总是将爱人的身子抱在怀里，让他斜靠在自己身上来缓解心脏受到的压力。
在这期间，他用信件的方式启动了自己庞大的信息网，日复一日的期盼着各地的回音，有没有可能挽留下生命的星星火光。
冬天终于在戏子忐忑不安的期盼中熬过去了，万物复苏带来了春的气息。
在这样充满希望的季节里，加里森的情况好像也慢慢有了起色。夜里的咳嗽已经不那么厉害了，睡眠质量改善之后，精神和脸色都好转起来。
经过几个月的信件往来，起初的小小希望在戏子的心里茁壮地生长起来，当院子里枯萎的枝头抽出新绿的时候，他终于盼望到了让自己雀跃的消息。
加里森已经能够下床了，甚至还能够在戏子的陪伴下到街上散一会儿步。
一个空气清新的早晨，稍稍活动之后，加里森在他习惯的那张长椅上坐下，开口向从刚才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戏子问道：“卢卡，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克雷格，我想……和你谈谈。”伶牙俐齿的人此刻变得笨拙起来，眉宇间写满了心事重重。
“我在洛杉矶有个朋友，海伦小姐，她是个挺有本事的女人，她认识很多人，她挺有学问，她也很热心——重要的是，”戏子觉得自己有点语无伦次，他停顿了一下，“她一直在帮我打听有什么办法可以治你的病。”
加里森平静地点头示意戏子继续说下去。
戏子一边来回踱步一边讲述着：“现在她打听到了，华盛顿大学有位杰弗逊教授，一直在从事这方面的研究。听说他已经在动物身上做过一种成功的试验，可以……”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介绍那个大胆的想法，“可以给它们换个肾。”
“是个有趣的试验。”加里森微笑着点点头。
戏子激动地单膝蹲跪在他面前：“你明白吗，克雷格？如果这个试验能够用在人类身上，那意味着什么！”
“但你应该知道，这样的技术从动物试验到技术成熟，一般都要经过很长的时间。”加里森充分理解戏子的激动，但冷水还是泼了过去。
“或许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如果我为他提供充足的资金支源，如果我能够说服他把研究搬到新奥尔良来进行，如果——我们愿意赌一把……”当年的诈骗犯眼睛里放出了奇异的光彩。
加里森熟悉那眼神，当年在硝烟中，每次两个人不约而同想到了什么好法子，总会在对方的眼睛里发现这种喜悦的光彩。
或许真的可以赌一把——为了眼前这个深爱着自己的人。
“你打算怎么做呢？”这个问题一出口，象征着对这个疯狂的主意的认同。
戏子兴奋地握起了拳头：“我要到圣路易斯去，海伦已经和杰弗逊教授联系过了，但那家伙挺固执，我想只有我自己去才能说服他，让他把那个中心搬到这儿来。”
说到这里他忽然一顿，激动的情绪稍微平静下来，将加里森微凉的手贴到自己胸前，吐露着自己的担忧：“可我不放心你，克雷格，你的身体刚刚好一点儿。”
那消瘦却依旧坚毅的脸露出一个令人安心的表情，加里森微笑着将下巴微微抬起，一股自信的气息散发出来。“你知道我已经好多了，况且，你来之前我一直能够照顾自己。”
戏子看着骄傲的美国人，这几天他恢复的情况的确不错，如果自己越早把杰弗逊带回来，或许治愈的可能性就越大，他就可以早一点摆脱病魔的纠缠。
“克雷格，请允许我……”温柔的眼睛看着自己深爱的人，双臂在得到允许前已经把人揽入怀中，“允许我拥抱你，我想在以后的十年、二十年，一直这样抱着你！”
加里森的双手默默地回抱过去，十年前，那一次拥抱是绝望的分离——十年之后，但愿这一次可以再不分开。
第二天清晨，安德鲁.杰克逊号的甲板上迎来了一个气宇轩昂的高个子中年客人，刚才出门前，他在熟睡的爱人脸颊上留下了一个深情的轻吻，而现在，这艘船将带着他驶向虽然渺茫却依稀闪现着曙光的希望……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