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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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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咳咳咳……”落地的时候似乎没有掌握好力道稍稍过猛,扬起的灰尘一阵一阵的扑向公孙伏的鼻子和眼睛,弄得她不得不眯起双眼,一阵猛咳。
公孙伏自原地站了起来,慢慢的向前走,一边不忘用手驱散着遮住视线的尘屑。眼前,暗黄色的灰尘渐渐散去,露出了深绿色的树叶,粗糙的黄土地以及陡峭险峻的山峦。她向身后望去,是一个约莫一人高的洞穴,嵌在插入云霄的壁崖之上,周围有一些奇怪的石头和类似三叉戟的兵器错落有致的摆放在周围,上面都贴了一些类似于鬼画符一样的东西,它们好像是按照某种规律摆放,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圈保护着她身后的这个小洞,而她自己,正处在这圆圈的中心。
这时,公孙伏才注意到自己的面前还有一群人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神色震惊的像看到了鬼一样,而且其中一个是穿着古装的老头子,另外一些还是喜欢在大白天穿得黑不隆冬有异装癖的男人,简直就是一群神经病。
“看什么看,没看过女人啊,想看回家看你妈去!”公孙伏一脸不爽的瞪着那群人开始破口大骂,手腕上着的一串红色玛瑙石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她正准备再说点什么,却诧异的发现脚下的土地隐隐有了些变化。
大地开始颤抖,那些奇形怪状的石头和三叉戟兵器开始快速的移动起来,七叔心知是玄黄五天阵法已经启动,不管那阵中的女子是否是沧澜山神女,却也顾不得了,阵法一开,人神共灭。只是……他侧头看向那几个黑衣人,见他们还在观察阵内情况,便从地上捡起几粒石子抛了过去,黑衣人便立在原地动弹不得了。七叔冷笑一声,转身退向树林,离开了阵法所能波及的范围。
少顷,便听见阵法中传来了一阵惨叫。接着,一个少女雀跃的声音响起:“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阵法就想困住我么?”
公孙伏用右手食指凌空写下了一串咒文,同时口中默念咒法,那些在空中写下的咒文便如同火焰一样散发出艳红的光芒并急速旋转着,随着公孙伏大喝了一声:“去!”咒文便向四周飞速而去,迸裂开的光芒耀眼灿烂如盛放的烟火。很快,阵内便恢复了平静,再看四周启动阵法的阵眼皆被一只火红的羽箭直直插入,怪石兵器散落一地,黄色的咒符燃烧殆尽只剩下黑色的灰烬。
七叔心中大骇,传说中阴狠毒辣的玄黄五天阵法就这么被破了!
“谁?!是谁胆大包天竟然破了我师祖的玄黄五天阵法!!”一声咄嗟叱咤伴随着一阵急急的脚步声从身后的山洞里传来,虽然声音听起来怒气汹汹,却乳声乳气,无不透着一股孩子气。公孙伏瞥了一眼洞口,未几,洞口处果真便奔出了一个着灰底红边衣裳的小童。
那小童长的颇为清秀,长眉入鬓唇红齿白,年纪约莫在7、8岁左右,穿得一身长衫显然有些偏大,腰间的锦带长长的垂到地上,儒袖也遮住了双手,偏偏他的身后还背着一把青色长剑,显得他一身人小鬼大的装扮十分可笑。
公孙伏忍不住笑出声来。
“喂!你笑什么笑!问你话呢,到底是谁破了我师祖的玄黄五天阵法?!”小童杏目圆瞪,眉头轻皱,一脸怒气冲冲的样子。
若是以前的人见此状况早就被童子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可偏偏公孙伏不是什么烂好人,什么尊老爱幼的在她心中压根就没有分量:“切,你大爷我爱笑谁就笑谁,你一小屁孩管得着么?你这黑黢黢的洞门口除了你大爷我还有谁能破那个低级阵法,长着眼睛也不知道看,还要我来告诉你,真是浪费我口水。”
“你!你!”小童被她气的怒发冲冠,一时语塞,圆圆的小脸涨得通红,只能指着公孙伏的脸硬憋出两个字。
“你什么你。”公孙伏被小童用手指得很不爽,一脸鄙夷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神色显得更为不满,“你看看你,穿得这是个什么衣服啊真是土得掉渣,现在连武当少林都不这么穿了,你们到底是什么派的,不会穷的都揭不开锅了吧。还住在山里面,貌似那个狗洞一样的东西就是你们的入口了吧,还真是寒酸的很呢。这几年跟着你们的掌门过得很辛酸吧,看看,衣服都捡别人穿剩下的,真是有够可怜,说不定这衣服已经被传了好几十代了。”
公孙伏手腕处的赤色玛瑙玉又闪过一抹奇异的红色光芒,并剧烈的颤抖了一下,但很快便复了然。
“你这妖女!自己穿得奇奇怪怪居然还敢诋毁本派服装!”
“什么妖女?我哪里穿得奇奇怪怪了?”公孙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束,新版匡威板鞋,LEVI'S的蓝色水洗短款牛仔裤,ONLY的红色短袖T恤,上面印了一个骷髅头,背后是LV的双肩包,一切都很正常啊,“我哪一点穿得奇怪了,只是比你穿得要洋气一点儿而已,你穿得那么土肯定审美观也不怎么样。”
“哼!妖女就是妖女,光天化日之下袒胸露臂,穿得如此曝露真是不知羞耻!”
“喂,臭小孩儿,再敢叫一声妖女,小心我K你!”公孙伏一脸不耐烦的扬起拳头,威胁道。
小童见状,撒腿就往回跑,躲进山洞里只探出圆圆的脑袋,一双眼睛满是嫌弃的盯着公孙伏,咬牙切齿的像是要把她吃掉一样,嘴里还在不停的喊着:“死妖女!臭妖女!暴露狂!”公孙伏满脸黑线,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小孩儿,摇摇头:“晕死,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保守成这样?”
躲在树后观望许久的七叔实在看不下去了,又见那小童口口声声叫着阵法的创始人胡广为师祖,心道肯定是那吕先生的徒弟或是徒孙,正准备出来问那童子吕先生的下落,肩膀却冷不丁的被人拍了一下,七叔极快反应过来,右手向后猛的劈去,却在空中被人回挡住了。
“莫急,吴管事,是我。”一个清冷淡漠的声音响起,七叔身体一颤,转头向身后望去,嘴里不自觉的念道:“大少爷……”声音无不带着一丝激动和惊喜。
“七叔,我就说这天底下没有大少爷办不成的事儿吧。”阿古愉悦的声音自苏唯身后传来,他双颊通红,额头密出了细细的汗,可是神情却依旧轻松,显得十分高兴。他一见着大少爷,心里便如释重负,什么紧张害怕都没有了。
“阿古,你先将念恩放下休息一会,七叔,你且留守在此,我自去拜会那位吕先生,稍后便来接你们。”说完,便兀自向外走去。
彼时,那位据说思想很保守的灰衣小童依旧不依不饶的站在洞门口朝公孙伏张牙舞爪的大声嚷嚷,却说什么也不出洞口一步,公孙伏懒得与他纠缠,便上前一步准备问点事儿,不料小童却嗖的一下躲了进去,声音还是自洞内远远的传来。
“喂!搞什么啊,我问你这里有没有什么下山的缆车之类的,要是你这个破地方没有缆车巴士我也凑合了。”公孙伏难得好脾气的向小童问道,谁知洞里的小童却不再搭腔,刚才还叽叽喳喳哭天抢地的大喊她是妖女,这会问到正经事了却连点儿声都没有,“妈呀!不会被山洞里的猩猩狮子之类的吃掉了吧。”
黑黢黢的洞里蓦地传来一阵重物跌倒的声音。
“晚辈苏唯,特来拜见吕先生。”
就在公孙伏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个平静清冽的声音,说话语气略带客气,但又不卑不亢,反而带着一股子不问世事的漠然。公孙伏一转头,便看见一个宝蓝色的人影,身形修长,个子颇高,面白如玉,相貌俊朗,年纪约莫二十岁左右,着一身儒雅的蓝色长袍,一头黑发用金冠高高的束起,整个人站在那无不透露出一种沉稳优雅的气质。
“哇,小子,你长的挺不赖的嘛!”公孙伏一面打量他一面笑眯眯的说道,“请问你们是不是在拍戏啊,怎么都穿着这样,摄像机呢,摄像机在哪里?”
苏唯望了她一眼,神色依旧清冷:“姑娘谬赞了,在下并不清楚何为摄像机。”
“拜托哦大哥,不要以为穿件古装你就是古人了,说话文绉绉的,居然连摄像机是什么都不知道,你穿越过来的啊……”公孙伏突然不说话了,因为她意识到了一件很严重的问题,她所要收服的傲忌是朱雀分支里力量最为强大的一族,也是古兰兽的其中一个,它的特殊法力就是“轮”,能够在危险时穿越到任何地方以躲避自身灾祸,这也就是为什么伏羲术的传人里传承朱雀之力的人少之又少,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凑齐朱雀元神分支之一的傲忌行踪诡异不定,很难收服,所以,现在不是面前的淡定男穿越了,而是她自己穿越了!
“oh my Lady Gaga!居然还有这种鸟事。”她心里更加加深了要把傲忌剁碎了泡成药酒的想法。手腕上的赤玛瑙又开始抖动起来,公孙伏不耐烦的用另一只手将它握住,耳朵里却听到山洞里传来动静。
是一阵混乱而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有人正向洞外奔来。
“师叔师叔!就是这个妖女,就是她破了咱们的玄黄五天阵法!”是那个灰衣小童的声音,怪不得刚才没听见他大呼小叫,原来是回去搬救兵了。
“斐儿,来者皆是客,切莫如此无礼。”叫斐儿的小童一脸闷闷不乐的看着身边的青年,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忍气作罢。看来这个没礼貌的小孩子倒是有一个好教养的师叔。
“师侄顽皮不逊,是清晚管教不当,方才多有得罪之处还请两位客人见谅。”青年朝公孙伏和苏唯微微躬身抱拳道,满脸谦逊,性子十分温和,软软的声音听起来如沐春风,让再生气的人都忍不住压抑怒火,身心都为之愉悦起来。
“无妨。今日苏唯拜访吕先生实乃要事相商,还请清晚兄代为通传。”苏唯越过身边的公孙伏,径直走到宋清晚的面前,摊开右手,掌心赫然躺着一块墨绿色的碧玉,只有壶嘴儿般大小,颜色晶莹剔透,光泽温润细腻,若仔细看碧玉的内壁有一圈圈浅金色的云状花纹,如祥云瑞兆,尤其放在阳光下时,金色的祥云花纹会在玉器里缓缓流动,如真正的浮云流水,流光溢彩,美丽异常。
“这是……”宋清晚讶然道。
“这就是令师想要的闽都碧玺。”
听见回答,宋清晚立马笑逐颜开,连说话的声音都隐隐透着惊喜之意:“公子果然好本事,家师寻获几年皆未果的闽都碧玺竟叫公子找到了,家师若看见了一定欢欣若狂。只是……”他敛起笑容,一脸难色,“只是家师外出远游数日,至今未归,连本门弟子都不知晓家师的去向。”
苏唯闻言,眯起一双狭长的凤眼,眉心微蹙,凛声道:“令师未告及何时回来么?在下的弟弟身染剧毒昏迷数日,实在是一日也耽误不得。”
“这……若是公子不嫌弃,也可在谷内小住几日等家师回来,清晚虽不才,但也可照看一二,可保令弟在此安然无恙。”
“师叔!”斐儿在一旁一脸焦急的拉住宋清晚的袖口,急切的喊道,“谷外的玄黄五天阵法已破,若是师公回来看到了,定要大发雷霆不可!”说完他还用极其厌恶般的眼神剜了公孙伏一眼,提醒她不要忘了自己是罪魁祸首。
公孙伏哪里是吃得了亏的人,登时便开腔还击:“开玩笑!要是把你也扔进去看你是选择留阵还是选择要这条小命,刚才那种情况换了一百个人都是一样,谁想为了个低级阵法而丧命!”
“妖女!你居然敢说我师祖的玄黄五天阵法为低级阵法,你简直是口出狂言!”
“哎哟,那还真不好意思,你那位亲亲师祖的玄黄五天阵法正是被我这个口出狂言的妖女所破呢!”
见两人愈吵愈烈,宋清晚赶紧出来打圆场:“姑娘息怒,师侄尚且年幼,正所谓童言无忌,还请姑娘不要介怀才好。”
“哪里是我介怀,明明就是你的师侄一直对我死缠烂打好不。”
“师叔!”斐儿又扯了扯宋清晚的袖口,一脸受了极大委屈的望着他。
“这……”宋清晚颇为无奈的看着两人,最后只好把求助的视线转向面前的苏唯。苏唯沉目不语,呼吸平静,对他热烈的视线视而不见,如此,宋清晚只得硬着头皮问道:“这事儿不知苏公子有何权宜之法?”
苏唯抬眸注视着宋清晚,半响才平静的答复他:“既然姑娘有本事破了玄黄五天阵法,必定有本事再重布一阵。”
“这个嘛……虽然阵法不是我所精通的,但是我自有办法可叫这阵法复原。”
闻言,宋清晚一阵激动:“那既然如此,还劳烦姑娘修复阵法,我等感激不尽。”
“师叔!她可是妖女暧,要是布阵的时候动什么手脚,我们岂不是冒着灭门之险!”
“喏,你听见了,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你的好师侄不要我帮。”公孙伏努努嘴,假装自己一片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的伤心模样,眼睛里却一股子看好戏的神色。
宋清晚长叹了一口气,垂眸说道:“斐儿不可胡闹,你这小孩子脾气何时才能收敛一点,事有轻重缓急,现下最重要的事就是将阵法修复好,你莫要在耍任性。”
斐儿遭师叔一阵臭骂,便识趣的站在一旁不再搭腔,但一双眼睛仍瞪着公孙伏,见状,公孙伏心里一阵幸灾乐祸,捂着嘴偷笑起来。
“那姑娘何时可以开始修复阵法?”
“这个嘛……”公孙伏笑了起来,一双杏眼微眯,弯成一轮好看的新月型,眼里亮晶晶的,扬起一片潋滟的神采,“要我帮忙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姑娘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我等尽量为姑娘办到。”宋清晚赶紧说道。
“这个你们绝对办得到。”公孙伏一脸狡黠的勾起嘴角,伸出右手用大拇指摩擦食指和中指,“只要有money就成。”
“请问,何为……忙你?”宋清晚抱拳相问,一脸疑惑。
“说白点就是钱!银子!你懂吗?!”公孙伏收回手,环臂抱胸好整以暇的望着恍然大悟的宋清晚,一脸鄙视的斐儿和始终漠然的淡定男,十分高兴的说道,“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磨推鬼,只要你出得起钱,我又何乐而不为呢。”说完,她很张狂的笑了。
手腕的赤色玛瑙又开始抖动起来,发出一阵嗡嗡的哼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