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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宴席遇刺 ...
不知何故,王宫里突然热闹起来,张灯结彩,人来人往,昼夜不息。
月过中天,炫彩宫中,紫萱被吵的无法入眠,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秦殇看秦莫失的眼神,还有秦殇的那一番话。
他真的,有过那种想法吗?和自己,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
她越想越烦,越想越觉得自己太无能,竟然被他几句话搅得心神不宁。
听着外面的喧闹,她实在是躺不住,起身披了件衣服走出门,抬起头,凝望着夜空上那轮如玉盘的月亮,大而皎洁,不比太阳夺目耀眼,却能让人不自觉的深陷其中。
来到血夕城,短短七天,可是她却觉得,比在破天炽焰宫的七个月还长。
奇怪的是,为什么秦殇他,不提夜明珠的事情呢?
她有些懊恼,真不该接这该死的任务。
“紫儿。”一声清越的呼唤从侧面传来
紫萱没有去看,她知道是谁,她敛去了脸上的表情和外泄的情绪,问道,“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你也知道晚了?”白雪见一身白衣,在暗夜中十分显眼,他看着紫萱逐渐隐去心事,变得面无表情,心中难免有些失落,五年了,她对自己,仍然没有情?她仍然把他当外人一样防备?
“我无心睡眠。”紫萱仍旧抬头看着明月,语气之中也有了些不耐的意味,她能感觉到白雪见对她的不一样,可是,她心已如死灰,又何必在耽误别人。
白雪见被她脸上的疏离和冷漠刺的心中一疼,但仍旧强装无事,笑道,“既然你睡不着,那么我给你吹笛子吧。”一支晶莹剔透的白玉笛被他执在手中,在月光下流动着柔和的光芒,美得像梦似幻。
“白护法,你不需要对我好。”紫萱冷冰冰地看着他。
“可我,想保护你。”白雪见声音低沉,一双晶莹的眼睛好似琉璃一般。
“你这么做,无非也就是为了接近我,其实,你们男人,”紫萱冷冷一笑,“都一样。”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白雪见仍旧在笑,只是笑得十分痛苦。
“我凭什么相信你?”紫萱冷声说着,便转身回了屋里,她不愿,再用这张魅惑众生的红颜耽误任何人,所以,冷漠是最好的对待。
白雪见的笑容,在紫萱转身的那一刻,迅速陨落,望着紫萱紧闭的房门,他的双臂不停地发抖,白玉笛在他手中,发出“啪”的一声,碎裂一地,在月光下,闪动着破碎的冷光,像谁,碎裂的心。
很快,紫萱便知道了王宫为什么这么热闹,因为,震国将军易远兮凯旋而归。他身居将军高位,又是帝君视为亲弟,破例允许住在宫中的昭义王,所以,任谁也不敢对他不敬。
易远兮归来,秦殇大喜过望,在宫中御花园,设下宴席为他接风洗尘,连身为使节的紫萱等人,也被邀请。
浩浩荡荡的军队入城,秦殇亲自去城门迎接。在世人看来,这是多么难求的殊荣,可是在秦殇他们看来,这,只是情义所致。
紫萱不知何故,也被带到了城门,远远地,望着那个洁白的身影策马而近。
傲雪欺霜的身姿,随风飘飞的黑发,令人安心的笑容,那眼底唇角,荡漾着春水一般和美的柔光,白羽铠甲,反射着耀眼的光芒,宛如天神下世一般高贵。
还是,五年前一般的音容笑貌,可惜,那眉宇间的成熟与沧桑,已经不复从前纯净天真,那个永远挂着无邪笑脸的易远兮,已经一去不复返。
五年的磨砺,足够他长大成熟了。足够任何人,改变性格了。
譬如秦殇,譬如易远兮,譬如,紫萱自己,都已经,不复当初。
人生若只如初见……
她至今,仍记得,那个午后,微笑如天神的白衣男子,那个午后,那桂花凉糖,沁人心脾的甜美……
可惜,如斯味道,她再也,没有体会过。不知为何,那桂花凉糖的味道,悄悄起了变化,逐渐,变得苦涩异常。
也许,她本就不该奢望这不属于她的幻想
“回来了。”秦殇望着策马疾驰而归的易远兮,扬起一个微笑
易远兮点点头,“嗯。”一拳捶在了秦殇身上,依旧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
男人的友情,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只是心有灵犀的相互一笑,便够了。
宴席上,紫萱仍旧静默地坐在那里,时不时抬起眼睛,望着谈笑风生的两兄弟。
感情这么好,真让人怀疑……
秦殇的笑意,达到了眼底,也许,只有在易远兮面前,他才能卸下一切伪装吧。
感受到那两道充满着不明情愫的目光,易远兮疑惑地侧过头扫视着,是谁总在看他和秦殇?
当他看到席上,那名紫衣蒙面女子,心中骤然一抖,呼吸为之一窒。是她?死而复生?神明把她从地狱中召回来了?
五年的心如止水,这一朝相见,他竟有些心慌了,不过,也只有那一瞬间。她,毕竟,是秦殇最爱的女人,自己,远远地看着他们幸福就好。有时候,面对,并不比想象中难,只是,看你有没有勇气。
他认出自己了吗?紫萱的心,悄悄一慌,幸亏面纱遮脸,没有让她的神情外泄。
所幸,易远兮看了一会,便侧过头继续和秦殇谈笑,只是那眼神,牵牵绊绊,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她。
看到易远兮的分神,秦殇嘴角悄然勾起了一抹不明的笑容,果然,不止自己一个人认出了她。
这两个人的眼神,更是让紫萱如坐针毡,走,不合时宜,留,实在难忍。
好不容易熬到了宴罢,紫萱的手心,已经满是冷汗,她暗骂了自己好几声无能。
刚想离席,却听后面一声清朗的呼唤,“紫萱。”
紫萱悄悄一抖,仍然背对着他,欲往前走,她提醒自己,她已不是云紫萱,她是紫焰情,这些人,早已经和她无关。
“远兮,连你也认错了吗?”秦殇似笑非笑地走过来,拍了拍易远兮的肩膀,声音压低,却让紫萱能够听见,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很像是不是。”
易远兮回头看着秦殇那种怪异的表情,轻轻一皱眉,随即顺着他的话说,“是我认错了吧。”虽然不懂秦殇是何用意,但他却依然帮他打着圆场。
“走吧,你这一个月,一定累坏了,好好休息。”秦殇说完,引着易远兮便要离去。
忽然之间,一支暗藏了凌厉杀机的铁箭,从暗处射出,直直奔向易远兮,失神的易远兮并没有预先感觉到,等到他身后的肌肉一寸寸绷起,他才恍悟,想躲,却来不及。
“小心。”一股巨大的推力从左侧袭来,易远兮被推倒了一旁,紧接着耳边响起一声男子的闷哼,随即一支短短的袖箭从宽大的黑衣袖中飞出,向铁箭射出的地方射去,同样带着毁灭性的打击。许是受了伤,失了准头,竟然只射中了躲在暗处的那个人的左腿。
“王兄。”易远兮重新冲上前,扶着秦殇,他的左边肩胛,几乎被那只铁箭穿透,鲜血正在狂涌
“擒住他。”秦殇仿佛未觉自己受伤,依旧气定神闲地下着命令。
其实不待他下命令,晚秋已经奔上前,单手一扭,便把那个人死死擒住,眼里尽是杀机和愤怒
紫萱诧异地看着那个射箭的人,心下奇怪,这个人也真是不长眼,竟然现在出手。
“你是何人?”秦殇的声音冷酷似腊月的冰霜,左肩上传来阵阵剧痛,让他的双眉紧紧凝在一起
“呵……”那个人左腿同样血如泉涌,但是一双充满了恨意的眼神,依旧紧紧地盯着秦殇身后的易远兮。
“王兄,他是延陵族的俘虏,连剑。”易远兮认出了这张充满了仇恨的脸,这次,他为了不让边关再次受到侵犯,几乎灭了攻城叛军首领的延陵一脉全族,虽然他于心不忍,但是,杀戮,才是这个时代的规则。
连剑是延陵族最小的王子,他认清了时局,投降于易远兮,但是,却是伺机刺杀,为全族报仇。一路上,左将军幻魇,警惕性极高,十分谨慎的保护易远兮,让他无从下手,今天,是他最后一个机会,若是错过,就再也没有杀他的机会。
这眼神,好像当年的自己。秦殇异色的双眸轻轻眯了起来,这个人,若能为他所用,必是将才,若是不能为他所用,便是大敌。
那双带着欣赏的眼眸,让连剑微微一愣,但是,想到,这个人,就是灭他全族的仇人,便恨从心起,只恨自己无能,不能为全族报仇。
“不能报仇,唯死而已。”连剑狠狠地说着。
“你倒是个男子汉。”秦殇勾唇一笑,将慑人的刀锋藏在眼底,“你知道你做错了什么吗?”
连剑眼里充满了挑衅,和只求一死的决心,他冷冷地看着他,说道,“伤了你?”
“错,”秦殇的笑意更浓,唇角绽放了一个充满森然的笑容,“是你妄图用这支箭伤我的兄弟。”
“你……”连剑眼底说不清是什么表情,震惊?还是诧异?
“我会给你个痛快的。”秦殇拔出腰间的辟天剑,送到了连剑面前,他不会让这个人活下去的,因为那双仇恨的眸子,在提醒着他,若是放了他,他日,自己一定会后悔。一条蛰伏的毒蛇,养之为患。不能怪他心狠,只能怪这个群魔乱舞的时代。
“谢!”简单的一个字,昭示了连剑心底的情愫,他恨秦殇,可是,他此刻,却该感谢秦殇给他自尽的机会吧。他义无反顾地接过长剑,毫不留情地向颈间一划,一条红线出现在脖颈上,随即,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他最后看了一眼青天,随后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再不甘心,也得认……
“厚葬。”秦殇轻轻地吐出这两个字,一种惺惺相惜地感觉充斥了心间。不是他不想留下连剑的性命,只是他不能。
“是。”晚秋并没有质疑,只是默默地将这具尸体提了下去。
一直安静地看着这一切的紫萱,轻叹了一声,心狠如他,竟然不肯给别人一条活路……
“远兮,帮我把箭拔了。”秦殇的冷汗已经顺着额角流淌了下来。
“是。”易远兮从刚刚的呆滞中脱出,向秦殇肩上看去,他的黑衣被鲜血染的更深几分,左肩几乎被铁箭穿透,他看了看铁箭露在外面的部分,皱了皱眉,“王兄,这支箭,我不敢拔。”
“怎么了?”秦殇同样皱眉,这支箭牵扯的他整个左边身子都发疼,难道有古怪?
“箭上有倒刺,硬拔下来的话,恐怕会带掉血肉的。”易远兮仔细地观察着那支箭,希望找到个让秦殇不那么痛苦的方法
“要你拔你就拔。”秦殇满不在乎地说着,他不怕这些□□上的伤害,还有无痕可以帮他治疗。
“好吧。”易远兮无奈地点头,秦殇的脾气他清楚,要是惹怒了他,一会他自己就能把箭拔出来,那样更危险。他上前握住箭尾,试着向外拔出一点,果然,细密的倒刺带出一丝鲜红的血肉。
一阵尖锐的痛楚袭来,秦殇咬了一下牙齿,该死!
紫萱看着那有些血腥的一幕,愣了愣,随即有些窃喜,活该!
等到整支箭脱离秦殇的肩膀,他痛的几乎脱力了,但是他仍然咬着牙,一声不吭。
箭上的倒刺,勾出了不少血肉,让秦殇的肩膀,出现了一个血肉模糊的洞。
易远兮扔下铁箭,将随身携带的药粉洒在他肩上给他止血,眼里有些担忧,这么大的伤口,几时能恢复啊。
秦殇看着地上的那支箭,浅笑着说了一声,“幸亏是射在了我身上。”
易远兮手一抖,随即稳住了心神,微微一笑。
晚秋等人低下了头,弥漫在心间的尽是一种类似感动的情绪。
紫萱愣愣地看着秦殇,他真的好会俘获人心啊……
我突然发觉,易远兮已经符号化了……
此后,我决定,每天至少两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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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宴席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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