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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3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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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丁,咱俩有默契,一组。”陈慢看了眼名单,老练地安排着,“许哥易哥,你俩身高差不多,就一组吧;鸿途和李云成一起,剩下的自动成组…安排完了,加油,理一班必胜!”
“趣味赛还讲‘必胜’呢?”二班带队班长走过来,握出拳头砸了下陈慢的肩,“不该先讲友谊吗?”
陈慢吃痛,一刻也不消停地怼回去:“一班打二班,专司吊打!没听过吗?讲个毛线的友谊!”
“行,这话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完虐你们!”二班班长回头看了眼自己的队友,高声,“二班怕过谁,打得一班屁滚尿流!”
“幼稚。”陈慢大声说完,将领到的红色绑带分发给队员,说道:“管他赢不赢的,开心最重要。当然,能打翻他们,再好不过了!”
场地布置好时,看比赛的同学已经围了两三层不止。各班没组织啦啦队的情况下,气氛都相当到位。
“刚从木乃伊那儿回来,参赛的有个傻子一直笑,太魔性了。我他妈笑得根本停不住,现在肚子还痛…”
“本来以为今年的运动会就是一坨大便,没想到,比想象中的有看头,期待了期待了。”
“姐妹,看最边上那组,这颜值,帅死了,我靠!”
“妈的,没戴眼镜,但看轮廓就觉得好帅…偷偷拍一张给我,快快,我出资20!”
……
“各组并排站,一左一右两条腿绑紧就行。切记,是绑紧,要是中途带子松了散了算犯规。”组织的老师看了眼场上的十多组人,擦了擦眼睛,“等会,我哨子吹响,你们就跑。不犯规前提下,可以不择手段,哪组先到,先获胜!明白吗?”
“明白明白!”
站在起跑线上,易承看了眼许桑腕上缠着的绑带,说:“我来吧。”
“嗯。”许桑懒得弯腰,取下绑带便递给他。
易承半蹲下身子,绕缠两圈撕下隔膜条后,将粘带按紧。刚想直起身子,忽而看到他鞋带有些散,索性直接蹲下,帮他系好鞋带。
小腿脚踝处有了些实感,但没见人起身…许桑低眸,“还没好?”
手上打着系结,易承仰头,偏头躲开有些刺眼的阳光,看向他,“马上。”
“……”许桑刚想说什么,看清他动作时,顿了下,伸手,借校服的宽袖,遮了些落他眼旁的光。
“谢了。”易承笑着,拉紧,松手后,起身。
“老师,犯规是只有绑带不散这一项吗?”吕丁举手,发问。
“是。”组织老师旋着挂了口哨的绳子两转,反问,“这项目,卡这么死,还能有什么花招能玩儿…”
吕丁转过脑袋,看着陈慢贼贼一笑:“好的,明白,谢谢老师!”
“自己活动一分钟,事先交流好,找好策略,不然容易出现一个被另一个拖着跑的情况。”
闻声,易承看了眼身旁的人,神色淡然,不禁问道:“交流交流?”
许桑偏头,轻皱眉,“很难?”
“……”易承笑了,“这劲儿,我喜欢。”
“预备——跑!”哨声落下,组织老师都激动得原地起跳。
说“预备”时,易承自然抓上许桑的手腕,许桑侧眸,看了他一眼,便目视前方。
哨声尾音堪堪落下,两人默契出腿,第一步走得毫无压力…加之身形差异不大,迈步大小都控制得相当雷同。
以压倒性的速度立在终点线时,易承笑着用胳膊贴他,“可以啊。”
许桑轻勾唇,“你也还行。”
场上,还在疯狂角逐。
“我操,帅的那队好快!”
“我他妈差点以为看的是百米赛跑,这默契,一人共享两身吗?”
“牛逼克拉斯……等等,你们看中间,我要笑麻了,哈哈哈……”
“怎么还能翻跟斗啊,我真是醉了!”
“哈哈哈…绑着腿真的能翻跟头啊,我靠,刚想说好丝滑,怎么就翻倒回去了…”
讨论瞬间变味儿了…观众的焦点顿时转向中央,吕丁陈慢那组。
见状,易承笑道:“难怪赛前他俩拿了四五根绑带。”
许桑轻挑眉,看着在地上滚得满头满身全是草渣子的人,轻顿,“难怪赛前问犯规内容。”
“……”组织老师扶额,拿过话筒,竟有些不知从何说起,便又放下。
比赛结束时,辅助颁奖的人把奖状捞出来,看了眼参赛名单,按一二三等奖依次写下名字。
等的过程中,吕丁和陈慢一边拍掉身上的草渣,一边走过来。
“易哥,许哥,你俩好快啊!”吕丁拍了拍帽子,眯缝着眼,“我们开始准备了两个战术,还没来得及换第二个战术,你们居然就已经结束了…太牛逼了吧!”
易承依然牵着许桑的手腕,听他说话时,手指轻轻刮蹭着他手腕内侧突起的筋,学名叫什么,掌长肌腱,感受着指尖触及的温度,他笑着,“战术?”
许桑轻顿,往下瞥了一眼后,移开了视线。
“这就说来话长了。”陈慢内蕴丰富地点点头。
“对,我们开始是蹦着走的,就是不管绑着的两条腿,直接蹦着跳到终点,但太累了,到中间就蹦不动了。第二个预备战术就是翻跟斗,我刷到的视频里都是一翻一大截,没想到真翻起来,还不如蹦的远,关键是,后面没力气了,没翻过去,居然还能往回滚……也挺无语的。”
“……”
赵鸿途姗姗来迟,和他一队的李云平直接回了班级范围,毕竟没奖可拿。
大概就是所谓好学生情结吧,遇到类似趣味性的项目,第一考量定是形象问题。
放不开,能玩不出个屁啊…
负责摄影的同学拿着相机下指令:
“奖状,两个人一人拿一角,合张影就行……茄子!再来一张,茄子!”
等回到班级区划时,陈慢伙同几个男生,去抱了几箱矿泉水和零食,分发时,热情昂扬,“咱一班就是好样的!现在进行了三个项目,三个第一都在咱班,太棒了!”
他话一落,底下乱七八糟坐着的人劈里啪啦砸着巴巴掌,还有接二连三地仿猿嚎叫:“呼~”
拧开瓶盖,易承喝了一大口,见许桑没掩着,光明正大在扫题,问道:“数学吗?”
“嗯。”许桑过了这道选择题,等下一题加载出来时,也开了瓶水,喝了口,邀请,“一起?”
易承瞄了眼题,看到右上角的五星满级难度,调侃:“你做我看,也行。”
“不至于。”许桑看了眼题,直接划向下一道。
“嗯。”易承坐近了些,垂眼看题。
跟了几道题后,易承“啧”了声:
他同桌,水平还真不赖,做起题来,始终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大部分情况下,自备的草纸都没用,有的勾几条线,甚至于只列好一半的式子,答案便出来了。
他偏头,沉思:
若放在之前,说不定还比不上他的速度。
年级第一,当之无愧。
高三学生,能出笼半天已经是学校领导“仁至义尽”的决定了…但基于学校过于神经的运动会“推迟至无”的旧例,这次趣味运动会,慷慨地行进到了下午五点。
饿着肚子榨干完食堂……直到撑着肚子坐在教室里等晚自习开始时,大部分同学还有一种犹在梦里的错觉。
大概是,饿久了连“屎”都觉得香的同类毛病吧。
“同学你好,请问吕丁同学在吗?”前门处,一个女孩探个头进来。
门口的女生往后看了眼,“在。要叫人还是送东西?”
“让他出来吧。”女孩说了一句,便把脑袋缩回门外。
“哦。”女生懒得离座位,清了清嗓子,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大声,“吕丁,李纳找你!”
“我操!”正闷着觉呢,这一嗓子,直接给他从南极哐啷到北极。
吕丁登时坐直,抹了把口水,一激灵,“李纳?”
陈慢张圆了嘴,“嚯”了一声,提醒,“你未来女朋友。”
更清醒了,吕丁激动了两秒,往手心啐了口水,连忙扒拉头发,嘴里念念有词,“不是,她来找我,不会是要表白吧…我,我还没出击呢,哈哈…不行,我要矜持…咳,慢慢,看我帅…不行,你审美不够——”
他飞速转身:“易哥,看我这造型可以吗?”
“我他妈……”陈慢口中的脏话,屎一样顺畅得就出来了。
易承从回来时就睡着,此时被吵了这么一耳朵,皱眉,睁眼扫了人两眼,“可以,鸟拉屎专挑这地儿。”
“……”吕丁瘪嘴,连忙道歉,“易哥你继续睡。许哥,你看我一眼,这造型,行不行?”
许桑淡淡看了眼,平静:“可以。”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吕丁自信抬头,从板凳上跨出去,还特意把校服外套脱了缠腰上打了个结,自以为风度无端地教室门,笑眼相应,“你好啊,同学……”
两分钟后,他顶着满脑子问号回来了。
“这眉头皱的,你在修炼什么秘术吗?”陈慢忍不住转过头来八卦。
“不是…”吕丁皱着眉,越皱越深,“不是…”
陈慢急了:“什么啊?”
“李纳问我,是易哥脾气好还是许哥脾气好。”吕丁不解,五官皱得像是丑皮猩猩。
“啊?”陈慢共鸣在了他的情绪里,“那你答的谁?”
“易哥啊。”吕丁双手托腮,“许哥有时候冷冷的,我都不敢上去扒拉。”
“想法差不多。”陈慢又问:“那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啊…你就说奇怪不奇怪吧。”
“奇不奇怪”的问题还没问到答案,晚自习第一节便开始了。
徐富腋窝里夹着一叠卷子,走上讲台,笑吟吟的,“同学们,今天好玩儿吧?”
“好玩好玩,笑得我现在腮帮子都酸!”
“说‘不好玩’能再开一次吗?”
“要不是那破考试,我绝对报名了,可惜了…”
……
“收!”徐富看着一张张笑脸,也跟着咧嘴,“‘劝君惜取少年时’啊,懂得青春的宝贵了吧?多参与,多体验,就算是苦的,回忆起来也能是甜的…不参与,不体验,回不回忆,都是苦的。”
“哲理大师啊,老徐!”隔着十万八千里,陈慢都能拍一掌马屁股。
“嘿嘿。”徐富娇羞了两秒,正经,“好了,今晚做个随堂测试,35分钟后收卷。”
刚传下去,他连忙补充,“都别嚎啊。认真做,这是某学校最近的题,题非常好,当然,也难…能做多少做多少,不强求,但还是希望你们珍惜好题,尤其是我托关系挖来的好题!”
一般而言,在课上做题,比之正常上课,主观上会认为时间过得更快一些。
第一节下课铃打响时,有人还诧异地发问:“这么快?”
当然,也可能是抠了一节课脑袋,要交卷时发现还没翻页的更主观感受。
睡久了,易承起身,往厕所走。
刚出教师门,印象里叫李纳的女生忽地站了出来,拦路虎一样堵在他的去路上。
“找吕丁?”他往后退了一小步。
“不是不是。”李纳把背在身后、巴掌大小的牛皮纸袋拿出来,垂着头,“我…我朋友拍了张你的照片,想着还是交给你比较好…你收下吧?”
“嗯?”易承轻挑眉,“谢谢。”
李纳把纸袋交到他手里,走开前,鼓起勇气,大声:“易同学,还有你同桌,真是帅死了!”
“……”都给他整失措了,易承顿了下,“谢谢你。”
回到教室时,易承懒着靠在椅子上,将纸袋拆封,取出里面那张拍立得。
画质蛮清晰的,画面中,两少年,一站一蹲…时机抓得很巧妙,恰是一人仰头一人垂眸。
红白色校服并未在照片里消色,相反,添了些明艳色彩…倾挡过刺眼阳光,斜出小片阴影。
满心是李纳,当了一节课间后门旁的“望妻石”,吕丁看到易承,就忍不住喊:“易哥。”
“嗯?”易承反手扣下照片,看向人。
“李纳找你做什么?”想着,吕丁娇羞了两秒,“我不挑,什么都能吃;什么类型音乐都听;各种片儿都看——”
“……”易承丝毫不怜惜地打破他的幻想,“没你的事。”
“那能是谁的事?”吕丁抹掉情难自禁情境下的哈喇子。
易承见旁边人刚好翻页,手便自然搭他肩上,轻挑眉:“我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