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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嗜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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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甜默默思忖哪种法子能保住清白,直接动手肯定打不过他,大声呼救倒是可行,但现在正值深夜,房间两边的住客就算听到了,恐怕也无法第一时间赶过来。
与其指望别人,不如依靠自己。鸣甜眯眼,计上心头,伸手指了指他大红色的三角内裤,“看不出来,你还挺大的。”
这句话说完,不管美人计是不是这么用的,鸣甜都觉得这个计策起到了伤敌八百,自损一万的效果,否则,她为什么这么想死呢。
“你……你的意思……”男人瞪大了眼睛,似是没想到这个女人竟是这种货色,踌躇半天,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问:“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鸣甜忍住骂他傻逼的冲动,被子下的手用力掐了掐大腿,抬起眼皮看他,不屑道:“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冬天,客栈,深夜。
话音落下的瞬间,周围的一切忽然静止了,这个居心叵测的男人消失了,她的大脑里有两根神经擦着火花和电流终于连上了。
电光火石之间,鸣甜想起这段让她有点耳熟的对话,曾在广州,曾在那间暗室,曾在她第一次勾搭那位摄影师的时候就出现过。
她垂着睫羽,有点疑惑最近为什么总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想起那位摄影师,甚至到了这种保卫人身安全的重要时刻,也能走这么离谱的神。
她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鸣甜被这个荒谬念头吓得抖了抖身子,手忙脚乱地从枕头下摸到一盒烟,抖一根出来,没拿稳,差点掉到床下,慌张地拿起来,凑到鼻尖,烟丝的香味扑进鼻子里,又呛,又苦,但药到病除。
沉浸式地嗅了一会儿,鸣甜恍然大悟。自己确实是馋他了,但馋的是他的身子。
只要,不是心就行。
鸣甜越嗅,烟瘾越大,就着光亮在床头柜上找打火机,没找到,听到对面的男人问:“美女,你还抽烟啊?”
“……”
鸣甜停下了动作,抬眼看对面的丑男,剧烈的落差让人不忍直视,忍不住骂道:“你做不做?不做就给我滚出去。”
她希望他滚,但他没有。
这样嚣张的姿态在男人眼里,反倒更符合她一贯的轻蔑姿态,也显得她的话更加真实起来。他心里的疑心顿时少了许多,纳闷道:“那你白天为啥子拒绝我?”
鸣甜哧道:“你要是没有这个胆量,现在就可以离开,我找别的男人效果也是一样的。”
她面无表情地说着这话,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浮现那位“别的男人”的面庞,冷冽的眉眼,纤薄的嘴唇,湿润的发丝,宽阔的胸膛,微微凸起的喉结,还有背上那颗鲜红的小痣……
靠。
她是真的馋他了。
“……”
鸣甜雷得外焦里嫩,继续去摸打火机,觉得必须得抽一根烟来压压惊,过了一会儿,又想,一根可能不够,得来个三四根。
“别抽烟,先干正事。”男人将铁门栓一扔,兴奋激动地朝她走来,脸色的疙瘩都在抖动,“老子要是早知道你这么骚,就不费这么大劲撬门进来了。”
“那是你蠢。”
鸣甜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地上的铁门栓,勾唇一笑,故意放慢了动作,开始解睡裙上的扣子,每解一颗,还要妖媚地舔一下唇。
“骚货……”
男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锁骨下越来越多的白嫩皮肤,再也压不住心中□□,几个几步跑到床前,火急火燎地亲她一下,然后兴奋地掀开了被子。
夜雪下,一道银光一闪而过。
男人的手臂上霎时多了一条口子,还没来得及搞清楚这是什么状况,又是一道银光。鸣甜握着一把细长锋利的美工刀往他身上使劲刺,刺到哪儿算哪儿,刺一刀算一刀,刺到他失去行动力为止。
直到一滴血溅到她的脸上。
湿热,腥臭又黏腻。
手臂已经软了,鸣甜微微喘了一口气,还是又刺了四五刀,看他嘴唇发白,浑身都是血痕,疼得直不起身子了,才将他推开。
“嗬嗬……”
男人嘴巴大张着,不停地发出呼哧呼哧声,似乎是自知理亏,从始至终没有哀嚎过。
鸣甜已经缓过劲来,准备起身下床,谁料他忽然扑了过来,速度极快,直接将她死死压在床上,左掐住她的脖子,右手猛地扇了她几个巴掌。
“婊子,敢骗老子!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男人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婊子,给脸不要脸,你白天要是从了,用得着这样鱼死网破?”
鸣甜脸颊灼烧似的痛,呼吸渐渐困难,没有氧气的供应,心脏的跳动越来越慢,然后忽然骤停一一般,她连阖上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这么呆呆地睁着眼,看见一片红里有一座山。
那座神山又出现了。
鸣甜惶惶地望着,想问它十四年前为什么会出现,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视力完全丧失,听力渐渐消退,昏迷之际,她听到男人还在骂,“婊子……你别给我装……我他妈弄不死你……”
他应该还是慌了,手头的力气小了些。
这已经足够,一口空气进来,直达肺部,鸣甜立刻清醒过来,没有一瞬的犹豫,握着那把攥得死死的美工刀飞快朝他脖子上刺去。
这是致死的一刀。
男人见状,本能得往后一闪,但还是没能躲过去,他那只掐着她脖子的手和那把用了全力的美工刀迎空撞上。
顷刻间,一片血雨洒下来。
男人左手的中指和食指喷泉似的冒血,白色的指骨清晰可见,只剩下一点点肉皮子连着。痛得他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右手紧紧捏住那两根手指,眼睛像吃人一般瞪着她。
“你个婊子,早知道掐死你……”
鸣甜大口呼吸,没空搭理他。
“你……他妈给我等着……”男人不觉得落了下风,从床上抓了一件衣服,将那两根快要断掉的手指缠起来,一边吃人似的看着她。
房间里全是难闻的血腥味,鸣甜面无表情地擦着脸上的血,又揉了揉眼睛,视野还是一片红,她这才觉得眼睛干涩疼痛,应该是有血滴进去了。
“我不怕死,你可以试试。”她平静地说。
男人看她一眼,目光逐渐惊惧。
昏暗的灯光里,女人双目赤红,脸色苍白,脸颊已经肿了,但没有脱困后的喜悦,也没有拉开和他的距离,就这么冷静又略带唾弃地靠坐在床头,气场极度坚决刚烈,让人不得不相信,她真的会说到做到。
男人顿时后悔万分,没想到一个看着柔柔弱弱的女人竟也有这么狠毒的一面,起了逃遁的心思,慢慢地,慢慢地往床尾退。
“想走?问过我了吗?”鸣甜说。
男人动作一顿,咬牙道:“我浑身都是血口子,还差点断了手,我们扯平。”
“扯平?”鸣甜说:“你企图侵犯我,想掐死我,就断了两根手指,你管这叫扯平?”
“我这不是没有……”男人狡辩,“我以为你是自愿和我上床的。”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鸣甜正愁没地方发火,拿刀逼着他,冷笑道:“我自愿?你这张脸,蟾蜍见了都得退避三舍,我自愿你妈的自愿。”
“……”男人没敢反驳。
鸣甜骂完,擦拭他舔过的左脸,闻着那股难闻的口臭味,垂着眼皮,说:“给你杀了。”
“对不起……”男人瑟瑟发抖,“我可以赔钱,今晚的事情就当……”
“当没发生过?”鸣甜笑了起来,看他刻意示弱的样子,哧道:“当我第一天出来混社会?”
她一直对同类抱有最大的恶意,人性的低劣也不是第一次见识到了,从她白天转身离开,他还在后面穷追不舍时,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是个不入流的货色,肯定不会轻易放弃。
事实证明,她又赌对了。
鸣甜摸了摸脖子,想起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但她还得打起精神,把这个男人处理了。
“今晚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鸣甜问。
“我赔。”
“怎么赔?”鸣甜冷静地看着他,“你把门撬了,床上都是你的血,老板明天看到会生气的。”
“我赔,我……我会和老板说。”他小声喊。
“八次。”鸣甜说。
男人抬头,看到鸣甜眼里有嗜血的红色,“八次。”她又重复了一遍。
他非常害怕,从床尾跌了下去。
鸣甜盯着他,将睡裙的扣子一颗颗扣上,提着美工刀走了过去,弯下腰蹲在他面前,抬手在他衣服上擦掉刀上的血。
“你打了我八个耳光,骂了我两次骚货,四次婊子。”鸣甜捏住他的下巴,“一刀换一次,十四次,自己数着。”
“不……”男人求她,“会死人的……”
鸣甜听不见,一边说你给我撑住了,一边狠狠一刀扎到他的大腿上,鲜血四溅,但男人依旧没有哀嚎出声,咬紧牙关硬撑。
看不出来,也是个狠角色。
鸣甜改变主意,大度地甩了他二十四个巴掌,打得男人鼻青脸肿,成了猪头。
他一开始还嘴硬,问她怎么多打了那么多巴掌,鸣甜拿着刀在他脖子上晃,“我多大点力气,两巴掌都顶不上你一个耳光。”
“但你这是鞋底子啊……”男人哭着喊。
鸣甜问:“不喜欢?”
“……”他不敢摇头。
“行,那换成你喜欢的。”鸣甜说。
她提刀对准他的大腿,还没扎下去,他便立刻服软了,痛哭流涕道:“美女!你再打我两个巴掌吧!不,四个!这一刀下去,真的会死人啊!”
鸣甜:“……”
她刚刚还以为他是个狠角色,没想到他张口求着她打耳光,好像还给他打爽了似的,一时被弄得有些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