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们都曾迷恋过爱》木*月

5、姗姗来迟的爱，因爱而放开（1）

　　很久很久以后，你还会不会记得曾经那个叫夏姗姗的女孩，夏天的夏，姗姗来迟的姗姗。

　　文/木文月

　　part1.【我又迟到了，在开学第一天】
　　我又迟到了……
　　又迟到了，在转学到新学校的第一天。
　　开学前夜，我还不住提醒自己第二天要按时到校，以全新的面貌开始新的学期，可是我还是迟到了。而开学前的夜里，我又梦见了你。
　　我以为离开那所学校，离开写满我们记忆的地方我就可以忘掉你，原来不是。
　　我花了整整一个寒假听歌看电视看小说，用各种声音画面来填满我的生活，只要触碰到与曾经有关的东西就立刻转移，我认为这样我就会想不起你。可是，我在每一首歌听到我们的过去，在每个剧情看见我们的痕迹，在每个场景看见我们的影子。我曾经，那样深深爱过你。
　　我说“曾经”，我说“过”，因为我固执地认为，我从离开时，就已决定好不再爱你。
　　是的，我决定了。而如今，我正在实施。
　　可是，你知不知道，这个决定实施起来好难。事实上，我没有一天不想你。不止白天，夜晚也是，正如昨夜，我再次梦见了你。
　　梦里。我们在油菜花丛里奔跑，暖暖的风跟在我们屁股后溜达。油菜花瓣跌碎在头上和肩上，四周都是沁人的花香。你越跑越快，我跟不上，我叫你慢点，你在前方回过头来笑，起初灿烂，而后黯淡，又转为迟疑。忽然一个女子牵起你的手，你们就转过身来一起朝我笑，两张笑脸连同整个¬身影渐渐扭曲，模糊，晃得我眼花。脑袋嗡嗡作响，我一阵眩晕……¬
　　几乎是挣扎着睁开的双眼,不经意又被阳光刺痛,目光扫过闹钟,才惊觉已经它早已响过。拿起书包，拼命朝学校跑，路旁的行道树默默靠近又倒退，轮流着嘲笑我的狼狈。

　　Part2.【这里，没人知道我为什么哭】
　　跑到教室门口，汗水从额头滑落至嘴角，咸到涩。
　　临进高考，整个学校的气氛都特别紧张，开学第一天第一节课，老师就已步入正题，拿着书本聚精会神地讲解。讲台下是安静的学生，或认真着听得出神，或暗自发呆想着不被知晓的细枝末节。我站在门口望了望，战战兢兢地说：“报告！”
　　老师停下来，看了看我：“哦，你来啦，怎么开学第一天就迟到了，以后注意哦。”
　　原来严肃的老师也有和善的一面，他舒展了脸部表情，微笑着跟同学们介绍说我是新转来的学生，然后叫自我介绍一下。
　　我站在讲台上，表情平静，声音微颤：“我叫夏姗姗，夏天的夏，姗姗来迟的姗姗。”
　　然后，我就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有人疑惑，有人微笑，老师边诧异地叫我别哭说迟到一次没关系，边给我指我在新班级的位置。我抹着眼泪默默走向座位。
　　老师继续讲课，同学们继续听课，我努力停下哭声，暗自流眼泪，不可遏止地悲伤。
　　他们只知道我叫夏姗姗，他们只说迟到一次没关系。没人有知道我究竟为什么哭。
　　我哭，因为我又想起你，想起我们，想起昨晚的梦。
　　我哭，因为迟到一次不可能没有关系。
　　我哭，因为我是夏姗姗。
　　夏天的夏，姗姗来迟的姗姗，我是总会迟到的夏姗姗，遇见你又离开你的夏姗姗。

　　Part3.【我真的，从来都不想迟到】
　　跟着爸爸姓夏，之所以叫姗姗仅是因为觉得好听。
　　我从来都不想迟到，我总是以为准备得很好，可是我又总是出状况，正如遇见你的那天。
　　首次踏入高中，我是那么自信，在心里自说自话：“我要在上课铃响的前一秒不紧不慢地踏进教室。”然而我盯着手表，距离上课铃响还有两分钟左右时，肚子不安分地开始闹腾。我意识到上学路上吃的两支棒棒冰在我胃里打架了，我要上厕所！
　　埋头直冲的我在厕所门口撞上正往外走的你，没顾得着抬头道歉或是揉下自己的脑袋，只匆忙从你侧身闪过准备继续冲，却被你洪亮的叫声怔住。
　　你说：“喂！这是男厕所！”
　　愣了些许时候，我才抬起头，看见你一脸狡黠的笑，然后一抹红晕从我脸颊蔓延到耳根，我调整了大方向，才继续前进，在我踏入女厕所大门时，上课铃声响起。
　　于是，那天，我还是迟到，在我走进教室前，依旧没能逃掉一声报告。
　　自我介绍的时候，我说我叫夏姗姗，你就在座位上问：“姗姗来迟的姗姗吗？呵呵……”继而就是全班的哄堂大笑，我再一抹泛滥的红晕。
　　那一秒，我狠狠地记住了你这个不羁的少年。听到你叫李瑾轩的时候，我也很用力地在心里念了一遍，李瑾轩！
　　开学第一天就害我红两次脸的男生，我怎么能不牢牢记住然后采取一些回应措施呢？
　　所以，当我听到学校要举办舞会的时候，担任文娱委员的我毫不犹豫地把你的名字报了上去，因为我记得你在自我介绍时说过你不会跳舞，我要看你出丑看你着急到脸红。想来我这算公报私仇，再想来开学那天第一次的脸红我或许应该感谢你，可是我还是把你的名字报上了上去。
　　不管怎么说，你就是害我红了两次脸啊！这样想，我便又心安起来。
　　我乐滋滋地告诉你这个消息的时候，你满是不服气：“夏姗姗，你怎么能这样啊？”我小人得志地撅起嘴：“怎样啦？这是栽培你啊！你可不能辜负我的良苦用心哦！”
　　可是，第二天，你跑来告诉我那是个双人舞会的时候，换我傻眼了，我几乎想敲掉自己的笨脑袋，想钻进下水道呆着去，想去撞墙……
　　但，也仅仅是想。

　　Part4.【我开始想，一直这样该有多好】
　　舞会摆在眼前，不问世事的傲人姿态，逐渐向我们走来。
　　我们找音乐，开始排舞。我们在缓缓的音乐下相对而站，当我第一次把右手放进你的左手掌心时，我在你面前第三次脸红。而你，在我面前第一次脸红。你的右手在空中顿了很久，才一点一点触到我的腰部。隔着T恤衫，我依旧可以感受到你手心的温度，滋生出我生命中最初的悸动。
　　不知道，那段日子，有没有人偶尔抬起头看见教学楼顶上有一男一女，在旋转着一首首饱含生涩年少情怀的华尔兹。
　　你确实不会跳舞，总会踩住我的脚，我就一步一步给你示范。你跟着我，亦步亦趋。脚步熟练之后，我在旋转中想，要是一辈子都这样旋转下去，永远不停该有多好。
　　可是，舞曲总有停的时候。排练时，音乐停了我还可以借着舞步不协调的幌子叫着再来一遍。舞会表演完的那一刻，我知道我应该再也不能在你怀里旋转了。看到你长长地舒气，我开始失落起来。
　　舞会最后的环节是集体跳兔子舞，我把手搭在你的肩上，看着你的侧脸，自言自语：“李瑾轩，你后不后悔呢？”
　　你嬉皮笑脸地转过头：“呵呵？能和姗姗小姐共舞当然不后悔咯！”
　　“啊？你听到啦？”我惊讶地看着你，你嘿嘿地笑，然后我也笑。笑声的微光在音乐里荡漾，直至舞会散场。
　　如果说开学你让我脸红两次还只能算陌生人的小事故，那么在排练了数十次舞蹈之后我们就真的已经熟悉彼此了。
　　当我用力记住你名字的时候，我以为我们就算不是敌人，也会成为对手，可是我们的关系却因为舞会改善颇多。我们都不再对相互的纠葛耿耿于怀，而变得要好。这于最初，完全出乎意料。
　　甚而，要好到，接近暧昧的味道。
　　我们在课上唱双簧似的，暗暗接老师的口头禅；在课后躲过老师的盯梢，从教室到走廊再到操场，一路追逐打闹。我们在安静的时候一起看小说，在无聊的时候满校园闲逛……
　　那所学校，几乎每个角落，都渐渐被我俩写满故事。
　　你睡午觉的时候，我看着你的手发起呆，然后画上了两个相扣的心型图案。你醒来用手指尖拧了下我的眉心说：“姗姗，你真是个调皮又可爱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