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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片创可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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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开始去当地的重高实习了,大概是性格原因,压力有点大,我又开始和考研,考编,考教资那时候一样时不时在睡觉时梦到和栗旬相处的片段。
我在十六岁的时候认识的栗旬,当时我在上高二。栗旬比我大一岁,我比同龄人早一年上学,从小到大都是班里最小的。
后来我知道了我和他是同一届,当时都上的是市重点高中,就是我现在实习的这所。
不过那是在熟了之后才知道的,我第一次遇到栗旬是在高一的暑假,他当时也没穿校服,当然我也没穿。
我记得那天是周日,我暑期兼职的儿童美术班休息,正好是我闺蜜的生日。闺蜜小名叫阿闯,我和她从小学开始认识将近十年,后来她回老家上高中我俩也一直没断了联系。
她人如其名的烈性子,从小就拉着我一起玩得野又不服管,生日前一天发信息说被她在学校里谈的对象甩了,当天下午直接买了火车票过来找我陪她过生日。
我们都没成年,两个人胆子还都大的很,在我学校后面找了家老板管得松的小本经营ktv,开了个三十块钱一小时的小包厢,我外卖点了一堆kfc几罐雪碧还有个小蛋糕,陪她疯了一下午,一直玩到晚上七点小姨发信息问我几点回家。
我跟她说我得回家了,正好续的包厢也到了时间,我们就收拾了一下身上的东西出了包厢。
其实这家ktv还算挺正规的,里面环境并不脏乱差,走廊上灯光颜色换来换去有点暗,但并没有什么的烟酒味,毕竟开在学校后面,来这里的也不乏像我们这种的高中生。
我先一步推开包厢门站到走廊上,柳闯在我身后,出来之后跟我说她想去上个厕所,问我去不去。我摇摇头说不想去,于是她把包递给我说让我去前台等会儿。
我点点头,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包,看她进了卫生间之后就慢悠悠往前台走。
期间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掏出来一看,是小姨又发了信息过来。我怕她着急,于是一边靠着走廊一侧往前走,一边低头回复着信息。
结果就是我一个没注意,身侧包厢的门突然打开,等我闻到烟味抬起头的时候,我已经和推门摇摇晃晃走出来的,身上酒气很重的陌生男生撞到了一起。
那个男生长得人高马大,被我撞了一下只是身形一顿,我却像撞到了蹦蹦床上一样眼看着就要朝后仰过去。
那人应该是本来就喝多了意识不太清醒的,看到我要往后摔也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诶诶叫着伸手去拉我往前挥的手,结果忘了他手里还夹着根烟。
结果就是他成功拉住了我,我的后脑得以逃过一劫,但是他手里还燃未燃尽的烟的烟灰随着动作全部掉在了我的手背上,我一下子被烫得连站稳都顾不上,条件反射地直接一把把手抽回来不停甩。
栗旬就是这时出来的。那男生见状正讪讪地道着歉,栗旬从包厢里走出来的时候低着头在打字,前额的头发似乎有些长,落下来遮住了眉眼。
那男生忙叫住他救场。
“哎,栗旬。”
栗旬?我的脑海中蹦出小栗旬的脸。
听到有人叫他名字,他抬起头,看了看他朋友,又看了看我,黑色长t恤上不知是天使还是恶魔扮相的白色小猫也随手臂的动作晃动。
他的视线快速滑过我的脸。那一瞬间我倒觉得他真有几分像十几岁的小栗旬了。在昏暗的灯光下,那双漆黑透亮的下三白瞳孔与我目光相接的一秒钟里,我的身体控制不住地打了个颤。
“怎么了?”
侧靠着包厢门框,栗旬声音低低的,朝着他朋友问的。听了不到两句话,栗旬立马明白了是怎么个事儿,瞥到他那傻大个哥们儿手里还捏着那一截烟,他有些无语地伸手直接从他指间抽走反手往包厢里的垃圾桶一扔。
紧接着又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掏出两片创可贴,他低头把两片撕开,一片攥在手心里,另一片递到了我眼前。
我看着递到眼前的创可贴,不由得愣了一下。我还是第一次遇到随身带着创可贴的人。
是经常受伤吗?还是就是很细心周全的类型?乍一面对这张好看到堪比小栗旬的脸,我的思维一不小心就开了个小差。
我没接,他就一直伸着手没动,垂眸扫了一眼被我还半举在身前的手背,语气平静礼貌得堪称友好。
“不好意思,我朋友喝多了。没烫伤吧?”
我回过神来,忙伸手接过他指间夹着的创可贴攥进手心,小心地留意着没碰到他的指尖,“没事……谢谢。”
注意到我还堵在他们包厢门口,我又往后退了几步,站到了走廊的另一侧。而栗旬朝我点了点头以后就转身朝大门的方向离开,他那个朋友见状又对我说了句对不起之后也加快步伐跟上了他。
我注视着两个人的背影,大概走到几步开外后,他俩似乎又开始了对话,隔得距离越来越远,我只隐约听到零星几句。
“……没下回了……别他妈喝了,直接成智障……”
“菜就多练没听过吗……”
“周漫,你站这儿干嘛呢?”
柳闯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完厕所出来了,此刻正目露疑惑地站在我身后。
我回过神后收回目光,转身把肩上的包还给她,“没什么,刚才不小心撞到人了。”
“哦,那你没事儿吧?那人讹你了?”
“没,他刚刚走了。我们也走吧。”
我问柳闯今晚是开了旅馆还是到我家住,柳闯说她订了今晚八点的火车票,大概十点左右到家。
我不放心她,想看着她上车之后再走,但柳闯怕我小姨等急了,说什么都先让出租车司机把我送到了小区门口,我只得再三叮嘱她上下车还有到家后一定要发信息给我后就下了车。
目送着出租车离开,我转身走进小区,上楼掏出钥匙开了门。
一进门,电视的声音就叽里呱啦钻进耳朵,小姨坐在沙发上,听到声音扭头看向我,“小漫回来了。”
我一边撑着墙换鞋点头,“嗯……今天阿闯来了,我陪她玩了一下午。”
我跟小姨提起过儿时的好友,所以她闻言只是点了点头,“马上要开学了,得适当调整调整作息了,免得到时候不适应。”
我应下后便走进自己的房间,随后关上了房门开始换衣服准备洗澡。把小包挂在门后的挂钩上,我抬手将包里装的东西掏出来,指尖碰到了那个创可贴的时候,我愣了愣,脑海里又浮现出今晚那个把它递给我的人的脸。
我后知后觉地翻过手,看了看被烟头烫了一下的地方,没破皮,只是还有点红,也完全没有感觉了。
我摁开台灯,在书桌前坐下,在灯光下摊开手心打量了一番,这才发现这还是个最普通的、一点花里胡哨的图案都没有的创可贴,外面那层白色的包装纸上还印着云南白药的字样。
还真是个朴实无华的人啊。我这么想着,把那片创可贴随手放进了摆在书桌上的笔袋里,站起身打开了衣柜。
小姨说的对,我上的高中是高二分科,也就是说开学之后我就要进入一个新的班级里正式开始为高考备战了。我的理科成绩其实挺一般的,但我还是选了全理,下面两年面临的竞争压力肯定更大。
确实得好好调整一下,收收心准备迎接一场硬仗了,我无声叹了口气,拿上换洗衣物去了浴室。
而此时小吃街路边的大排档里还人声鼎沸,灯火通明。栗旬和程胜坐在路边支的小桌子边,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哎栗旬,你们德高是这次开学以后就分科了吧?”
栗旬点了点头。
“你选了啥啊?”
“纯理。”栗旬拿起塑料水杯喝了一口,放下的时候看了一眼程胜,“你问这个干嘛?”
程胜又放下一根竹签,随后摆了摆手,“没啥,就是突然想起来马上要开学了,咱俩下次再聚不知道是啥时候了,唉。”
“这一个暑假将近两个月,还没聚够啊?”闻言栗旬无所谓的笑了笑,语气开玩笑似的打趣了一句,抬手抽了张纸以后站起身,“行了,想聚随时都行。吃完了没?我今天得早点回去。”
程胜愣了愣,随后也站了起来,“这么早?”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才八点呢。你妈催你了?”
栗旬嗯了声,“她大概又开学焦虑了,每次快开学都这样,正常。”
程胜看栗旬结了账,也没跟他客气,就拍了拍他肩,叹了口气,“明白,阿姨也是不容易。那行,还剩这几天我就不找你了。”
俩人边往小吃街入口走边在手机上打车,临走前,程胜又故作深沉地发表了一番他的深情感言,栗旬觉得好笑,但还是点点头应了声,“你下次出去疯也少喝点,别又撞到人。万一下次讹上你了别找我啊。”
“啧,你不说我都忘了。”程胜不满地眯了眯眼,“你是真行啊栗旬,竟然从身上掏出个创可贴来,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贴心呢。那姑娘当时眼睛都直了,我他妈站旁边还以为你把妹来了。”
栗旬挥了挥手,正要升起车窗,闻言笑骂了句,“傻逼,我他妈脸都没看清,把个屁。”
坐在出租车后排,栗旬仰起头,闭目歇了歇神,大脑放空间又想起刚才的话。
脸是没看清,但声音和手上的动作,一看就是很乖的那种女孩儿。估计也是被朋友拉去的吧,不然还真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那儿,他漫不经心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