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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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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思,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嗓音慵懒道:“你现在才问,太早了。”
计时寒,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反问了一句:“早吗?”
他阖了眼,和她好难沟通,好赖话都听不出来。
想起圣人大哥今日对他讲的。
好好对计时寒。
赵元思,只得耐心道:“太后身体有恙,不便见客,待身子好转,自会传召你。”
“哦,知道了。”
没一会,她又问,“那你不跟我去吗?”
他说,“我又不是儿媳。”
她嘻嘻的笑了,回他,“好”。
她的笑点又低又密,赵元思眸中的冷度又降了几分。
好吵。
才刚认识不久,对她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只是个有关系的陌生人的感觉。
计时寒,第一次产生了这样的错觉,夜中的赵元思与白日的他,是两个人的感觉。
既嫁给了他,他既已成了自己的夫君,便会把他当作夫君对待。
可,赵元思,冷冷淡淡的样子,仿佛她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这一点让她难以接受。
她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夫妻没缘分,交个朋友也行啊。
要长期面对这样一个石头,不如花时间去养养花来得自在与舒服,花儿还会用香气跟自己沟通呢。
计时寒,又好奇问:“圣人跟你说了什么?”
沉默
“圣人跟你说了什么?”她不死心地再问一遍。
沉默
赵元思不想理她。
叹了口气,她温声道,“睡了。”
计时寒入睡快。
而赵元思,回忆起今日圣人大哥特意跟他讲的话,好好对计时寒。
他心里苦涩,皇兄,你明知我有心仪的人......
翌日一早,赵元思醒来不见计时寒的身影。
杨公公在一旁告诉他:“王妃说她回门了。”
赵元思笑了,“回门?回哪门子门?”
杨公公心知肚明,却道不知,暗想,王爷一副总不待见王妃的样子,王妃借口回门实则出街,恐怕是想避开王爷。
另一边。
计月、韩嬷嬷跟在计时寒的身旁。
三人连早膳都未用,就出门了。
韩嬷嬷出门前,曾劝过计时寒用了早膳再出门,计时寒只道,早膳在外头。
现下,主仆三人在一家泼油面铺子。
天寒,吃一碗面,再喝一碗热汤,能让身子暖和不少。
韩嬷嬷付了钱,忙问:“王妃,咱们回去了吧?”
计时寒,眨了眨眼,眉眼澄澈道:“我家在哪儿?”
啊?
韩嬷嬷大吃一惊,惶恐回她:“自然是在嘉王府。”
计时寒摇摇头,“我说的是计家,我的家。”
韩嬷嬷这下明白了,“王妃是不认路吗,那随奴婢来。”
三人一同坐上了马车。
半个时辰后,车在计家大门外停下了。
府门紧闭。
计月敲门。
开门的是,一小厮。现下,府中只余一小厮和一老管家。
计时寒一家十几年未回过玖郡,也未安排人守着计家府邸,府门常年紧锁,府内杂草横生。
计家宅邸的翻新是圣人安排的,新婚当日,她便是在自己家中被接去嘉王府的。
计时寒看这小厮和老管家面善,便被她留下来了。
小厮名唤怀力,年方十五,依次向她们行礼:“小姐好,月姐好,嬷嬷好。”
韩嬷嬷笑着纠正:“要改口叫王妃了哦。”
怀力应下,道声,是。
听到动静,管家刘金出来相迎,也是依次行礼。
刘金和怀力皆是一样的惊喜神情,对计时寒,他们的东家,一直很感激,感激她给了自己安身之所,待在这儿,活儿少,人也清净。
计时寒见二人眼冒金光的夸张模样,微微一笑:“别杵在这儿了,关上门,跟我去走走看看。”
几人走到正厅,她唤了声刘管家,然后,指了指摆着的桌椅,“把这餐桌换成圆的,多添几把圆凳。”
刘官家记下。
众人对她的做法一头雾水。
接下来,计时寒走到她大哥的房中,“这里,再添一橱柜。博物架也加一个。”
她父亲的宅屋暂时不动,保持干净就行。
至于她的院子,已经被彻底翻新,啥都不缺,没必要动了。
“就先这样吧,银子,你让店家上王府找我拿。”计时寒吩咐道。
刘管家应下,和怀力恭恭敬敬地送计时寒三人上了马车。
车内。
韩嬷嬷问:“王妃刚才那是?”莫非,是因和王爷不对付,要回计家宅邸住吗?
计时寒,莞尔一笑,“添置家具。”
“为何这般突然?”嬷嬷追问。
“不突然,今日不是回门的日子吗,想家了,想为家里做点什么。”计时寒,语气淡淡,眼神晦暗。
嬷嬷便没再做声了,心里默默记下这句话。
马车向王府的方向驶去。
忽然,听到外头的吵闹,一阵阵许多男子的笑声伴随着女子的哭泣声传来。
计时寒撩开帘子,一眼望过去,几个穿着华贵的混混在指挥着一帮混混在围住一年轻女子。
计时寒顿时怒上心头,大喝一声:“住手,放开那姑娘。”
这气势吓住了那伙人,那被困的姑娘想趁机挣脱围困,可惜失败。
计时寒看那女子逃走失败,立马跳下车来,不顾韩嬷嬷的阻拦。没法,嬷嬷也跟着一起。
为首的人模人样的“公子”嚣张道:“你是谁,胆敢拦我?!”
嬷嬷认出了这男子,在计时寒身侧小声说,“是吏部侍郎家的小公子。”
但计时寒装不知,不屑地嗔视回应:“我不知你是谁,也不想知你是谁。任你是谁,光天化日,你等小人行径,我看到了,我就要管。”
“你凭啥管我?”
“凭律令!本朝律令规定,不得强卖强买。该女子并不愿入你家为妾。你却凭借人多势大,威逼该女子。”
小姑娘脸上全是泪痕,见有人为她出头,大喊救命。周围的人,见有人挺身而出,纷纷对混混口诛笔伐,“放人......”
可这败类丝毫不被影响,言语污秽:“你这妮子不会也看上她了吧?”
计时寒看到混混眼中的猥琐,心下的怒意与恶心同时涌上来。
“休得胡言乱语。我这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呸!”
计时寒躲开了混子的唾液,“我管定了!我乃仙人亲封的女判官,专管不平之事。”
嬷嬷一惊,王妃这是欺君之罪,完了。
“我可不曾听说过当今世上有哪门之仙人。你招摇骗人,来人啊,给我抓去官府。”
嬷嬷、计月赶紧在前护她,计月手中的剑已出鞘。
“慢着!”
就在这时,许飞出现,拿着嘉王的腰牌,为首的混子仔细瞧见牌中的名讳,便带着一伙人离开,离开前眼神挑衅地看着她,留下一句话,“下次让我看见你,你就不会这般好运了。等着吧。”
混子刚说完,一匕首便擦着他脸颊而过,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痕。混子不敢怒,捂着脸便离开了。
大快人心。
那姑娘得救,向她们行礼道谢,匆匆回家。
带着王府标志的宽大马车,从远处驶来,经过她们身旁,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嬷嬷激动得想喊住赵元思,但见许飞对她们三人一抱拳行礼便跟上马车,便及时刹住了话。旋即,尴尬对计时寒一笑:“许是王爷有事,不便露面。王妃莫要多想。”
计时寒无端气恼,“我们走。”
三人上了马车。
嬷嬷问:“王妃,咱这就回府了吧?”
计时寒莞尔一笑,“王爷既不在府中,索性在外用午膳。哪处的酒楼最有名?”
嬷嬷一听,答道:“当是瑶仙记。”
“好”,吩咐车外的马夫,“劳驾去瑶仙记。”
赵元思的马车走过了十几米长的距离,想起刚才那一幕,脑中思索一番,为了稳妥,他叫许飞暗中跟着他们。
瑶仙记二楼雅间内。
“东坡豆腐、芋头蒸排骨、清蒸鱼、香鸭,再上一份凉菜。”人不多,“点多了吃不完,这些够了。”
伙计应下。
听到‘吃不完’这三字,韩嬷嬷这会儿便起了主意,“老奴知道王爷爱吃这家的香鸭,王妃不用担心吃不完浪费。”
计时寒哪里不懂嬷嬷的言下之意,可一连几次,赵元思都是这般忽略自己,她心下是不快的,
“王爷哪里能吃咱们的口水。”
嬷嬷恨铁不成钢,耐心说:“王妃可另装拾一份新的带回去,想必王爷必定欢喜的。”
计时寒这下更不高兴了,眼飘向窗外,明明是赵元思惹自己不开心的,反倒要她去讨他欢心,不。
又一想,嬷嬷说这话也是好心,瞧嬷嬷四十出头,慈眉善目,又机灵果干,虽是圣人皇后的眼线,但眼下却没有恶意,一心一意要撮合他俩,想必这是上边交代给嬷嬷的任务。只一份香鸭,点就点吧,何必为难嬷嬷。
正要将视线转回面向嬷嬷时,不小心便看到了立在对面酒铺门柱旁的许飞,他分明是在盯着自己。计时寒眼眉一瞥,佯装生气。
许飞讪讪地放下在胸前的剑。
这下,谁都知道许飞了。见到许飞,嬷嬷欣慰极了,脱口而出:“王爷心中是有您的,只是不善言辞。”
计时寒听着,品味了下,好像有几分道理。她边想边唤许飞上来。
许飞以为有事唤他,一个健步就飞了进来,不经意间吓了众人一下。
“你和马夫坐一桌。”计时寒不容人拒绝道。
许飞拒绝,“不可。在下要保护王妃安全。”此言一出,嬷嬷心里更是满意极了。
“坐。”计时寒冷眼瞥许飞。
许飞“蹿”地一声坐到了计时寒后面一桌的椅凳上。这两口子冷漠的样子还真像。
计时寒招呼店小二来,添了几样菜,又叫人专装一份香鸭到食盒里。
嬷嬷向她透去认同的目光。
吃完,回府。
赵元思已回了府,在他的亭阳院中。许飞向他复命,只吃了午膳便和王妃一起回来了。
“一起?”赵元思问,“她发现你了?”
许飞讪讪地低下头,蹑手蹑脚地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这是王妃给您带的,瑶仙记的香鸭。”
赵元思,冷眼看向许飞,“下去领罚。”许飞领命下去了。
旋即,他继续练字。
另一边,计时寒回到了她的椒榆院。
午憩后醒来。
府中漫步。
临近晚膳,赵元思派人来报,今晚就不过来用膳了。
谁知,计时寒主仆二人正用着膳,赵元思一人就来了。
场面顿时尴尬不已。
计月当下立马反应过来起座,候于计时寒后面。
而计时寒虽也惊,但不慌,缓缓起身,行礼相迎:“殿下安好,可要用膳?”
赵元思立在门口,负手在后,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自知被慢待了,再看计月,忍不住调侃计时寒:“你的规矩,果然不一样。”
计时寒大大方方回应:“殿下,计月与我情同家人。殿下不来,我自是要招呼自家人吃饭的。”
“自家人?”赵元思挑眉,饶有兴趣地问:“可曾入了计家族谱?”
“恐怕令殿下失望了,并没有呢。”
赵元思立马哼了一声,“这是王府,王府有王府的规矩,主子和仆人不得同桌。你既已是王妃,自然要遵守。你可懂人话?”
闻言,计时寒,立马冷眼相对,盯着赵元思,一字一句地顿出口:“妾、身、知、晓、了”,深吸一口气又呼出,“辛苦王爷教诲,必定时时刻刻铭记于心。”
“很好。”赵元思知她心中必是不平,却也不理,径直走了。
本来是想叫她出去多带几人的,可现在......
计时寒,叫计月坐下,继续吃。
门外的韩嬷嬷叹气。
今夜,赵元思没有来。
韩嬷嬷连连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