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山海的星星》烟水袅袅

15、第 15 章

　　秦许一句话把白蒲从女友变成了仇人。
　　周五课间焦祖跟秦许一起下楼买早点，撞上站在五班窗外的白蒲。

　　白蒲眼神恨不得把他们两人给生吃了，悻悻转身就回了教室。
　　焦祖被她看得糊里糊涂，问了秦许才知道他们分手了。

　　焦祖十分意外，拦住秦许问他：“不是，你俩不是昨晚才去幽会了吗？这怎么才过了一晚上，就变成这样了？吵架啦？”
　　秦许从商店货架上拿下一瓶汽水，摇了摇头：“不是。”

　　焦祖不甘心地问：“你为什么跟白蒲分手啊，她不好吗？”
　　之前秦许还对她挺满意的啊，两个人在大家伙面前有说有笑的。
　　白蒲那娇羞的模样就跟小媳妇似的，焦祖还对自己这个红娘身份十分满意呢。

　　秦许却淡淡把他搪塞过去了：“别想了，我们完了。”
　　除非白蒲失忆了，否则她绝对不可能再喜欢自己了。

　　秦许完全陷进了对程芮的单相思之中。
　　他没法跟任何人说，他也不打算跟任何人说。

　　他在成绩公告栏找她的名字，装作漫不经心看她写的作文。
　　他看到她吃什么早点，去楼下时会不自觉买一样的。

　　他自己一个人时也会查资料，当他对焦虑症了解得越多，就对她生出更多的怜惜。

　　“别抽了。”
　　秦许想起她第一次跟他这么说，然后半是怀念地对着烟火叹气。

　　他现在才开始觉得，她站在垃圾场旁边都那么好看。

　　自然，秦许的这些心理，程芮是完全不知道的。
　　她全心投入自己的学业里，只有当压力过载，焦虑发作的时候，她才会想起秦许。

　　但她也觉得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她所担心的学业和家庭，压根就不是秦许会心烦的内容。
　　何况他也有他烦心的事情，不是吗？

　　程芮只有极少几次在班里走动的时候，会跟他对上视线。
　　每当这时，秦许就会对着她淡淡一笑，而程芮也会微微颔首，默认一种疏远的友好。

　　然后就这么过去了。

　　跟白蒲的事情很快告一段落了。

　　有一天程芮在写作业，江思雨坐在她旁边好奇地咦了一声，然后说：“我发现最近五班那个女生没有过来了。”
　　程芮的同桌林宇问：“哪个女生？”

　　江思雨就说：“秦许的女朋友啊。”
　　程芮的笔就顿了一下，她抬起头看着江思雨。

　　江思雨煞有介事地说：“真的没来了……”她探头望了一眼门外说，“好几天没过来了。”

　　怕程芮不记得，她还专门提醒了她一下：“小芮你记得吧，就是那个把校服围在腰上的女生，她的头发有点棕色的，个子高，腿特别细，记得吗？”

　　程芮怎么可能不记得呢？
　　白蒲第一天坐到秦许身边的时候，三班的人都在议论，那时程芮就观察过她。

　　很漂亮的女生，很明艳，也很喜欢笑，跟秦许算是很搭的。
　　她看秦许的时候，有种满心满眼的喜爱，让程芮觉得很是羡慕。

　　谈恋爱啊，在她这里根本就是一种奢望。

　　程芮在心里祝福他们每天都过得开心。

　　所以当江思雨再次说起这个话题时，程芮反而还失落了一下。

　　不过也就是一瞬间。

　　程芮也没谈过恋爱，不太明白出现或者不出现意味着什么。
　　或许他们自己商量好不在学校见面，谁又能知道呢？

　　江思雨突然转过身来，嗖一下缩进椅子里：“妈耶，被发现了。”她探头探脑地观察秦许，刚好被站在教室门口的秦许发现了。
　　“被谁发现了？”程芮还以为是被白蒲发现了。一转头却发现看着江思雨的人就是秦许。

　　程芮突然就愣了一下。
　　刚想对他笑一下，秦许冷着脸就移开了视线。

　　程芮有点愕然。

　　江思雨在旁边絮絮地嘟囔：“真搞不懂怎么会有女生喜欢他。他真的好凶，好像一言不合就要打人一样。”
　　江思雨平常是不会议论秦许的，她是比较喜欢白蒲的长相，所以最近才对秦许格外留意。

　　秦许凶吗？
　　是的吧。

　　程芮心想，他推自己下楼的那会，好像也是挺凶的。
　　但是程芮同时又觉得还好，至少有时秦许心情好，程芮跟他说话的时候，他看起来还蛮开心的。

　　秦许的低气压，周围的人自然也是能感觉到的。但大家都以为是跟白蒲分手导致的，刚开始还劝他主动去找白蒲和好，被秦许顶了几次也就没人再劝了。

　　期中考试马上就要到了，班主任提前两周就声明了，这次考试考得不好的人，是会把家长叫到学校来开会的。
　　同学们都为此紧张起来。

　　程芮不想让王梅到学校来，所以拼了命地复习做题。
　　秦许从来不会通知许兰到学校来，班主任也不会格外给许兰打电话，所以他还是照旧跟人玩笑。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了。

　　有天晚上秦兵耍酒疯，在卧室里拿着鸡毛掸子打许兰出气。
　　许兰边哭边喊，秦许就冲到卧室里把许兰给拎了出来。
　　秦许背上被秦兵抽了好几下，拉着门把手不让秦兵开门，秦兵在卧室里头又骂又闹，一直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过了劲。

　　秦许听到里面没动静了，松手推开卧室门，秦兵大字展开睡瘫在地上。
　　许兰脸上挂着红印子，还要进去给他脱衣服，扶他上床。
　　秦许突然觉得恶心坏了，他头一次觉得这个家待不下去，他有一种想跑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的冲动。

　　秦许想了一万种消失的路子，没有一条是看上去现实可行的。
　　第二天早上起来，他的脑子都是混沌的。

　　秦许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了学校。

　　天色还早，晨间的小路没有多少人，他心不在焉，身后被人跟了也没发现。
　　回过头来发现前后路口被四个小年轻堵住了，他才猛然清醒打起了精神。

　　有一个人站在巷子口望风，剩下三个人朝着秦许走过来。
　　秦许咬了咬嘴唇，把书包随手扔在地上，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三个人向秦许走了过来，为首的那个里面穿着黑T恤，外头敞怀穿着一件白短袖，有些大腹便便，胳膊上还有不知道什么菩萨的刺青。

　　这一看就不是学校的学生了，怕不是什么地痞流氓之类的，日常业务就是到处寻找目标，寻衅滋事。

　　清晨的空气还很稀薄，阳光慢慢从一幢幢楼宇后面探出头来。

　　秦许很久没有被人专门找茬过了。
　　他防备性地往后退了一步，让自己的后背对着墙面。这样一会动起手来，他就不用担心后面有人突袭。

　　“干什么？”秦许冷淡地问他们。

　　三个人也走到了秦许的面前，三个方向把秦许围在中间。
　　为首那个面对着秦许，凶神恶煞地冷笑了一下：“干什么？你说干什么？秦许，你小子很狂啊，我妹你也敢欺负？”他用手捏住了秦许的衣领，被秦许甩开了。

　　秦许一边提防着他们出手，一边看着他反问：“你妹谁啊？我认识吗。”

　　“我妹你还不认识？”男的说，“白蒲。你小子跟她处了一个月，就把她给甩了。”

　　原来是白蒲的人。

　　秦许无能为力地笑了一下。

　　他对白蒲说那些狠话，的确是故意的。
　　当时他是明白自己不喜欢她了，也是恰好把她当成了泄气的靶子。

　　他气自己干嘛自找苦吃看上程芮，不然现在不知道活得多开心。白蒲恰好在他最烦的时候黏上来，他就随便说了几句把她打发了。

　　想不到这几句话竟然刚好戳在白蒲的痛点上。
　　转头就找人来收拾他了。

　　秦许本来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他们找他的事，他也不会客气。看着为首那个人就笑了起来：“哦，原来你替她出气来的，不过你找我是找错了，不是我甩了她，是她不满意我。”

　　那人睁圆了眼睛：“你说什么？”

　　秦许就看着他，慢悠悠地说：“她不是你妹吗？你应该知道的。其实她缺的不是个哥，是个嫖客。你cao她一回，她就开心了。”

　　秦许话音一落，对面三个人都变了脸色。

　　“我cao你妈。”
　　为首那个一拳就对着秦许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