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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话剧 ...

  •   晚自习结束后,楚惜独自走在通往宿舍的林间小道上,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在喊她,楚惜一回眸,看见徐嘉明静静地站在不远处,月光笼罩下,树荫婆娑间,他眉眼温和。

      楚惜觉得自己的心被猛击了一下。

      楚惜张了张口,找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道:“怎么了?”

      徐嘉明走近了些,楚惜发现他的手上提着一袋东西,里面装着几盒感冒药,他一骨碌把话全说了:“天冷了记得加衣,感冒了记得吃药,好好保重自己!”

      楚惜有点懵,手指在半空僵滞着,过了一会儿才缓缓接过药:“谢谢……其实,过几天……”就好了。

      她话都没说完,就被徐嘉明打断了:“楚惜,别任性。”

      楚惜又懵了一下。

      本来那种尴尬的,两人都没有言语的氛围,硬生生被徐嘉明给打破了。徐嘉明跟她说话,她不理人家好像不太礼貌。

      男女生宿舍在同一个方向,于是楚惜跟徐嘉明走了一路,楚惜问徐嘉明:“这些药多少钱,我给你。”

      楚惜还是这样,斤斤计较,不敢全然接受别人的好意。

      可就是这样,有时候会让人感觉太生疏了,好似在撇清关系一样。

      徐嘉明不喜欢楚惜每次都跟他算得分明,以前他经常扯些小慌骗楚惜,这次依然一样,徐嘉明说:“不用钱,我从校医室里拿的。”

      楚惜一时没有多想,哦了一声,因为感冒的缘故,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徐嘉明迟疑了一下:“听说,你要搬出去?”

      楚惜咳了几声,诧异道:“你怎么知道的?”此刻的楚惜完全不知道刘上添已经把她卖了。

      “不小心听到的。”徐嘉明道。

      “有这个打算,最近在找房子,想问一下情况。”楚惜只是笑了一下,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说下去,再者,她不想让徐嘉明知道她和舍友关系不好。

      徐嘉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贴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随即松开,他看着自己的鞋尖,低声说:“我可以帮你找。”

      此刻凉风拂过,树叶轻轻颤动着,带起一阵沙沙声。

      楚惜诧异地侧过头,见徐嘉明稍低着头,迟疑了一下,应道:“好,麻烦了。”

      楚惜继续看向前方,她没有留意到徐嘉明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细微的弧度。

      回到宿舍后,楚惜发现自己的洗衣液倒了一地,不知是谁碰倒的,没有人帮她扶起来,也没有人告诉她一声,楚惜拉下了脸,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冷笑,她简单地清理了一下,拿着倒得几乎半空的洗衣液,向舍友问道:“是谁碰倒的?”

      没有人理她。

      楚惜加重了声音,重新问了一遍,舍友的聊天声戛然而止,齐齐望向她,张姿回了一句:“不知道啊,应该是它自己倒的吧。”

      朱芫芫道:“外面风挺大的,不会是风吹倒的吧。”

      楚惜平静道:“哦是吗?那它的盖子是怎么拧开的,它自己拧开的?!”

      顿时没有人搭话。

      这时,唐艳琪从外面窜宿舍回来了,一进来看见宿舍的气氛不对劲,嘀咕了一声:“怎么这么安静?”她看了一眼楚惜,目光停留在楚惜手上的洗衣液上,有点心虚地凑上前去:“楚惜,对不起啊,我那时候走得太匆忙了,好像不小心撞倒了什么。”

      楚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底静得跟一潭死水,“瓶盖是你扭开的吗?”

      “呃,不是我。”

      “那是谁?”

      “不知道。”

      楚惜笑了一下,笑意不达眼底:“所以你要赔吗?!”

      唐艳琪嘟囔了一句:“不是还有吗?”

      楚惜看向她的眼神冰冷,不带任何一丝感情,那双平时看人温温和和没有任何杀伤力的眼眸中死一般的沉寂,眸底好似挟风带雪,孕育着新的暴风雪,直令人看了背脊发凉。

      唐艳琪第一次见楚惜露出这么可怕的眼神,心里一个打颤,连忙道:“不好意思,我赔,我赔。”

      楚惜收了唐艳琪赔偿的钱,默不作声地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她和唐艳琪应该是彻底撕破脸皮了,从今往后,宿舍里再也没人会和她搭话了。

      楚惜想到起唐艳琪高一的时候巴巴地凑了上来,小声的问了一句我能和你一起走吗,两人一起玩了一段时间,那时候常常一起吃饭,笑着说着自己的所见所闻。

      那些曾有过的短暂的欢声笑语楚惜已经记不太清,记得最清楚的是,唐艳琪是怎么抛下她和别人一起走,忽略她的感受,对她忽冷忽热,然后带着新交的朋友在她一人伶仃时刷存在感的。

      怎么在没人说话时,故意与她搭话,嘘寒问暖,表现得很体贴,和她关系很好的样子。

      又是怎么在别人说她们走得近像闺蜜时,连忙撇清关系,甚至要和别人一起走,都不和她说一声,留她一人傻傻地在原处等待。

      甚至在她背后说她坏话的。

      楚惜觉得自己不是唐艳琪的朋友,而是类似于备胎一样的存在,只有需要的时候才会想起她。

      楚惜和唐艳琪之间的相处模式,就好像不得已凑在一起走的陌生同学,除了忽然间的冷漠疏离,就是假惺惺的亲昵,最后只留下一点只有自己能察觉的尴尬。

      这段不舒心的友谊散了个干净,只留下了一点体面,让她们能够维持表面关系。

      楚惜一点都不觉得遗憾,她或许曾经期许过能和唐艳琪和好如初,但那点期许早就在她看清现实后被消磨殆尽。

      楚惜已经可以想象得到她们明天又要怎么说她了,不过她无所谓,迟早要搬出去的。

      —

      周三的下午,楚惜和温洛去了一趟大学的美食街,虽说已经离期中考过去有一段时间了,但说要放松还是得去放松,韩可沁本来说要去的,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不去了。

      晚自习的时候,话剧社的人又过来了,说是要让报名的人前去开个会,楚惜被叫走了,她在梯形教室里看着几张熟悉的面孔,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楚惜对着刘上添率先开口:“你怎么也报了?”

      徐嘉明看着楚惜,眸光暗了暗。

      刘上添:“怎么了,你报我不能报吗?这不好事吗?多几个熟人就少几分尴尬。”

      “我觉得你不像是会觉得尴尬的人。”楚惜皮笑肉不笑了一下,还想说什么,被徐嘉明一声咳嗽给打断了,她向徐嘉明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徐嘉明解释道:“不好意思,嗓子有点干,咳咳!”

      刘上添顿时跟找到苦主一样,叽里呱啦倒了一堆酸水,“嘉明,你说,她吃了我的全家桶,还这么对我,我是不是冤种?!”

      楚惜:“搞得你没过来蹭一样。”

      徐嘉明看着刘上添的眼神顿时古怪了起来。

      “咦,温洛怎么没跟过来。”楚惜环视了周围,没有看到温洛的影子,有些疑惑,“她不是说,她要报吗?”

      刘上添:“谁知道呢,指不定跑到后勤部去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这段时间里,又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各个年段的都有,最后总的人数差不多有三四十个。楚惜心底一惊,原来报名的人有那么多吗?

      话剧社的社长站在讲台上,跟个公司领导似的鼓舞员工:“大家都加把劲啊,今年话剧社要是拿到前三的名次,咱就用奖金好好犒劳一下大家,好不好?!”

      大家热情高涨:“好!!”

      话剧社社长说,“现在我们来分配一下角色。”

      楚惜被分到了一个女侍者的角色,徐嘉明是骑士,刘上添……是树,至于为什么是树,大抵是因为角色都分得差不多了。话剧社社长还真诚地询问了他好几次,刘上添死都要演王子,最后好几个人来劝他,他才不情愿应下。

      刘上添回到教室后,摆着张臭脸,直言不讳地说:“我觉得这话剧社迟早要倒闭,我是去找乐子又不是去给自己找罪受的,凭什么要我将就?”

      “而且还是去演一棵树?树?!”刘上添情绪激动了起来,有点怀疑人生,“他们没事吧?哈?!”

      楚惜摊了摊手,“难不成你要演蘑菇?”

      刘上添给蚌埠住了。

      “其实,树也不是不行,多生机盎然啊!”刘上添干笑着,“也不知道话剧社抽什么风,那些花草树木用道具不就行了,非要人去演,我上辈子干了什么缺德事?这辈子来演树啊。”

      楚惜思量了一下:“可能为了让你有参与感。”

      神他喵的参与感!刘上添已经无力吐槽:“你站在说话不腰疼啊。”

      “我坐着。”楚惜说,“要不我的角色跟你换,反正我无所谓。”

      “你的角色?女侍者?要不然还是算了吧。”刘上添觉得人间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了,他的手搭在桌上,像条死鱼一样眼睛直直盯着前方。

      后来温洛回来了,得知刘上添要演树,丝毫不管刘上添此刻想死的心情,哈哈大笑,那笑声格外猖狂,差点就要响彻云霄,刘上添差点暴起:“你是不是有病啊温洛,要笑出去笑好吗?!!”

      楚惜问:“温洛,你去哪了?”

      温洛抑制了一下笑声:“我去帮忙清点道具啊,哦楚惜,我不报了,我当后勤。”一说完看着刘上添那怨妇样,又忍不住哈哈哈地笑。

      楚惜说:“行。”

      这个晚自习班里已经有不少人去排练了,又加上没老师看班,剩下的人没有怎么读书,温洛拿起手机刷了起来,不知看到了什么,又在那笑,很神秘地凑过来,然后警惕地看了刘上添一眼,跟楚惜说:“你看论坛,有人写了两篇小故事,看认证,是我们学校的,目前已经很火了,热度还在持续上升。”

      “看第一篇,女帝与她语数英三个妃子的爱恨情仇,看第二篇,贵妃刘尚甜出场。

      楚惜:??

      “贵妃?刘尚甜?“楚惜很快抓住了重点,表情从平静过度到惊恐,“怕不是跟我后桌有仇?!”

      温洛意味深长一笑:“是跪妃,连跪的那个跪。”

      刘上添显然也刷到了,一时间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迫不得已从一个悲伤中脱离出来,投入另一个悲伤中,刘上添火冒三丈,怒喊道:“是谁?!是谁干的!!我的一世英名啊!”

      温洛不怕死地一抱拳:“参见跪妃娘娘。”

      刘上添备受打击,脸色白了白,又青了青,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最后他接受了现实,“跪妃就跪妃吧,左右就不会少块肉,让我知道是谁,我丫的弄死他!!”

      刘上添捧着手机看了起来,一副老学究的模样,不知道在研究什么,过了一会儿,刘上添以不小的声音嘀咕着:“有内鬼,是我们身边的人发的,这个人可能喜欢看小说,且跟我有仇,第一篇暂且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第二篇绝逼是我……”

      温洛道:“我觉得很有可能是我们班的人发的,可是我们是理科班耶,倒也不用出这么些人才,这个热度我觉得有点吓人……”

      温洛跟刘上添扯皮了一个晚自习。

      晚自习下课后,徐嘉明叫住了楚惜:“房子找好了,一个月一两百,你觉得可以吗?”

      楚惜疑惑道:“一两百?”

      徐嘉明连忙道:“放心,空调和热水全包,空间不小的,绝对不脏,呃这个是友情价。”因为他算半个房东,要不是怕楚惜不接受,他可以再低点。

      楚惜没有多想,只是感慨道:“其实我感觉挺实惠的。”

      徐嘉明点了点头:“那……我们,明天去看看?”

      “好。”

      —

      晚上在宿舍里,楚惜拿手机看了一会儿论坛,找到了那几篇挺火的文章,被收录在一个叫做奇思妙想的话题里,第一篇写得确实挺有趣的,将语数英拟人化,语文是正宫娘娘,端庄大气,却又常常被忽略,英语是外邦来的妃子,颇得盛宠,数学是爱而不得被强绑入宫的妃子,是朱砂痣,也是心头刺。

      只不过为何里面的皇帝姓季?

      楚惜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这怕不是季向涵写的?楚惜亲眼见识过季向涵对文字的热爱,她阅读范围很广,对一些事物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若说第一篇还算正常,第二篇刘尚甜出场就不太正常了,不知道是不是作者跟刘上添有仇,文字描写极具风骚,尤其是刘尚甜一出场就掐着兰花指,那画面一想想就很辣眼睛,而且通篇下来都是跪妃二字,可见报复心之重。

      如果是季向涵的话,刘上添怎么得罪她的……

      楚惜硬生生地看了下去。

      有一小段是这样写的——只见刘尚甜步姿摇曳,走到跟前后,双手插兜,面上皆是骄横之色,她华丽的宫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上面绣着几朵与她本人气质不符的梅花,她横眉竖眼,对眼前的妃子大声道:“你们这等妖艳贱货,也配与本宫相提并论!!”

      这要是在电视连续播放的宫斗剧里,估计连两集都活不过。

      代入了刘上添后,楚惜选择跳过。

      看完后,楚惜连睡觉的心思都没有了,直接怒写两张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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