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做梦的她和比梦还美的你》李清郎

35、多余的解释

　　汐转身停住了脚步，不知是因为生病还是什么，顾陌生小脸红红的，腰细腿白，光着脚丫，一跛一跛的，真正是弱柳扶腰。
　　汐还是心软了，“你别乱动，好好养伤”。
　　顾陌生张开双臂，夹着嗓子，“姐姐，我要上厕所”。
　　汐瞪了顾陌生一眼，把人抱到马桶上。
　　顾陌生索性开启了死皮赖脸模式，“姐姐，我要刷牙”。
　　“你手不是好好的”，汐嘴上抱怨，还是接好水，挤好牙膏，把脸盆端了过来。
　　“姐姐，我要吃饭”，顾陌生不知道第几次张开手臂。
　　“叮咚”，门铃响起，汐不理会顾陌生，开门笑着推了辆轮椅过来，“顾总，送你了，不客气”。
　　顾陌生心里恨得牙痒痒，汐把顾陌生抱到轮椅上的时候，她咬着汐的耳垂，轻声道，“姐姐，我湿了”。
　　汐差点把人给扔出去,晃了晃稳住身形，把人放到轮椅上，抬起下巴叫嚣道，“那就去就叫你那年轻漂亮，温柔可人的小助理过来伺候你”。
　　“姐姐，我只要你”，顾陌生说着去牵汐的手。
　　汐手一抖抽开，正色道，“时间差不多，我要上班了”。
　　顾陌生百无聊奈，想把小助理喊来打游戏，又怕汐误会，就连工作都是线上交代的。长日漫漫，顾陌生实在无趣，汐又没有把她从微信从黑名单放出来，是以只能发企微骚扰。
　　汐正在投屏开会，企微闪了一下，汐并不避讳地打开，不曾想顾陌生竟然得寸进尺，“姐姐，今晚还来吗？”。看见第一句话，汐赶紧闪退，众人起哄，“我也要姐姐陪”，汐的嘴角压不住索性就不压了，“好了好了，继续开会”。
　　“好你个顾陌生”，汐打开手机，却发现对方的微信还在自己的黑名单里，犹豫了一下，取消了黑名单，“顾陌生，我在开会，别瞎发”。
　　“咦，我被放出来了？”顾陌生开心得像个孩子，稍后企微弹窗果然安静了下来。
　　刚下班，微信置顶就开始疯狂弹消息，“姐姐，下班没？”，“姐姐，我想你了”，“姐姐，没有你我睡不着”，“姐姐，来我家吃饭”。
　　汐不着急回复，昨晚是因为顾陌生受伤自己心软，她回来，一没道歉，二没解释就瞎喊姐姐，算哪门子事情。
　　顾陌生趴在洞口，听到动静知道汐回家了，她坐直身体敲了敲柜门，安排白手套把烛光晚餐送上来。
　　汐不搭理她，声音就一直响，汐没好气地把洞口用娃娃堵住，“干嘛”。
　　“姐姐，请您赏光一起吃个饭，我想解释下我的不辞而别和不期而至”，顾陌生的嗓子还是沙哑的，语气诚恳，身后是摆好的烛光晚餐。
　　见汐不答应，顾陌生故意把脚踝磕在轮椅上，挂上了两行清泪，“姐姐，疼”。
　　“怎么了”，汐慌忙推开门，一边斥责一边帮人重新包扎成馒头。
　　滋啦啦的牛排摆上了餐桌，两人对面而坐，安静地吃饭，默契地一句话都没说，她们都知道一旦打开话匣子，情绪就不可控，这样饭肯定吃不成。
　　饭罢，顾陌生举起了红酒杯，“对不起，首先为我的不告而别道歉”。
　　“病都没好，喝什么酒，别一会又醉了”，汐眼里心疼，出声阻止，“今夜，我们只做一件事，好好说话”。
　　顾陌生一阵战栗，听到最后四个字很快冷静下来，低声道，“好，听姐姐的。我这个岗位，你也知道得罪的人太多，你拦得了一次，但拦不住所有，她们可以在会议上怼我，在私下使绊子，但千不该万不该牵连到你，那天李唯一给我打电话了，她不打我也是准备走的，对不起，我做不到熟视无睹，我怕了，我没本事”，顾陌生苦笑着低头。
　　“你该跟我说的”，顾陌生的回答和汐预想中的一样，但汐并不觉得那是个正确的选择，“你有考虑过我吗，我想和你一起面对，我不稀罕什么副总裁，我只要有你的那六年”，汐说着落下泪来，“谁赔我这没你的六年”。
　　“对不起”，顾陌生转动着轮椅走过来，把汐抱住，汐埋在顾陌生怀里，哭出声来。
　　“这六年，我努力站到可以保护你的高度，可能还是不够，但我等不了了，姐姐，我提前回来了，你还要我吗”，顾陌生红了眼眶再次问道，“你还要我吗？姐姐”。
　　汐哭够了，理智回归，轻声拒绝，“你我不一样了。你开豪车配专职司机，要接受电视采访，我只是个四十多岁还在打工的老女人”。
　　顾陌生肚子疼得冒冷汗，掏出随身糖丸，大把大把往嘴里塞，“你是觉得我会打扰你的生活对吗？我是不是要喊你温太太？”，顾陌生想到那晚温昊把她接走，莫名生气。
　　“你吃的什么，别闹，顾陌生”，汐眼角又红了，感觉自己心脏上扎了一把刀，极度隐忍下，愈发衬得整个人娇艳欲滴。
　　“没啥，安眠药，没你我总得睡觉”，顾陌生故作镇静，将糖丸瓶子小心翼翼地放回兜里。
　　“我退烧了，你回去吧，腿脚不便，我就不送了”，顾陌生语气呛人。
　　“我”，汐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尴尬地愣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汐看着顾陌生转动轮椅背过身，微微低头，双肩一抖一抖的，恨不得落下泪来。
　　“打扰了”，汐轻轻关门，倚靠在柜门听着隔壁的动静，联系小助理尽快过来照看。
　　顾陌生听到汐关门的声音，突然想追过去，狠狠地深深地吻她，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痛楚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隔壁几乎没有声音，顾陌生关了灯，没有哭出声也没有哼出声，额上的冷汗没人擦，黏腻腻的，她就那样低着头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小助理开门进来，温柔地擦拭掉顾陌生脸上的泪痕，推着她进了卧室。
　　是夜，汐辗转反侧，自己今天的话是现实，但确实有些过分，她还生着病呢。翻来覆去，汐主动给人发消息，“对不起，好好养病”。
　　汐看了好几次手机，等到天亮也没等到人回复，早起后透过柜门的洞子看见屋子里小助理忙着煮饭，想来不会有大碍，汐化妆掩饰好自己的憔悴，出门上班。
　　顾陌生睡醒后也在反思，自己有些着急，被拒绝后语气呛人，把两个人放在了对立面，懊悔不已，“对不起，我今天烧糊涂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对，我就是醋了”。
　　顾陌生惴惴不安地继续补充道，“你不要这样想，是我配不上你”。
　　“是你想清楚，顾陌生，不要感情用事”，熬夜后头疼让汐难受，她艰难摁下几个字，揉了揉太阳穴。
　　“我想清楚什么？”，顾陌生看见消息一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配得上被你拒绝？”，意识到自己语气太重，顾陌生又撤回了消息，“不着急，感情确实应该慎重点”。
　　汐抱着手机，又是置顶又是强制提醒，一字一句早都看进心里了，打字的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好”，汐缓缓回复了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