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做梦的她和比梦还美的你》李清郎

34、心软的神

　　顾陌生微微皱眉，不喊也不叫，把药直接咽下，任苦涩在口腔蔓延。而后爬向洗手间，对，是爬，她脚疼，加上生病没力气，只能双手拖着自己往洗手间爬，烫伤的地方必须赶紧冲凉水。
　　汐听见动静，下意识冲到柜门前，摁着锁链的手没动，犹豫着偷偷从洞里往对面看。顾陌生在地上爬，身后是一条长长的混合着水流的血迹，满地玻璃渣。
　　汐捂着嘴蹲下，眼泪决堤，曾经擦破点皮撒娇嚷嚷着“疼，姐姐吹吹”的人，如今，受伤成这样却一声不吭，甚至眼泪都没流，很难想象这六年她经历了什么。
　　汐想擦干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完，汐慌慌张张打开门，轻而易举地登堂入室，顾陌生果然没有反锁，她永远为她留了一扇门。
　　顾陌生听到动静偏头，汐还赤着脚，她几乎用尽了力气吼道，“别过来，穿鞋”，说着说着嘴里一股血腥味，眼泪不争气地落下，啪嗒啪嗒。
　　“好好好，你别动，等我”，汐转身穿鞋，顾陌生偷偷呕出一口血用衣服盖住。
　　汐一路小跑着过来，把人抱在怀里，慌慌张张，明显有被吓到，现场比她想象的还严重，顾陌生胸前的衣服有血渍。
　　“姐姐，别怕，没事的，把我放在马桶上，脚烫伤了，得冲凉水，等会包扎下伤口就好”，顾陌生圈住汐的脖子，淡定地指挥。
　　汐开了凉水，把花洒递给顾陌生，又匆匆从家里拿来医药箱，消毒包扎。顾陌生咬着牙，额上渗出密密匝匝的汗珠，汐几乎是颤抖着消完毒的，顾陌生一只手冲凉，腾出一只手轻轻揉着汐的短发，柔声安慰，“一点都不疼，没事，真的，小伤，姐姐，你别哭，你一哭，我心比伤口还疼”。
　　“受伤了还那么多废话”，汐皱眉，阻止了顾陌生继续消耗精力。她那么疼，还要哄我，我真没用，汐看着顾陌生红肿的脚，眼泪又掉了下来，“我去楼下买烫伤膏”，汐几乎要把嘴唇咬破才强迫自己从哽咽中吐出完整的话来。
　　“不嘛不嘛，姐姐一走，我怕我会死掉”，顾陌生扯着汐的袖子怎么都不肯松手，汐无奈，只得外卖点了药膏。
　　冲凉了大约半个小时，汐给顾陌生敷上了烫伤膏，又喷了云南白药，“一只脚受三种伤，你可真行，明天是不是也不用去公司了”，汐嗔怪道，眼尾又红了，“就不知道小心点嘛”。
　　“别哭了，早知道晚一天凿墙了，就不该让你知道”，顾陌生小声嘟囔。
　　“你还想不告诉我？”，汐提高了音量。顾陌生心内一惊，抬头，眼里直冒星星。
　　意识到失言，汐故作淡定，“不管怎么说，那个，你也算我前女友，现邻居，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有事吱一声”。
　　“吱”，顾陌生笑了。
　　“顾陌生，别闹”，汐语气严肃，“还在包扎呢”。
　　“真不用去医院？”，汐看着顾陌生被自己包扎得像馒头一样的脚踝问道。
　　“不用，我讨厌医院的味道，还是姐姐香”，顾陌生凑近汐脖子，深吸了一口气。
　　“顾陌生，再闹我就走了”，汐假装生气。
　　“姐姐，我还没洗澡，我感冒了，没力气，我还受伤了”，顾陌生在汐的手掌里画圈圈。
　　“多大的人了，不害臊”，汐叹了口气，这才回来两天，自己好像又落入了她的陷阱。
　　“你是我姐姐嘛”，顾陌生声音嘶哑中带着别样的魅惑。
　　汐起身，顾陌生不放手。“你不放手，我怎么给你放水”，汐故意沉着脸。
　　“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顾陌生突然觉得今天受伤好值，悉悉索索把自己脱了个精光。
　　汐转身故作淡定，把顾陌生抱进浴缸，实则全身的皮肤都在发烫，许是太久没有接触过□□，汐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右脚翘在椅子上，自己洗”，汐拍拍绯红的脸颊，飞速离开。
　　顾陌生做不了什么，也就不玩火，刚刚冒了不少汗，是得好好清洗一番，但是因为之前吃的药有助眠成分，顾陌生不知不觉倚着浴缸昏昏欲睡。
　　“顾陌生，洗好没”，汐见浴室许久没动静，红着脸推门而入。顾陌生裹在泡沫里，脑袋一点一点的，正打瞌睡。
　　汐笑了笑，帮人冲干净泡沫，用浴巾裹着，抱到床上，顾陌生哼哼唧唧，抱着汐不撒手，声音像钩子一样，勾得人心痒痒，汐按奈住咬人的冲动，不停深呼吸，累得满头大汗终于帮人把睡衣穿好，哄了一会，顾陌生便睡着了。
　　汐小心翼翼地收拾好客厅，开窗通风，洗漱完又折返回来看她。顾陌生睡觉不老实，被子踹得横七扭八，还不停地扒拉自己的睡衣，汐叹了口气，垫了张护垫，抱着她睡在身侧，熟悉的气味，滚烫的皮肤，顾陌生很快就老实了下去。
　　第二天小助理开门来做饭，客厅淡淡的血腥味还未散去，垃圾桶里还残留着玻璃渣，她小跑着，顾不上礼仪，不管不顾地推开卧室门，“老大”。
　　顾陌生刚醒，盯着床上的人看得出神，一截白皙的美腿半露不露，对方的一只手臂揽着顾陌生。汐睡得不沉，听见声响迷迷糊糊睁开眼，“怎么了”。知道汐害羞，顾陌生使坏捂住汐眼睛，安慰着，“没事，是狗”，说着另一只手做了个嘘的动作，小助理关门退了出去，半晌怔怔地发了条消息“老大，你还没好，注意点”。
　　“你误会了”，顾陌生打开手机，因着这误会笑得开怀。
　　“哟，我看顾总春光明媚，是不是能爬起来上班了”，汐瞥见屏幕上的小助理不无醋意地调侃道。
　　“啊？什么春光明媚”反应过来的顾陌生一脸严肃，举起右手，“天地良心，我绝对没有其它人，不管是论心还是论迹，6年前没有，6年中没有，6年后也不会有”。
　　“对，顾总说得对，顾总心里谁都放不下”，汐眸色晦暗不明，转身欲走。
　　“不是，我心里只有姐姐，堇总？汐宝宝～”，顾陌生跛着腿追不上，拉长了语调，见对方不理，假装扯到伤口“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