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花期》桑噶雅

34、苏晚爸爸生病

　　第二天清晨，我睁眼醒来，林嘉荣正撑头倚靠在枕头上，对我笑着。
　　我猛然想起昨夜…自己那么主动且热烈…羞得耳根子发热。
　　他吻上我的耳垂，在我耳边低语道：“我爱你！”
　　我被他呵出的气痒到不行，扭动着躲闪，他不依不饶，继续逗我，我伸出手挠他的痒，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终止了我们在被窝里的玩闹。
　　是苏晚，接通后，电话里传出她颤抖的哭腔：“元老师！你能带我去你认识的那位很厉害的中医那里吗？”
　　“苏晚，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不是我！”她哇的一声哭出来，“是我爸，我爸查出前列腺癌晚期，癌细胞已经转移了，医生说已经没有做手术的意义了，让回家……元老师……我不想放弃……”
　　“你别哭别哭！我带你去，一定有办法，你别着急，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就可以带你去……”
　　安抚着苏晚，约定了见面时间地点，挂完电话，我开始起身开始穿衣服。

　　“其实你可以告诉她地址，让她自己去。”林嘉荣靠在床头，幽幽地说道。
　　“好像是这么一个理，其实我打个电话过去就可以的。”说着话，可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
　　林嘉荣翻身下床，麻利地穿着衣服：“我在你的思维模式里发现了承担，长此以往下去你会很累的。”
　　“其实也还好，累了就休息，因为有中医芳疗傍身，目前还没有能难倒我的事情。”我的语气中掩盖不住的得意。

　　他走过来刮了一下我鼻头：“上午有个会议，我让小罗送你过去。”

　　小罗开车把我送到了约定地点，这个地方距离宋渌源的诊所只有几分钟的车程，有一座比较好找的标志性建筑物。
　　苏晚开车，她的爸爸妈妈坐在后排，我礼貌地打完招呼，便钻进副驾驶座，引导她开到了宋渌源的院子里。

　　才八点不到，宋渌源他们已经起床，泊渔在院子里浇菜，见我们过来，不慌不忙迎了上来。
　　泊渔个头很高，虽然消瘦但是身形壮实，阔方脸，剃着个平头，穿着一身对襟居士服，苏晚看到后愣了一下，开口道：“您是宋医生吗?”
　　泊渔面容淡淡的，摇头：“我是宋医生的大徒儿，宋医生在禅堂打坐，马上就下来了。”
　　我抬头望了眼五楼，指了指：“在那里，我们到一楼等他就好了！”

　　进了大厅，我坐下泡茶，苏晚的父母刚坐下，楼梯便传来脚步声。
　　我提起刚烧好的开水开始烫杯子。
　　楼梯转角一个身影下来，苏晚一个箭步冲过去抓住那人的胳膊：“宋医生！麻烦帮我父亲看一下！”
　　我转头一看，吓得杯子没钳稳，掉到木质的茶盘里，杯子转了一个圈，立稳了。
　　楼梯下来的竟是珺鹤！
　　他和昨晚穿得一样，面容严肃，脸色很不好。
　　我想起昨晚的事，装作没看见他，转过头继续泡茶。
　　他的声音传过来，沙哑却不失礼貌：“我不是宋医生，宋医生马上就下来了！”
　　话音刚落，宋渌源出现了楼梯口，依旧笑盈盈的：“谁找我？”
　　苏晚明显没缓过神来，抓着的手并没有放开。
　　珺鹤轻柔地掰开苏晚的手，安慰道：“不要着急，有什么慢慢和宋医生说。”
　　说完转头对着宋渌源：“哥，我先去公司了。”
　　宋渌源喊他：“你还没吃饭呢！吃完饭再去！”
　　珺鹤目光正视着大门外，头也不回的摆摆手。
　　宋渌源又喊：“你没开车，我让泊渔送你！”
　　珺鹤已经踏出门口：“司机在来的路上了……”

　　宋渌源看到我，依旧笑着：“瑾瑜，这是你朋友啊？”
　　我点头：“是的。”
　　苏晚的爸妈也起身，宋渌源示意他们坐下，走过来。
　　苏晚跟过来。
　　我起身，站到了门口。
　　这个院子早晨的空气，很是清新，只是这个季节的早晨，还是有点凉。
　　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屋子里宋渌源正给苏父诊断，我靠在门边听着。
　　宋渌源先是说，所谓癌症，是西医的病名，于中医而言，就是症状，身体阴阳失衡的产物而已，肿瘤多痰瘀，针灸加汤药可以消肿散结，改善诸如失眠，多尿，浑身乏力这些症状。
　　又说，这里已经治疗过很多成功的案例，很多人治疗一段时间回去，成百甚至上千的PSA数值便降到了10以下，甚至降为0 的比比皆是，好些患者治疗后，十几二十年了还健在，丝毫没有影响生活质量。
　　最后又说了些，正气内存，邪不外干诸如此类的话。
　　我看到苏父的眼睛里迸出光芒来，苏晚的肩膀轻微的颤抖着，我走过去，轻轻扶住了她的肩膀。
　　苏晚一家人都很配合，宋渌源又推荐了化脓灸。
　　苏父和苏母跟着宋渌源进了治疗室，泊渔也进去了。
　　苏晚悄悄问我：“那个化脓灸痛不痛啊？”
　　我若有所思地回答：“不要怕痛，治病，痛可以消业障。”
　　她一愣，明显没听懂。我也不是很懂，只是照搬了宋渌源经常挂在嘴边的话而已。
　　宋渌源熟练地给苏父施针，双手合谷穴，双腿阴陵泉，太溪穴，照海穴。
　　泊渔照样用线香给苏父的足三里和关元穴点燃米粒灸。

　　当艾绒烧到皮肤时，苏父痛的“哎哟哎哟”叫着，身体颤抖着，苏母坐在旁边的诊疗床上，不忍看的转过头去。
　　苏晚心疼的直掉眼泪，忙问泊渔怎么减轻疼痛。
　　泊渔手把手教苏晚，可以在伤口周围轻轻的画圈，转移痛觉。
　　苏晚感激地照做，她破涕为笑的样子甚是可爱。

　　仲谦从药房出来，手里拎着抓好的药方，放到旁边的小桌上。
　　宋渌源叮嘱煎药方法：“不要用金属器皿煎煮，砂锅陶罐都可以，先浸泡半小时，然后三碗水，大火烧开，中火煮二十分钟，倒出来，再加水，如法再煮一次，两次煮的药液兑在一起，分两到三次喝。”
　　苏晚明显听晕了，摇着头：“我没听明白……可以再说一遍吗？”
　　宋渌源笑：“泊渔加一下小苏的微信，把煎药方法给发过去。”
　　泊渔点头：“好。”说着一手继续艾灸，另一只手从口袋掏出手机，打开微信二维码，让苏晚扫。
　　苏晚也掏出手机，两人就加了微信好友。
　　诊所陆续来了其他患者，宋渌源出去诊断。

　　手机响了，是巢生。
　　我快步走到院子里，按下接听键，巢生支支吾吾的开口：“瑾瑜，可以不可以借我一些钱？”
　　“借钱？”巢生向来花钱从不大手大脚，她写作的收入和会所的分红加起来，手里至少得有百万资金，怎么突然开口借钱。
　　“你借多少?拿来做什么？”
　　“瑾瑜…… 我……我想找你借两百万……”
　　“两百万！”我被这个数额吓到了，“你是要买房子吗怎么一下子要这么多钱？”
　　“不是……”
　　“那你借这么多钱做什么？我没有这么多现金，我手头可以动的资金只有不到一百万。”
　　“那会所收的钱呢？”
　　“会所的资金不能动，那里大多是顾客存的费用，要拿来支付员工工资，应对紧急情况像退费和会所开销之类的。”我想来觉得很不对劲，于是逼问道，“你到底要这么多钱做什么？是发生什么事了吗？阿姨还好吗？身体还康健吗？”
　　一提到巢生的妈妈，巢生的语气变得局促起来：“那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对了，我妈挺好的，没事哈。”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我一头雾水。
　　这时宋渌源开口问道：“瑾瑜，谁找你借钱，两百万这么多？”
　　我并不想告诉他是巢生，于是摇头：“把我卖了都没有这么多钱，这年头谁借钱，不借。”
　　话虽这么说，但是如果巢生真的紧急需要，我是愿意借给她的，至少可以借她五十万。
　　宋渌源笑道：“如果有难处可以找珺鹤，没事的，随意开口哈。”
　　我笑了：“好！如果真需要用钱，我肯定会找珺鹤的。”
　　宋渌源笑的开怀，我却心虚不已。
　　宋珺鹤，看早晨那架势，好像要跟我绝交似的，我哪敢找他。
　　苏晚凑过来：“宋珺鹤，是哪个？”
　　“你早上激动的抓胳膊那个。”
　　苏晚眼神一亮：“那位，叫宋珺鹤，是英俊的俊？赫兹的赫？”
　　“不是，是王字旁加君主的君，仙鹤的鹤。”我耐心解释珺鹤的名字，“珺是指美玉，鹤代表祥瑞，这名字有吉祥高洁的寓意。”
　　苏晚压低声音：“你和他很熟吗？”
　　我点头：“发小。”
　　“介绍我认识一下。”苏晚郑重地表示着。
　　我瞄了一眼躺在治疗床上疼得只晃脑袋的苏父，心里暗暗佩服，这丫头这时候仍然不忘男色。
　　苏晚无论长相，身材，气质，身高，都是很优越的，配宋珺鹤肯定绰绰有余，只是这个媒介不能由我搭，不然万一这小子犯倔会产生抵触情绪。
　　由宋渌源来搭线是最好的。
　　我朝正认真给其他患者施针的宋渌源，低声对苏晚道：“你让泊渔把宋珺鹤的微信名片推给你，添加的时候说是宋渌源让你加的。通过率会高很多，他们兄弟感情很好的。”
　　苏晚皱着眉头说：“这样可以吗？”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郑重其事地表示：“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