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福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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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上课就上课，没课时来公司。”
云因风的让步太明显了。
云乐眼睛亮了亮：“我知道了！”
但是云因风的让步也有她自己的考量，并非是由着云乐胡作非为、朝令夕改的，她是商人，但并不追求眼前的蝇头小利。
现在顺着云乐，如果她真的能坚持下来顺利接手公司，那当然皆大欢喜，对于云因风来说，培养自己的女儿当然比培养秦子阑这个外人更放心；而她要是半途而废了，云因风也没有什么大的损失，该联姻还是联姻，区别就是云乐会更亲近她。
何乐而不为？
云因风说罢也吃完了，女儿初次下厨，她还是很给面子的，虽然味道谈不上好吃，但色彩搭配就让人有食欲。
她收拾东西要去公司，临走前叮嘱：“要是早上没课就在家休息会儿吧，昨天哭得眼睛还肿，冰箱里有冰袋，还有你的伤口，让家里的医生看看，昨天折腾下来别化脓了。”
“好。”
云乐拿着冰袋敷着眼睛闭目养神。
联姻这件事，虽说只限于口头承诺，两家谁都没想过在纸面上落实，但已经计划了很多年，她没想到云因风会这么容易就妥协了。
只是她彻底要和少时的梦想背道而驰了。
福祸相依，也不知是好是坏。
她睡不着了，起来整理画具。
画具少部分堆在她卧室的阳台上，剩下暂时不用的都被收拾进了储物间。云乐走到楼下储物间里，那里还堆放着她曾经的画。
她忽然看到几张残存的、她画的白澈。
六年前的那天，云因风是把所有白澈的人像画挑出来了，最后全都付之一炬，云乐眼睁睁地看着她的作品化成灰烬，感受着热浪扑面。
但云因风其实并没有找全，还有很多夹杂在其他画册里，可能没精力也没时间去翻，反而保留了下来。
虽然很少。
云乐坐在小板凳上，将这些画挑出来。
她有点想拿这些去向白澈表达心意。
不到二十张画，画中人物神态动作各有不同，都都有着柔和的眉眼和温润的气质，跃然纸上，就算是外行人看着，也能明白这是创作者耗费了心神的。
做立体书应该是不错。
收拾这些东西就耗费了一上午的时间，五一假期过去学校换了作息时间，云乐吃完午饭稍微休息过后，就去学校上课。
美术史课程，内容枯燥繁杂，正是春困的时节，老师还是个只管讲课不怎么管学生的，不少同学都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林积雪凑过来：“乐乐，你昨天下午干什么去了，白学长给我打电话问你在哪，着急忙慌的样子我以为你出事了呢。”
云乐正在做笔记，闻言转头轻声道：“回家忘记告诉他了，已经解释过了。”
但现在已经不管是解不解释的问题了。
“你和白学长什么关系？”林积雪问。
在云乐另一边的叶倾城也转头过来，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云乐，所想表达的内容溢于言表。
云乐坦言：“算是青梅竹马吧。”
“青梅竹马！！！”
叶倾城没压住声音，致使整个班上的同学都看过来，她说完之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捂着嘴低头靠在桌子上，掩耳盗铃。
但老师依旧不为所动，继续讲课。
林积雪愕然：“藏得够深啊乐乐。”
云乐装作听不出来她的阴阳怪气。
“白学长大学四年都洁身自好，身边是半点绯闻也没有，”林积雪感慨，“谁能想到他居然有个青梅在咱们宿舍，那他有没有谈过恋爱？”
云乐摇头。
叶倾城问：“他是不是有白月光？”
“不知道。”
“他不会在为你守身如玉吧？也不对啊，你都有男朋友了，白学长看起来也不像恋爱脑，肯定不是。”
林积雪自言自语。
这节课两个小时，中间有个课间。
李丰年过来，在教室扫视着：“云乐，下课之后来我办公室一趟。”
看着李丰年严肃的模样，云乐以为自己闯了什么祸，忙不迭地站起来点头：“我知道了老师。”
课程结束之后，云乐往办公室走。
乔然竟然也在。
“知道你们怎么了吗？”
云乐看到乔然，还以为是她们两个让学院的声誉受累了，刚要替乔然辩解，就听到旁边的老师笑起来。
“老李，你就别难为学生了。”
李丰年这才笑起来，平日里严肃呆板的人，这次笑得脸上的褶子都起来了：“别慌，是好事，这次青金奖的评选，你们两个国家级特等奖，证书都邮到学校来了。”
青金奖是业内享誉盛名的赛事，评委请的都是誉满天下的大佬，专业性和公平性都是公认的高。不仅是大学生能参加，很多社会上知名的画家也会同台竞技，其含金量不是一般的比赛所能媲美的。
这次全国特等奖总共就三个，和清大学的美院就能包揽两个，而另一位还是声名显赫的大画家。
虽然也有其他学生取得了名次，但是远远不如云乐和乔然的成绩让人惊喜，李丰年表现倒也不算夸张。
“谢谢老师。”
乔然接过自己的证书，反应平平。
云乐也是，这个消息对她来说，确实算不上好事，她的画都是技巧取胜，都已经打算放弃这条道路了。
“这学生，真淡定啊。”
办公室里都是油画调研组的老师，都是教过二人的，都有荣与焉，喜笑颜开地过来打趣。
云乐和乔然不忍心很破坏气氛，笑了笑。
她们走之后，办公室的老师还在调侃：“现在的学生是真不把名利当回事了，这都没什么反应。”
“谁说不是呢。”
乔然距离门口近半米，她走在前面，出了办公室之后，驻足回头看向云乐，欲言又止的神情明显是有话要说。
“怎么了乔学妹？”
“学姐，最近有没有人骚扰你？”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
“应该没有，”云乐的手机设置了白名单，只有在她通讯录上的才能拨通，她也不确定乔然说的到底是什么，但想着乔然居然来找她，那肯定和秦子阑脱不了干系，便问到，“怎么了，还有人给你打骚扰电话，因为上次的事情？”
“没有，不是因为那次的事情。”
乔然叹了口气，将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了：“前几天有个人加我，我以为是学校里的学长学姐，没在意直接通过了。但是刚加上好友她就骂我，说她才是秦子阑女朋友，叫我不要再纠缠秦子阑。”
云乐明白了。
怕是因为秦实的花边新闻愈演愈烈、越扒越有，秦子阑还在跟他爸唱反调，又找了个女朋友。而且不止因为秦实，白澈那天在医院的催化作用应该也不会小。
只不过她女朋友打听过后，找上了乔然。
满打满算，乔然和秦子阑在一起也不会超过一周，而且分手有一段时间了，怎么都不该承受这无妄之灾。
“我已经拉黑她了，但是她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我的电话和其他自媒体平台的账号，不停地换号码骚扰。”
“就是这两天的事情。”
这女朋友也是蛮有毅力的，几天不见，秦子阑的眼光已经发展地这么超前了吗？
云乐闷头想着，她前几天手机丢了，很多信息也都跟着没有了，加上这几天心思也没在这上面，着实没有注意到这些事情。
这事多少也和云乐有点关系，她既然知道了，就不会坐视不管，边带着乔然往外走，边安慰道：“学妹，你先别理，我跟秦子阑说。”
说罢，她闷头给秦子阑发消息。
乔然忍了很多天不敢跟别人说，猛然听到云乐的安慰有些受不住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学姐，我有点害怕，那个人还威胁我，她说她已经知道我父母住在哪里了，我不敢告诉其他人。”
这是要是换了林积雪或者叶倾城这两个一知半解的人来，指定会吐槽，简直有病，什么品种的恋爱脑，因为谈恋爱拿家人威胁对方。
但乔然不是那种大富大贵的家庭，但她知道秦子阑家里是做什么的，理所当然地就把秦子阑的家境也类推到了他新女朋友身上。
民不与商斗，她又年纪小没见过事，怎么可能不害怕。
“别怕乔学妹，现在是法治社会，”云乐轻声安慰，又转头问，“她威胁你的电话，录音没有？”
乔然摇摇头。
云乐带着乔然到学校里的奶茶店，给她买了杯热奶茶，奶昔的香甜直冲味蕾，终于让喜甜的乔然情绪有所缓和。。
她觉得自己有点给云乐添麻烦，带着歉意又劝道：“学姐，要不就算了吧，可能解释清楚就好了。”
“学妹你稍等，我去打个电话。”
既然已经决定走上这条路，又让无辜的同学被牵扯进来，涉及到原则问题，云乐不再忍让。
她先给秦子阑打了电话，无人接听。
她手机上还存着秦母杨见铛的电话。
当初秦母盛情难却，第一次见面就给云乐留了电话，之前从来没打过，就当扩充通讯录了，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但显然杨见铛连通讯录都没有扩充，电话接通之后第一句话便是：“您好，请问你谁？”
这几天秦实的花边新闻还在持续发酵中，连带着三合集团的其他黑料也都被挖出来了，杨见铛这段时间过的显然不怎么太平，说话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态度也谈不上好，但还保持着大家族该有的礼貌。
云乐没有上来就直接挑明，还是客气了两句：“伯母，是我，云乐，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杨见铛没想到云乐会忽然越过云因风和秦实给她打电话，但嫁入秦家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当即就换了慈爱的语气：“伯母挺好的，怎么了乐乐，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伯母，”云乐稍顿片刻，虽说着示软的话，情绪却没有起伏，“就是我听说秦子阑最近又找了新的女朋友，他不是第一次了，是不是对我不太满意啊？”
她特意强调了新女朋友和不是第一次，以免秦家找上乔然。
“怎么会呢？”
杨见铛下意识否认，替秦子阑掩盖事实：“他这个孩子啊，就是长不大，跟你闹着玩呢。”
面对杨见铛和稀泥的态度，云乐不为所动，她是要解决问题的：“可是伯母，秦子阑女朋友给我发骚扰信息，让我离开秦子阑，我给秦子阑发消息他也不回，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才给您打电话的。”
说罢再添一把火：“我都不敢让我妈知道。”
提起来云因风，杨见铛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你放心乐乐，秦子阑他再怎么闹，都不会威胁到你的，我肯定让他分手。”
云乐的目的当然不是这个，秦子阑就算谈一百个女朋友她也不在意：“那会不会还有人骚扰我……”
“伯母跟你保证不会了。”
“谢谢伯母。”
这种双方都心知肚明的虚以委蛇让云乐无所适从，虽然最终也达到了目的，但她依旧很抵触这种感觉。
罢了，慢慢适应吧。
“学妹，”云乐坐到乔然对面，“之后有人如果再找你，你不用承认，将所有事情都推到我身上就好。”
杨见铛在秦家没什么话语权，云乐知道秦子阑要是拧起来杨见铛肯定是拦不住的，现在就看她权衡利弊之后愿不愿意将事情告诉秦实了。
乔然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这不好吧学姐。”
“没事。”
下午只有一节大课，云乐跟乔然道了别，收拾东西准备要去云中集团，她拿起手机，看到白澈几分钟前发的消息。
【白澈：今晚回来吗？】
【云乐：不去了，我妈在家，有机会吧。】
她打完字，再看感觉很生硬，像是陌生朋友之间的客套，便又重新发了句——
【你什么时候还给我项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