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避世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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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是哪个臭小子敢用飞行法器。”粗旷的声音一传来，景行被吓得一机灵。
景行颤颤巍巍地回头，向那个戴着玉冠身着锦服、身材略微发福的中年男人喊道：“师傅……”
师傅一把揪住景行的耳朵：“原来是你这个臭小子，你是想跪祠堂了吗？”
景行痛得“哇哇”大叫：“哎呦哎呦，师傅你听我解释……是……是景和受伤了，他走不了九千神阶，我这才用了飞行法器。我这……我这还有客人呢。”
“景和，景和怎么了？”男人放开景行，这才看见还在飞行法器上躺着的景和，“哎呦，我的爱徒，这是怎么了，来来来，我为你把把脉。”
景行这跳脱的性格跟他师傅简直一模一样。
男人疼惜地在景和身上上摸摸下摸摸：“我的爱徒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内伤，到底是谁把我的爱徒打伤的。”
景和捂嘴眨眨眼睛：“师傅，还有人在呢。”
“人？”中年男人一愣，这才看到了林羡和沈岸，随即整理整理衣冠，揖礼道：“不知贵客还望见谅，老道是含雪宗的三长老谭微之。”
“长老有礼，我叫林羡鱼这是我弟弟沈岸。我有两个朋友在含雪宗做客，特来贵宗寻他们二人，正巧在路上碰到令徒，便一同上路了。”林羡解释道。
“哦？林姑娘的朋友叫什么，听闻紫竹峰近日来了两位客人，有可能是姑娘的朋友。”
“我朋友是一男一女，男名殃英，女名周卿如。”
“那两个客人貌似是叫这个名字，这样吧，景素，你先带两位到客房安顿好，然后去紫竹峰打听清楚回来向我禀告。”
一旁素衣的女弟子点头道：“是，师傅，两位请随我来。”
林羡和沈岸跟着那女弟子，突然前方传来推推搡搡的声音。
“师兄师兄，真不是我们。”几名着水蓝色道服的小弟子正拦住一名紫衣男子。
“不是你们是谁，路过的师兄弟们都看见了，那飞行法器就是景行师弟的。”只见那紫衣男子气昂昂地走过来，指着躺在飞行法器上的景和道：“看看，人赃并获。”
谭微之心道不好，自己刚巧经过大门所以看到了，怎么这天杀的戒律堂的也来了，戒律道长出了名的不好讲话，他的徒弟也深受真传，这下该麻烦了。
景行道：“玉箫师兄，你不要不讲理，景和受伤了，不得已使用飞行法器，你们戒律堂抓人也是要查清真相的。”
“玉箫师侄，见到师叔不行礼，我看这也不是戒律堂的规矩吧。”谭微之摆起长辈的架子。
玉箫立刻向谭微之鞠身，面上谦和：“师叔，玉箫身为戒律堂的大师兄，惩戒门中犯门规的弟子是指责所在，一时不查没有看到师叔，请师叔勿要怪罪。”
景行“切”了一声，故意道：“我师傅这么大个人都没看到，我看啊你就是目无尊长，要惩罚的人是你才对。”
“你……”玉箫被激怒，咬牙切齿道，“景行师弟既然嘴皮子这么厉害就跟我去戒律堂议论吧。”
谭微之抬手制止：“玉箫师侄小小年纪，火气不要那么大，今日景行破规也是情有可原，去戒律堂我看还是不必要了吧。”
玉箫：“师叔这说的是什么话，景行师弟毕竟是坏了规矩，若是此次放过，往后师弟师妹们竞相效仿，今日谁受伤坏了门规，明日又有人受伤又坏门规，视门规于无物，那宗门不就乱套了吗？”
谭微之咬咬牙，不作回答。
景行忿忿道：“玉箫师兄扣了个好大的帽子，往后有弟子犯了门规莫不是都要推到我的头上，我还是跟师兄去戒律堂吧，莫要扰我师傅师兄清静。”
玉箫笑：“景行师弟早这么配合不就没这么多事情了。”
景行不理他，对谭微之说：“师傅，景和伤地不轻，您带回去好些治疗……林姑娘和沈兄弟，你们就安心住下，景素师妹帮我照顾好这两位朋友。”
谭微之道：“你去吧，剩下的交给为师。”
玉箫等着景行交代完，抬手道：“景行师弟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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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羡和沈岸跟在那名叫景素的女子身后，沈岸望着景行离去的方向问道：“景行道长会不会有事？”
景素摇摇头道：“不知道，戒律堂的长老非常严苛，他往日又与我们师傅不对付，景行师兄这次估计要遭殃了。”
“那怎么办？”
“只能看师傅向掌门说说情了。”
景素带着林羡和沈岸穿过竹林，行至一隅小屋，道：“二位就住在这里吧，这里先前住过几个客人刚走，屋子内刚打扫完，还算干净整洁，天色已晚，待会我会派人送晚膳过来，我这边去找找紫竹峰的师兄打探消息。”
林羡拱手：“有劳。”
景素颔首后就离去了。
这是一处简单的客房，在竹林深处，距离主殿还有一段距离。夜色将至，有小弟子送来晚膳，沈岸坐在桌子边，就着烛火，边吃饭边温习书本，烛火摇摇晃晃，映在他的脸上明明暗暗。
林羡说：“沈岸，明日再看吧，这如此昏暗对眼睛不好。”
沈岸摇摇头：“科举在即，这几日又拉下了很多，再不看以前的知识怕是要忘了。”
林羡想起来临渊这一世的命簿上写着他科举中了状元，一朝中地名贯京城，又生的样貌俊逸，引来无数官家小姐的倾慕，当朝公主也为之倾倒。
她安抚道：“不必过于担心，此次必定高中。”
他放下书道：“你怎么知道？哦，你们神仙有未卜先知之能，我们凡人的命运也是在你们的掌握之中。”
林羡哑然，如今她是说一句话，他就要呛一句了。
他又道：“从前我爹娘在世的时候，他们告诉我要读书，将来高中光耀门楣，我便听他们的好好读书，他们逝世后，我也不知我活在世上的意义，总是要找一件事情干吧，像我的同龄人一样，努力读书只盼日后拜官进爵，为朝廷为百姓做一些事情。再遇见你之前，我什么妖鬼邪神都没有见过，跟普通人一样只想着干一番事业将来娶妻生子。可是上天作弄，让我遇见了你，还让我见到一个不同的世界，你觉得我还会想像一个凡夫俗子一样了了一生？”
他接着道：“现在我是年轻的，过了十年二十年之后我形容衰老，你还依然年轻貌美，几十年后我亡故化为一抔尘土，想必你也会忘了我吧。如果我拜入含雪宗从现在开始修仙，是不是就可以长寿，青春永驻，能与你同行了？”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而你是高高在上的神，你心善愿意垂怜我，但是于我而言是羞愧难堪的，我喜欢你，可是我只能仰望你，你一眼就能看破我的一生，而我只能知道你的名字，甚至都不确定这是不是你的真名，我对你的过往一无所知，这种感觉实在是太不好了，就像我根本就不配，我渺小如尘埃，可是又不甘心。”
这是出魔界之后，他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林羡听得心痛，恨不得现在就将历劫之事告诉他，可是她不能。
“别说了，别说了。沈岸，你有你的路要走，而我也有我的道，我们本来不会有交集，机缘巧合你救了我，让你与我一同经历了这么多，这是你的劫也是我的劫。但你我终归是不同的人，你此生必然是要仕途坦荡，若你违命而行必将遭天谴，于你于我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为了让他回心转意，林羡不得不将话说的严重些。
他目光落寞：“你也会遭天谴吗？”
林羡点点头
“我明白了。”他泄气道，“我不会害你的。”
说完，他失魂落魄地起身，独自往房间走去，只留下背影。
林羡自知这番话伤了他，沈岸是临渊的转世，虽说不似临渊那般无欲无求，但也是深明大义明晓是非，总有一天他会想通的。
正暗自神伤，小窗突然有一道暗箭射来，林羡立刻接住，箭头上有张字条，铺展开来上面写着：望月亭，速来。
林羡认出来，这分明是她师兄羌吾的字迹。
望月亭是竹林外的一座小亭子，之前景素带他们来时正好经过。
羌吾怎么会在这里？林羡有羌吾的一半元神，那么写字的羌吾又是谁？她想起凤折月，在幽州时见到的那双与羌吾一样的眼睛，难道写这字的人是凤折月？
无论是羌吾还是凤折月，她都要去看看。
靠近望月亭，月光倾泻，亭中站着一个人影，看那身型，是师兄羌吾无疑。林羡与羌吾相处几千年，他的身量和气质，就算化成灰她也能认出。
林羡唤道：“师兄？”
那人转身，见到林羡后满眼欣喜：“师妹！”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来。
真的是师兄，激动之下林羡跑上前抱住了他。
“师兄，你还活着，这一千年你究竟去了哪里。”
羌吾道：“师妹，我的时间不多，简单跟你讲一下，千年前我与凤折月大战，他□□泯灭，而我元神俱散，他抢了我的肉身，两百年前我突然苏醒，却无法控制身体，他用我的身体做了很多坏事，这里有一处缚灵大阵，开启大阵可以解除他身上的禁制，他将我的一半元神镇压在缚灵大阵下面，今日我感应到你的气息，暂时冲破大阵得以掌控身体，但这时间非常短暂，你一定要阻止他开启大阵，解救我的元神。”
林羡忙道：“好，师兄我一定救你。”
羌吾突然捂着头痛苦地大叫起来。
“师兄，你怎么了。”林羡慌忙询问。
他一抬头便是满眼猩红，像是变成另外一个人，倏地掐住林羡的脖子：“林羡，我一定杀了你。”
然后他又放开她，大喊：“师妹快走。”
林羡捂着脖子努力地干咳着，这情况似乎是师兄和凤折月的神识在斗争。不待她反应过来，一团黑气升起来，瞬息羌吾就消失不见。
林羡被这一幕吓懵了，无力地坐在地上。
沈岸不知何时发现了她，他呼唤着她的名字，见她瘫坐在地，赶忙问到：“你怎么了。”
意识回笼，林羡一把扑到沈岸的怀中，道：“我看到我师兄了，他很痛苦，我要救他，我要救他！”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避世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