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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金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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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们殿下还没醒。不如,您一会儿再来吧?”
脚步声渐行渐远,传话的小宫女应该进来看谢煜在睡觉。打发了太医,让他一会儿在来。
太医离开了,小宫女也走了。
付桦松了口气,往屋里头探头。翠红和春香悻悻逃走了。她放心出来,往里屋走去。
走到床账前,她将食盒放在地上。轻轻挑起帘子,往里头看。
谢煜正睁着眼,胸膛前的衣服被扒开露着肌肤。腰间上绑着的腰带也被扯的松松垮垮。
“是你?”谢煜说。
“不是我!”付桦连忙否认,脸颊瞬间通红。
“什么不是你?”
付桦指了指他的衣服,说道:“不是我干的!”
”我的意思是……算了。”谢煜偷笑,坐起来和她对视。
“饭来了,快吃吧。”付桦松了口气。
“地板上有水,小心别摔倒!”
谢煜知道翠红和春香刚才失手打翻了迷情的药,付桦所站的位置前面就是那片药渍。
“奴婢告退。”付桦显然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地板漆黑,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那个地方有水。果不其然,付桦一脚踩在了药汤里。双脚打滑仰面摔到了地上。
谢煜捂脸,缄口结舌。
“哎呦”付桦捂着膝盖,喊疼。
谢煜起身去扶她,手指尖儿刚刚碰到付桦肩膀。
房门就被推开了,是刚才进来的小宫女。她身后跟着太医,两人进来看到谢煜衣衫不整的跪在地上,怀里抱着女人。一时惊了,话都说不利索的往外跑。
太医也连连后退,门嘭一声又关上了。
原来太医一直没走,等着谢煜醒来。宫女听见动静以为谢煜醒了,就带着太医进来了。
付桦头上的丝带全都散开,发丝垂在后背。她瞪着眼睛,心想:完了!误会了!
“额……”
“咳咳……”
“没摔伤吧?”谢煜问。
付桦起身,走到妆台前“借殿下梳妆镜一用。”
付桦整理着头发,重新用红绳绑住。
谢煜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他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根金簪递到付桦面前。
“送我的?”付桦问。
“送你的。”谢煜答。
“多谢”付桦收了,藏进袖子里。
“你不戴吗?”谢煜问。
付桦道:“殿下,宫婢带金簪是不合规矩的。”
“殿下,奴婢走了。”付桦收拾好头发,往外走。
谢煜纵着眉头,坐在床榻上。他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有两个宫女……”付桦想了想,还是提醒他一句比较好。“登了你的床。”
“我撞见了,她们穿着……”付桦羞于言齿,“额……”不知道如何说出来。
“算了,我多管闲事…”付桦止住了嘴,神情不属。她脑海里浮现出那两个宫女的身影,不自觉的双颊又红了起来。
谢煜又偷笑,付桦的模样着实可爱。他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她,盯的付桦不自在。
虽说宫中常有这种事,她父皇好几个妃子都是原先伺候在侧的宫女。原先只是听说,并没见过。
只是好奇,亲眼瞧见了她们做的腌臜事。觉得别扭,连带着看谢煜都不顺眼了。
付桦虽养在宫里,因没有母妃从小跟在哥哥屁股后面耍刀弄枪长大的。后宫的事,她经的少。
哥哥从娶妻到纳妾,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经官办过的。哪有像谢煜这样的,还没娶妻就缠着几个女人在身边。
“奴婢告退”她作揖离开,谢煜拦住她的去路。问她:“她们穿着什么?”
“明知故问!”付桦看出谢煜在挑逗她,冷哼一声道。
“我不知,所以才来问。”谢煜一字一句的说道。
“倒是你,挑我床帐,解我衣带。被发现了,就撒谎说什么女人登我的床。编了一半编不出来,被识破了就想跑对吧?”谢煜背手而立,质问她。
“胡说”
“大胆”
“殿下恕罪”付桦忍着怒气,跪地道。
“元韶,知道勾引皇子会治你什么罪吗?”他低头俯身贴耳问道。
倒霉!付桦心里暗骂这个瞎眼皇子。
“殿下恕罪。”付桦扎下头去,贴在地板上说道。
“咯吱”
付桦身后的门被推开,谢煜走了。
付桦长呼一口气,揉了揉膝盖。
她提起放在床榻旁的食盒,目无表情的离开。
“怎么才回来?”花儿在厨房等她,一锅的鸡腿汤只剩汤和几颗枸杞。
“肉呢?”付桦扒着砂锅问花儿,“花儿姐姐,肉呢?”
“没……没了,你回来太晚了。”花儿说。
付桦靠在柴火垛里,摸着饿了半天的肚子发愣。
“殿下没吃吗?”花儿收拾饭盒,看见纹丝没动的菜问付桦道。
“饭盒!”付桦猛的坐起来,头晕目眩的伸着胳膊往花儿那靠。
“没吃,没吃”
“他不吃,我吃。”
付桦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片刻将盘子里的菜扫了个精光。
付桦吃的没了形象,花儿调侃她:“记得你刚来那天,眼神冷的能杀死人。谁和你说话你也爱答不理,一脸的怨气。吃饭呢,也慢腾腾的,对这个菜嫌弃那个菜不喜。”
“现在好了,你也是天女下了凡肯吃人间饭了。”花儿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融进来就好,融进来就好。”花儿姐语重心长的说道。
“走吧,去隔壁房里吃南瓜子。她们都在那歇着呢,我带你过去。”花儿说。
小厨房里分别是三个上了年纪的婆子,还有二个力气大的厨娘,三个烧火丫头加上付桦。一屋子人聚在炕上,讨论主屋的大宫女们。
婆子们爱说闲话,今儿谢煜扶摔倒的付桦起来这件事也被传成殿下和宫女在寝卧私会。
大家都在讨论,殿下怀里的女人是谁。
李婆子讲的绘声绘色,像是她在现场看过一样。
付桦猜,这件事肯定是那个传话的小丫头说出来的。
“只见,殿下怀中的女人突然娇媚一笑。将殿下的魂儿都勾了去,顿时将她抱上床榻!”
“李燕,你说的是真的吗?小宫女胆子就那么大?”花姐问。
“你别急,继续听我讲啊。”李婆子说。
付桦托着腮,直呼荒唐。
“突然,房门大开。一个不长眼的宫女进来,说太医要来诊脉。一进屋,便看见那女人恶狠狠的盯着那宫女。那宫女就是素心,素心吓得落荒而逃。”
“素心看见那狐媚子什么样了吗?”有人问。
付桦默默在心里解释道,什么啊,那时是我疼的表情扭曲了。突然有人进来,我就往看了去。结果,被误解成这样。
“没有”李婆子摇摇头,惋惜的说。
王婆子笑道:“你胡扯的吧?能看清表情,却看不清那人的脸?”
“看清了,只是那脸陌生。当时心里又紧张,不敢多看。素心说,一出来就忘了。只是那恶狠狠的眼神印象深刻。”
闲话说了半夜,直到桌上的灯油烧的一干二净。众人才解衣入睡。
一夜后
清早
卯时的梆子敲打起来,付桦睁开惺忪的睡眼从棉被窝里爬出来。
隔壁的花大姐早就穿戴好了围裙,点了油灯贴心的在付桦洗脸的铜盆里填了些热水。
付桦带着倦音和花儿姐打招呼道,“这天儿是越来越冷了。”
“快起吧,今儿早上要蒸包子的。昨儿闲话说多了,也因夜里天冷连柴火也没劈。你收拾好了,来厨房后面找我。”花姐说。
花姐说话间,付桦已经把衣服穿好了。“走吧,咱们一同去”她弯下腰用清水拂面,温热的水气,让付桦感到一丝暖气。
相比环儿这,三四个宫女照顾。房里烧的暖暖的,她坐在梳妆台前打扮。
这几日她时常往宁妃那走动,一来讨未来婆婆欢喜,二来准能碰上谢煜来给母妃请安。
辰时一刻,她便动身去了宁妃宫中。此时,灶上的包子也蒸好了。付桦也将柴火垒好放在墙角拿油布盖上。
天上飘起了小雪,付桦往厨房里跑。围在灶台前将蒸笼取下,放在食盒里准备送膳。
“求花姐姐帮帮忙,等发了月钱我立马还你。”身边的小福丫头正缠着花儿借钱,她姐姐翠红使银子。
“小福啊,不是姐姐不给你。大家每月俸银一样,我还有孩子老人要养。实在没有更多的闲钱拿出来接济你了!”花儿被她颤麻烦了,这样对她说道。
“小福你借了一圈,还没借够?”和面的王婆子问她道,
小福子摇摇头,王婆子咂咂嘴指向付桦,
小福和付桦不熟,看了付桦半天也不敢过去搭话借钱,王婆子瘪嘴,笑小福胆小。
“韶丫头啊!”王婆子出声道,
付桦转过头,疑惑的看向王婆子。
“你那有闲钱没有?”她张口问道。
“姐姐可否借我些钱?”小福顺势走过去,和付桦说话道。
付桦见小福子一脸着急的样子,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说道:“钱没有,倒是有个现成的金簪。”
将食盒上的盖子扣好,继续说道:“将它拿去宫外兑了,应该也能换不少钱。”
“怎么?你家里有人病了吗?”付桦关心道。
小福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钱有急用。关乎她家今后的生活,她当下很需要这一笔钱。
小福说的很夸张,付桦没有犹豫从袖口里掏出谢煜给的金簪:“拿去换钱吧,不用还我了。”
“多谢姐姐”她激动的拉住付桦的手,说道:“日后我家发达了,定会报答姐姐的恩情。”
王婆子笑,“说什么胡话,你爹妈都是奴籍吧?连平民都不算。想着翻身,除非来个当官的把你姐两娶了!”
王婆子说完,屋里哄笑起来。小福拿了金簪羞的往外跑,留着她们继续调侃小福。
小福一路跑出来,她姐姐翠红早就在小亭那等她。
小福见到姐姐,连忙将碎银取出放在她手心。翠红皱了皱眉,问:“就这些吗?”
随着小福将金簪掏出来,翠红当即变了脸色。“哪里来的?”翠红问她。
小福说:“一个新来的姐姐借我的,日后是要还人家的。这么大的恩情……”
翠红已然听不进小福絮絮叨叨的话,捧起金簪得意洋洋的说道:“有了它,还愁殿下不会看上我吗?”
“我刚好缺一样得体的首饰,真是老天爷也在助我成为皇子侧妃。”翠红满意的笑道。
“我走了。”翠红收了银子,将金簪戴在了头上。
“姐姐,戴个金簪怕是不和规距吧。”小福好意提醒道。
“别管我了,你快回去做活吧。”翠红催促她离开,待她走远才把藏在树丛后面的春香叫出来。
“你妹妹好本事呢。”春香接过翠红手里的银子道,翠红说她:“快去买罢,上次买的全浪费了去。”
小厨房旁劈了一块泥土地,冬日里长不出什么作物。闲置在那,花儿越看越不顺眼。让旁人从宫外捉了几只小鸡进宫,扎了围栏圈养在里面。
付桦要去藏书阁,花儿姐拦住她。
“上哪偷懒去。”
“过来”
“雪下的大了,得给这些小崽做个窝。你帮我把这些小家伙先移到房里去,我去找些材料给它们做个棚子。”花儿说。
“姐姐,我有事。”付桦说。
“不许走,你能有什么要紧事。”花儿说。
付桦无奈的叹了口气,折了回来抬脚进了鸡圈抓小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