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门宴》不结笔

5、对食

　　“元韶，娘娘请。”

　　一个小宫女匆匆走进来说道。

　　“好姑娘，什么好事，说来听听？让我们大家，也跟着沾沾喜气。”王婆子好奇的向那个宫女打听。

　　小宫女倒也不藏着掖着，说道：“娘娘要给她配婚，嫁的是咱们娘娘身边首领大太监曹公公的干儿子。”

　　“谁提的？这不是恶心我吗？”付桦围裙里的小鸡哗啦啦落了一地翻着肚皮乱叫。

　　“你……你不知好歹。”小宫女说她。

　　“我不知好歹？你要觉得好，你去嫁吧。”付桦说。

　　“反正我就是来通知你的，今夜你不嫁也得嫁。必须入洞房，由不得你。”小宫女说。

　　紧接着，她看了王婆子一眼。

　　王婆子说，“好了，大家别吵了免得伤了和气。鸢儿姑娘，我送送你。”

　　王婆子将鸢儿带了出去，鸢儿在她手心塞了一个小瓶子。鸢儿小声说，“娘娘说了，你儿子的事定会给你办的。“

　　“多谢娘娘了，还请姑娘多上心。在娘娘身边多提提我那小子，托您的福。”她一脸谄媚的接过瓶子，塞进袖子里。

　　中午，炖的黄豆猪蹄汤。

　　付桦生气躺在床上，不吃不喝。

　　她的暗卫站在窗口，默默的守在她身边。

　　“祈木，我想回家了。”她侧身躺在石炕上，沉声道。

　　“公主”祈木也不知该如何宽慰她，能做的只有守在她身边不让她受到伤害。

　　“祈木，我们接下来该怎么走呢。”付桦翻了个身，无措的说道。

　　“不如，藏书阁属下一人去吧。”

　　“来了晋国，属下也愈发的没用了。一次次的让公主受伤，让公主深陷困境。这次，也该做点儿什么了。”

　　“不行！”付桦猛地坐起来，“藏书阁除了守卫，正宫之位还藏着暗器。若祈星也在，我自然不必亲自走这一趟。”

　　“公主就那么不信任陛下吗？至于让祈星留在央国监视吗？”祈木道。

　　“央宫总要留我一只眼睛的。”付桦说。

　　“公主，属下武力高强不信闯不进那藏书阁里的密室。公主想回家，这事就不能在托了。今夜我就动身，您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他提了提手中的剑，片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祈木离开后，王婆子一脸担忧的走了进来。手里端着汤，劝慰道：“不吃饭可不行，中午炖的黄豆猪蹄汤。我给你留了一碗，配上这芝麻饼吃香的很。”

　　猪蹄汤熬的雪白，上面飘了几粒葱花。芝麻饼是脆的，放在手里还温热。付桦确是饿了，接过了她手的碗大口吃了起来。

　　“吃饱了吧？”王婆子问道。

　　“饱了，多谢您的饼。”付桦摸了摸微微鼓起的肚子说，“热汤喝多了，竟然有些困了。”

　　付桦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想睡觉。

　　“睡吧，睡醒了才有力气找宁妃娘娘谈你婚嫁的事。”王婆子将碗拿走，轻轻的掩住门。

　　晚上，宁妃派了几个太监来提人。

　　王婆子蹑手蹑脚的噤声指了指屋子，“我将她迷晕了，婚服也换好了了。你们动作轻些，将她抬手吧。”

　　她边说边嘱咐道“也别惊动了她们，尤其是花儿。”

　　“美人，真是个大美人……”

　　“啊！”

　　付桦脖颈一阵吃痛，迷糊的意识终于清醒起来。她猛的睁开眼睛，一个长相丑陋身材纤细的男人正压在自己身上。咬破了她的脖子，裙子也撕的破烂。

　　“啪”付桦一巴掌扇到了他的脸上，将他甩到了旁边柜子上。

　　迷药还没失效，她的腿突然软下来浑身使不上劲。

　　“贱蹄子！”

　　今公公的嗓子像被鸟啄烂似的，沙哑无力。他扶着腰，直起身子将付桦一把拽起扔到床上。

　　红烛摇曳，付桦叫的凄惨。

　　“滚开！”她用力的用脚踢开他，拼命往门外跑。

　　付桦脖子上被今公公咬出了血，她仰着吃痛的脖子攥着拳头推开门。眼睛血红，似天上红月。

　　门外受着两个身高强壮的侍卫，他们将付桦推进去，面无表情的锁好门。

　　付桦用力的拍打着门，大喊救命。门外并没有人回应，下一秒今公公将她又托了进去。

　　付桦的武功在此刻也派不上了用场，她满头大汗，眼睛上像蒙着一层雾气。

　　今公公尖笑，用力的撕扯付桦身上的衣袍。她索性瘫软倒地，闭目取下头上的发簪。

　　在今公公贴近自己时，狠狠的将银簪扎进了他的脖子里。一招制敌，当场丧命。

　　付桦扯着嘴里，露出最后一丝笑容。今公公的气儿没了，眼球向上翻动。张开的上嘴皮想要说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倒在付桦身上，付桦用尽浑身力气将他推开，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喘着粗气。

　　付桦冷静下来，一步步走下烛台。拿起台上的所有红烛朝门外那两个守卫砸去。纱窗一刻被点着，燃起了大火。两人的后背立即烧了起来。

　　付桦面无表情的看着大火蔓延，冒起滚滚浓烟。

　　大火越烧越烈，终于将厢房的门烧出一个洞。付桦从里面钻了出去，扑到在雪地里熄灭燃到自己身上的火苗。

　　一阵冷风吹过，把她吹的稍微清醒一点。她从雪地里爬起，往嘴里大口大口的塞了几把雪。

　　“祈木”她嘴里呢喃着祈木的名字，但她心里清楚祈木是赶不过来了。他一人闯藏书阁，生死性命还在阎王老爷拿捏着呢。

　　她晃晃悠悠的离开了这，推开一道道的门，跨过一道道的门槛。

　　还未找到适合躲藏的地方，体力不支的突然就倒在了小路上。

　　雪，下的越来越急促。

　　冬猎结束，皇帝在宫中设宴，烤制鹿肉和狍子肉和群臣一同做乐享用。

　　宴会无聊，在第两曲结束后。谢煜就打算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提前离场。

　　环儿坐在谢煜身侧，给他斟酒夹菜。谢煜虽不反感，但也不喜欢这姑娘围在自己身边。全因她公主的身份，暂时还能容忍。

　　谢煜捂着头，让身边的太监去跟陛下告嫁。他装作自己很难受的模样，准备离场。

　　倏然，一阵轻扬俏皮的笛声传来。三四舞女上场，头戴面纱优美舞蹈。

　　谢煜扫了一眼，突然注视到一女子身上戴的金簪正是自己给元韶那只。他疑惑，元韶怎么上去跳舞了。

　　一舞必，谢煜跑到后台找她。在众人中凭着金簪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谢煜问：“你到底有多少身份！”

　　那女子转过头来，脸颊通红。那人不是付桦，谢煜松开她的手俯身道歉：“望姑娘莫怪，小生认错人了。”

　　“您是三皇子吧？”那舞女堵住他，不让他离开。

　　她说：“认错人什么的理由也怪荒诞的，您只要报上名来。小女子自然会赶着投怀送抱的！”

　　舞女的帕子扑到谢煜鼻尖，一股刺鼻的胭脂味飞进鼻腔里。谢煜皱眉，后退一大步离开。

　　谢煜出来时，雪已经积了三尺厚了。谢煜打着灯笼，深一脚浅一脚的踩进雪里，往自己宫里去。

　　走到沁春园时，前方小路上的雪积攒的出奇的厚。谢煜弯下腰来，捧了一把雪将灯笼离近看那雪里还掺着血。

　　谢煜觉得奇怪，往下挖了挖。

　　谢煜将灯笼靠近雪堆，在灯影的照射下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元韶！”谢煜扔了灯笼，将她脸上的雪擦下来。谢煜慌了神，连忙将她身上的雪全部推扫干净，抱在怀里取暖。又探了探鼻息，见还有气才勉强松了口气。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顾不上什么拼命的往前跑一路跑到太医院去。

　　“有人吗？”

　　“来人！”
　　谢煜大喊，将付桦放到榻上。

　　“殿下”两位太医从里间匆匆赶出来，“不知殿下深夜来访所谓何事？身子又不大舒服了吗？”

　　“给她看！”谢煜把太医拉到付桦面前。

　　太医的视线从谢煜脸上转移到付桦身上，只见付桦衣衫褴褛的躺在那，全身通红。血液黏着雪花，黏在她的身上。

　　身上有的地方已经发白，手指也冻的僵硬。太医问：“她在外面冻了多长时间？”

　　“不清楚。”谢煜道，“我是在沁春园小路上发现她的，当时她被雪掩盖着，浑身僵硬呼吸薄弱。”

　　“听着，不管用什么办法。我要她活着。”谢煜抓着太医的肩膀，一脸严肃的命令他，“她必须活。”

　　“是”

　　太医叹了口气，命身旁的小太监道：“来人，将这位姑娘抬进去。”

　　谢煜心情复杂，茫然失措的盯着紧闭的大门。

　　他站在那，来回渡步。

　　抬起的手放下，又举起来。谢煜给自己编排了个很假的理由，来搪塞自己内心另一个声音。

　　她不能死，死了真相就真的不了了只了。付桦的身影，不断的重映在谢煜的脑海里。

　　天深天浅，一夜就这样过去。

　　付桦还没醒，谢煜守在门外一夜没闭眼。

　　一早，几个宁妃宫里的太监吵吵闹闹的说要来抓人。他们不知谢煜也在这，疾言厉色的让他们把罪人元韶交出来。

　　“谁敢”谢煜声音不大，威慑力越十足。

　　太监们见谢煜阴着脸，识趣的扑通跪了一地。为首的太监说：“殿下，咱们也是奉娘娘之令，来捉拿这个杀人凶手。”

　　原来，昨夜宁妃就听说了翠衾台失火。今公公丧命，付桦逃跑的事。两个守卫，虽没死但皮肤大面积被烧伤。

　　这些都是宁妃的人，宁妃很生气。派人必须找到付桦，当场处死。

　　“滚回去。”谢煜坐在太师椅上，手指抵着下巴微微侧头看着他们几个斥声道。

　　“殿下，这女人咱们是非抓不可的。”四人齐齐磕头道。

　　“豫章王”小院里传来磨药小太监的声音，“您是哪不舒服了？”

　　“几位太医现在正合力医治一位姑娘，你且得等一会儿呢。”小太监追在他屁股后面顺道。

　　“你来做什么？”谢煜略有敌意的站起来，看向豫章王。

　　豫章王无视她，直接推开医治付桦那间房的门。

　　“你要做什么？”谢煜拦住他，问道。

　　豫章王大手一挥，将他推到一旁。

　　不顾太医们的阻拦，将身上的大氅给她盖在身上。轻声道：“仪儿，我们回家了。”

　　“她不能离宫！”谢煜冲出来，瞪着豫章王道。

　　“殿下想去哪告状就去吧，我今天必须把她带走。”豫章王说。

　　“她会死的！”谢煜咬牙切齿的提醒道。

　　“本王马车上有医圣，殿下就不必多管了。”豫章王说。

　　“她就是当年那个姑娘吧？我听你唤她仪儿，她就是楚仪吧？那个你藏在王府十年的女人，她没死对吧？你为了保住她的性命，让她诈死来骗父亲的吧？”

　　“既然如此，那小五呢？你把他藏哪了？你说啊！”谢煜拽着他的领口逼问他，多年隐藏的痛楚在此刻全都喷涌而出。

　　他眼里含着泪，不断的质问小五去哪了。

　　“他死了，我不会骗你的。”豫章王说。

　　“胡说，他要是死了。为什么你的楚仪能活？他们可是一同掉进的玄齿洞。小五当年才六岁！”他情绪激动的嘶吼。

　　“她若不是楚仪，你为什么要把她带走？”谢煜不断的质问豫章王。

　　“我看上她了，不行吗？”豫章王轻飘飘的一句话，堵的谢煜说不出话来。

　　“我的女人不能死，明白吗？”豫章王将她抱起，迎着风雪踏上出宫之路。

　　谢煜的脚步，不听使唤的跟着他们走到了宫门口。他不知，这次一别，再次相见就是刀剑相对了。

　　留在太医院，宁妃派来拿人的那小太监四目相对，不知回去该如何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