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十四]休止符》芦苇中升起了太阳

44、隐藏摄像机

　　“我觉得咱们得整个大的，骗骗这俩。”
　　“他俩会不会不太好骗啊，要不专逮Lio一个骗？”
　　“Dino你可真是个好哥哥。”
　　“我也觉得应该只骗Lulu，他都没经历过隐摄，咱们需要一个缜密的计划，把shua哥拉进来更容易通风报信。”
　　“哇，夫胜宽你更恶毒，不过我投赞成票。”
　　“呵呵，金珉奎你个伪君子。”
　　“那把大家叫过来制定计划，我让范洙哥多留他一会儿。”崔胜澈噼里啪啦用手机给桂范洙发短信，得到了没有他这句话今天陆煦也得留堂的答案，逗得崔胜澈眉眼柔了一瞬。
　　“Lio一点都不好骗，咱们走什么路线。”李硕珉不觉得那个小机灵鬼能落入他们简陋的圈套，“骗哭和骗生气好像都不容易...还没开始我就有失败的感觉了。”
　　“光咱们也不行吧，得请点外援。我看看，今天下午有个舞蹈视频拍摄。”夫胜宽确认了一下行程表。
　　“正好这个舞Lulu没练多久，因为咱们排的那天他被公司叫走确认考试事宜了，回来的时候我给他顺了一次动作。”尹净汉眼珠一转，坏笑从他嘴边溢出，“要不和导演串通找Lulu的茬吧。”
　　“怎么找。”崔胜澈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呀，我们骗Lio说他没对准中心位怎么样。”
　　“这个不错，中心位不是一下能对上的，咱们可以把胶带贴的稍微偏一些。”权顺荣看着地上的“X”印迹若有所思，“Lio应该会很堂皇吧。”
　　洪知秀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做什么比较好，又希望能看到陆煦不一样的表情，又不希望陆煦在自己生日这天哭得稀里哗啦。
　　“joshuji负责和Lio聊聊天好了，今天不是生日吗？随便说点什么就行。”尹净汉没给洪知秀太大压力，乱中出错。他没想到自己会对让陆煦哭这个命题这么感兴趣，自己骨子里有变态基因吗？
　　“那我和工作人员串通一下。”大概剧本写好了，崔胜澈开始联系外援，成员们一个两个都是戏精不用担心，其他人可不能露馅了。陆煦这小子，尖的很。
　　“Lio，今天坐我旁边吧。”前往拍摄场地的路上，洪知秀拍拍他身旁的座位，“晕车贴贴好了吗？”
　　“嗯。”陆煦掏出手机继续看权顺荣录给他的视频，“好怕一会儿跳错，这舞我就合了两遍，虽然我自己私下有练，但还是担心。”
　　“俊辉哥，这里是不是要错拍插入啊。”陆煦转过身问正在小群里出谋划策的文俊辉，吓得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煦你吓我一跳，这里空一拍往里进就行。”陆煦狐疑地看了后面一眼，怎么今天大家都在玩手机，权顺荣在玩什么，俄罗斯方块吗。“又没干坏事，心虚什么？”
　　“Lio呀，别看了，会晕车。”李知勋淡淡提醒道，然后戴上了耳机。
　　“哦，好吧。”李知勋说话陆煦从来都照做，他把手机塞回包里，看着窗外发呆。
　　“今天想吃什么味的蛋糕？”洪知秀握住陆煦的手，从布满霜花的窗户里倒映出模糊的一团，像是认可他们是一体的。陆煦用修长的手指在窗户上画画，这破车的空调坏了，不知道后面的哥哥们还有没有在玩手机，总之他是不冻手，才没担心其他哥哥冻不冻手。“想吃冰激淋蛋糕，冬天就要吃冰激淋啊。”
　　其实洪知秀想吃水果蛋糕，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水果，上面铺着多汁酸甜的猕猴桃和草莓，要插“Happy Birthday”的巧克力牌，最好插两块。“那就吃冰激淋蛋糕吧。”
　　“算了，吃水果的吧，我们吃水果的。”好不容易抠出来的图案一会儿就重新被霜覆盖，陆煦蹭蹭指尖的冰碴，靠回座椅上，“我是借Bambi的光才能吃上蛋糕，而且The8哥和窝努哥肠胃都不太好，还是别吃凉的了。”
　　洪知秀失笑，“什么借光，不是早就说好了咱们俩的生日一起过吗。”
　　“罢了，哥哥平日里就是这般洒脱，是妹妹小家子气了。”
　　“小陆妹妹，你少看点《红楼梦》吧。”文俊辉凑过来，“想吃冰激淋蛋糕就买呗，买两个蛋糕的钱大家还是可以掏出来的。”
　　“我知道你是信口胡诌，哄我开心罢了。买了两个蛋糕，到时候涨称又要怪罪到我身上，哥哥可使不得。”陆煦遮面而笑还学到几分林黛玉的娇嗔，洪知秀听不懂他们两个在说什么，却也觉得好笑。陆煦回过头，小小声对他说一句:“放心吧，我会做的很好的。”
　　洪知秀心想，自己也应该能做好吧。
　　到了场地先做造型再打招呼，成员们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开拍，“Lio呀，动线还记得吗？”
　　“Hoshi哥，再大概给我说一下可以吗，我顺一下。”权顺荣又拉着陆煦细细说了一遍动线，尹净汉和文俊辉对了一下眼神。工作人员很快就位了，炙热的镁光灯亮得充满了摄影棚，随着音乐大家卖力地舞动身躯，刀群舞的脚步声让地板都为之共鸣。
　　这里空一拍往里进就行。陆煦默默数着节拍，踏到那个X所在的地方。“Cut！”导演急忙喊停，“Loyall偏台了，再往左一点比较好。”陆煦乖乖鞠躬，“不好意思，麻烦大家了。”可弯腰看见的胶带痕迹分明被他踩得严严实实。“哥，对不起，辛苦大家再来一次了。”
　　夫胜宽摇摇头，“偏台嘛，大家都知道舞台中间不好找，再来一次罢了。”
　　“小鸟不会晕车了吧哈哈哈哈，下次往左一点就好啦。”
　　“不过小煦刚才进拍子的时机很准呢，是吧明浩。”
　　“嗯，比练习的时候做得好。”大家安慰着陆煦，趁热打铁开始了第二次拍摄。

　　??
　　“Cut！这次太往左了！”
　　“不好意思，再来一次吧。”
　　“没事，感觉就差一点。”
　　“Cut！踩地上的胶带就可以了。”

　　“不好意思...”陆煦又低头看了眼，自己没踩到吗？他回头看文俊辉想问他自己有没有偏台，可惜文俊辉在和徐明浩说话，视线移开的时候他和权顺荣对上眼神。Hoshi哥生气了。
　　接下来几次，不出所料，还是因为找不准中心NG，大家的妆多少有些晕染，cody赶紧迎上来打风扇重新固妆。陆煦站在原地紧盯着那块黑色胶带，像是能看出花来，突然他想到，会不会是本来就贴错了？权顺荣和崔胜澈耳语两句，队长面色严肃地找了导演，陆煦远远能看到崔胜澈在点头哈腰，再回来全队都被带回休息室。“Lio。”权顺荣一声，休息室里静得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几次了？”
　　“对不起...”陆煦没低头，硬着头皮迎上权顺荣老虎般的视线，顺荣哥最讨厌别人畏畏缩缩的样子。
　　“我有问你这个吗？回答我的问题。”面前的少年和自己对视，眼睛里是满满的不安和愧疚。权顺荣有点不忍心，但仍旧热演了下去，“哑巴了？说话。”
　　“七次。”
　　“现在几点？”
　　“晚上十点五十三。”
　　“你自己下去究竟有没有练？！你看看大家跟着你累成什么样了？最近你是学习紧张，但是本职工作就可以懈怠吗，那你干脆去考大学不要当idol了。”
　　“对不起...但是...我有对齐啊...”陆煦嗫嚅着，眼神求助般望向文俊辉，俊辉哥站在他身后一定看见了的。权顺荣眼神跟着陆煦一齐望过去，令人意外地，文俊辉轻轻摇了下头。那唇紧紧抿起来，狐狸眼又躲闪地望向尹净汉，上翘的眼尾都无精打采地垂下去，净汉哥应该也能看到，不然会提醒我的。结果尹净汉干脆移开了视线，权顺荣冷笑一声，“还求谁？”
　　“也...也有可能是工作人员贴错了，我后面几次有修正的...”

　　陆煦后面几次实实在在地找到了中心，在胶带贴错的条件下。李灿看浅绿的浅紫的血管缠成一团，苍白的手攥着同样苍白的衬衫，他好像听到苍白的心脏在紧缩。为了剧本的顺利进行，他改成盯着陆煦衬衫胸前的刺绣看。
　　“你自己没做对还要怀疑工作人员吗？”权顺荣一拍桌子，上面的水害怕得哗啦哗啦抖起来。
　　“Hoshi，行了。”崔胜澈把权顺荣拉到身后，“Lio，今天的事，我真的很失望。”
　　“先不说成员们累不累，工作人员的时间很宝贵，你一次一次浪费了大家的心血，不自己反省却要怪别人。”
　　“是因为没过上生日闹脾气吗？”

　　陆煦一滞:“胜澈哥！我没有！”他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大家看，他真的有好好练习的，胜澈哥怎么能这么想？为什么？为什么都离我那么远了？他整个人都苍白起来，语言跟着变得贫瘠，苍白的灵魂开始在眼睛里汇聚。
　　“但是因为你，连Joshua的生日都快错过了。”
　　“我没有！”陆煦身上唯一的色彩就只剩下红，他看见经纪人进来，扑过去:“哥！哥你让我查看下刚才的录影！我真的有站在中间的！”
　　“现在已经远超出我们预计的时间了，Loyall你不要闹。”经纪人心烦意乱地推开他，陆煦一个踉跄，“哥你明明没检查的！哥！我保证就看一眼！你应该让我看的！”他近乎歇斯底里。

　　够了，你别胡闹。不管你做没做错，现在这么多人等着你，你好意思吗。
　　“够了，你别胡闹！”洪知秀拽住陆煦，他的手给苍白的腕添上一枚红镯，明明很淡，却刺眼。
　　“Joshua你别插手，我没做错！”
　　洪知秀又用了些力才控制住陆煦，“不管你做没做错，现在这么多人等着你！你好意思吗？”

　　“没做错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洪知秀你算什么来管我？！”狐狸拖着受伤的身体红着眼撕咬一切靠近的人，事情开始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夫胜宽捂住嘴，李知勋舔了舔唇，李硕珉紧张地抱住金珉奎，李灿站起来，徐明浩皱着眉，文俊辉又移开了视线，全圆佑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崔瀚率瞪着大眼睛，权顺荣不知所措地询问尹净汉，崔胜澈没来得及拉住洪知秀。

　　啪——
　　陆煦被扇得坐在地上，“你他m...”那片皮肤很快肿起来，洪知秀轻轻捏了下发麻的手，他又给陆煦添上一抹红。
　　站起来。
　　“站起来。”洪知秀近乎冷漠地命令陆煦。
　　“...”文俊辉嗓子干的要命，好像玩脱轨了，列车正朝悬崖驶去，他刚才是不是应该帮帮小煦？角落闪着红光的摄像机正记录着弟弟被羞辱的姿态，空洞的镜头让文俊辉心里发慌。现在连崔胜澈也愣住了，陆煦缓缓爬起来，眼睛轻微眯起，红色仿佛渗进他的瞳孔。没给他机会，洪知秀一拳又把陆煦打翻在地，快得能听见风声，推门而出之前撂下一句，“you’re a jerk.”
　　文俊辉听着脚边传来低泣，他不敢低头，怕陆煦用怨恨的眼神看过来，大家慢慢围过来，没有人开口，地上的水珠是那么显眼，他们全成了挂在炉火上等着刷盐水的烤鸭。“Lio...”权顺荣蹲下来，“别...别哭了...我看看脸上...”
　　经纪人也被吓得够呛，“我去找一下Joshua，你们看下伤势！”
　　大家都蹲下来，轻轻摸着陆煦的头，有的想拉下他捂着脸的手，瘦弱的背脊在颤抖，幅度越来越大，无端让人想到被电击的可怜小动物。灯灭了，成员们慌乱起来，这也太祸不单行了。
　　蜡烛的光照亮了他们错愕的脸，在颤抖的不是受电击的小动物，分明是计谋得逞的狡猾肉食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被骗到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靠陆煦你能耐了！！！”文俊辉跳起来，恨不得把笑出眼泪的弟弟肚子里的坏水全晃出来，“亏我还在因为没帮你愧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顺荣哥！表情堂皇得像看到哥斯拉和美少女战士打架哈哈哈哈哈哈哈！”陆煦笑得东倒西歪，踉跄着抱住已经开始生闷气的权顺荣，“哥哥别生气。”
　　“呀！Lio你真的完了，今天已经不是你生日了，我真的要揍你一顿。”崔胜澈的胜负欲燃了起来，怎么就骗不到这人精呢？尹净汉没说话，阴着脸加入到了报仇的队伍，聪明如他也被陆煦骗得团团转，这小子是个天生的演员。
　　陆煦抹掉眼角的泪珠，“停停停！别打了别打了！先吃蛋糕！我真的买了冰激淋和水果两个味道！”
　　挤在沙发上，十四个人吃的欢，陆煦被夹在两个队内实权中间，身后还有个气鼓鼓的仓鼠。“别生气啦，你们不也想骗我来着吗，我这是将计就计了。”
　　“顺荣欧巴第一个来看我的伤，好感动。欧巴先吃饭也好，倘若耽误了欧巴吃饭，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快别惦记你那《红楼梦》了！”来的时候还觉得小陆妹妹可爱，文俊辉现在只恨得牙痒痒，bb猪什么时候学这么坏的！
　　“怎的终究是情浅了，话竟是也不让我说了。”陆煦的话到一半，软软的脸颊肉就被尹净汉扯开，嘴角的蓝莓酱都沾到了他手上。
　　“真是，你到底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拿一个月的作曲A等和范洙哥换的，范洙哥演技差得不行，接完电话就笑得花枝乱颤，我稍微套套就露馅了。”
　　“而且...下次不要让Hoshi哥用那么大的字，老花眼都被治好了。”
　　“怪不得joshuji中途就没那么不安了，你们串通好的。”尹净汉松开手，舔掉了蓝莓酱，“经纪人又是什么时候收买走的？”
　　“上厕所的时候，出来正好撞见，经纪人哥大发，超会演啊，shua哥把我教的词背得声情并茂。”
　　“不过没Hoshi哥会演。”权顺荣的耳朵动了动，“我当时真心实意的伤心了诶，好凶。”委屈巴巴的声音掺着奶油进入权顺荣体内，他真的会信的！仓鼠的视线偷偷瞄了一眼优越的侧脸，他别扭地问，“哥吓到你了？”
　　“嗯，有点，不过Hoshi哥不是那样的人，哥不会让别人随便放弃的。但是胜澈哥好过分！居然想出那么扎心的台词呜呜，听到失望那两个字人家真的要哭出来啦！”
　　?“别恶心人，奥斯卡小金人我单方面颁给你了。”崔胜澈起身去和工作人员确认后续拍摄，文俊辉转身坐在陆煦旁边，“打疼没？”
　　“还好，Joshua没用多大力气，第二次根本就是错位。”
　　“Joshuji同伙作案，蔫坏啊。”
　　“哈哈哈哈哈他是被我拉进来的，现场发挥还不错。”
　　“我应该说Thanks吗。”洪知秀揉了揉陆煦刚刚被自己“毒打”两下的脸。
　　“孩子们，吃完蛋糕的可以去补妆了，十五分钟后开拍。”崔胜澈急匆匆穿好服装，“Lio做的不错，还给工作人员买了咖啡，一会儿争取一遍过。”
　　“知道啦崔首长，这次一定在半个小时内下班。”
　　陆煦的17岁，洪知秀的21岁，在辛辣的谎言和甜蜜的眼泪中落下帷幕，麋鹿拉着爬犁带走了2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