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十四]休止符》芦苇中升起了太阳

43、解忧便利店

　　“什么？！你重新说一遍？”洪知秀要气死了，手不轻不重地在陆煦头上拍了一下。“我昨天是这么说的？”
　　“你这道题是怎么做成这样的？”
　　“天哪shua哥好可怕。”
　　“胜宽我好庆幸咱们读了艺高。”
　　“Lio在这挨训多久了？”李灿看了一眼正在抓耳挠腮的背影，深感同情。
　　“两个小时了，我眼睁睁看着shua哥从绅士变成魔鬼，看到那一堆演草纸了吗，都是Lio刚才用的。”夫胜宽声都不敢放大，Joshua看了他一眼他就起鸡皮疙瘩了，感觉下一秒自己就会被抓去听课。
　　“有种在看小屁孩赶暑假作业的快感，不行我得录下来。”崔胜澈捂着嘴偷笑，多亏把陆煦和洪知秀的生日庆祝合到了一起，要不刚庆祝完生日学习也太痛苦了。“Lio那点头发都快被他抓光了。”
　　“joshuji也真的在生气呢，这可是很少见啊。”大家都知道这是为陆煦好，很默契地不打扰不插手。“最近Lulu躲着joshuji走，看来是学出阴影了。”
　　“他都说梦话了。”李灿小小声投诉邻居的扰民行为：“而且还全都是数学公式，怨念多大才这样啊。”
　　“对了，cody怒那还在他服装里发现了公式，让我给他带回来来着。”夫胜宽翻翻背包找到一沓用小夹子夹好的小纸条，“忙内为了数学真是鞠躬尽瘁啊。”
　　第二天。
　　“呼——怒那们辛苦了，拜拜。”
　　“Lio今天别忘了把兜里的小纸条带走哦。”cody指指陆煦刚挂在衣架上的华丽舞台装，“昨天纸条掉一地把我们吓一跳呢。”
　　“哈哈哈哈哈米安，最近学昏头了，今天有带走的！谢谢怒那昨天给我夹好。”
　　金珉奎站在门口对着玻璃整理发型，外面可真冷啊，天也阴阴的。他打了个呵欠，今天凌晨录了节目，又是天上还挂着星星的时候就要出发坐在美容室忍受各种小刷子在自己脸上扫扫画画，一年的尾巴也快被小刷子刷走了。正当他的思维发散到小时候躺在家里和妹妹抢橘子时，陆煦终于出来了。“Lio你好慢，我都饿了！”
　　“珉咕，距离你吃完上一顿还不到四个小时。”
　　“录节目很累的！还有为什么又不叫哥！”
　　“可是珉咕很可爱，珉咕哥有点别扭。”
　　“对了，主唱队今天下午有声乐课，咱们好像写出合格的词就可以自由训练了。”
　　“那今天没有辅导了，我要赶紧下班回家学习。”陆煦掰着手指头算，“明天就是十二月二十九日，我们学校考试是六月，满打满算就剩半年复习时间了。”
　　“国际学校怎么考首尔大啊...”可能是太饿了，金珉奎今天总走神。又想起来冷得只要把手拿出来都觉得刺骨的天，在街边吃一碗热乎乎的炒年糕，多好啊。
　　要是能和Lio一起吃就更好了。
　　“根据学生综合能力排名学校可以帮忙申请，我们学校是有名额的，但是首尔大很难...尤其是金融...”陆煦戴上毛线帽，一个黑色毛绒球随着他不太细心的动作左摇右摆，没一会儿他的前发就因为摩擦起了静电。
　　“毛手毛脚，臭弟弟。”时尚大师金珉奎把毛线帽扯下。或许应该再用力些把它套回去，这样那些依依不舍的细小拉力才能安分下来。
　　“毛手毛脚？这个词不是说我吧，珉咕。”
　　他不愿意叫哥，也挺好，饱满的唇微微抿一下又撅起来，一个完整的“珉咕”就制作好了。“不就是弄坏了你的有线耳机吗，干嘛这么记仇。”黑色圆球稳稳落在同样圆圆的金色圆球上，像香草黑巧双拼冰激淋。这顶帽子是夫胜宽送的，金珉奎嘲笑它有点蠢，隔天也收到了一顶，灰色的。“走吧，胜澈哥他们应该等着急了。”
　　或许他也应该戴上，看起来很暖和。
　　“Lio呀，完事的话先别走，一会儿和大家一起回去。”崔胜澈摘下耳麦，忙内只要专注力上来做事很利索，成品大家都表示满意，桂范洙还说这首都能直接当导唱用，喜欢的不得了。
　　“好。”陆煦就坐在练习室一角看笔记，翻过一页又一页，表演队震耳的音乐也不能把他从繁琐的习题中拉出来。
　　“啊啊啊啊——被加了一篇，我做错了什么？！”全圆佑拉了他一把金珉奎才发现缩在音箱旁的一团。Lio都长到一米七多了，怎么还和刚来的时候一样喜欢佝偻着，金珉奎不理解。但他看着薄薄的背弯成一道漂亮的曲线，灰色单衣覆在少年身上勾勒出清瘦的脊梁，他就又饿了，想吃面包虾。
　　好想带Lio去吃饭啊。
　　全圆佑指指门，一声不发地走了，陆煦会意也很快整理好随他们离开嘈杂的练习室。“瀚率哥呢？”
　　“和胜澈哥讨论呢，咱们先回去。”金珉奎把纸折两下揣进裤兜，同样都是白色，怎么这纸就让他这么不爽。
　　“嗯，那回家吧。”
　　进了小破宿舍，陆煦又一头扑进他那书堆中，全圆佑金珉奎就躺在各自的床上玩手机，屋里只能听见纸张的声音。但是好景不长，“不是吧，现在停？！”陆煦的声音透着崩溃。
　　金珉奎头顶的小灯不打一声招呼无情熄灭，采光本就不好的宿舍在下午竟是一片黑。“唉，破宿舍，前两天刚修好了水今天电又停了。这下Lio只能休息了，因为仅剩的一根蜡烛昨天被李硕珉当垃圾扔了。”金珉奎放下手机，头垫着双臂看天花板上模模糊糊的一个圆。
　　很快一个黑影闪进来，“圆佑哥，珉咕，走啊。”
　　“什么走啊，去哪儿？”
　　“出去学，包晚饭那种的。”黑暗中也能看清那个黑球的轮廓。黑球在提醒金珉奎，这次一定要记得戴。
　　“走吧。”全圆佑倒是积极响应，起来穿上羽绒服，三个人出了门。现在是工作时间街上的人不多，陆煦带着他们绕过几个小巷，在雪上咯吱咯吱留下存在的痕迹，逗弄一会儿被惊到的野猫，终于在一家看起来有点破旧的便利店门口停下脚步。
　　“到了，进吧。”很普通的一家便利店，不是连锁，斑驳的灯牌有一个还坏掉了，看着实在是没有让人想进去的欲望，唯一还算招人喜欢的就是两个擦得锃亮的大飘窗。很少见到陆煦背书包的样子，金珉奎觉得新鲜，全圆佑应该也是这么想的，两个人久久站在门口，灯牌随着风摇晃，叫他们快点进去。
　　全圆佑稍微留意起和店主攀谈的陆煦，和店主奶奶相牵的手因为对方的皱纹更显出蓬勃的生命力，全圆佑从青色的血管听到红色的心脏。他喜欢的这股朝气在陆煦体内转了一圈再被虎牙放行，从少年的嘴里吐出，循环往复，他的小猫就活了。
　　老妇人见到少年很激动，说着全圆佑金珉奎都听不懂的话，陆煦听了笑得更开怀，狐狸眼眯成细长一条，低低的声音里装着放松，显然不是第一次来的样子。
　　三个人坐在小店的最里面靠窗处，金珉奎好奇地问：“刚才你们在说什么？”
　　“奶奶说飘窗可以给我们坐呢，还说你们两个长得很英气，一会儿要给你们拿零食吃。”
　　“Lio之前来过吗？”全圆佑漫不经心地站在书架前挑选一会儿要看的漫画。
　　“嗯，有一天自己出来闲逛发现的，奶奶是中国人，儿女工作忙，她待不住就开了个小便利店，不过这边太偏了没什么人，我会来这看书。”
　　“奶奶总是说自己很寂寞，你们来她很高兴，她不认识咱们的，不用太拘谨。”金珉奎不知道往哪放的手成功逗笑了陆煦，“想吃什么自己拿就好了，走的时候一起结账。”
　　“那两位哥哥随意，我学习啦？”
　　“嗯。”
　　“我也写一下今天的词好了，反正也没事干。”三个人坐上飘窗，靠垫像是出自店主奶奶之手，古朴的花纹和现代的装饰不太相配，在这种环境下三个人也平静下来，忙于自己的事。

　　??全圆佑看了会儿漫画忍不住四处打量，货架上放着不少没见过的零食。外面下雪了，雪花很大片，和他正在吃的米饼上的糖一样大块，没有人经过的路上很快积累出厚厚的雪。
　　刚才还专心写着歌词的金珉奎也在看着窗外发呆，店主奶奶给他们拿来了一个小太阳，橙色的光把空气烤得热乎乎的。金珉奎缓慢地眨眨眼，少见地没闹腾起来，字因为困倦的突然袭击变得歪歪扭扭，他干脆趴在桌子上盯着正在做题的陆煦看。
　　陆煦的指甲很圆润干净，他不习惯指甲太长，每次都要站在洗脸池旁细细修剪一番。金珉奎看看自己的，他还没把啃指甲的陋习改过来呢，和那双白净修长的手相比，有点相形见绌。
　　他把视线挪到手指所在的习题上，密密麻麻的符号在他眼里和找不到妈的蝌蚪没什么区别，但是黑色碳素笔写出来的蝌蚪比印刷的可爱不少，至少他这么认为。换了个姿势继续看，能看到因为数学题蹙起的眉，也能看到眉下那双有黑眼圈的眼。
　　净汉哥总是很操心Lio的睡眠，这回事关大学，尹净汉也管不了，每天看着陆煦剥削自己，心疼没处放，全说给剩下的人听。李灿还说陆煦半夜复习怕吵到别人搬着小板凳去厕所学，金珉奎没有起夜的习惯，自然想象不出来一个人坐在厕所的陆煦究竟是呵欠连天还是斗志昂扬。
　　大概是思路卡住了，陆煦眉间的褶皱更深了，嘴也不安分起来，尖锐的虎牙追着死皮咬，很快就撕出往外淌血的一条。金珉奎也许是困迷糊了，竟然伸出手把血珠抹掉了，两个人都吓了一跳，金珉奎更是因为自己的冲动面红耳赤，睡意都没了大半：“别...别嘴欠，你看都出血了。”
　　陆煦瞪着眼睛看他，圆圆的瞳孔里倒映着金珉奎同样无措的脸，全圆佑适时递上一根润唇膏，“珉奎说的对，要不明天又要被cody唠叨了。”
　　“哦。”陆煦眨眨眼，没觉出什么不妥，抹了点润唇膏，嘴唇在小太阳的人工光下散发着晶莹的光泽。“我总觉得润唇膏不舒服，像抹了猪油。”
　　“那也要涂，冬天容易干燥。”全圆佑没一直盯着那抿来抿去的唇瓣，淡淡地把视线移回手里的书，仿佛那灵动的帅气少年还没有漫画书里的黑白线条有趣。
　　金珉奎脸上的热度不退，这两个人好像都没当回事，只有他一个人在为这段小插曲纠结，他把脸埋进双臂也躲不掉小太阳的追问：那唇会比37℃热吗？金珉奎不知道，但它一直站在旁边等着听答案，他只好开始回想那短短1秒。是有点凉的，像果冻。小太阳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又奖励给金珉奎一份热，金珉奎胡思乱想着，真的睡着了。
　　“圆佑哥~帮我对下答案可以吗？”陆煦小声问，“做完这套理综我今天的任务就完成啦。”
　　全圆佑放下手里的漫画，接过红笔，开始细致地对手里这份字迹工整的试卷。他还没给弟弟以外的人对过试卷呢，小猫也要考试，好可怜。对完了又检查一遍，确认没有差错他轻轻地放到旁边。少年低着头写字的样子很乖顺，时不时转两下笔，明明金发耳饰在别的高中生头上算是叛逆的表现，可在自己弟弟头上那么可爱，全圆佑控制住想揉陆煦脑袋的手，帮金珉奎盖了件外套。
　　外面的雪一直在下，便利店内飘着豆浆的香气，全圆佑也困了，靠在凉凉的玻璃上闭目养神，漫画书盖在脸上有油墨的味道，不知不觉他进入雪的世界。
　　等陆煦再抬头，两个哥哥都靠着窗睡得正香，他笑了下，把自己的羽绒服盖在全圆佑身上，自己穿着卫衣出了门。
　　金珉奎是被饭香醒的，全圆佑的羽绒服捂了他一身汗，迷迷糊糊坐起来，大脑还没开机，腿像电视雪花般发麻，他踉跄着站起来。身旁的人没了踪影，只剩下桌上分数颇高的数学卷子，金珉奎认得红笔笔迹是全圆佑的。回头看那哥还在睡，他过去把全圆佑摇醒，两个同样腿麻的人呆站在地上，对弟弟的消失没有头绪。
　　这时陆煦从工作间推门出来，“醒了？吃饭吧。”
　　“你干嘛去了？”金珉奎看到孩子没丢终于坐回凳子上，打开塑料袋炒年糕和炸物的香飘出来，他更饿了。
　　“我去帮着理理货架，奶奶自己不方便。”
　　“怎么不叫我们。”全圆佑揉揉眼睛，从飘窗边摸到了他的眼镜，“睡得好香。”
　　“就是因为看你们睡太香了才不忍心叫醒你们嘛，其实连我都差点睡着。”
　　“尤其是珉奎哥，脸被挤成小猪了。”
　　金珉奎不仅再次错失了观察弟弟的机会，自己还被抓拍成数据永久存在陆煦的手机里，照片里的脸算不上好看。金珉奎摸了下脸，看来是被毛衣硌出印了，他只能庆幸自己没留口水。小猪这个词让他有点不满，可那话语中的欢喜是实实在在的。“你别被我抓到把柄，臭弟弟。”
　　金珉奎陆煦拌嘴全圆佑就看戏，他可不像胜澈哥一样会管这两个幼稚鬼，炸鸡块趁热吃才脆。
　　“啊，圆佑哥开吃了，我也要吃，金珉咕是笨蛋小猪。”
　　“反弹！”往嘴里塞饭也堵不住小学生的嘴。
　　“反弹括号括回！”
　　“......”

　　“好饱，但是我还想吃个冰淇淋。”
　　“嗝~我要喝奶奶磨的豆浆，这可是方圆十里内唯一一家卖冰豆浆的店。”
　　“吃完再走吧，你俩路上吵吵嚷嚷容易呛风。”
　　“一会儿从后门走，离得近。”
　　金珉奎戴上毛线帽，帽子把他的耳朵包得严实，全圆佑手里抱着一箱零食，走时陆煦买走了店里的临期商品，解决了大型团的各种日常需求，奶奶送走他们的时候还往金珉奎兜里塞了一大把糖。灯牌还在风中摇晃，这次是在送别他们。后门的雪保持着天然的姿态，在灯光下肆意闪着碎光，它们的同伴从天上落下，落入碎光的怀抱中。
　　“金珉咕看招！！！”一个雪团砸在金珉奎后背碰地炸开，凉凉的雪溅到他颈上，手指摸到冰柜里冻上霜的冰激淋也是这种感觉。金珉奎不甘示弱，用手抓起一大把雪，用体温团成团，“你完了！”
　　全圆佑把箱子放在长椅上，也悄悄团了一个，真冷啊，弟弟们真是火力少年王。
　　果不其然，陆煦也没打算放过全圆佑，生于东北，打雪仗这件事流淌在他的血液中，雪球一个两个脱离他的手在空中划出抛物线，变成烟花，变成星星，替他吻他爱的两个哥哥。一个当然打不过两个，很快他就被放倒在雪地上，全圆佑压着他，金珉奎胡乱往他衣领里塞雪，书包早就滚到一旁。
　　“啊！圆佑哥！不要挠我痒！！哈哈哈哈哈救命——”陆煦用仅剩的手扬起雪，直接打在全圆佑金珉奎脸上，自己也因为重力难逃一劫。
　　全圆佑的眼镜上也都是雾，“结果还是呛风了。”他松开陆煦，脱力般坐在雪地上，暖黄色路灯被扭曲成星月夜。“快抖抖雪。”
　　金珉奎想把陆煦拉起来，却反被拉倒在雪地上。还好戴了毛线帽，不然头发要湿了。他喘着粗气，手指因为冰冷的雪发热。“好累，Lio你是牛吗，这么倔。”他们的金发交织在一起，是和雪一般浅的亮，陆煦的睫毛上挂满了雪，随着他眨眼扇动，衬得他的眉眼更加深，深到能看见地心。
　　金珉奎全圆佑把陆煦拖到路灯下，“快起来，哥给你拍拍。”
　　陆煦终于坐起来，脱了羽绒服，雪扑簌簌从帽子领口逃出，“卫衣这里的拍不掉啦，都结块了。”
　　“用力点，能拍掉。”
　　“珉咕，你绝对是在报复，对吧。”
　　三个人你拍我我拍你，闷闷的声音偶尔夹杂着痛呼，若是谁经过一定要问是谁家的熊孩子放学不回家在外面疯玩了。陆煦找到陷入雪中的书包，悲催地发现拉链没拉紧，里面的卷子遭了殃，“知秀哥会杀了我的。”
　　“活该，战争贩子没有好下场。”
　　“略略略，有圆佑哥给我作证，他知道我今天答的好。”
　　“原来Lio的字能写好啊。”全圆佑把手插进兜里，那股热劲过了，风一吹刮的脸疼，他只好缩着脖子试图用衣领遮挡风雪。
　　“可以的，只不过我平时爱瞎划拉。”陆煦把毛线帽扣到全圆佑头上，左手伸进金珉奎兜里，右手伸进全圆佑兜里，“回家吧。”
　　“诶，Lio你手好热。”
　　“东北人从不向冬天屈服，是你太弱鸡。”陆煦跺跺脚，把鞋上的雪震掉，“圆佑哥更弱，手比我看到数学试卷的心还凉。”
　　“你不要无差别攻击。”全圆佑另一只手也没空着，兜里小小的圆柱体被他翻来覆去的把玩。
　　“所以为什么是我拿箱子。”
　　“你没看我两只手都忙着吗。”
　　“我冷，能者多劳。”
　　“你俩一伙的吧，这么黑，还有Lio你牵着我就算了，能别手欠摘我团戒吗，弄丢了咱俩必须死一个。”

　　??崔胜澈正喊话袜子湿透的忙内；全圆佑早就洗漱好上床了，正在涂唇膏；洪知秀看着湿了一半的试卷，红笔洇得不成样子，黑笔的字迹还在。大概扫了一眼，是近期做的最好的一套卷子，眼看崔胜澈没有结束的意思，他把错题思路整理好发给了陆煦。
　　金珉奎正把彻底报废的歌词纸从兜里掏出来，手机振动的声音从旁边挂着的羽绒服传来。掏出陆煦亮起的手机，壁纸是他和全圆佑滑稽的睡姿。
　　他还是想怎么继续拯救那张歌词纸吧，话说陆煦还真是喜欢啊，居然罕见地拍出了漂亮的人像。金珉奎躺在床上，希望今晚做一个关于那间便利店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