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蓝色风信子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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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看到了那个人。”
年思华给高中同学徐致远发了这么一句话。
起源是那天下午两人在咖啡厅里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还有之前发生的一些巧合。
当柠檬水送到年思华面前的时候，年思华注意到季海月好像在观察他。那种神情，仿佛试图猜测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太明显了。他想。
他把吸管捋直，习惯性地咬着吸管。抬起头来，发现季海月偷偷看他的眼里好像有一丝光亮，但很快就湮灭了，转而是进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那一瞬间的光，年思华好像看到了四年前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你喜欢喝果汁吗？"年思华尝试问季海月。
季海月摇摇头："我还是比较喜欢喝水。但是来到这里，我一般都是会点一杯拿铁。"
"哦。"年思华低着头继续喝水。
不是他。有些失望，但更多的还是觉得这才是现实，要真的是他才觉得诡异。
季海月找他，好像纯粹是在找人。但好像他也不太认识这个人。
不太认识，所以才要地毯式搜索，从身边认识的人开始一个个找吗？年思华心里有些不服气。自己总觉得他有些熟悉，但他对自己却不是这样想的。
"但应该不是。"看徐致远还没回消息，年思华又补充了一句。
徐致远是年思华高中的时候认识的同学，现在是好朋友。上高一之前的军训，年思华沉默寡言地坐在宿舍的床上看书，徐致远是第一个凑上去跟他讲话的人。
那时候的年思华觉得徐致远看起来不是一个很好交往的人，刚来那天他看到鬓角剃成寸头长度、头顶又留头发的徐致远拉开行李箱，掏出里面一件件花里胡哨的衣服往床上扔，怪像那些在电视上看到的鬼火少年。
直到两人一起上学、吃饭，住同一个宿舍生活过半个学期，并且亲眼看见月考榜年级前十长期有名之后，年思华才敢确定徐致远只是外表叛逆，内心纯洁的好学生，并不是不学无术的不良。
再到后来分班，徐致远去了艺术班，年思华才真正明白他原来真的是在全身心追求艺术。
现在徐致远在C城的美术学院上学，两人平时沟通主要靠绿色聊天软件还有打电话。
过不了几分钟，年思华的手机锁屏亮了起来。徐致远回他消息了。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他回复得相当简洁明了。
初中的事情让年思华长了记性，他没有写过日记，也没有跟徐致远讲起伊乔的细节。徐致远一直以为年思华初中的时候的初恋是一个女生，还是那种很要强很厉害的那种女生。
"那个人不喜欢喝果汁，"年思华继续发信息给徐致远，"但刚好是生科院的，园林专业，又好像知道我吃饭之前喜欢擦筷子，还好像知道我喜欢咬吸管。"
那头沉默了好一阵。
"擦筷子不是众所周知的C城人的习惯吗？短视频经典段子"徐致远回复了，"你还是别抱太大希望，即使真的是那个人，换了个你不认识的模样还一副不认识你的样子，你都该学会放弃了。"
徐致远大概是觉得年思华妄想过头，把别人当代餐了。
年思华也觉得有道理。他决定还是再观察观察。
他忽然想起忘记问季海月是不是第一个找的他问人。心想下次再问。
正式开学后没多久，大一新生就要开始选选修课了。
郭予怀决定要选生科院吴嘉音教授的课，年思华也想选她的课。季海月肯定会选的，他这么觉得，毕竟这是生科院的学生都会抢的一门课。
还在思考选西方哲学还是选政治史的陆封准备等自己慢悠悠选好之后，看看自己的室友们选得怎么样。
"我们决定去网吧。"郭予怀站起身，关掉电脑。
"啊？"陆封没反应过来。
"网吧网速快。"年思华看着电脑熄屏，漆黑的显示器里倒映出陆封那张惊讶的脸。
"哦！"陆封终于反应过来了。
"而且听说网吧高手云集。"郭予怀换了一身衣服，"或许能帮到我们。"
"这样。"陆封若有所思一般抿嘴点头。
两人出发去校外的一家网吧，刚准备进门，就看到前台密密麻麻的人群。
"什么鬼？"郭予怀看不到前面发生了什么，网吧现在非常吵闹，很多学生拿着自己的身份证站在前台面前等待。
"是不是大家都来这选课了？"年思华猜测。
"是哦！"郭予怀一拍手，"我们能想到的事情，怎么可能没有人能想到？"
“我们换个地方吧。”年思华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离开通选课系统不到二十分钟了。再等下去也不知道要等到几点才有位置。
郭予怀点头同意，两人跑去两条街开外的一家网吧。
虽然里面人也不少，很多看起来也是学校的学生，但起码有位置了。
郭予怀挑了一个座位坐下，旁边是一个正在噼里啪啦敲键盘的扎着马尾戴着眼镜的年轻女子。
女子瞥了一眼郭予怀，看起来并不在意旁边来了个人。转过头又继续噼里啪啦敲她的字。
年思华坐在郭予怀另一边，他面前的电脑只是待机，看来刚才是有人坐在这里用过电脑。
“你好，”他还在输电脑密码，就听到郭予怀在跟旁边的女子搭话。
那女子没回头，漫不经心地问郭予怀有什么事。
“那个，我和我朋友在选课，我看到你的手速挺快的，方便帮个忙吗？”郭予怀赔着笑脸，在请求女子的帮助。“我和我朋友都很想选这门课，但是手速不太行，这门课非常抢手。要是你能帮个忙的话……”
“不方便，谢谢。”女子一口回绝。
年思华倒吸一口凉气，意料之中。也不知道郭予怀在想什么。虽然他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能直接让人帮忙给两个人抢课这种事他倒是没想过。
“不过，要是你能帮我要到坐你旁边那个小帅哥的微信，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年轻女子话锋一转，透过郭予怀看向年思华。昏暗的灯光下，年思华依稀看到女子的双眼透露着一丝狡黠。
郭予怀恳求似的看着年思华。
“哥们儿，帮个忙。这位姐姐很厉害的，能帮我们一起抢课。”
年思华满头黑线。才跟人家聊过几句话，就把人当神了。
不过给微信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想给她看朋友圈，直接屏蔽就好了。
和女子加了微信，郭予怀又把自己的微信二维码给女子。
“姐姐，等下你想吃什么喝什么随便点，我请你。以后有什么事情，你随时叫我！”他跟狗子一样恭恭敬敬地让女子顺便加他微信。
“我要那个小帅哥的就行了。”女子不动声色，“你也不用请我什么。以后有缘自会相见。”
“……好吧。”郭予怀灰溜溜地收起手机，但手脚麻利地打开电脑网页，登进选课系统，等女子坐过来一手一个鼠标给他俩抢课。
校外的一个小区里。
两颗脑袋挤在一台计算机面前，中间还有一颗看起来快要到临界点的脑袋，正盯着屏幕操作。
“可以不？”辛京弦试探性问中间那颗脑袋。
“快了。”南子玑“啪”一声按下回车。
一瞬间，计算机疯狂弹出一排排一列列白色字体，一下子充斥一整个黑底屏幕。
“Yes！”连晓雾弯起双臂直接欢呼。
南子玑长舒一口气，经过连晓雾连着几天不辞辛劳地找吴嘉音看论文，终于让吴嘉音收紧的状态放松了一些，让他进实验室帮忙做数据。
只是吴嘉音大概也没想到，连晓雾表面上当着她的面做数据，实际上趁季海月找吴嘉音讨论问题的间隙，用腕线连通了实验室里所有的数据库，打包好数据发给管理局。
“你们继续上你们的课。”辛京弦给郭予怀和季海月回话，“海月这次做得不错，成功分散了吴嘉音的注意力，让连晓雾有时间连通实验室的电脑。但是你们后面上她的课，得想办法拿到她自己电脑上的数据。”
“明白。”郭予怀和季海月答应。
季海月看得出来，吴嘉音对谁都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那天他拿着电脑找吴嘉音，用她的论文和她讨论问题的时候，就发现吴嘉音虽然没拒绝他的突然拜访，但很明显注意力不在他身上，而是不时地瞟着实验室里面，回答问题的时候也流露出有些不耐烦的语气。
好在连晓雾动作快，要是再慢点，很难保证吴嘉音不会发现他的到来是另有目的的。
“这些数据看起来不太像她真正要做的那件事需要的数据。”南子玑说道。他把数据转成未来的计算机能打开的格式，用另一台折叠屏计算机发送给时空管理局的动植物保护管理司和信息处。“不过还是要给专业的人去验证，我们等待结果就好。”
“弦姐，可以吗？”郭予怀没听清楚他们的聊天。
“发给动植物司他们去验证。”辛京弦说道，“辛苦你后面继续的协助了。下次请你喝奶茶。”
“没事，”郭予怀在那头潇洒说道，“下次弦姐不要那么不给我面子，做个假动作也好嘛。让我在人家面前丢脸……”
辛京弦切断季海月的连线，直接炮击郭予怀：“你弦姐我天生是被问联系方式的命，这种事我问一个人就好了，还加你的，我一世英名都得被毁掉！”
“你还有什么一世英名……”南子玑低声嘟囔了一句。
连晓雾透过辛京弦的后脑勺，仿佛看到她的双眼要发射线直接辐射穿南子玑了。
“没事的，”他安慰正被上司炮轰、正在受伤的郭予怀，“下次社团活动，你想喝什么我请你。”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蓝色风信子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