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变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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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余止迷迷瞪瞪进了警局，又迷迷瞪瞪做完笔录出来，一屁股坐在警局门口的台阶上，他也没想清楚这是为什么。
旁边的系统还在傻乐，一口一个好主角乖主角，不知道的以为秦怀川是它亲儿子。
余止心里正闷着呢，他一巴掌扇在系统的脑门上，被打得猝不及防的系统就像个皮球一样在地上弹来弹去。
【来人啊，有人杀统啦！】
“你少来，”余止从地上捡起小方眼镜给系统戴回去，“我根本没用力。”
看在这次余止没戴反的份上，系统决定勉勉强强原谅他。身为一个尽职尽责的好系统，它也是要对宿主的心理健康负责的。
于是它飞到余止跟前，和他视线平齐，好奇地问：【第一个剧情崩坏点顺利度过了呀，你为什么不高兴？】
余止摆着张死人脸，声音因为过度无语波澜不惊：“你傻子吧，我什么都没做，这个剧情突然就正常了，你觉得正常吗？”
系统不懂，系统只是个机器球球。
【好像……是有点哦。】系统以前的宿主没有规矩束缚，做事直来直往简单粗暴，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它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钻回数据网里查看剧情进度也没有发现异常。半晌，它迟疑地开口：【说不定，主角感受到了你的爱所以决定走向正轨了？】
余止：……
他投向系统的目光一言难尽。
但是系统明显被自己的说服了，它越说越起劲：【对啊，主角黑化就是因为缺爱啊！宿主你现在开窍了，你和主角口口了，那主角不缺爱了就不黑化了啊！】
余止正准备拍向系统的巴掌突然停住了，居然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放屁！”余止崩溃，他居然差点被系统绕进去了，智商是会传染的吗？
“你以为这里是我写的有色小说吗，还用口口来攒进度条的？”
余止重生这才几天，秦怀川仅仅因为这几天感受到的温情就决定不投资黑产，那这个升级流作者笔下的大男主岂不是成了纯纯的恋爱脑？
根本就是瞎扯淡！
不可能，秦怀川不会这么做，不可能像系统说得这么简单。
余止抓狂地挠了挠头发，他明明已经来到剧情崩坏点了，也找到站在道岔上的角色了，明明今天晚上就有可能接触到真相，但是突然临门一脚——秦怀川报警了。
在原剧情这很正常，秦怀川早就知道陈远一伙人暗藏祸心，应邀参与饭局就是为了给陈远下套。
但是上一世的秦怀川没有这样做，而是在喝下那杯酒前就答应和陈远合作。
变故在哪里。
吴清渊在前世的今晚到底说了什么。
秦怀川听进去了什么。
还是说世界齿轮重新转动，秦怀川也受到影响，这一世本就不会再黑化，而是会按照原书剧情一步一步走到结局。
这样当然是最好的，但余止总觉得心中的异样愈发强烈，从重生以来就察觉到的怪异感呼之欲出，但总有一层浓雾横在他的面前阻止他找到真相。
这种感觉让余止恼火，系统也终于读懂空气一回，像个鹌鹑缩在余止脚边不再吭声。
身后传来脚步声，余止本以为是秦怀川出来了，他正准备起身，结果听到一阵低语又坐回原地。
其中一个是昨日在秦怀川办公室见到的李秘书李文，有些年轻。另一个声音更年长严厉些，像是上级。
“你怎么办事的，明明知道陈远不怀好意还给秦总加了陈远的行程！”
“秦总前段时间就说过以后陈远方面的事情全部回绝，不要再拿去打扰他，你怎么又把陈远的人放上去见秦总了？”
“我也不清楚啊总秘，昨天之前，陈远方面的所有信息都是拉黑处理。可昨天吴清渊再来访的时候，秦总突然叫我把人放上去。”
“我甚至不知道秦总怎么知道他来了，本来按照秦总和您说的，我已经直接让吴清渊离开了。”
“秦总……小余先生，您怎么在这？”被称呼为总秘的中年男人在跨下台阶时，突然看到了坐在暗处的余止。
余止不认得他，但他认得余止。
等余止站起来，他率先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我姓张，您可以叫我张严，我也是秦总的秘书。”
“张秘书，您好。”余止点点头，两只手在半空中交握，又一触即分。
“小余先生，”张严又说道，“您可以先到车里去等，秦总马上就出来了。”
余止没动，此时此刻他的注意全然在另一件事上，他紧盯着张严，问道：“您刚刚说，秦总之前已经把陈远的事全部推了？”
张严四十好几，看上去就很精明。
他和余止说话的时候声音温和，和颜悦色地把余止问的话盖了过去：“做生意有时候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说死了的，小余先生，外面天凉，您注意保暖。”
“小李，你去车上给小余先生拿条挡风的披肩。”
李文应了声正准备去，余止却说：“不用了，我进去等他。”
也不等两个秘书反应，余止又噔噔噔上了台阶，往警局里去了。
【系统。】余止在心里喊。
系统把自己当个摆件摆在余止的肩膀上，紧紧贴着余止的脖子：【怎么了宿主？】系统一边问，一边努力又散发出一点热量。
人类世界的天气也太多变了吧，前两天还又闷又热，今天就冷下来了。
系统没有血肉，它不冷。但是它的传感器告诉它，宿主现在的表皮温度是不正常的。不仅是心理健康，宿主的身体健康它也是要负责的！
【秦怀川上一世，还有原剧情里，他有下过直接回绝陈远的指令吗？】
陈远的戏份只有今晚才是重头戏，也是他第一次直接亮相，其他的一些琐碎提及并不能算作主要剧情。
系统去数据库里转了一圈回来：【……没有。】
它终于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陈远是原书中一个爽点，所以在原作者笔下，秦怀川不可能回绝陈远的会面。
更何况既然回绝了，为什么秦怀川会在没有通报的情况下知道吴清渊的到来，又为什么会答应吴清渊的邀约？
等等。
余止好像抓到了什么。
秘书得到指示后甚至不会把吴清渊的来访转接给秦怀川，吴清渊没有秦怀川的私人联系方式，吴清渊和秦怀川在余止打断两人交谈前只谈了合同。
那……「明天的聚餐」，根本就是在余止坐下后才提出的，在此之前吴清渊根本没有邀请过或者说是征求过秦怀川的同意。
难道这一世的所谓剧情崩坏点，是余止自己创造出来的？如果没有余止，秦怀川就不会答应吴清渊，就根本不会有今天晚上的饭局。
余止的脚步愈发沉重，寒冷的晚秋，他的额头却渗出一层细密汗珠，这太荒唐。
除非有什么环节是在余止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的。
但结合两位秘书的对话，不可能有这种情况。
还是说，因为剧情里多了余止的参与出现了蝴蝶效应。
也不是，余止是在昨天才走出别墅，不可能影响到之前的事情。
吴清渊这一段的大致走向放回原剧情，只是加了个余止单看没有问题，但只要试图和前情衔接，就会发现矛盾重重漏洞百出，处处充满了无法解释的疑点。
在吴清渊超乎合理的出场并发起邀约后，秦怀川没有流露出反感、迟疑的情绪，甚至没有表明自己同意与否，而是先阻止了余止的前往。
也就是说他早就知道有这一场饭局，并且不打算拒绝。
又或者说秦怀川早已洞悉一切，在余止一心想着参与剧情之前，就做出了与眼下相反的决定。
却又因为余止的参与，临时做出改变，这才导致前后行为冲突异常。
兜兜转转，又绕回原点。
也许对于秦怀川，余止就是整件事最大的变数。
余止放缓呼吸，他感受到濡湿的衬衣贴着他的脊背，胸腔心如擂鼓。
而对于剧情，秦怀川成了如今最大的变数。
余止的脚步停在玻璃门前，浓重的夜色里，警局大厅的灯光分外敞亮。
他站在明暗交界处，抬头看着自己映在玻璃门上的人影，分明是他二十五岁那年的模样，慵懒、俊朗。
他隔着门，看到从走廊里往外走的秦怀川。
三十岁的成熟男性身材高大挺直，熟稔地驾驭着各种风格严肃的正装。凌厉冷静的目光里藏不住势在必得的野心和坚持，面对任何风浪都神色从容游刃有余。
这就是升级流里手握世界气运的男主角。
【顶配人生】
余止看着秦怀川，在心中默念原书的名字。
其实不是这样的，这是别人眼里的秦怀川。
余止直直地注视着秦怀川，后者在走廊入口处停住脚步，五官冷峻的面庞看不出表情。他靠着暗处，抬手捂住自己的右耳动作粗鲁地揉捏。
爽文男主不是这样，秦怀川也没有如书名得到顶配人生。
在余止眼里，他从此刻的秦怀川身上看到了更多别的东西：疲惫、失神、愤怒……
秦怀川身后的门从里推开，一两个身着警服的人出来，连带着传出一声尖锐的怒骂。
警局大门敞开着，余止也听到了，是吴清渊的声音：
“你个卑鄙残废，余止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你这种货色，他会恨你一辈子！”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变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