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bu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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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清渊根本就是疯了，他歇斯底里地辱骂着秦怀川，用词更是肮脏不堪入耳，让人很难将他和高中那个斯文内敛，和余止说句话都要脸红的小男生联系起来。
直到审讯室的门重新关上，警局才终于又得了片刻清净。
秦怀川闭了闭眼，梳到脑后的头发有些散落，三三两两搭在额前。
他捂着耳朵的手放下来，整个人也终于不堪重负地向走廊的墙壁靠去。
突然他的手腕被一只手攥住，将他整个人拉了回来。
秦怀川抬眼，是余止。
余止顺势将他半拢进怀里，另一只手搂着他的肩膀。
整个人被熟悉的气息笼罩，秦怀川的身体明显地在余止怀中放松，但还是面色苍白。
余止看着秦怀川，说：“瓷砖凉。”
其实余止身上也没多暖和，他在门外吹了十来分钟冷风，但等拉住秦怀川的手的时候，才发觉这人的体温比自己还低。
余止皱眉：“我们回车上。”
秦怀川没吭声，只是依偎在余止怀里，跟着他往外走。
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秦怀川突然停住脚步。余止以为他的右耳还不舒服，伸出手想去触碰，却被秦怀川微微偏头躲过了。
两人间的空气在这一瞬间陷入凝滞。
秦怀川盯着余止身侧的倒影，黑而浓密的长睫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他的声音嘶哑不堪，像是压抑了极久：“吴清渊说你恨我。”
余止落空的那只手紧了紧，说道：“他瞎说。”
莫了，他又补充一句：“我不恨你，你别信。”
秦怀川闻言扯了扯嘴角：“他说你们早已互生情素，是我横刀夺爱。”
余止绞尽脑汁也不记得他什么时候和吴清渊还有过这档子事：“怎么可能？”
对上秦怀川殷红的眼眶，他急急地说道：“你才没有横刀夺爱，我自愿跟着你的。”
不然呢，那合同还能是鬼压着余止签的。
秦怀川不语，余止知道如果他不主动，那秦怀川最后又只会和以前一样，用沉默粉饰太平。
这是秦怀川最擅长做的事，将他所有质疑与痛苦藏进心底，独自一人蜷缩在某个角落一遍遍自我否定。
伸出手强硬地捧住秦怀川的侧脸，让他和自己对视，余止一句句地说道：
“帮吴清渊只是因为我正好看见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仅此而已，哪怕那天被欺负的只是小猫小狗小乌龟我也会救。”
“答应和他做同桌是因为他说他会给我抄作业，别的我什么都没想，我和他做了一年半同桌连企鹅都没加。”
“他出国后我们再也没联系过，昨天是第一次见面。”
秦怀川的脸颊贴着余止的掌心，漆黑眼眸中的情绪似乎有所动容。他呆呆愣愣看着余止的样子有些好笑，也让人心疼。
余止在心里问系统：【上一世是因为我吗？】
系统知道他在问什么，但它显然给不出答案，因为余止不管在原剧情还是在上一世，都从未拥有过姓名：【我只知道吴清渊和秦怀川打了一个赌，但这个剧情作者没写，我也不知道赌约内容。】
没有指望系统能知道什么，赌约的内容也不再那么重要，一切的源头余止已经隐隐猜到了。
秦怀川还贴着余止的掌心，依赖的样子像只猫。
余止笑着捏了捏他的耳垂，笑容里却有些难过：“我要是早知道会给他错觉，就是被请一万次家长也不会再抄他作业。”
这抄的哪里是作业，根本就是抢了阎王爷的生死簿，所以才会在几年后遭到报应。
警察来后，秦怀川把余止护得很好，没有再给吴清渊和余止说话的机会。
吴清渊最终没能对余止表明他的心意，余止也没能郑重其事地拒绝。
这一段从高中时代吴清渊单方面而起的感情就这样虎头虎尾地落下帷幕，甚至循环到第二世，才被另一个主人公知晓。
也是直到今天，余止才知道在他龟缩在别墅里享受秦怀川的庇护的时候，秦怀川因为他受到了怎样的伤害和凌辱，然后又都独自将这一切痛楚咬碎了连带着血肉一起吞入腹中。
秦怀川总是这样，他什么也不会告诉余止。
上一世吴清渊对秦怀川说的这些话，秦怀川一定信了，秦怀川那么喜欢他，心里一定痛得在滴血。
这样想着，余止的视线不可抑制地落在秦怀川的侧脸，或许是恰好，秦怀川也偏过头来看着他，眼神空洞茫然，又好像塞满了世间所有苦难悲哀的情绪。
余止觉得秦怀川真蠢，明明只要他来问一问余止就好了。这样他就知道吴清渊在撒谎，那他是不是也不用剑走偏锋，下场凄惨。
可是，余止又一想，上一世这个时候，他有多久没主动和秦怀川说过话了？他根本没有给过秦怀川问他的机会，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这都是他的错。
因为他不肯说爱吴清渊才会讽刺秦怀川是个强人所难的可怜鬼，因为他装哑巴才让秦怀川只能把所有痛苦埋藏在心底。
他们本不该如此的，不管是余止、秦怀川，还是吴清渊。
是所谓爱情，给了他们苦难。
余止牵着秦怀川的手，一直到回家了也没松开。
两个人从前两天晚上，就已经开始默认睡一个房间。余止动作麻利地帮秦怀川脱去外衣，目送他进去浴室后，脱力般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掌心还存有余温，余止陷在昏暗的角落神色复杂，他问系统：【秦怀川到底怎么回事？】
系统还没跟上余止的节奏，认为目前形势大好，乐呵呵道：【什么怎么回事，不是挺好的嘛？】
余止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我是想问：秦怀川为什么提前拒绝了陈远，又为什么知道吴清渊昨天会来？】
【你别告诉我这本现代都市其实是现代玄幻，龙傲天男主还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系统安静下来了，像一个普通的光球在余止眼前悬浮。
【……】
余止瞪圆眼睛，难以置信道：【真有？】
系统：【我刚又翻了遍书，没看到有。】
【那到底怎么回事？】余止面上不显，但他从警局门口听到两位秘书对话起，内心就一直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越来越多不起眼的疑点被挖掘，越往深处细究，就越发让人毛骨悚然。
系统沉默的半天其实还跑去了系统们的论坛发了帖子，它给余止念了一条高赞回答：
【产生于作者笔下的角色还是会有可能下意识遵循原剧情走向，做出与当下环境不合理的行为，这是一种常见的bug。】
这种解释让余止感到不适，就好像秦怀川在系统们口中只是一段数据，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但除此之外，余止也找不到其他的原因，只能勉强压下心中疑虑，暂且认可系统的说法。
【好了好了，】系统很相信前辈们的经验，当务之急是完成任务：【下一个崩坏点就在七天后。】
【七天后……】余止喃喃，他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日历，秦怀川大部分时候行程规律，余止有记录下来的习惯。
果然，七天过后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也是秦家每月一次的家宴。
那这次崩坏肯定跟秦怀川那对爹娘脱不了干系。
余止一张脸立马皱得跟张橘子皮似的，光看秦怀玉他就知道，秦家人恨他恨得活像他上辈子挖了秦家的祖坟，他要是还敢大摇大摆去他们家吃饭，不得把他当主菜生吞了。
不过，联想到秦怀川薄情的亲父和刻薄的继母，秦怀川哪怕自己一个人去了，也吃得不会顺心。
浴室里响着淅沥水声，暖黄的灯光透过磨砂门照在余止脚边。
警局走廊里孤苦无助的秦怀川又重现在余止的眼前，余止抿唇，他不想秦怀川再受到任何委屈：【我可以让秦怀川不去吗？】
【不可以。】系统的声音又变得冰冷，【宿主不可越过任何重要剧情。】
下一秒，系统又像个没事球一样跳来跳去，语气欢快地安慰余止：【放心宿主，第一个任务很顺利完成了，根据剧情效应，七天后的崩坏点也不会太难的！】
【诶！】系统的亮度突然增大，晃得余止眯了眯眼，还不等余止踹它一脚，它兴奋地喊道：【秦怀玉给宿主发消息了！】
秦怀玉？
自从上次余止删了秦怀玉的聊天记录，秦怀玉就没再找过他，余止都快忘了这号人了。
【他不是要出一个月差吗？】
余止掏出手机打开，聊天框排在第一行的就是秦怀玉骚包的耳钉头像。
系统和余止的脑袋一起凑到手机屏前，将秦怀玉的来信低低念出声：
「月底我们家家宴，你有本事就和怀川哥一起来，不来就是走地鸡。」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bug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