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追更的大大在隔壁》酒神台灯

13、第 13 章

　　安东尼冷漠地看着克拉克搅拌蛋清。
　　那天他把诺兰的事讲给克拉克听，本意只是当个笑话，但是人美心善的小记者主动提出帮他做蛋糕。
　　克拉克：“诺兰一听就是父母不称职，我们也可以帮助他！”
　　安东尼耷拉着眼皮，揉着手里的面团。面团加了蛋黄，黏糊糊的。
　　克拉克兴致高涨，很快就搅好了蛋清，过来把盆子端走。安东尼叹了口气，过去洗手，从冰箱里找奶油。
　　有微波炉，很快蛋糕就好了。安东尼先用白奶油涂层，然后点缀小花。克拉克兴致勃勃地说：“听说最近有个什么厨房用的3D打印机，打印巧克力装饰很方便。”
　　“但是在那之前还需要组装和电脑建立模型。”
　　安东尼趴在厨房的台子上，看着克拉克找出一个方形的纸盒把蛋糕装好，然后贴上彩纸，扎上蝴蝶结，腹诽道：直接去蛋糕店买一个不香吗？
　　但是克拉克乐意，他也不好说什么，转身拿出那本《人间失格》。
　　某种意义上，诺兰是个天才。他的思维缜密，艺术思维也应该不差，但是阅读、写作和运动有很大困难---也就是学习障碍。加上长期被当成傻瓜，被父母忽视甚至虐待，现在的诺兰应该是有严重的心理疾病。而且按照他带枪的行为，他应该是向小丑的那种方向发展。
　　送《人间失格》，安东尼也说不上自己的想法。是想他想太宰治的主角一样彻底堕落呢，还是想要给予他希望呢？
　　安东尼用绑蛋糕剩下的彩带给书绑了个蝴蝶结，把它们放到车后座。克拉克坐上副驾，小轿车驶向大都会的另一端。
　　路上，他们和芬妮汇合了---这个女孩很愿意和诺兰交朋友---一起去敲响施密特家的大门。
　　很快，门打开了，里面是个不大友善的中年女性。安东尼抢先开口：“施密特太太，我们是诺兰的朋友，来给他过生日的。”
　　施密特太太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诺兰还能交到朋友？哦，诺兰今天不在家，他去图书馆了。”
　　单向玻璃门在安东尼面前关上，克拉克和芬妮一脸茫然地站在后面。
　　安东尼：“不可能，我之前告诉了诺兰今天我会来给他过生日的。”
　　克拉克忍不住透视，发现二楼的房间确实有个孩子。
　　“也许他躲在房间里？”
　　安东尼退出小院，抬头去看。窗帘全都拉上了。他沉思了一下，对芬妮说：“我们去公共电话亭打电话，叫诺兰接电话，就说需要转告他一些实验事项。”
　　芬妮看起来有些担忧，把手里的礼品盒递给安东尼，还是走进了电话亭。
　　“你好？请问是施密特家吗？我是卡斯特，施密特的同学。可以让诺兰接电话吗？”
　　“也许你可以告诉我，我来转告他。”
　　“但是夫人...恐怕不能，我要说的是化学实验的一些安排，您可能听不懂...拜托，这是老师给我安排的任务，要是不能传达给施密特同学，我很为难的...”
　　对面沉默一阵，还是传来了男孩的声音：“喂？卡斯特？”
　　克拉克转头看了看。这里直接是看不见施密特家的，但是他能看见楼梯转角处站着的男孩。
　　芬妮看了看安东尼递过来的纸条，磕磕绊绊地说：“佩特老师让我转告你，下个周我们会有一场班级的实验小测试，要做的是新的实验，酸性溶液通电...施密特，你妈妈在旁边吗？”
　　“...我想我不是很想参加...她刚刚下楼了。”
　　“很好，诺兰，”芬妮亲昵地说，“你可以说说自己的情况吗？你可以出门吗？”
　　“...我想不行。”
　　“你可以到屋后的窗户面前吗？一楼？”
　　“...我觉得不能。”
　　“二楼呢？”
　　“...我考虑一下。”
　　“你能翻下来吗？佩特老师会帮你的。”
　　“...也许，我是说，可以。”
　　电话挂断，楼梯上的男孩看向楼下的母亲。女人不耐烦地问：“你那个老师叫你干啥？”
　　“...只是一次突袭式的实验测试，告诉我需要准备的东西罢了。”
　　“你为什么没有写下来？”
　　“...我记得住，而且...下个周也许我不去上学了。”

　　克拉克跟着安东尼跑到屋后：“诺兰说话有点问题？”
　　“对，虽然不明显，但是他说话的反应速度比别人慢。我怀疑是学习障碍，他不傻，但是没法参加考试。”
　　屋后的一扇窗，窗帘被掀起一角。诺兰的脸出现了，芬妮使劲朝他挥手。
　　安东尼左右看看，拉开了后面的铁栅栏门，走到墙根，打手势指挥他踩在窗台下沿，踩在空调外机，然后跳下来。
　　克拉克接住了他。
　　他们溜出小院，芬妮把他们带进附近的咖啡厅。
　　安东尼：“话说我们是不是犯法了？”
　　克拉克：“反正也不远。”
　　安东尼挑眉，把菜单推给诺兰：“喜欢喝什么？我请客。”
　　他们等待咖啡的时候，安东尼正式介绍道：“这位是芬妮·卡斯特，你知道的，你的同学；这位是我的邻居，克拉克·肯特，他是自愿来和你交朋友的。”
　　诺兰有点拘束地朝他们点点头。
　　蛋糕直接开封，服务生帮忙提供蜡烛和打火机，给他唱了生日歌。礼物也送到了诺兰手里。
　　诺兰先是翻开了书本，看到第一页老师的寄语和签名，沉默着放下了；然后是芬妮送的新专辑。
　　都是很普通的礼物，但是诺兰的眼睛湿了。细心的克拉克递了一张纸巾给他。
　　安东尼抱着杯子看着低着头的男孩：“也许，你愿意和我们讲讲你家里的事情？当然，如果觉得难过，不讲也可以，我们陪聊点别的。”
　　诺兰抬起头环视四周。芬妮坐在他的左边，双手放在膝盖上，很专注地看着他；老师的邻居坐在右手边，单手扶着咖啡杯，看起来十分温柔；他的老师坐在对面，双手捧着咖啡杯，看起来更严肃一些。也许他是有点冷。
　　他下定了决心。
　　“我的弟弟...他叫菲利普，五岁，嗯，挺可爱的。没错，就是新闻上被他的哥哥不小心推下楼梯摔死的那个...因为这件事，我感到很迷茫，我成了杀人凶手...”
　　克拉克安抚地开口：“我们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安东尼上身前倾，他能感觉到，克拉克没有安慰到点上。诺兰反而更加低落了。
　　“我的父母为此很生气，因为我，他们失去了小儿子...所以他们罚我不准出门...我自己也没什么精神，所以，佩特先生，也许下个周我不上学了。”
　　安东尼：“这是你自己的决定吗？”
　　“是的，”诺兰抠着杯子上的花纹，“你也看到了，上个周我的表现很不好，总是走神...”
　　安东尼：“嗯，也许你需要一个周来缓解压力。等你回来，我可以帮你补课。”
　　诺兰勾起唇角，安东尼看见他眼角没有动。
　　“谢谢你，佩特先生。”
　　诺兰明显不再想谈这个话题，芬妮立刻提出新的话题：“最近贾斯汀比伯出了新歌，你听了吗？”

　　他们没有在咖啡厅聊太久，诺兰自己站起来说他得回去了。
　　安东尼看了克拉克一眼，说：“如果你是在担心你的父母的话，别担心，我可以向他们解释清楚...”
　　诺兰摇了摇头：“我只是真的想回到自己的房间了。”
　　芬妮茫然地看着自己认识但是不熟的男同学熟练地从后门溜回去，说：“我怎么觉得...他怪怪的？”
　　安东尼：“也许就是被意外事故打击到了吧，没事的，应该过几天就好了。”

　　回家的路上，安东尼和克拉克各有各的心事。
　　克拉克歪在副驾驶上，回忆着男孩的表现。很明显，诺兰没有说实话，或者说，没有全部说实话。要是真的不想出门上学，怎么看到安东尼那么高兴？而且提起他的弟弟，说他可爱，并不是很真心实意。谈起父母，就是更明显的反感，甚至是恐惧。
　　作为超人，他甚至能看到男孩背上的淤青。
　　克拉克掏出手机，开始给负责报道这则新闻的同事发信息。
　　安东尼驾车行驶在车流中。他想不明白自己真的那么麻烦地给一个并没有什么密切关系的男孩做礼物，上门生贺，甚至帮助他“离家出走”几个小时...
　　都怪克拉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