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四/紫云]回到起点》飞**差

5、第五章

　　前文提要、前文提要……本姑娘现在很忙没空回顾！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编个小谎，好不容易情真意切地煽情一回，好不容易让小紫英和野人共御一剑，本姑娘一旁看得心花怒放，还嫌这上封神陵也太快了，没想到一路顺利下来碰了个结实的“闭门羹”。
　　“为什么没有洞！”
　　韩菱纱贴着封神陵南宫一层的巨大石门狂摸了半天，石门上的纹路都被他摸得光滑了，可别说一人高的洞，连巴掌大的洞都没有。
　　“我已上下察看过，这门无机关活扣，许是封墓门，放下便再起不来。”
　　“我知道……”对慕容紫英的话不以为然地摆摆手。
　　本姑娘下地无数，这点小事一看便明，不过以前老本行的事不能让小紫英知道，否则他在这翻脸可吃不消。哎，当初也不知是运气好还是命该如此，怎么就偏偏有个“洞门大开”等着我们长驱直入？
　　“那……这门开不了，我们怎么办？”柳梦璃捏着发尾也是思考许久无果，寻看众人脸色，唯独云天河惯常轻松，“云公子，可是想到什么妙计？”
　　云天河被柳梦璃这么一夸，脸红了：“我……我就想，没洞的话，我们自己砸一个不就好了？”
　　“砸你脑袋瓜！”
　　你认为这里和淮南王那老头的墓一个档次啊？那墓建在“八公山”上，一听就是该砸的主，这封神陵光是名字就天差地别！
　　盗墓的条条道道就不必细言，跟野人沟通得说实在的。
　　韩菱纱一指头戳了云天河脑门：“先不论是这门硬还是你拳头硬，我们进封神陵已经让那些守陵的神兵神兽上蹿下跳，你还要在墓里开工打洞，他们不蜂拥而上把你撕成碎块，岂会罢休？”
　　“大家……静一静。”
　　柳梦璃手指竖起，贴了唇瓣，韩菱纱和云天河立时噤声，慕容紫英指尖捻了剑诀，如有异样，剑气便成利剑。柳梦璃缓缓将手拢在耳侧，稍侧了身向了墓道另一端，如此待了片刻，直起身子，摇了摇头。
　　“没了。”
　　“没了？什么没了？”
　　“应该是脚步声，却不像脚步声……不知道是什么。”
　　韩菱纱见柳梦璃安不下心地直盯着墓道，笑着轻推她身子：“好梦璃，你是第一次进墓室，难免疑神疑鬼。我看，许是那些守陵的在附近转悠，我们小声点、安分点，出不了事。”
　　“不是那些东西。”云天河嗅了嗅，“没有杀气。”
　　“杀气？别说得好像真的有东西在……”
　　慕容紫英微微挪动脚步，察看四周：“有。虽隐了身形，可气还在。”
　　“啪啪”，击掌声，打破陵墓沉睡多年的寂静，在长明灯照亮的墓道里回响，震得灯影晃动。
　　四人循声看向石门，一名黑衣男子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前，双手击了最后一掌，声停，广袖轻甩，一手背于身后，一手捋了乌发过于耳后，露出耳上乌色翎羽耳饰，更衬指尖苍白，再看他脸，分明无血色。
　　男子咧嘴笑笑：“诸位不是简单人物。”
　　慕容紫英手按剑柄，方拉出一寸寒光，云天河却抓了他腕。
　　“他没有杀气，不是来打架的。”
　　现在无杀气，不代表接下无变故。
　　慕容紫英心中虽如此思忖，话到嘴边也只成一叹：“……放手。”
　　五指松了剑柄，云天河放了他手。
　　“何人？”直面男子，即使剑不出鞘，这一问间也有逼人的凌厉气势。
　　男子饶有兴致地看两人一番言语往来，听得紫英一问，缓了少许才答：“各位少侠女侠，唤我‘三足’无妨。”
　　“‘三足’？好怪的名字。”
　　云天河憋不住话，脱口而出，被韩菱纱背上狠掐一把：“就你多话！不知道说多错多，错多惹祸吗？”
　　慕容紫英待两人闹声消停，紧张气氛再度回来才继续问道：“为何在此？”
　　“为何？”三足抬手抚摸石门上的符纹，长袖抚了石面，悉嗦作响，“我一直在这陵墓内。这门后有一金鼎，我的真身便困于其中。”
　　“金鼎？”韩菱纱喃喃复述。
　　这么一说，在这门后深处确有一个金身大鼎，比一人高，顶内不知燃着何物，喷出金色火焰，落下点点碎光如金。当时无暇顾及，更没细细查看，如今提起，也就这点表面记忆。
　　慕容紫英一步上前，双目紧盯三足，猛然抬手翻掌，劲风一出已是贯穿其胸膛，直拍在石门上。墓道里又是“啪”的一声，只是这次是闷响。
　　三足微微低头，看着紫英没入自己体内的手臂，毫不在意。
　　“没有实体。”
　　翻掌，于三人面前一过，只有石面上的薄灰。
　　韩菱纱看着笑意嫣然的三足，只觉头皮发麻。
　　这男子当真一直在这陵墓内？为何当初连个影都没看见？难道现在心血来潮冒出来？还是别有深意？
　　“你是人是鬼？”
　　“活着的叫人，死后的称鬼，姑娘，你可知这世上还有许许多多其他事物？所以，我答你一个‘都不是’，可好？”
　　慕容紫英脸色一沉：“妖？”
　　三足轻笑斜了他一眼，不理会这问，反敲了敲石门：“你们想过这门吧？我正好闲得无聊，帮你们过去也无偿不可。不过就这么帮你们过去了更是无聊，所以陪我打发打发时间，玩个游戏，如何？”
　　云天河听说有方法门路，还能玩游戏，当然开心，想也不想，应了声“好”，摩拳擦掌就待开始，韩菱纱磨着牙瞪他也浑然不觉。
　　“当然，要赢了，我才帮你们。”
　　听得这句补充，韩菱纱冷哼一声。
　　就知道没那么好事。不管什么陵墓都有怪处一二，越是墓中有好东西越是机关重重。说是玩游戏，八成一玩玩死你！
　　“若不是真身被困，我也不想单靠‘游戏’打发时间。”三足抖了抖宽袖，露出苍白的手掌，五指张开，根根细白，缓缓弯曲，若将虚空一物牢牢握紧，指节伸长，形同利爪，“游戏很简单，我提问，你们回答，答错的便输，不可再答，而答对的继续下一题。如我问题问完，你四人中仍有人未输，则算你们赢，反之，我赢。”
　　“共有几问？”
　　“看我心情。”
　　“呸！天南地北的，谁知道你会问什么？还不限数目，不答错才有鬼！不公平！”
　　“姑娘，莫急。”三足又将手背于身后，藏了异已于常人的手，“若你们赢了，我帮你们过这道门。若你们输了，不用付任何代价。如此一来，可公平？”
　　第一次听说输了可甩甩手走人，这么随性，还颇有“游戏”的味道，只是这等“便宜”能捡也不敢轻易捡。韩菱纱一时没了主意，而三足还不过瘾地继续“放饵”。
　　“我提出的问题你们均不需立刻回答，有足够的时间思考、彼此探讨，当然，输了的人不能参与讨论，也不可给任何提示。如此，是不是更公平？”
　　慕容紫英突然问道：“若你提出问题，我们一直未回答，会如何？”
　　“未分出胜负，游戏不算结束，你们不可离开这陵墓。困住你们的力量，我还是有的。”
　　三足打了个响指，陵墓霎时陷入昏暗，仿若光芒均被抽离，只剩下长明灯静静燃烧着灯油，映在三足脸上，勾画出孩童期待游戏的笑容。
　　“要不要玩？”
　　无人回答。

　　离开那道石门，四人轮流唤出火灵掌灯照路，在陵墓中十七八弯地绕来绕去绕了大半天，再度遇上不知第几个死胡同，韩菱纱终于累得垂肩弯腰。
　　“行了行了，别走了。除了过那道门，没别的路可通到主室。”拿出干粮分了一圈，“吃饱歇歇就回去吧，再跟那些守陵的打下去，不累死也烦死。”
　　柳梦璃拂拂地上尘土方在韩菱纱身旁坐下：“不如……我们试试回答三足的问题？说不定……”
　　“不行！绝对不行！赢？想都别想！输？我看还没那么简单能输！”韩菱纱咬了一口干粮，嚼得不是滋味，“问题的对错如何判断？还不是那个三足一口说的算？就算我们故意答错，他要说对，游戏还能继续下去，我们永远不会输，也就永远出不了这陵墓。”
　　陵墓亮堂堂的确实不像话，不过是神的安息之地，有神光普照也没啥奇怪，可瞧他一个响指那么轻松就能把偌大陵墓的神光全弄没了，定不是个普通守陵人。不是神人，也是大仙！和这种人对上，打，肯定打不过，玩，也绝对不好玩。
　　那个句芒神将，本姑娘现在想起来还能惊出一身冷汗。当初若不是福大命大，非交待在这里不可。
　　“韩姑娘，我可否问……韩姑娘上封神陵，想做的是何事？”
　　紫英……我知道你提出这问题前心里斗争很久了，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一边犹豫一边无意识地把干粮捏得粉碎？天河在你旁边眼巴巴地咽口水了！
　　“菱纱，我也想知道。”柳梦璃露出恳求的表情。
　　“菱纱……我……”云天河的肚子声势浩大地“咕咕”叫唤。
　　“……”慕容紫英把剩下的半个完好无损的干粮递给云天河。
　　你们……你们很有气氛嘛！
　　“菱纱，”柳梦璃动作利索地转到韩菱纱面前，把那边一幅让韩菱纱看得心花怒放的好景挡个正着，“告诉我们吧！我们想帮你！”
　　我的好梦璃，我怎么觉得你在用“不说就不让你继续赏心悦目”来威胁？
　　“好嘛……我也没想隐瞒……就是……把望舒，不是，把天河的那把剑放在封神陵的主室，就可以了。”韩菱纱眼神一瞟，正看到云天河一幅惊讶相，这才想起自己漏了一茬，“对不起！该……先问问天河的。”
　　“为什么要把我的剑放到这座陵墓里？”
　　“因为……你往后再带着这把剑，不好。”
　　“为什么不好？会害死菱纱吗？”
　　不等韩菱纱回答，云天河直接把望舒剑扔了地上，“咣当”一声，韩菱纱感觉这声响在慕容紫英心里。
　　“既然这样，这把剑，我不要了！”
　　“喂！这剑可是你爹娘的遗物，你扔得容易，你爹做鬼不放过你也容易！”
　　云天河立刻抱起望舒剑，动作比扔的时候还迅速，只是也就拿起一会，再度放下，轻轻的。
　　“如果爹来骂我打我，我就让他骂，让他打好了。可爹生气归生气，他一定不是气我帮菱纱。”
　　“……行了，知道你是为我好！”韩菱纱重重拍了云天河肩头，“所以，我想把这剑放在封神陵的主室里，一来，够威风够神气，你爹就算生气，出口骂人下手打人也能轻点；二来，这剑非同凡响，不是俗物，若是落在不怀好意的人手上定危害世人，放在这，鲜少人知，更鲜少人能找到。”
　　云天河连连点头：“好！好！还是菱纱聪明！就这么办！”
　　“办？怎么办？过不了那道门，还能办什么？”韩菱纱把最后几口干粮送入口中，拍拍手上碎屑，“这事到此为止。陵墓毕竟陵墓，管它是神的还是人的，待久了定凶多吉少。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
　　柳梦璃拉拉韩菱纱的手：“真的……放弃了？”
　　“嗯，放弃了。”
　　上次是我任性胡闹，硬拉了天河和紫英上来，现在绝不能重蹈覆辙，即使这条路走不通，想破脑袋我也会想出另一条路，拉着他们硬碰硬的事，不能再做了。
　　“……是否太任性了？”
　　慕容紫英仍是那副淡然的表情，可语气中明显责备。韩菱纱顿了片刻，才想到那责备对的是自己。
　　“要我们帮你的是你，要我们上封神陵的是你，现在放弃的也是你。恕我直言，韩姑娘，你是否太任性了？”
　　韩菱纱的脸登时红了。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完全不听别人意见，自诩头领，发号施令了？从不问天河意见就决定把望舒剑藏到封神陵开始？还是从决定上琼华开始？或者……更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因为……
　　“因为……”
　　“菱纱，有时候我觉得……你似乎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柳梦璃抿起唇，可终究忍不住，“你知道，却不告诉我们，也许……你不能说。可是不管你知道什么都好，就算你知道我们再这样坚持做着某件事，走着某条路，会有不好的结果，但对我们来说，现在做这件事、走这条路，却是最好的，是不坚持下去往后会后悔的。菱纱，世上有些事情不是结果决定好坏。”
　　韩菱纱低下头，许久，未回话。云天河唤了一声“菱纱”，她肩头便轻轻颤抖起来，一手拉着柳梦璃的衣袖，一手使劲用手背擦着眼睛。
　　“谁、谁让我知道嘛……”
　　在鬼界冥河上看着茫茫的河水，摇动船桨，却寂静无声。冥河的尽头，我这个已死的人已经看不见了。
　　如果，如果还能像以前那样，乘着这条船穿越冥河，回到酆都。
　　如果，如果还能遇上上辈子的你们。
　　如果，如果还能记得上辈子的事。
　　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再做上辈子做的事，走上辈子走的路。
　　“菱纱？你在哭……”
　　柳梦璃摇摇头，慕容紫英拉了云天河的手，三人无话，只静静听着韩菱纱强忍着地抽泣。

　　如果，如果这样的我还让你们得到上辈子的结果，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