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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骤雨已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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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域消失了,与其同时消逝的还有那个自称为“陀艮”的咒灵的生命。
“真是的,五条可没说过是让我来当幼儿园园长的。”重新活动四肢,天与暴君的继任者忍不住发出抱怨,“一上来就工作量爆棚,稍微体谅一下长期退出行业的外行人的心情啊!”
“噗,你小子这也算管了吗?”老东家终究还是老东家,曾经效力近十年的前主毫不留情的指出了言语间的疏漏。
“哈?难道没有吗?你先扪心自问一下71年的老胳膊怎么没有断啦!”直毘人根本不会介意这种没大没小的话,要是同样的话讲给直哉听,那家伙保准现场就会闹起来。考虑到身份地位那种烦得没边的事,总之后果就是很麻烦。
“既然都重新投身咒术行业了,要回来吗?”老东家果然不恼,正用一种玩味的目光盯着重新回归咒术师事业的
“现在已经被卷进来逃不掉了……但是回禅院家当差的话,还是算了。”想到这里,就算是四季也忍不住叹一口气,“再说了,要是现在还和直哉打架的话,到时候跑去跟你告状的人大概能轻松突破二位数。届时就算是你,也会很头疼的吧?”
“!”就在四季打算进一步深聊两句、自然的将话题转到另一个伏黑的身上去时,一种骤然怪异感突然爬上了自己的后辈,神经在不断地发出警报,另一个更强的咒灵正在接近中!不对,为什么如此的……不自然?
“什……么?”今天其实不是万圣节,其实是复活节吧?为什么当自己切换视线去定位咒灵的时候,意外看到了甚尔前辈?!他不是已经死掉了吗,不是早就在十多年前就??
现在已经来不及困惑为什么甚尔复活了和这两批人马为什么都朝着这边的方向急速袭来了。目前能破解局面的办法只有一个——把所有人都扔出去!虽然这会粗暴得搞不好会死人,但总比和靠近的那两个存在证明遭遇来得强!
当心中产生了念头就付之于实际是一种果断的表现,好在四季的确有如此果断的决策能力,在他将所有人掷出的一瞬间,甚尔就已经抵达了自己身侧。然而,对方奇异的并未因昔日下属的存在而停止步伐,转而朝着另外一个“伏黑”被掷出的方向继续前进。
如果用往常人的阶级理解,如果御三家对应的是大名以及其下属武士阶级的话,那么四季所隶属的望月家就是为大名们以及高级武士阶层服务、世代效忠的忍者了。在四季还是没念初中的时候,就已经在为御三家之一的禅院做事了。从进入禅院家的那天起,他的大前辈、年少时的导师、同时也是直属上级就是那时还姓禅院的甚尔。即便对方舍弃了禅院的姓氏、即便将同是天与咒缚的学生一并丢下、即便是死而复生且立场不明,四季还是选择相信前辈的决定。导师就算再讨厌术师,也没道理去袭击、杀死一个素未谋面的高中生。
比起担心另一个“伏黑”的状况,自己视线锁定的那个咒灵给自己的感觉可是正在变得越来越灼热,简直就是火山或者岩浆本身!此时再逃脱已经来不及了,现在披上龙蜕或许还有一战的机会。当披上龙蜕之衣做好准备,那个独眼的咒灵也赶到了现场。
从观感上而言,无论是行为、语言能力,还是基于千里眼对其进行观测所得的结论,眼前的这个咒灵都比方才的要强上不少。九十九由基和乙骨忧太都在海外,指望他们现在出现在这里,不如相信宿傩是正义的伙伴。不过要是宿傩都可以是正义伙伴的话,自己不得是术式高玩?
算了,不管这个了。五条悟该不会……从一开始就计算好了,要将伏黑四季算作牵制特级咒灵的战斗员……吧?混蛋!现在就赶紧从狱门疆里出来!世界上有哪个临时工上工不超过12小时就要和特级咒灵连见三次面?!全涩谷有谁能比自己忙啊混蛋!!
“哪怕不依靠人类,我们的灵魂也会轮回,于百年后的荒野再会吧。”为什么在听到这句话时,总有一种奇异的违和感,就像自己也有在等待的人一样。那是一种恍惚而朦胧的预感,似乎有什么值得自己眷恋、憧憬的东西即将到来。到底是谁呢?为什么自己的记忆里毫无关于此人的印象,只是模糊的认为——某个令人怀念的存在将回到自己的身边。
在这样晃神的瞬间,一种热感陡然出现在靠近肌肤的空气中,就算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时间也足够身体做出反应,以远超“正常”的速度闪避了两次进攻。
“哈哈,差一点就真死在这儿了。”真的,要是自己再走神哪怕半秒,那可就真的交代在这儿了。自己大概是真的年龄上去了吧,居然在遇到这种离谱怪物的时候也能走神,也不知道甚尔前辈有没有觉得力不从心过。
或许是之前出乎意料的多次成功闪避的确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独眼的咒灵决定更加正视眼前这个毫无咒力、本应该渺小如蝼蚁的人类。而对伏黑四季来说,这或许是目前来说最叫他汗毛倒立的一场战斗了,相比于陀艮那样偏生物质感的咒灵,熔岩、火山这样元素的咒灵的确是最让他这种类型的就业人员感到棘手的类型。
从刚刚开始,那个咒灵脑袋上的富士山火山口就在咕嘟咕嘟的翻飞着种类未知的类虫存在暂时先将这个归为一种类式神存在好了……
不给多余的喘息空隙,那种被独眼的咒灵称为“火砾虫”就接连向自己袭来,从飞行时速来看,冲撞的力度将颇为客观。同时,考虑到对方体型肥圆,一看就是一脚踩扁会爆出汁来的类型,只不过从其生长的环境来看,它们爆出的“汁”大概不是岩浆就是火焰。无论沾到哪个,自己这辈子大概就要完蛋了,但利用这种爆炸机制倒完全不是问题,毕竟——自己只要努力的话,可是超音速的嘛!
在火砾虫飞来的瞬间,四季同时起跳、向空中迅速踢击,龙蜕由于披挂者高速的运动而卷起尖利的气流——切向袭来之物。如四季所料,只要将他的斩击轨道调试到足够巧妙的角度,并结合火砾虫自身巨大的冲力,一场连锁爆炸便在所难免。只要他切碎一只,其他的火砾虫也会因那一只之祸而接连爆炸。
很好,今天又多活了一回合!
不过,要是那家伙决定展开领域的话,自己大概活不了一点吧。要么现在逃跑,要么在领域展开之前就杀死对方。后者风险太大了,如果不把人生下半辈子赌上的话根本做不到。但是……前者不行,方才千里眼已经在对方身上搜索到了宿傩手指的反应,大概数量……有十根那么多。要是真的让那家伙把手指全给寄宿着宿傩的那个小子喂下去了,那无论是自己还是全日本的人,下半辈子都不用过了。
快,现在快点想出一个办法来!
似乎,对方也陷入了同样的烦恼。按照咒术界目前的可以获得的情报来看,咒灵们与诅咒师结盟,双方的合作都或多或少与宿傩的手指有所关联……如果不想让眼前这个咒灵解封宿傩的话,就必须在这里打倒他了。龙蜕之衣所对应的是风,对方是火山,怎么看都是自己被狠狠克制了吧!怎么看都没法……
等一下,自己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改变气压,按照理论上来说,真空度与温度之间存在着反比关系。用人类可以随便听懂的话来说,越是真空,温度就越低。同时,根据科学理论,绝对的“真空”是-273.15摄氏度,在此期间就连分子都会停滞。尽管自己应该不能模拟出那种程度的真空,但制造出相对真空的环境以压制漏瑚的高温是可能的。
既然如此,那就试试看吧,事到如今也只能赌上自己人生的一切了。
在很小的时候呢,其实很渴望飞行。像风一样,可以触及天空。然而,自己终究不是鸟,也不是一阵风,只好驰骋在山野间、张开双臂去感受如水流般拂过自己的空气,就好像自己在空中翱翔,就好像……自己可以拥抱整片蓝天。很喜欢那样的感受,无比的渴望自己可以像风那样存在着,甚至一度产生过“愿来生投作一场风暴,只为在荒野上肆意驰骋、触及天幕一次”的想法。但随着时间流逝,这个小小的愿望不知在何时也被埋没在了无尽的铅华之下,哪怕如今的自己早已可以抓住空气的“面”,在空中奔跑,也再没有回想起孩提时代那小却浪漫的梦。
如果真的如此的话,自己就这样化为一生只有一次的风暴也不错,这样的话,其他人应该会得救的吧。可要好好感恩戴德啊,一个毫无咒力的凡夫俗子用上自己性命所能做到的程度。
“!”
正当准备赌上所有身家性命的瞬间,某个庞大、过分宏伟如同山川本身的“点”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和漏瑚的上方,千里眼其实应该在一瞬间看到对方了,并不是没有产生反馈,而是因为……对方太快了,以至于没来得及?就连自己也来不及察觉?
“生来就不会飞的家伙,也配站在天上狺狺狂吠?”气温、气压在那个存在出现的瞬间发生变化,狂风骤雨已至,风雷都受其所支配。“笑死人了!”
“唔?”还没等反应过来,拖曳的白色蛇尾就已经率先挥来,如果不是龙蜕之衣起到了防御的作用,恐怕自己早就被这一下切成片了。可即便如此,那力量打在身上简直就像被一辆全速前进的大货车撞了一样,直接把人一下就打进了大楼里。
“虽然是个搞不清自己立场的混小子,”即便被深深砸进了建筑物里,还是能听到遥远上空的那个存在如滚雷般洪亮的声音,“我有没有说过,别去随便管别人家的家事——”
自然力量的具现们即刻对撞在一起,雷霆闪耀、暴雨倾盆,台风预警的警报声与一旁大楼上显示的离谱温度数字交互着。钢铁的森林被熔岩融化,混凝土的大厦在强风面前不值一提,难以计数的闪电自云中将一切靠近之物轰击成灰。
“……开玩笑的吧,这个。”无论是披上家族禁忌的穿戴式咒具会召唤来自己血缘上的祖先这种事,还是这样离谱的战斗烈度,都已经太出格了吧?不过,趁着他们打得正火热的时候,赶紧去惠那——怎么还有人想给宿傩的寄宿体喂手指啦!
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伏黑四季想要去见自己素未谋面且毫无血缘关系的外甥的计划被不断推后,方才还被自己血缘上的祖先一尾巴撞得差点提早看到列祖列宗的四季只能重新出发,势必要在那两个年轻诅咒师得手之前抵达那个看上去年龄和自己的外甥差不多大的年轻人身边去。
也就在他离开的瞬间,那气势宏伟如山川、行动迅猛如风雷的存在便展开了领域。明明不过是素未谋面、不值一提、连血缘都稀薄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子孙后代罢了,真的需要拼到这种程度吗?
这样的事……明明自己的生身父母甚至不曾看过他一眼啊?那了不起的存在不应该更加瞧不上自己吗,为什么?为什么反而与同时咒灵的同类开战了?!
如此困惑着、不平着,伏黑四季还是朝着虎杖悠仁的方向奔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