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永远的弗洛尔》流名未湖

19、第十九章

　　“灰狼！”

　　休息中的灰狼被屋外的声音吵醒，这一层被泽菲尔包了，所以那一定是杰拉尔的声音。

　　弗洛尔被杰拉尔用锁链绑在他的背后，他冲进了屋内。

　　“灰狼！”杰拉尔再一次大喊。

　　走到预想的位置后杰拉尔弯着腰收起武器，小心地反身将弗洛尔抬到椅子上，他蹲在地上，在灰狼过来之前用手堵着弗洛尔的伤口。

　　泽菲尔看了一眼杰拉尔背部衣服上染的血迹后，看向了那扇同样颜色的门。

　　门朝内打开，灰狼睁着半开的眼睛浑浑噩噩的走出来。

　　一刹那，血腥味扑鼻而来。灰狼捂住了鼻子躲进了房间。

　　关门声令杰拉尔感到意外，他跑到门外拜托灰狼治疗弗洛尔的伤口。

　　突如其来的狂风将杰拉尔推开，更是直接破开了房门。

　　神奇的是，血腥味淡了不少，像是被另外一阵风吹到了别的地方。

　　灰狼从屋子里迎着风一点一点地爬出来。

　　可能是泽菲尔看不下去了，她直接手一挥就将灰狼拉到了身边。

　　泽菲尔搂着灰狼的腰说道，“我以为那点风对你不算什么。”

　　“不，我只是个菜鸟。”灰狼对泽菲尔一直是客客气气的。

　　泽菲尔歪头一笑，她金色的长发顺着肩膀滑到了灰狼那边。

　　灰狼干笑着将泽菲尔的头发移开，她可能是对金发“过敏”吧。

　　“这都什么时候了啊。”杰拉尔抱怨的走来，“快点救人吧。”

　　泽菲尔睨了杰拉尔一眼，拉住了正要行动的灰狼，笑道，“他这态度一点都不诚恳。”

　　“求求你们快点救人吧。”杰拉尔读懂了空气，立即换了一种语气。

　　泽菲尔松开手，并从此刻起，直至弗洛尔伤口痊愈为止，她的视线都没有从灰狼身上离开过。

　　治愈能力，实在很便利。

　　这一晚。

　　对斯康久的能力不知情的弗洛尔安安稳稳地睡着。

　　杰拉尔则是在火炉旁一直盯着那封烧了半天才只燃烧掉了一个角的信。

　　他疲惫的打了个呵欠。

　　楼梯间，泽菲尔端着一瓶酒走上来。

　　看见泽菲尔的杰拉尔显而易见大吃了一惊，“你多大了？”竟然敢喝酒。

　　泽菲尔将酒倒进了火炉里，“十五。”

　　“啊？”杰拉尔为两件事情而同时感到震惊。

　　一是对泽菲尔的年纪，二是对信纸在遇上酒的那一刻竟然化成了一滩泥。

　　“不对吧，你竟然只有十五岁？”杰拉尔抱住了脑袋，他不敢置信。

　　泽菲尔将空酒瓶放在了一个柜子上，她靠近杰拉尔压了下裙子后就坐下来，一张椅子自动且快速地挪到了泽菲尔的身后，恰好接住坐下来的她。

　　“你这句话听起来……”

　　杰拉尔眼睛睁的大大，他摊开手，“十五岁的守护者！这可能吗？”

　　“我就是。”泽菲尔得意一笑。

　　杰拉尔顿时觉得眼前的泽菲尔一下子高大了起来。

　　“你这样的例子不是没有，但在遇见你之前我所知道的只有一个人，那便是莱恩大元帅。我的天哪，我需要一点儿时间缓缓。”

　　不知是不是因为火炉烤出的烟熏到了杰拉尔的眼睛，他眼睛微微泛红。

　　杰拉尔情绪低落，“我还自以为自己是同龄人之中的佼佼者呢，看来我也不过如此。”

　　“也许吧。”没有给出肯定回答已是泽菲尔的一种温柔。

　　听到这么一句不上不下的话，杰拉尔反而不舒服，干脆道，“算了你还是骂骂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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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了蝴蝶汇报的仆仆卡，嘟囔道，“真没用。”

　　只是不清楚他在评价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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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拉尔在半明半暗的灯光中将泽菲尔送回房间，肩并肩走时他才发觉泽菲尔比视觉感受上的模样还要高一些。

　　到了房间门口后，泽菲尔转身抬眸对杰拉尔说道，“晚安。”

　　“祝你做个好梦。”杰拉尔不是个擅长应酬的人，若是故意装作礼貌和蔼的模样就不经意显得做作。

　　柔软的床上，灰狼安静地躺着。

　　从她微微皱着眉头的动作来看，像是做着一个不怎么样的梦。

　　朦胧的光照耀着梦境中的森林，灰狼提着裙子一步一步轻轻地走在沙土上。

　　莫名其妙地她脚滑了一下，砰的一声摔在地上时从缝隙中望见远处的一间木屋。

　　灰狼带着好奇穿过了森林去到那里。

　　那间木屋旁边还有一些建筑，不过也都是些人住的屋子。

　　她躲在树的后面没敢走下山坡进入人群里。

　　“你是迷路了吗？”声音从她的背后传来，听起来懒洋洋的。

　　灰狼却吓得不轻，一下子把身体缩了起来。也是在这时，灰狼才发现她已处于兽形的状态。

　　不知名的少女抱起了它，“你是外面跑来的狗呢？还是从村子里跑出来的呢？”

　　灰狼嗷呜了一声，她想抗议或力证自己是一只狼。

　　明媚的阳光令灰狼看不清少女的脸。一群人伴着讥笑声从一人一狼身边经过。

　　“那家伙又在跟动物说话了。”

　　“太好笑了吧！”

　　“都别笑了，她可开不起玩笑，别一会儿又躲起来哭呢。”说这话的人是笑的最开心的那一个。

　　少女轻抚着灰狼的皮毛一言不发地带着它离开……

　　清晨的阳光温和的照在弗洛尔的脸上，他后被杰拉尔告知，“教会派人把灰狼接走了。”

　　“什么？”要么是自己听错了，要么是杰拉尔口误了，这是弗洛尔的第一反应。

　　杰拉尔脱下外套，重新回到床上，躺进被窝后，他回答道:

　　“我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反正我也觉得奇怪，当初让我们把人带来，现在他们又把人带走。”

　　“真是神奇啊。”杰拉尔的口气很明显不是在说好话。

　　弗洛尔也跟着阴阳怪气，“是啊，真有意思啊。”

　　“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让我也听听？”泽菲尔出现在门口。

　　这间房门破烂到边缘处只剩下一点木板的屋子原本是灰狼的房间，但昨天换给了他们俩个人。

　　黑色眼睛忽闪忽闪，却没能思考出合适的答复，最后憋了半天，弗洛尔有气无力道，“没什么。”

　　泽菲尔左手叉腰道，“走吧。”就这么两个字。

　　杰拉尔掀开了被子，用眼睛毫无保留的展示他的疑惑。

　　“跟上。”还是只有两个字。说罢，泽菲尔转身离开。

　　弗洛尔与杰拉尔能听见她下楼梯的声音。

　　杰拉尔坐起来，晃了晃脑袋，用发困的声音抱怨了一句，“可恶。”

　　如果当时就知道泽菲尔是要带他们去找七十七的话，杰拉尔一定会摆出一张笑脸毕恭毕敬地对她点头哈腰。

　　三人走进未正式营业的马戏团剧场，泽菲尔将一袋子钱扔在了舞台上。

　　在排练的团长惊的赶忙催促别人去喊老板过来。

　　很快，一个圆头圆脑，身体也圆滚滚一脸富态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没有铺垫，泽菲尔直接切入主题，说要买下这里所有的小丑玩偶。

　　玩偶并不值钱，平日里是白送给客人的。

　　目前这种情况对于老板来说，毫无疑问是用低付出收获了高回报，他没有片刻犹豫立马就答应了。

　　而弗洛尔和杰拉尔就成了搬运玩偶的工具人。

　　两个人本以为这些玩偶都要搬回旅店，可泽菲尔却告诉他们找一处隐蔽的地方搬过去就好。

　　他们照做了。

　　搬到了四下无人的地方后，杰拉尔问道，“然后呢？”

　　泽菲尔说道，“然后就看对方给不给面子了。”

　　如果是之前，杰拉尔一定觉得泽菲尔这个人说话跟说谜语似的真让人不痛快。

　　可现在，杰拉尔只觉得，不愧是能力不俗的人就连说话方式都跟一般人不一样。

　　说话间，四个袋子里玩偶扭动了起来，弗洛尔将发现的情况告诉了另外两个人。

　　他们一起打开了袋子，见光后的玩偶们露出了阴森的笑容。

　　见此，杰拉尔惊得抬腿就是一脚，“呀！”

　　弗洛尔和泽菲尔表情冷静，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提起嘴角微微一笑。

　　紧接着，笑声响起，不是来自他们，也不是来自玩偶们。

　　三人一同抬起头向声音的源头望去，一个小丑打扮的人正蹲在树枝上俯视着他们。

　　“你们好。”令人感到十分意外的是，七十七这亲昵的态度。

　　泽菲尔的手上不知从何时起握着她的武器。

　　七十七在泽菲尔动手之前从树上跳下来，他要凑近泽菲尔时像是察觉到什么而露出恐惧的神色，因而躲开了几步。

　　慢了几拍后，弗洛尔与杰拉尔回应了一声，“你好。”

　　七十七向泽菲尔低头行礼，“亲爱的朋友，我听说是一位美丽的小姐买走了我所有的玩偶，这指的是你吗？”

　　泽菲尔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杰拉尔就快速说道，“是的，没错就是她，那你七十七吗？”

　　一双紫色的眼睛打量了泽菲尔一眼后，转移到了杰拉尔的身上，七十七说道，“是的。”

　　“你的能力是什么？”杰拉尔开门见山道。

　　一下子，气氛沉默了下来。

　　弗洛尔用手肘碰了杰拉尔一下，他刚准备吐槽时，却听见泽菲尔的声音。

　　“你知道斯康久这只恶魔吗？”

　　七十七嫌弃的皱了下鼻子，他用手挥了挥周围的空气，像是驱邪一般，他说，

　　“我知道，听说他是一个表面温顺无辜的，实际上不折手段的家伙，我不怎么喜欢他。”

　　泽菲尔说道，“传闻说你们的能力很接近。”

　　七十七没有否认，只是补充道，“也许是有些相似吧，但我比他要厉害的多。”

　　“听说你喜欢跟人玩游戏，若别人赢了你，你就会满足他一个愿望。”

　　“是的。”

　　“那边的两个人想要认识你，想要和你玩一次游戏。”泽菲尔向弗杰二人那边看去。

　　杰拉尔配合的点了点头。

　　弗洛尔没有动作，他觉得七十七那双眼睛仿佛在注视着自己。

　　“他们中有一个人满足了条件。”七十七走到了弗洛尔的身边，抬起了对方带有戒指的手，“就是他。”

　　七十七继续说道，“如果我赢了，这枚戒指就归我，如果他赢了，我就满足他一个愿望。”

　　这是没有料想到的发展，因为代价实在太低了。

　　机不可失，泽菲尔代替弗洛尔回答道，“好。”

　　七十七在原地转了几圈，当他停下时，手里多出了一个盒子，他打开了盖子后，从里面慢慢升上来一个台子。

　　一声响指后七十七与弗洛尔凭空消失。

　　只是眨眼的工夫，弗洛尔发现周围环境完全变了，目前他正坐在一张方桌的旁边，对面是那位小丑七十七。

　　弗洛尔下意识去找泽菲尔与杰拉尔，七十七看破他的行动提示道：

　　“他们在外边，我们在里面。”

　　好像明白了一点，因此弗洛尔安分了一点没有乱动。

　　一副牌扔到了弗洛尔的面前，他稀里糊涂的将牌拿起握在手上，数了数总共十二张牌。

　　下一秒，游戏规则出现在桌面上，标题是【卡牌游戏】。

　　弗洛尔叹了一口气，心想着完蛋了。

　　这说起来可能令人觉得滑稽——那就是他从未碰过任何牌类游戏。

　　因此现在即便有规则摆在他的面前，他也无法完全明白。

　　而上帝偏偏这时跟他开了个玩笑，让桌面的指针在转动几圈过后对准弗洛尔。

　　卡牌共有六类，以边框的颜色作为区分。

　　绿色是人物卡，蓝色是武器卡，黄色是赋值卡，黑色是攻击卡，白色是防御卡，红色是命运卡。

　　弗洛尔先手出牌，按照规定他需要拿出一张人物卡，与此同时手中的其他人物卡将自动作废。

　　【人物：莱斯特】

　　弗洛尔将这张卡牌置于桌面，选择它是因为另外一张人物卡的名字叫做背叛，他不喜欢这一词。

　　七十七没有犹豫的摆出了一张卡牌。

　　【人物：优诺奈】

　　牌桌上，那两张卡片瞬间贴在了一块，同一时间里一股电流穿进了弗洛尔的身体，他的意识被分割，既存在这里，又存在别处。

　　身在别处的他睁开了双眼，而这一幕没有延迟的浮现在真正的弗洛尔的脑海中。

　　*

　　火从天空像雨一般落到地面。

　　睁开双眼的莱斯特在原地愣了一秒后身体不受控制的与他人背道而驰，他冲向了浓烟滚滚的中心区。

　　“优诺奈！”

　　烟雾下他找不到挂念的人。

　　数不清的人陆续与他擦肩而过。

　　*

　　指针再一次旋转回弗洛尔这一边，脑内的画面戛然而止。

　　回忆着先前的画面，弗洛尔垂着头问道，“他们是朋友？”

　　“不。”七十七如此回答道。

　　弗洛尔半信半疑的放下一张黄色卡。

　　【赋值：？】

　　每张卡底下都有几行说明，可这类带着问号的未知卡下方没有任何解释。

　　但正因如此，弗洛尔才选择了它。

　　当牌被吸到人物卡旁边后，一个巨型问号竖着出现在半空中。

　　问号开始顺时针旋转，渐渐变成了一个转盘。

　　被吸走的黄色卡弹了回来，在碰到桌壁时化成了一枚飞镖。

　　弗洛尔举起了那枚飞镖对准了自己想要的选项。

　　在弗洛尔得到【赋值：火抗】之后，七十七摆出了一张蓝色卡。

　　【武器：祸动】

　　弗洛尔微微仰起脖子看了一眼底部的解释。祸动——冰系武器，拥有两种形态。

　　剩下的字还来不及看，它就化作了碎末飘进了人物卡内。

　　*

　　人们都在畏惧火势，避而远之。

　　可莱斯特却没有犹豫的穿梭在烟雾缭绕的城市中，他踏过破烂不堪的石块呼唤着心中之人的名字。

　　一团火球砸在他经过的土地上，燃起熊熊火焰。

　　优诺奈光着脚走在炽热的地面上，血红色眼睛光芒黯淡，就这么无神的走着，他也像在寻找什么，在寻求一种解脱。

　　“优诺奈！”

　　菲斯特终于找到了优诺奈，却没有立刻接近，那迎面而来的陌生感令他踌躇。

　　优诺奈抬起了头，他张开了双手死气沉沉地轻声喊道，“菲斯特。”

　　菲斯特在这一声呼唤中卸下了防备，他快步的冲了过去。

　　直到地面上无端出现的银色长刺穿进了他的胳膊，他才停下了脚步。

　　菲斯特这才注意到地面上那些不起眼的银色花瓣。

　　“人类真是有趣的生物。”优诺奈毫无生气的微笑着。

　　菲斯特除掉身上的障碍后问道，“你是谁？”

　　优诺奈摇晃着说道，“不知道，我只记得我刚刚成了这具身体的主人。”

　　*

　　画面尚未暂停，但弗洛尔扔出了下一张卡牌。

　　【武器：圣剑】

　　他没注意七十七摆出了什么卡，注意力已经集中在脑海的画面上甚至为此闭上了眼睛。

　　*

　　菲斯特手握圣剑向优诺奈劈下，威力极小。

　　优诺奈将手指伸向手臂上的伤口，他用力戳开了手臂上的裂缝，露出里面的模样。

　　“都快腐烂了。”优诺奈发出欣赏的语气。

　　*

　　弗洛尔忍不住的弯腰朝地面干呕了一声。

　　不到一会儿，他平复了情绪在位置上坐好。

　　桌面上多出一张红色卡牌，应该是刚才七十七拿出来的。

　　是一张红色的未知命运卡。

　　在他闭眼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是抽中了防御类的额外效果吗？

　　“你的运气真好。”弗洛尔按猜测有感而发。

　　七十七摇了摇头，说道，“不，你才是。”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卡牌，手里没有一张白色与黑色的卡片。

　　按照规则必须等到手牌低于三张时才能得到新牌，在此之前，七十七将陷入被动局面。

　　弗洛尔根据脑内浮现的画面依次放下卡牌，作为后手的七十七跟着摆出卡牌。

　　从战斗画面来看，渐渐地优势靠向弗洛尔这一方。

　　并且作为失去了一张人物卡的弗洛尔，率先手牌低于三张因此得到了新牌，这样一来他又有了十二张卡牌，虽然其中的人物卡会自动消失，但他还是获得了更多选择机会。

　　相反地，七十七的情况很糟糕，他的手牌红色卡居多，他只能再一次碰运气。

　　七十七摆出了一张命运卡后，获得了新牌。

　　问号腾空在桌面上，这一次没有出现选项，而是一个固定的安排。

　　要求是：双方失去当前所有手牌，随机获得五张手牌。

　　七十七的肩膀放松了下来，他笑道，“你说得对，我的运气很好。”

　　弗洛尔没有接话，他深吸了一口气后继续出牌。

　　*

　　这简直是一场灾难。

　　身处于苦难中的人们拼命的逃窜，能拯救他们的英雄尚未出现。

　　望着世间的惨状，优诺奈用双手捂住他缠着绷带的脸蛋居高临下道，“像这孩子一样的人很多呢。”

　　“你到底干了什么？”菲斯特举起圣剑再一次向优诺奈挥去。他的额头布满了汗珠，这说明他的体力已经支撑不了几个回合。

　　“我？”优诺奈轻而易举地躲开，说道:

　　“我什么都没做，是这个孩子自己选择了死亡。他无法忍受，无法忍受那种痛苦。他想要活下来，可只有死亡这一选项送到他的面前。他总是这样想，为什么选择了自己而不是其他人？”

　　优诺奈讥笑，“真傻，作为容器的他为什么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

　　一时失误，弗洛尔放下了一张未知的命运卡。这一回的问号旋转的很慢，并且这一次也没有选择的机会，只有一个固定的安排。

　　【命运：童年】

　　脑海中浮现的画面扭曲到一起后舒展开来。然而当画面一幕一幕出现后，弗洛尔心中一惊，这一切都是他经历过的事情。

　　*

　　从窗子往外看，隔着一层玻璃也能看清地面上那些鲜红的血迹。街上躺着的人们，那般的身姿如同被捕上岸的鲤鱼。

　　还活着的人在躲、在跑、在反抗…他们的惊诧声，愤吼声，哭声接连不断，谱写出悲哀的乐谱。诡异的热闹犹如黑夜一般笼罩着整个村庄。

　　不久之后，大街上的活物们像是骨诺米牌似得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他们所发出的惨绝人寰的尖叫声像是为这首音乐谱写出最激昂的部分。

　　弱小的身躯望着远处的一幕幕，颤抖着往后退了好几步，黝黑且单纯的瞳孔中彻彻底底的蒙上恐惧与无助。

　　菲斯特跌坐下来，又奋力爬起，他像是动物一般双手双脚的跑开。

　　终于，菲斯特拖着身体回到了家，他虚弱的进入了房间，还没有冷静几秒就听见了房门外的尖叫声。

　　菲斯特奔向房门，拉下把手，但门像是被倒锁一般压根打不开，他用着期盼与恳求的语气呼喊着父母的名字。

　　肆意的火焰终究是袭击到了他这边，弥漫在这个村庄中的乌黑的浓烟终究是钻进了他的房间。

　　冰冷的木板逐渐炙热，菲斯特被呛的几乎要晕厥过去。

　　最后，菲斯特用尽全身力气绝望的再喊了一边父母的名字。

　　他无力地贴着门，滑落在地板上。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来自走廊的脚步声，可是他全身乏力，无法动弹。

　　脚步声停止了。

　　下一瞬间，房门突然整个倒了下来，一个像是人又不像是人的东西穿着沾满血的衣服朝菲斯特走进。

　　菲斯特在混沌中抬眼，可惜只是徒然，他能看清的只有来人那几乎红色的衣服，滴血的动物肢体般的手，还有那来人抛到脚下的不知是谁的半截手臂。

　　手臂上微微发出的光让菲斯特瞪大了眼睛，他认出来了，那是带着母亲手上的戒指。

　　菲斯特张着嘴，悲痛欲绝下他几乎失声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但他却像是竭尽全力地呼喊着什么。

　　陌生的来人在行动几步后笔直的倒了下来。

　　菲斯特听着巨响，面对着突然倒在他面前的怪物瞬间失声。

　　来人有如同人一般的结构，但是四肢和脑袋却与人截然不同。

　　菲斯特巧合的发现那人的身体逐渐冒起阴森的白烟。

　　而他更多的注意是在凭空出现的身穿白衣的男人身上。

　　男人赤脚漂浮在半空中，他的全身由白色的光包围着。

　　菲斯特看着男人带着光来到自己的面前，长长的米白色头发在下蹲时扫过了菲斯特的脸。

　　美丽的米白色头发，他抱着这唯一的印象安心的闭上了双眼。

　　*

　　弗洛尔睁着眼睛，错愕地看着手里多出来的蓝色武器卡。

　　【武器：召唤术】

　　深思熟虑后，弗洛尔动作很轻的把卡拿出来置于桌面上。

　　七十七熟练地摆出克制这一武器卡的命运卡。

　　“你是中村人吧？”七十七说道。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弗洛尔不是打算否认什么，只是困惑为什么七十七能够做出这种判断。

　　七十七笑道，“因为你看起来很可怜。”

　　*

　　菲斯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号叫，往昔的回忆令他痛苦难忍，他跪倒在地，通红的双眼充满了绝望。

　　“他一直把你当做朋友，结果你没有帮助他。你可真是胆小鬼，最后的最后你还是选择了逃避，你抛弃了他自己一个人走向了幸福的世界。”优诺奈目光如炬地牢牢盯着菲斯特。

　　“不是这样！”菲斯特怒气冲天，“我没有丢下他！”

　　*

　　弗洛尔注意到牌桌上的游戏规则出现了新项目。

　　原规则已说明，当双方对峙时间超过十分钟后，就会随机增加一条游戏内容。

　　【11.玩家在任意回合中可以使用多张攻击卡其效果叠加】

　　令七十七大惊失色的是，弗洛尔将所有的手牌都摆到了桌面上，是清一色的黑色攻击卡。

　　——胜负已分。

　　“看来还是我的运气比较好。”弗洛尔说道。

　　*

　　“这都过去多久了啊！”杰拉尔一刻也静不下来。

　　泽菲尔在树荫下悠然自得，“才一会儿，只不过十来分钟而已。”

　　话音刚落，她察觉到动静，立即看向了一处地面。

　　果然，那儿出现了一个盒子，毫无疑问就是七十七的。

　　盒子抖了几下后打开，盖子一开，弗洛尔与七十七回到了地面。

　　“弗洛尔。”杰拉尔喊着名字跑过去，“情况如何，你赢了还是输了？”

　　“我赢了。”

　　“他赢了！”杰拉尔转头冲泽菲尔炫耀道。

　　泽菲尔不急不忙的走来，问道，“你向七十七许了什么愿望？”

　　弗洛尔瞥了七十七一眼，答道，“我向他许愿让普拉多重获光明。”

　　这个愿望已经实现了，而这一回儿的媒介确确实实是弗洛尔的戒指。

　　“所以七十七的能力是实现别人的愿望？”如今不用再为弗洛尔担心的杰拉尔一心只有教会交代的任务。

　　七十七闭着眼睛开口说话，“我的能力是在A、B两者建立共享契约，即将A拥有的东西，B也可以使用。但这一能力有或多或少的限制，可能会对契约者产生副作用。”

　　“能举些例子吗？”弗洛尔认真地盯着七十七看。

　　“别的想不起来了，就拿我给你当例子好了。”于是，七十七睁开了双眼，原本明亮的眼睛失去了光泽也失去了白色，只有一片死气沉沉的黑色，他说明道，

　　“我建立了我与普拉多之间的共享契约，身为分享者的我受到了副作用，就像是这样。”

　　“那你岂不是什么也看不见了？”杰拉尔有些同情。

　　七十七含糊其辞道，“倒也不是。”他只是看不见眼前的东西，但他闭眼后能看见普拉多视角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