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夫郎》茶已凉

9、第 9 章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十一月气温骤降，早起院外田埂边野草已经上了霜。卫秋惊叹果然，如村里人所言，冬季严寒无比，食物短缺之下，家家户户都要为过冬做足准备。

　　马上十一月下旬，便开始下雪，十二月说大雪封村也不为过……

　　卫秋早早的请了钱阿么，钱大婶做了两床厚棉被和俩人的过冬衣物，卫秋怕冷，程石南买的新棉花都是挑好的买。

　　钱阿么给卫秋做衣服的时候，棉花也放的足足的，导致卫秋兴奋的拿着厚厚的棉衣，当场试了试瞬间胖成球，这软软暖乎乎的满足感，乐的他在原地蹦了两下，感觉终于有底气过冬天了。看着他憨憨的样子，钱阿么和钱大婶笑弯了腰，难得见他这么孩子气，程石南也高兴不已。

　　为感谢钱阿么和钱大婶，程石南去山里打猎。准备送点野物给两家过冬，不想正好猎到一只受伤断腿的野鹿，逮回来后，俩人也是想都没想的送给俩家人。

　　本来他们俩想给银子，但被俩家长辈给训了一顿，只得送些野物好歹还能吃肉，两家知道他们感恩的心思不好拒绝，不过也只留下一半的肉，剩下的鹿皮和肉又送了一半回来。

　　程石南把鹿皮拿到镇上，给卫秋做了双加毛的小鹿皮靴，一拿回来就被卫秋高兴的放进柜子里说是过年才穿，然后乐颠颠的给了程石南一个熊抱，喜的程石南当场心花怒放，然后同手同脚的出了屋子。

　　在说房子，前几天他们家屋顶从茅草换成了瓦片，毕竟这破草屋是扛不住冬天大雪，怕压塌屋顶，墙面也修复了一下裂缝，他们还没足够的银子去重建房子，只能先修补，熬过冬天再说。

　　这一个月程石南去了几次山里，不过都是些小猎物卖了二十八两左右，买青瓦用去八两，三根木梁二两，后续明年要是重建房子，拆下来也能用，所以两人商量没省着。

　　加上买棉花布料，过冬的粮食，木炭，日常用品，零碎又花出去十二两，他们在房子左边，修了个简单的卫生间，也铺上了鹅卵石，冬天勉强用下，不然实在是冻屁股。

　　堂屋内放了个大的铁皮炉子，顺带架了一口小铁锅，盖屋顶的时候重修了烟道，到时候烟排在外，到时候烧炭或者烧柴，屋里都不会太呛人，卫秋冬天做饭也就方便了，不用出门去旁边，那个草棚子搭的厨房了。

　　目前两人家底还有五十七两，但这些是不能动的要存着盖房子，卫秋放了二两银子在外面，剩下的都藏了起来。

　　“石哥这些柴够了吧？放太多，待会你又不好推车了。”卫秋和程石南这会正在，后山林子里砍枯树枝。

　　虽然家里买了碳，但柴火也得预备，而且柴火也消耗的快，得多预备一点，外围的柴都被村里人砍光了，俩人只有往深处走了走。避免两人来回消耗大，还去借了钱明家的小推车，这两天砍柴是帮了大忙了。

　　程石南穿着单薄的衣服，手臂肌肉结实，满头大汗捆着着柴，俯身推起车的瞬间，全身肌肉鼓起，力量感十足。

　　卫秋赶忙拿起一边的衣服，垫脚披在程石南身上，可别着风寒了，回到家后，俩人简单做了点饭，正吃着，钱明兴致冲冲的跑来，卫秋招呼着问他吃饭没？

　　钱明憨憨的点点头，卫秋起身到了杯热水给他暖暖“怎么这会过来了？”俩人好奇。

　　钱明挠了挠头“这不是我阿爹嘛！再过五天就是他五十大寿了。”

　　“所以我们家商量，这次得大办一下，毕竟我阿爹自从爷奶去了以后，我阿爹边生辰便再也没大办过。”

　　“正好这两年他也在家休息了，我阿么说这次一定给他热闹热闹，所以就想请你来操持。”

　　“我？”卫秋有些震惊，他还没给别人大办过生日，心里打鼓不免有些忐忑。

　　“你们打算做多少桌？”卫秋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的问了下。

　　钱明看卫秋神色，爽朗一笑 “秋哥别怕，你的手艺真的，附近就没人比的上。”

　　“至于人数，我阿么还在统计，不过应该差不多十五桌左右，主要还有一个事，我特别想让秋哥你来办宴席 ”

　　说着钱明突然红了脸“嗯……就是，那天我大舅那边有个远房亲戚来。”

　　卫秋和程石南对视一眼满脸莫名，看钱明那黑红的脸 “远房亲戚？”来有这么激动吗？

　　“哎呀！就是……我阿么打算，给我相…相看个姑娘。”钱明满脸羞涩，一脸扭捏。

　　扑哧……卫秋没忍住笑了出来，看着钱明黑脸红的脸颊，瞬间乐开花。

　　程石南也是一脸好笑，钱明顶着爆红的脸，忍着羞涩坚持不懈的继续问。

　　“秋哥！怎么样？可以吗？你就来帮我们做吧！”

　　卫秋乐了半天，最后想了想，两家关系也亲近不好推辞，琢磨了下答应“既然这样那好吧，等明天我过去跟你阿么商量下，看到时怎么安排。”

　　钱明得到答案欢天喜地的走了，卫秋和程石南对视一眼无奈的笑了。

　　第二天卫秋登门，程石南跟着一起去了，钱家三人热烈的迎接俩人到来。程石南和钱大叔留在院子里，聊明年开春地里的打算，卫秋和钱阿么便在屋里商量细节。

　　钱明厚着脸皮在旁瞎出主意，被钱阿么火大的一巴掌拍出去了。最后商量人数统计，要好有来往的人家共十六桌，菜肯定是九个菜寓意长长久久。接下来就是定菜谱了，鸡，鸭，鱼，肉，大办宴席上肯定是要有的。

　　卫秋心里在琢磨菜谱，昨晚他也细细想着小时候，在外婆家吃的那些农家宴席，不仅味道好实惠而且量足，摆出来又好看。他先把他想的菜谱说给钱阿么听，然后给他讲要用到那些食材。钱阿么心里才好合计，大概需要多少银子。

　　到时候鸡加萝卜丝凉拌，鸭子红烧，鱼做糖醋鱼，在做一道红烧肉。红烧猪蹄，梅菜扣肉，粉蒸排骨，在上一道骨头汤，到时看有什么青菜炒上一道齐活。

　　刚听完他说的，钱阿么就一拍大腿答应了，心下一转比他原来合计请人还要中肯。并且秋哥手艺还好，虽然菜有些没听过。但如果做出来那一定体面。

　　钱阿么心里盘算着，鸡，鸭，大肥猪，自家有现杀就行，不够可以去孟奶奶和钱大嫂家在买点鸡鸭。至于猪蹄排骨之类的，到时给娘家那边打声招呼也能办到，这些骨头之类的价格也相对实惠一点。

　　两人商量完，钱阿么就催促着钱明去他大舅家打招呼要预留的食材，他大舅邻居就是屠户。

　　卫秋和程石南也没多留，知道他们得忙一阵便不再打扰，钱阿么万分感谢地把人送出门。

　　两人回到家后，卫秋有些懒懒的，程石南让他去炕上睡会，卫秋乖乖去了。

　　现在俩人关系比起之前，那是突飞猛进，对于程石南所说的，卫秋也是乖乖听话，因为刚凉下来那两天，卫秋没注意有些发热。

　　给程石南吓了一大跳，大半夜去求了村里赵大夫过来看看，还好大半夜的人家赵大夫过来也没生气，开了一副药叮嘱一翻就走了。

　　第二天程石南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跑到上次镇上给卫秋看的大夫，说明情况开了些补药回来。卫秋望着黑糊糊的补药，有些哭笑不得，但看程石南严肃的表情，他也只能乖乖喝药，然后出门在穿厚一点不让他担心。

　　那两天他病的时候，程石南脸上整天都看不到点笑意，有时卫秋喝了药困的厉害，醒来的时候。程石南总是沉默的坐在炕头守着他。浑身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味道，听到他喊 “石哥 ”程石南身上的那股气息又迅速消失，马上坐过来，肉眼可见的轻松，摸摸他脸问他“睡得怎么样？”

　　卫秋心里微酸，不愿回想那时候场景，所以现在是程石南说啥，他都照做，实在不愿见那个独自坐在炕头，浑身孤寂的男人。

　　“石哥，我就眯一会，你待会把我叫醒。”卫秋坐着炕边跟他说话，程石南没有睡午觉的习惯。

　　现在他每天只坐在炕头看着卫秋睡着，然后再去做他的事，要是没事可干。他就在炕头等着卫秋醒，程石南答应一声，蹲在地上给卫秋脱鞋，握了握他的脚不凉，暖乎乎的。

　　卫秋爬上床盖好被子，中午做了饭，炕上还是热的，舒服的闭上眼睛，喟叹一声～真想长在床上。将卫秋哄睡着后，程石南给他拉了拉被子，继续去后山继续砍柴了。

　　下午卫秋醒来的时候，听到院里放柴的声音，连忙穿着衣服走出去，程石南看他暖乎乎的出来皱眉道。

　　“快进去刚起来，身上还暖着等会在出来。”

　　“ 哦 ” 卫秋揉揉眼睛又进去了，端起炉子上的温水咕咚咕咚喝下一大口。

　　程石南大步走进来擦了擦头上的汗，卫秋又重新倒了一杯递过去。

　　“快喝杯水。”

　　程石南坐在一旁一口喝干，然后站起来给卫秋衣襟上系上扣子，叮嘱……“以后睡醒就在屋里，别衣服没穿好就往外跑，着凉怎么办？”

　　卫秋看着男人皱眉的样子，眉眼温柔软软道 “知道啦，以后穿的厚厚的在出去。”

　　“好、” 程石南答应一声，卫秋又问“那石哥，晚上想吃什么？”

　　“都行，你做什么好。”

　　卫秋在家转悠转悠“ 那晚上做手擀面好嘛？”

　　程石南点点头“好 ”

　　卫秋洗洗手“那我先把面揉好，醒着。”卫秋揉面的时候，程石南出去把这几天的柴，归整齐放厨房。

　　厨房现在不用了，程石南又用稻草厚厚的将厨房屋顶铺了下，当柴房用，四周也加了固下，免得下大雪压塌，到时候柴火打湿就麻烦了。

　　屋里卫秋麻利的揉好面醒着，然后准备配料，先把肉剁成沫，下锅煸炒出油成金黄色，放入谢阿么送过来的大酱。炒出浓郁的酱香味，在加入蒜末，葱白段，辣椒沫，锅边淋上酱油醋，一点糖提鲜。

　　香味瞬间飘出屋外，程石南闻到浓郁的香味儿肚子响了一下，手上也加快了动作，想早点收拾完。

　　这边卫秋将熬好的臊子，盛了出来放到炉边放着，这样也不会凉，在桌上把醒好的面擀薄，叠好切成长条，撒上面粉拽了拽，增加面的韧性。

　　水烧开后下入面条，等面条好了捞起，放入大碗中，然后在锅里撒上一把青菜烫几秒捞出，和肉臊子一起放进碗里，这样一碗简单又好吃的手擀面就做好了。

　　“石哥，洗手吃饭了。”外面天已经黑了下来，程石南正在后院里把鸡喂了，然后赶进笼子里关好。

　　听到声音快步走前院进了屋，卫秋将面端给他，两人端着面围着热烘烘的炉子，一起呼噜呼噜吃面。

　　“怎么样好吃吗？这个辣味吃得惯吗？”卫秋好奇的看着程石南。

　　程石南大口吃着面，额角冒汗，嘴下的速度却没慢下来，吃得贼香……

　　“好吃，不是很辣。”

　　“那就好，”卫秋笑着点点头。

　　本来卫秋原以为这里是没有辣椒的，结果发现有，只是没人吃，而是把它作为观赏植物来看的。还有就是作为药材治疗伤寒，赵大夫开的药里就有它，后来空闲时，卫秋问程石南才知道，原来是几十年前战乱平息后，番邦上供奇特的贡品里就有它，叫做番椒。

　　而且颜色红彤彤极为喜庆，当时皇帝也十分喜欢，后来大面积种植作为观赏植物，他们才发现这种番椒十份耐寒好种，还能驱寒作为药材，发展到现在，药铺，一般大户人家都有这个……